粉筆在空中翻着跟斗朝葉無天腦袋上疾速砸去,眼看着葉無天就要中彈,可就在粉筆距離他腦袋只剩下十公分的距離時,葉無天的呼嚕聲嘎然而止,與此同時,他的身子“咻”的一聲挺了起來,右手也條件反射般,向着身前一抓,那隻粉筆就被他給抓在了手中,這也正是身爲一名高手該有的靈敏。
“草!哪個孫子用暗器暗算老子。”葉無天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全班同學的表情那是十分精彩,有的幸災樂禍,有的滿臉同情,當然還有一些目瞪口呆的。
“你這同學怎麼回事!”馮勇板着臉喝斥道。
“嘿嘿,不好意思老師,剛剛我以爲有人用暗器偷襲我,所以一時衝動,你放心,我絕對沒有認你做我孫子的意思。”葉無天陪着笑解釋道。
馮勇臉色一變,瞪起眼珠子厲聲喝問道:“我問你在課堂上睡覺是怎麼回事?”
“老師,這你就不懂了,俗話說,睡覺也是一門藝術,你怎麼能阻擋我追求藝術的腳步呢?”葉無天鄭重其辭的回答道。
旁邊的範曉玲早已急得不知所措,而洪豔卻是抓住了個機會落井下石地,“老師,這個學生不但沒有紀律,而且品行十分惡劣,就在剛纔早自習的時候,他出手打傷了班裡好幾個同學,甚至還,還將我男朋友給扔出了窗外。”洪豔說着說着竟還有模有樣地抽泣起來,搞得好像呂文傑已經死了一樣,而剛剛呂文傑被扔下窗戶的時候,還沒見她有半點傷心難過。
“什麼?”馮勇猛得一拍桌子,怒不可遏道:“像你這樣行爲惡劣的學生,簡直是敗壞我校名聲,你現在就可以滾蛋了,我校容不下你。”
聽到馮勇的話,不少學生都替葉無天感到遺憾,這才第一天來上課就被開除了,說出去還真得叫人笑掉大牙。
範曉玲一臉絕望地看着葉無天,她原本還以爲葉無天的出現能夠讓她獲得新生,可哪知這新生活纔剛剛開始就結束了,而且照目前的形式來看,等葉無天走後,洪豔必然會變本加厲的施加報復,難道自己的大學生活就要這麼結束了嗎?範曉玲一臉悽然。
至於洪豔,那自然是歡欣鼓舞了,能夠藉此良機除掉葉無天這個心腹大患,這比撿到金子還要叫她開心,在這大仇得報之際,她整個人也得瑟起來,竟然還回頭得意洋洋的向葉無天瞥了一眼,同時還順便向範曉玲狠狠瞪上一眼。
看到洪豔那副得瑟的樣子,葉無天也只能搖搖頭,替她感到悲哀。
再向馮勇看去,葉無天冷冷一笑,質問道:“老禿子,你算個什麼東西?你有資格開除老子嗎?你當這家學校是你開的?告訴你,就算是校長,想要開除老子也得拿點證據出來,她說什麼你都信?難不成你們有一腿?”
雖然馮勇在學校裡擁有很大的權利,但是要開除學生也並非他一句話就算數的,就如葉無天所說的一樣,至少也得拿出有力的違規證據,而剛剛他說要將葉無天開除也只不過是一時氣話,頂多也只能嚇唬一些沒家底又膽子小的學生,可面對葉無天這樣的膽大包天的傢伙就起不了作用了。
馮勇整張臉氣得通紅,連喘幾口粗氣後,他點了點頭道:“好!你要證據是吧?”旋即向洪豔看去問道:“這位同學,你剛剛說他在班裡打架可有證據?”
“當然,那是班裡所有同學都看到的。”洪豔理直氣壯地回答道。
“是啊,老師,我們都親眼看到的。”與洪豔站在同一陣線上的幾個女生連忙附和道。
馮勇嘴角揚起一絲冷笑,他正準備向葉無天開刀,可範曉玲卻突然站了起來,神情堅定地說道:“老師,我可以證明葉無天同學是無辜的,剛剛是他們先動手的。”
教室裡寂靜了片刻,很快又有十來個同學出面站在了葉無天這邊,很顯然,這些人當中有不少是受過洪豔等人欺負,又或者看不慣他們行徑的正義人士,在看到葉無天所展示出來的強勢姿態後,他們也和範曉玲一樣,隱隱之中已經把葉無天當作了自己獲得新生的希望,眼下自然不希望看到這絲希望被磨滅。
洪豔那雙狠毒的目光從這些替葉無天出面的人身上一一掃過,像是在威脅他們,又像是要記住他們,以待日後報復。
眼下,有這麼多人替葉無天作證,馮勇倒也不能拿葉無天怎樣,不過他可不會就這麼輕易罷休。
“哼!暫且不論此事,就剛剛你上課睡覺之事,你又該作何解釋?”馮勇擺着張死人臉,質問道。
葉無天冷冷一笑,一屁股坐回椅子上,翹起二郎腿,漫不經心地說道:“就算我不解釋,你又能拿我如何?上課睡個覺就要被開除,這是你定的規矩嗎?再說,以你這點淺薄學問,根本就沒資格當我老師,我犯得着浪費時間聽你講課嗎?”
自己好歹也是個副主任醫師,眼下竟被一個學生如此嘲諷,這怎麼能不叫馮勇惱怒,他當即一拍桌子,喝道:“真是大言不慚,我大學畢業的時候,你都還沒出生呢,像你這種不學無術又目無尊長的學生,有什麼資格留在這學校裡。”
葉無天眉頭一挑,“你犯不着倚老賣老,我到底是學富五車還是不學無術,比一比不就知道了。”
“比?除了打架,你還有什麼能拿出來比的?”馮勇一臉不屑地嘲諷道。
葉無天不以爲然地笑了笑,慢悠悠地說道:“既然這是中醫班,那自然是比醫術了。”
“就你還跟我比醫術?你有這本事,怎麼不先把自己的神經病給治治好。”葉無天的話讓馮勇覺得很好笑,一個剛進大學的小青年,竟然說要跟他這個副主任醫師比醫術,這該說是心比天高呢,還是自不量力呢?
座下響起陣陣細語聲,顯然,很多同學都覺得葉無天有些狂妄過頭了。
“我看你是輸不起,不敢跟我比吧?”葉無天使出了激將法,跟眼前這個老禿子除了比年齡外,其餘無論比什麼,他都有必勝的把握。
“真是大言不慚!既然你這麼想丟臉,那我就成全你,你說,怎麼個比法?”馮勇學了這麼多年中醫,當了這麼多年醫生,又教了這麼多年書,他當然不覺得自己會輸給一個小青年。
葉無天扭頭向洪豔看去,臉上揚起一絲壞笑,說道:“這位同學看起來身上有不少隱疾,不如我們就比一比誰能單憑把脈,診斷出她身上的病症。”
聽到葉無天這麼一說,洪豔臉色頓顯不安,也許正如葉無天所說,她身上確實存在某些隱疾,恐怕還是某些難以啓齒的病症。
沒等洪豔拒絕,馮勇便一口答應道,“沒問題。”
“既然是比試,那總得比點什麼,如果你輸了,就叫我聲老師,如何?”葉無天笑問道。
“沒問題,不過要是你輸了,那就給我主動退學。”馮勇倒是很有自信,一副吃定葉無天的樣子。
“那好,就這麼定了。”葉無天打了個響指,從位置上站起,向洪豔走去,而馮勇也走下講臺,來到了洪豔身旁,看到這兩人走來,洪豔神色顯得有些緊張。
“既然你是老師,那就由你先來吧。”葉無天做出個邀請的手勢。
“我看還是你先來吧,免得你到時候耍賴說自己的診斷結果和我一樣。”馮勇不放心的說道。
葉無天雙手往胸前一抱,擺出一副看好戲的模樣,說道:“這一點你不用擔心,要是我診斷出的病症沒你多的話,就當是我輸了。”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馮勇現在一心只想讓葉無天滾出學校,所以也不管什麼公平不公平了。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葉無天爽快的回答道。
“你就準備好捲鋪蓋走人吧。”馮勇顯得胸有成竹,說着又向洪豔看去,道:“這位同學,麻煩你伸出左手。”
原本洪豔還有些猶豫,但一想到葉無天馬上就要滾蛋,她也就沒什麼顧慮了,十分配合的伸出左手擺在課桌上。
馮勇舉起右手,首先用中指按在對方掌後高骨內側關脈部位,接着用食指按關前的寸脈部無名指按關後的尺脈部位,三指應呈弓形,動作十分標準。
部位取準後,馮勇的三指時而齊按,時而單按,時而浮取,時而挪移,而他的神色也隨着手指的動作變幻不停,時不時會皺起眉頭,時不時又會輕輕點頭。
直到五十次脈動後,馮勇才緩緩收回了手,開口說道:“脈象數而有力,輕按可取,重按亦有,正是實火脈相。實火乃是陽氣過盛,表現爲牙齦疼痛、喉痛、口舌生瘡、口渴欲飲等症狀,具體也是因人而易。”對於自己說的這些到底準不準確,其實馮勇心裡也沒什麼數,畢竟中醫看病是望聞問切四診合參,綜合各種信息才能得出準確判斷,光憑摸脈雖說也有可能診斷出來一些病,但把握就下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