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北川眼睛眯了起來,注視着黑雲之上那一雙詭異的紅色眼睛,這是小白靈魂出竅,那飄忽的靈魂,魂力差的人根本捕捉不到。
隨着黑雲飄動,這雙紅色的眼睛逐漸消失了,盧北川漸漸失去了對小白靈魂的感知。
剛纔山野龜田那一陣咒語叫喊,可能是驚醒了小白,此刻雖然暫時消失,但盧北川敢肯定,小白絕對不會放棄吞噬拘魂燈中那百人的靈魂。
百米距離,山野吉岡走了足足半個多小時,十步一叩首,跪下之後便五體投地,幾百人的隊伍十分浩大。
在距離祭祀臺還有十米,包括山野圭佑在內的所有山野家族成員全部停下跪在地上,目送山野吉岡緩慢走上祭祀臺。
這一刻便是最神聖的時刻了,所有人的目光注視着山野吉岡。
十米高臺,山野吉岡步履穩健,不急不緩,來到高臺之上,手中的拘魂燈放在高臺最中間。
這一刻天氣更加陰沉了,宛若傍晚,北風吹來,帶着一股淡淡的清涼,他跪在蒲團之上,目光仰望百米高的赤尻雕像。
這一刻,山野古田一揮手,在小路上,有人推着一輛木車出來,而在木車之上豎立着一個高大的十字架,在這十字架上,捆綁着依舊陷入昏迷的羽田真一。
“真一!”小夜尋一郎忍不住大叫出聲來。
周圍的來賓也發出一陣細微的譁然。
羽田介石眉頭緊鎖,嘴脣抿着,望着木架上傷痕累累,昏迷不醒的孫子,心如刀絞,這一刻他多希望捆綁在上面的人不是真一而是他。
“北川君……”小夜尋一郎看向盧北川,“真一他……”
直到這一刻,盧北川才終於感受到了羽田真一的靈魂存在,“真一靈魂受到重創,而且還被人打了禁錮!”
這個禁錮手段很簡單,盧北川只需稍用魂力衝頂,便能將這個禁錮衝破,就算他不用魂力,羽田真一自己甦醒後,也同樣能夠衝破,只是需要一些時間。
“什麼?這……”小夜尋一郎十分緊張和擔憂,“北川君,如何才能營救真一?道理是說不通的,直接硬衝上去吧。”
羽田真一干掉了山野吉岡四個兒子,這種仇恨根本沒辦法用談判的手段來解決,只能靠武力。
“現在還不是最佳時機,等我信號。”盧北川道。
此話一出,羽田介石便明白了,盧北川是打算用武力的,這是最直接的辦法,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盧北川並不擔心山野吉岡,他擔心的是藏在暗處的小白,萬一這傢伙躲在暗處,趁他和山野吉岡等人交手的時候忽然插手,打他一個措手不及,盧北川心裡可是沒底。
他魂力有了極大的提高,出現了靈海和靈脈,但靠着魂力是不是小白的對手,他還沒有把握。
畢竟在潼歸村落的時候,盧北川曾經被小白最猛烈的靈魂攻擊重創,頓時失去意識,若這次在像上次那般,他被小白靈魂攻擊打昏,羽田介石雖然也是清骨境大圓滿,但他絕非擁有魂力的山野吉岡對手。
這裡又是山野家的地盤,到時候的結果,可能就非常糟糕和被動了。
盧北川現在要等的就是一個機會,一個所有人都反應不及,而小白又出現的偷襲時機。
祭祀臺上,山野吉岡從蒲團上站了起來,虔誠的目光仰望蒼穹,隨後低頭看向地面跪倒的族人,以及遠處的朋友來賓。
“來此諸君,皆是我山野家好友,祭祀赤尻之神魂已經就位,我即將引赤尻大神前來,在此之前,我有幾句話要說。”
山野吉岡聲音很是洪亮,所有人都聽的一清二楚。
羽田介石握緊了拳頭,目光中帶着怒意。
山野吉岡似乎感受到了羽田介石的到來,那一雙如刀般的眼神,從他身上掃過,沒有任何停留。
似乎他來與不來,都無法阻止他做事。
“諸君均知,我山野家做事向來低調,不與任何人發生爭鬥,但就在昨夜,我山野家發生了一起幾百年來都不曾發生過的慘案,我山野吉岡四個兒子,嘉人、魚柱、寬,還有最小的兒子圭介,全部被人殺死!
而這個兇手,便是木架上那人,來自羽田家的,羽田真一!”
唰唰唰。
現場上千雙眼睛轉移到羽田真一身上。
“羽田真一是誰?”有一些外國友人並不知道羽田真一的身份,忍不住的詢問。
旁邊有知情者小聲道:“羽田真一來自本島,是本島第一公子,乃是羽田家族的長子長孫,羽田家族又是本島三大家族之一,屬於東夷頂級的大家族。”
“哦。”此人點點頭,臉上帶着一抹震驚。
在現場更多的人是知道羽田真一的,尤其是昨夜發生的事情,早已經傳開了。
“這下有熱鬧看了,山野家多少年來一直想南下,終於找到機會。”
“羽田家也不是吃素的,那可是修真家族!據說羽田真一已經是非常高的境界了。”
“那又有什麼用,還不是被山野家給抓了。”
“一場爭鬥恐怕是避免不了啦。”
祭祀臺上,山野吉岡目光陰冷的望着羽田真一,“他一口氣殺我四個兒子,今日我便用他的鮮血向赤尻大神祭奠,另外,我正式宣佈,山野家要和羽田家開戰,不死不休。”
譁。
下面一片譁然,山野吉岡代表了山野家最高的權威所在,而今又在如此嚴肅的場所宣佈開戰,可見山野家上下一致的決心。
羽田介石牙齒緊咬,“山野吉岡……開戰便開戰,真當我羽田家怕你不成!”
祭祀臺上,山野吉岡雙手晃動招魂幡,隨着他的晃動,一抹強大的魂力從招魂幡的散發出來,黑雲壓頂,空間開始變的渾濁而黑暗。
在黑雲之上,那一雙紅色的眼睛再次出現了。
盧北川微微一笑,看着羽田介石,道:“做好準備,等我出手,你要以最快的速度去就真一。”
“我會的。”
風起,雲動。
光線再次暗淡幾分,那紅色的眼睛從黑雲之中緩緩而下,懸浮在祭祀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