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想到,這一屆竟然有八十四個人。”
等所有參加複賽的選手進場後,負責監督工作的部長微微搖頭,相比較歷屆,這次竟然翻了一倍多。
另一個監察主任也是神色難看,哼道:“全怪那暗中攪風攪雨的人添亂,惹得其他參賽選手也有樣學樣。”
“行了,既然上面都默許了,那咱們就別再討論了,免得被人說閒話。”
最後一個主管也搖頭,看了眼監控視頻,又道:“咱們的工作就是要嚴格把關,保證大賽公平、公正這條底線。”
“這倒也是。”
那部長跟監察主任點頭,隨後目光炯炯盯着面前這十幾臺不同角度的監控視頻。
會場內,楊寧好奇的打量着第一層,發現這裡的格局跟君子齋差不多,但佔地面積要比君子齋寬不少,而且擺設也更多,每個區域都放滿着各式各樣的古玩雜燴。
楊寧還注意到,不少人一進來,就直奔各個區域,開始審視着這些擺放着的古玩。而且,沒有任何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都是各自爲政,對於隔得較近的人,目光中還出現了警惕防備。
楊寧心裡一動,暗暗有了猜測,正打算去書畫區轉轉,耳邊卻傳來一個聲音。
“我說小夥子,聽說你是這次林氏指派的參賽者?冒昧問一句,師承何處?”
楊寧轉過身,只見一個穿着唐裝的男人正笑呵呵望着他,目光中帶着好奇。
附近也有人聽到了,望向楊寧的目光透着輕視、不屑,對於這些人,楊寧絲毫不在意,他看得出這個唐裝男人挺和善的,就道:“以前倒是跟過幾個師傅,最長的有兩年。”
楊寧本打算胡編過去,卻沒想到他這麼一開口,四周立刻有人起鬨,望向楊寧的目光更輕視了。
“哦,這樣呀。”唐裝男人笑了笑,又道:“看見那些人沒有?”說完,他指了指那些零零散散進入各個區域的參賽者。
“看見了。”楊寧點頭。
“事實上,歷屆複賽的考題都不一樣,但主旨是不會變的,那就是鑑估。”唐裝男人緩緩道:“所謂鑑估,自然是鑑定跟評估,就說這鑑定,不但要鑑識物品的真僞,還要鑑識出該物品的年份、來歷等,越詳細,所得到的分數就越高。至於評估,就是該物的價值,這個價值包括商業跟收藏兩種。”
頓了頓,唐裝男人又道:“像那些人,就是要提前去各個區域,在最短的時間內,將能識別的古品全部記在心裡,因爲沒有人知道待會抽中哪個區域的考題,又是哪一樣的古品,所以越早探查越有利。你要記住一點,在越短的時間內,鑑別出越多的古品,那麼你就越有機會進入下一輪。”
唐裝男人說完,擡手指了指天花板。
“謝謝先生指教,還沒請問先生是…”
楊寧話沒說完,就有人嘲諷道:“小夥子,怎麼連周大師都不認識,怎麼在這個圈子裡混?能進來這的,誰不知道這位就是南周北燕,號稱金秤砣的周炎師傅?”
南周北燕?
金秤砣?
“都是圈內的朋友們謬讚,當不得真,我也有很多地方需要跟各位學習。”周炎笑着擺了擺手。
“周師傅太謙虛了,大家都知道,你有很大的機會摘得桂冠。”
“是呀,周師傅,以後還得多仰仗你。”
“周師傅,有機會咱們一塊品茗論鑑。”
…
很快,四周越來越多的恭維聲響起,搞得周炎挺狼狽的,看得出來,周炎並不適應這種阿諛奉承,只能不斷陪着笑。
“好笑,怎麼着,周大才子也開始搗鼓這些虛名了?”
忽然,一道冷哼響起,楊寧望去,是一個頗有氣質的中年人,他穿着一身休閒裝,望向周炎的目光透着些許敵視。
“是北燕,燕南春!”
“是他!”
“原來是燕南春!”
“沒想到,這次南周北燕一塊來了,聽說燕南春一直視周炎爲生平勁敵,還多次公開要挑戰,不過周炎屢屢拒絕,讓他相當惱火。”
“我也聽說了,我還聽說這次北燕之所以參加鑑估大賽,就是因爲知道周師傅會來。”
“按理說,周師傅不該來的呀?”
“你可能忘記了,距離那一次,已經過去十年了。”
“你這麼說,我忽然想起來了,還真是呀,一晃眼,都十年了…”
對於這些人的話,楊寧一字不漏聽進耳朵裡,對於這南周北燕,他也是第一次聽說。
“小夥子,我剛見你似乎要去書畫區,要不一塊吧?”顯然,對於燕南春,周炎也有些頭疼,拉着楊寧就打算避開這人。
燕南春哼了哼,也跟隨着進了書畫區,邊走邊嘀咕:“我看你周炎能忍到什麼時候,只要這一次我比你爬得高,走得遠,那麼你就是輸了!以後嘛,就再也沒有南周,只有北燕!”
“這什麼人嘛,沽名釣譽都到這份上了?”楊寧不禁腹誹。
周炎似乎也看出楊寧的想法,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位燕師傅也是性情中人,就是對名看得有些重,渾然忘了鑑賞古玩是一種情調,是一種傳承修養,而不是跟人賭鬥的工具。”
“少在那說些有的沒的。”顯然,燕南春一直盯着周炎,哼道:“不管你願不願意,這次都是咱倆的比賽,既然進來了,就由不得你,你也沒有選擇,因爲你我都以參賽者的身份出現,這本身就代表着競爭、角逐。”
周炎像是沒聽到似的,拉着楊寧就去了一處人少的書畫前。燕南春似乎也沒忘記來這的目的,沒有跟着過來,而是去了另一處。
“周師傅,你覺得這書畫是否是羅門紅的真跡?”有人問道。
周炎沒有作答,只是望着楊寧,笑道:“小夥子,你看出什麼了?”
“看出了一點。”
“那給我們說說,怎麼樣?”周炎又道。
“周師傅,別開玩笑了,這小子懂什麼?”
“就是,大人說話,小孩子就應該在一旁虛心聽教。”
“就算從孃胎算起,這小子估計也沒學幾天,還是周師傅來說吧。”
…
周炎絲毫不理會這些人的七嘴八舌,依然笑眯眯的:“有沒有信心?”
“我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