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荒唐的盛會,星光大廈的工作人員,看着一羣往日裡囂張跋扈的二世祖排着隊跪着,荒謬絕倫的同時,也有些好笑。
當然,他們可不敢當面笑出來,免得被今天這些出糗的二世祖們惦記上。
不過,也不是沒有反抗者,可反抗的下場,往往就是被幹趴下,都不用這位寶爺吆喝,早就蠢蠢欲動的何陸就先一步跑去幹壞事了,不時還嘮叨着磨刀霍霍向豬羊,讓一羣心不甘情不願的二世祖又氣又怕。
迫於寶爺的淫威,這些二世祖們屈服了,沒看到好幾個都被當豬羊當面給那啥了?
當然,這羣人肚子裡也罵翻了天,望向何陸這位劊子手的眼神,是又怕又恨,不過何陸可是個吃軟不吃硬的坑貨,誰敢瞪他,他就變着法兒跑到寶爺耳邊煽風點火,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讓原本就不怎麼在意的寶爺暴跳如雷,對着這幾個二世祖就是左右開弓,不一會,一個個鼻青臉腫,悲劇得不行。
到這時,這羣二世祖們才真正意識到什麼叫寧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看着一臉得意洋洋的何陸,衆人暗地裡咬牙切齒:小人!小人!
這場鬧劇,最後在孔道春出面後落下帷幕,這羣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的二世祖,自認惹不起楊寧這夥人,又想到一切的災禍根源,都源於周大少跟宋富宏的催促電話,自然的,就將這倆坑貨恨上了,揚言絕交的不少,更有甚者放出狠話,這事如果沒有一個交代,那大家就走着瞧!
對於這些警告,一開始,周大少跟宋富宏沒太當回事,認爲這些人只是氣頭上,說了些過激的話。可回到家,面對一大堆的怪責電話,甚至他們的長輩直接跟自家父母溝通,這才意識到問題大條了。
即便是周家跟宋家,都扛不起這麼多家族的怒火,只能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解釋了一遍,最後,稀裡糊塗的就把宋琨給供出來了。
正當宋富宏疲憊不堪打算歇口氣,忽然,一個消息傳了出來,那就是有人在黑市懸賞買兇,指名道姓的要廢了宋琨兩條腿,宋富宏大驚失色,硬着頭皮讓宋家的長輩擺平這事,雖說後面懸賞撤下了,但這無疑給宋家人提了一個醒,那就是宋琨,眼下的處境絕不安全。
儘管宋家對這個旁系子弟頗有怨言,但還是決定將宋琨送出國,過個幾年,等風聲過了再弄回來。
就這樣,原本還待在病牀上接受治療的宋琨,連夜被送上了飛往米國的航班,就連宋督也不例外。
至於那些吃了啞巴虧的家族子弟,身後的長輩們顯然也沒有忘記楊寧等人,一開始都打算聯合起來,聲勢也大的驚人,可這些人也不知道碰了什麼釘子,在半小時後,聲討聯盟就瞬間分崩離析,一個個選擇沉默,顯然是打算嚥下這口氣。
這無疑,給了那些打算坐山觀虎鬥的人,極度的震驚!
而當天晚上,囂張本性不改的鄭玉康公然放出話,說不想在華海再看到周大少跟宋富宏,否則,見一次就等着跪一次!
周家怒了,宋家更怒了,他們想要跟鄭玉康討說法,可駭然發現,平日裡身邊的盟友們,態度都相當冷漠,這才意識到,因爲這破事,他們兩家已經有着被圈子孤立的趨勢了。
無論是周家,還是宋家,都連夜開會,最後商討的結果就是,將周大少跟宋富宏直接送到國外去,一方面是給圈子內的盟友一個說法,表明一個態度。另一方面,也是一種隱晦的保護。
連宋琨都有人暗地裡買兇斷腿,誰又能保證不會有人趁火打劫,也給這兩位嫡系繼承人來一手暗渡陳倉?
不過嘛,這些事楊寧就不關心了,眼下,他正跟寶爺坐在碼頭邊,痛痛快快的喝着啤酒。
寶爺是誰?
那可是楊寧的發小,想當年,大院內一羣小屁孩們打打鬧鬧,好不快活,童真的歲月裡,楊寧跟這位寶爺絕對是臭味相投,經常搞得大院雞飛狗跳。
“還記不記得,當初咱們第一次見面,就因爲我搶了你的棒棒糖,你這愛哭鬼竟然跑到我老爸面前流馬尿,害我被老頭子拿着掃帚追得滿院子跑。”寶爺一臉不忿。
“我到你爸面前流馬尿?”楊寧撇撇嘴,“一派胡言,你肯定記錯了。”
“你敢說你沒幹過?”寶爺氣呼呼道:“別不承認,我記性可好了,我還記得,當時我鼻青臉腫的把棒棒糖還給你的時候,你這沒心沒肺的傢伙竟然還敢嘲笑我。”
“有嗎?”楊寧依然是那種不以爲然的樣子。
“還敢說沒有?”寶爺指着楊寧,一臉激動,正要說什麼,忽然一頓,臉色變得怪異了,“咦,我好像記得,那棒棒糖最後又回到我手上了,等等,讓我想一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原本一臉不以爲然的楊寧,在聽到寶爺的碎碎念後,忽然臉色一變。
“我想起來了,那棒棒糖最後是我姐拿回來了。”寶爺一臉古怪的望着楊寧,“該不會是我姐把你給打劫了吧?”也不等楊寧表態,寶爺點了點頭,“我看像,這是我姐的作風,彪悍不講理,霸道不留情,嘿嘿,我們家的優良傳統,那要得從我爺爺說起。”
“是嗎?我好像不記得了…好像是有這事吧…”
“你看上去很心虛。”
靠!
這你也能看出來?
“胡說八道!”楊寧義正言辭擺手,“時候不早了,今晚陪你喝了這麼多,我也該回去了。”說完,還看了眼身後的十幾瓶啤酒。
“好吧。”寶爺依然是那副警察審賊的眼神,等楊寧走出好幾米後,忽然,寶爺一句話,差點讓楊寧一個釀蹌,“那咱們就這麼說定了,等回京記得給我打電話!對了,我姐挺想你的,經常拿咱們小時候的照片翻來翻去,還說…”
“好了,車等我,先走一步!”楊寧加快了腳步。
“神神叨叨的,一看這急色樣,八成是去躺溫柔鄉了,果然是兄弟如衣服,女人如手足,真不仗義。”對於楊寧這種反常行爲,寶爺做出一個自認爲正確的評價。
寶爺的真名是華寶山,京城四大家族華家這一代的唯一男丁,華家老爺子跟楊寧的爺爺一樣,是華夏目前碩果僅存的開國元勳,在軍部的影響力,不比楊老爺子差多少。
先前,當華寶山提到棒棒糖時,楊寧臉色當場就變了,因爲這讓他莫名的想起華寶山的姐姐,華惜芸。
華惜芸倒是沒什麼問題,這麼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長啥樣,可讓楊寧心虛的是,當年,他荒唐的用了一根棒棒糖,以及一首瞎編胡湊的醬油詩,就別有用心,把當時天真爛漫的華惜芸的初吻給騙了!
猶記得那一年,他六歲,而華惜芸,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