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雖然社會經驗不算豐富,但架不住他看的電視劇多啊!揣摩人心的經驗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的。
剛纔理德森回答的時候,聽起來很正常,但是在叫女婿名字的時候,明顯是加了重音的,而後這一瞥,就很說明問題了。
很顯然,理德森對安德烈有些不爽,一個植物人剛剛醒過來沒兩天時間,就對自己的女婿不爽了,如果不是歷史原因的話,就只能說明一點,安德烈開夜店的事情露餡了。
胖子腦筋一動,安德烈這人對自己還算不錯,就算投桃報李,能幫就幫上一把。
於是胖子表情不變,依然是那副憨憨的樣子,笑道:“安德烈,不會是你前天剛剛給了我的股份就準備要回去吧?”
理德森聽了胖子的話之後,先是驚訝的愣了一下,緊接着面容就緩和了下來;而安德烈則露出了感激的表情,顯然胖子這話一下子就替他解圍了。
“當然不會,當然不會了。”安德烈恨不得抱着胖子用力的親上一口,這胖子太有眼力見了,這一句話,比他解釋十句百句都好使啊!
胖子替安德烈解圍了一句話就算仁至義盡了,目光轉到了理德森的身上,笑道:“理德森,你不會是單純的請我去家裡吃一頓飯這麼簡單吧?”
理德森有些尷尬的點點頭道:“還有一件事想要你幫我……”
安德烈也很有眼色,隨意找了個藉口離開了胖子的辦公室,去外面車裡等着了。
在安德烈離開之後,理德森想了想道:“我準備辭去大法官的職務,開個律師行,做我的老本行了。”
胖子不解的問道:“大法官不是挺拉風的嗎?爲啥不做了?”
胖子的疑惑就是最明顯的華夏人和美國人之間的認識差異了。
打個簡單的比方說,在美國,不少兒子叫自己的父親名字,以這種方式表示親切,甚至有不少父親以此爲榮,認爲這樣代表着孩子對自己的認可。
但是,如果在華夏,有那個兒子敢直呼自己父親的名字,還不大巴掌掄圓了往臉上扇啊!
“我回到家之後就找來了一些法律法案來看,發現在我處於植物人狀態的這幾年,法律法案的變化非常大,變得越發不合理了起來,漏洞也多了起來……”
理德森人家玩法律玩了幾十年,說出來的東西一套一套的,胖子那連幼本都沒畢業的水平聽的那叫一個雲裡霧裡。
理德森也是職業病,一開口就滔滔不絕,等看到胖子快睡着了纔想起來隔行如隔山,連忙自己打斷了長篇大論,笑道:“說白了,在大法官這個位置上我已經過時了,但是在律師這個職業中,我看到了希望,所以我準備創建一個律師事務所,晚上請到的都是一些比較重要的朋友,不知道胖子你能不能將喬治殿下也請來。”
胖子明白了,理德森這是想要找喬治殿下捧場啊!
“早說不就得了。”胖子翻了個白眼道
。
理德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倒不是利用胖子,畢竟胖子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也不是忘恩負義的無恥之徒,喬治殿下他也能夠找關係請到,但一事不煩二主,胖子這邊不是更方便一些嘛!
胖子打了個電話詢問了一下,喬治一口答應了下來。
“還有事嗎?沒事趕緊該幹啥幹啥去,我這邊還忙着呢!”胖子掛斷了電話也不客氣,直接下了逐客令。
理德森和胖子說好下班的時候親自過來迎接後,這才離開了胖子的辦公室。
理德森剛剛離開,胖子屁股才沾了椅子,還沒坐熱呢!就看到一名長得很有特點的小護士跑了進來。
“孫醫生,有個事情需要您過去商量一下。”小護士那嘴巴長得和蛤蟆嘴一樣,就快要開到耳根去了。
胖子打了個寒顫,這才站了起來。
三樓外科會議室火藥味很濃,胖子進來的時候,兩幫人馬拉開架勢,就差抓起椅子火拼了。
“好傢伙,這鬧的是哪一齣啊?”胖子不解的問道。
會議室中一共有三方人馬,一方是穿着制服的警察,有三個人,一老兩年輕,正茫然的看着火藥味濃郁的場面,另外兩方人馬都是穿着白大褂,顯然他們的職業都是醫生。
醫生也是會拉幫結派的,其中一方醫生是原來洛杉磯第一公立醫院的醫生們,算是土著級,另外一方則是看到報道之後,認爲洛杉磯第一公立醫院有着更大的發展前途,跳槽過來的醫生們,算是移民級。
看到胖子進來,土著級醫生們都恭恭敬敬的打着招呼,而移民級醫生們則露出了不屑的表情,雖然他們佩服胖子治好了植物人的神奇醫術,但並不代表他們對胖子就服氣,這就是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一名土著級醫生拿着一份病例走了上來,要交給胖子。
“免了,我不認識英文,你直接說好了。”胖子揮手道。
這名土著級醫生被胖子說的愣了一下,不認識英文?這聽起來太不可思議了,畢竟胖子的英語口語說的比本地人還要溜,怎麼可能不認識ABC呢?
幾名移民級醫生臉上不屑的表情越發濃郁了起來。
胖子也不搭理這些人,只看着面前這名土著級醫生。
這名醫生楞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爲胖子介紹了一下情況。
洛杉磯的地下勢力是掌控在吉斯家族手中的,但因爲一羣大佬被連鍋端,鬧的現在洛杉磯地下勢力羣龍無首,提前進入到了羣雄逐鹿的時代,爲了爭搶地盤,幾方人馬打的不可開交,火拼情況非常嚴重。
被三名警察送來的病人只是一個路人,卻被彈射過來的子彈命中的額頭,因爲子彈力度減弱,所以並沒有完全沒入,只留下不到三毫米的子彈屁股在外面。
這個路人既是倒黴蛋又是幸運者,倒黴的是遭受了無妄之災,幸運的是神智非常清醒,顯然沒有什麼生命危險。
雙方爭執的重點就在取子彈上。
土著級醫生們認爲應該由手最穩的外科醫生用鉗子將子彈夾出來,這樣可以避免開顱手術對病人造成的傷害,畢竟開顱手術需要進行麻醉、切割等等一套非常麻煩的過程。
但是移民級醫生們卻認爲這枚子彈是警方的證物,如果用鉗子的話,一是很容易損傷到證物,按照美國的法律,這屬於犯罪。
二是子彈屁股露在外面的只有兩三毫米,一個不小心,不但不能將子彈取出來,還很容易將子彈徹底弄到頭部當中,那樣的話,很容易傷害到了腦組織,小問題就變成大麻煩了。
因此他們認爲,應該進行開顱手術,然後將這一塊頭蓋骨連着其中包裹的子彈一同交給警方。
胖子皺了皺眉頭。
說實話,這兩種辦法都不咋樣,前者看起來像是爲病人着想,但是卻只考慮到了取出子彈,沒有考慮到取出子彈的時候,會和頭蓋骨發生劇烈的摩擦,損害不損害證物對胖子來說根本就無所謂,問題是,會留下金屬殘留物附着在大腦當中,那就麻煩了。
而後者更不靠譜,子彈口徑本就沒有多大,要是開顱手術的話,至少要多破壞出三釐米半徑的頭骨出來,人體的骨頭都是有數的,你多取一塊看起來沒啥,但後果卻非常嚴重。這可不是蓋房子,紅磚不夠用弄塊水泥磚也能湊合啊!
想到這裡,胖子看向那三名警察,問道:“證物不能損害對嗎?”
年長的警察立刻起身回答道:“沒錯,按照……”
“得!不用和我講法律條文了。”胖子揮手道,他現在聽到法律條文就感覺頭暈。
年長的警察不悅的看着胖子,顯然被胖子打斷了話非常不爽。
土著級醫生和移民級醫生都看着胖子,一方是以胖子馬首是瞻,另外一方則是想要看胖子的笑話。
胖子想了想,又看了看X光片,撇了撇嘴道:“屁大個事情,你們就不能動動腦子?”
土著級醫生們露出了尷尬的表情,而移民級醫生們則露出了憤怒的表情。
胖子沒有搭理這兩方人馬,繼續道:“去找塊熱毛巾,對患者傷處進行熱敷,然後再用冰塊對子彈屁股進行冷卻,最後用鉗子將子彈夾出來,熱脹冷縮的原理連我這個沒有上過學的人都懂,難道你們這些又是學士又是碩士的高材生都不懂?”
胖子這麼一說,衆人頓時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來。
通過熱脹冷縮的原理,先加熱再冷卻,就能夠增大子彈和頭骨之間的空隙,減少摩擦力,取出來的時候受到的阻礙就會降到最低,這樣一方面不會損害到證物,另一方面對病人的損傷也降低到了最低。
“這麼簡單啊?”一名移民級醫生嘆道。
“有的時候,就是這麼簡單。”胖子很欠扁的一甩腦袋上鳥窩般的長髮,抖出一片雪花般的頭皮屑,瀟灑的總結,瀟灑的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