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
這算個什麼理由?
在座的不少人,資產也同樣在縮水,而且有個別人,比他們縮水得還要嚴重,可這些人,憑什麼能安安穩穩的坐在這,就自己被點了名?
丫的行業不景氣,這也能怪我?
更何況,被點到名字的,也有一小撮人事業正處於上升期,資產非但沒縮水,還在不斷增長着,儘管增幅不大,有些更是如蝸牛爬一般緩慢,可說到底是增長呀!
這些人立刻就不解了,甚至有人已經面露怒色,他們覺得,這個劉老是在胡亂找藉口,目的很明確,就是針對他們!
“不服氣?”劉老漠然道:“我現在是給你們臉,非要我把你們那些事全抖出來讓大家聽聽,是不是?”
這些人一個個臉色陰晴不定,他們都在猜測,劉老到底掌握了自己什麼把柄?
坦白說,他們這些人一個個心裡也有鬼,做不到問心無愧。能混到今天的地位,都是有腦子的,他們也清楚,臺上的劉老,已經是很給他們面子了,如果眼下撕破臉皮,恐怕他們絕不討好。
再者,他們也不敢當場撕破臉皮,因爲這代表着跟炎黃交流會徹底決裂,那麼後果是什麼,這些人想都不敢去想!
“既然如此,告辭!”
“走!”
“告辭!”
…
一個個咬着牙,匆匆道別後轉身就走,他們也是養尊處優慣了,既然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儘管心裡還是覺得很可惜,但也沒有堅持,因爲他們清楚,劉老做出的決定,必然也是炎黃交流會幾個資歷最老的人,商討出來的決定。
“付海濤、羅家坪、曾彩傑、孔文莫…”
立刻,又有差不多四十多個人被唸到名字,這些人一個個臉色發白的站了起來,先前第一波人被趕走的場面還歷歷在目。
一想到會步這些人的後塵,他們都露出緊張、不甘、失落、沮喪之色。
“從現在開始,你們坐到最後一排,聽明白沒有,不需要我重複了吧?”劉老依舊語氣漠然。
這些原本面露沮喪的人,一個個都猛地擡起頭,儘管依舊失落不甘,但明顯比之前要好上一些了。
儘管劉老沒有明說,但他們也清楚,自己無非就是從核心圈子,被貶到外圍圈罷了,這結果沒自己預料的那麼糟糕,最起碼保全了炎黃交流會成員的資格。
他們陸續坐到最後排,同時也在思考着,爲什麼這一屆,劉老,以及那些老資歷的前輩,會搞出這麼大動作!
“從現在開始,溫長陵出任炎黃交流會主席,這是我們一致的決定。”
聽到劉老這話,溫長陵倒是神色如常,顯然一開始就知道了。反觀坐在下面的孟姓中年人,則是臉色一變,但很快低下頭,不過臉色卻有些陰晴不定。
“想必大家都認識我,我也不作自我介紹了,今天很榮幸坐在這個位子上,廢話我也不想說,就說兩件事。”
溫長陵對着話筒清了清嗓子,平靜道:“第一件,從現在開始,京華、清池跟中院三所高校的名額問題,我決定,徹底作廢。因爲根據這幾年來的觀察,我認爲,這種名額沒有任何保留的價值,甚至存在的必要都沒有。”
孟姓中年人臉色變得更青了,事實上,提出這一建議,並且運作的,自始自終都是他。就連中院的名額,也是靠着他極力爭取纔得到的。
沒想到,溫長陵不但頂替了他的位置,更是把他苦心經營多年的工作,一句話就全盤否決…不對,是徹底摧毀!
該死的!
孟姓中年人死死攥着拳頭,但很快就鬆開了,他不能讓旁人看到他這種情緒,儘管內心早已怒到極點,但理智猶存。
“至於這第二件,就是暫停對外招收新晉成員,在場資歷不足五年的成員,需要再接受一次考覈。當然,考覈的題目都是根據各位量身訂做,我保證,每個人面對的題目,都會不一樣。”
聽到溫長陵這話,不知怎的,不少人身體都忍不住抖了抖。
孟姓中年人也是相當震驚,他算是嗅出味了,這是要大刀闊斧整頓內部呀,而且自始自終,他竟然都被矇在鼓裡!
下意識瞄了眼不遠處坐着的楊寧,想到早上他說的那番話,孟姓中年人變得若有所思起來,暗暗嘆了聲,臉色的陰沉也淡了不少。
以他的閱歷跟經驗,很輕鬆就聯想到了這暗處的錯綜複雜,人性是容易被腐蝕的,一直以炎黃交流會主席自居的他,私底下,也確實做過不少錯事。
當時的他心懷僥倖,漸漸的變成了理所當然,慾望也跟着不斷滋生蔓延,直到這一刻,他才猛地清醒,意識到自己被罷免,一點都不冤枉。
啪…
啪啪…
啪啪啪…
他第一個鼓掌,眼中透着真誠,沒有絲毫的恨意跟妒意,隨着他的掌聲,立刻就有很多人響應。
坐在臺上的劉老暗暗點頭,他對孟姓中年人的能力還是很肯定的,否則,憑着他在任時的一些錯誤,絕對能將他踢出核心圈子,之所以保留,就是清楚這傢伙還有得救,是個可塑之才。
…
好端端的一次炎黃交流會,沒有大家一開始想的那般激情四溢,而是在詭異緊張的氣氛中結束了,這次沒有了以往的年度總結,表彰讚譽,更沒有熱鬧非常的晚宴,有的只是每個人的若有所思。
“是不是覺得很殘酷?”看着又有幾個人在考覈過後,一臉沮喪的離開度假山莊,溫長陵若有所思的望向楊寧。
“確實殘酷,可這也符合優勝劣汰的自然法則。”楊寧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適當的整頓,我相信,炎黃交流會只會往好的方面發展,而不是一條路走到黑。”
說到這,楊寧忽然望向溫長陵,問出了心頭的一個疑惑:“溫伯伯,我很好奇,突然搞出這麼大動靜,應該與我早上那會說得話沒關係,對吧?”
“何以見得?”溫長陵忽然露出一抹微笑。
“像這種大刀闊斧的決定,肯定不是一拍即合那麼簡單,想必你們也經歷了一番磋商,而且這個時間還不短,對吧?”楊寧望向溫長陵。
“沒錯,那你能不能想到,我們爲何突然就做出這個決定?”溫長陵一臉高深莫測。
“別人或許會認爲,這麼做,是想要徹底整頓內部的不良風氣,將炎黃交流會往好的方向指引,可我覺得嘛,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
“有點意思,繼續說。”
對於楊寧的回答,溫長陵臉上笑意更濃。
“攘外必先安內,溫伯伯,你們突然決定大刀闊斧整頓內部,八成是爲了穩定大本營,然後出擊了。”頓了頓,楊寧笑道:“也就是說,接下來,炎黃交流會,是不是對外要有大動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