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方夏妻子的表情,無論是方夏還是唐奕辰都知道這其中肯定有什麼隱情,尤其是方夏,對於妻子的反應很有一種失落的感覺,二十多年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付出了自己的全部,可結果得到的卻是欺騙,換成是任何人,恐怕都無法釋懷。
“一失足成千古恨,狼和羊相愛只能在歌曲中啊!”胖子沒有注意身後方夏的表情,而是冒出了這樣一句話來。
唐奕辰看着胖子的後腦勺啼笑皆非,這胖子說話實在是有夠讓人捧腹,前面一句話還正兒八經,後面一句話就不知道偏到什麼地方去了。
“孫醫生,請您救救我的妻子。”方夏雖然被妻子欺騙心中不是個滋味,但對於妻子的愛卻是無法改變的,噗通一聲跪在堅硬的水泥地面上,聲音哽咽的說道。
半躺在牀上的中年婦女眼淚唰一下就涌了出來。
“夏夏,你起來,快點起來,我不治了,我不治了……”
“嘖嘖……夏夏,真肉麻……”胖子居然還有閒心打趣,這讓唐奕辰很有一種給這個死胖子屁股一腳的衝動。
“胖哥,你要是不治的話,也別給人家傷口上撒鹽啊!”唐奕辰不滿的說道。
胖子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無奈道:“其實要治也簡單,只要能夠找到下蠱的人就行了,我之所以不動手,是不想破壞了巫門的規矩,畢竟巫門的規矩就如同世間的法律一樣,列出來是讓人遵守的。”
“下蠱?”唐奕辰和方夏同時抓住了胖子話語中最重要的字眼。
胖子點點頭道:“是啊!下蠱,而且是情蠱。”
“情蠱?情蠱不都是女人下在心愛的男人身上的嗎?”唐奕辰顯然沒少看小說,對於這個問題一下子就問在了關鍵的地方上。
胖子對於唐奕辰的話並沒有任何不屑,如果這是巫門秘辛的話,他甚至連解釋都不需要。
“巫門沒有女巫師。”胖子搖頭道。
“怎麼可能沒有女巫師呢?你看過……你讀過……”唐奕辰直接一連串的反問就脫口而出。
胖子無奈的搖搖頭,這問題真的沒法解釋,因爲世人總是喜歡捕風捉影,通過自己的臆想來搞一些東西出來,就如同歷史上的那些皇帝一樣,總是讓本朝的史學家往死裡面抹黑前朝,然後將自己弄成高、大、全、聖的樣子,供後人崇拜。
巫師體內巫力的形成,實際上是一種矛盾的碰撞,就如同對撞機一樣,男體主陽,卻要有天生陰脈才能形成巫力,女體主陰,就算是天生陽脈,形成巫力的機率也是萬分之一甚至是十萬分之一。
在巫門的歷史上,還真的有兩名女性巫師,不過成就都不高,主要是壽命太短的緣故,根本就沒有足夠的時間讓她們來提升巫力,提升修爲境界,因此就算是古籍中,也不過寥寥幾筆帶過,當成閒談趣事而已。
情蠱的出現在巫門是一件很久遠很久遠的事情了,因爲巫門恐怕是世界上最早實行一夫一妻制的種族,無論是自由戀愛還是父母定下的親事,巫師都會嚴格遵守,如同當今老外結婚的時候要在上帝面前宣誓向對方忠誠一樣,情蠱就是在結婚的時候互
相餵食的誠信之物。
無論是巫師在感情上背叛了妻子,還是妻子在感情上背叛了巫師,都會遭受情蠱的折磨,如果實在是過不下去了,則會向族長提出離婚的請求,只要說明原因,剩下的就是族長的事情了,如果確實要離婚,則會雙方解除情蠱,一拍兩散。
情蠱也是蠱的一種,需要精血來養活的,而如果沒有巫力就無法自行提取出體內的精血,養不活蠱,自然就沒有後面的事情了,因此,女巫師這個說法很扯淡,更扯淡的自然是小說影視當中的女性巫師形象了。
聽完了胖子的話,唐奕辰總算是明白了過來。
“奶奶的,等我回家就把我那些收藏全都燒了,爺竟然被一堆胡編亂造的東西給騙了二十多年。”唐奕辰跳腳大罵。
“其實古嬸這種情況算是相當運氣了,顯然當時給你下蠱的人對自己極爲自信,所以沒有用噬魂情蠱,沒有用噬骨情蠱,沒有用嗜血情蠱,只是用了最低級的情蠱而已,否則的話,古嬸就算是活着,現在也不可能如此安逸了。”胖子認真的說道。
方夏和唐奕辰都用一副看白癡的目光看着胖子,這還算是安逸?二十多年的時間,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細心照顧,堂堂九級工,生活在這種環境中,一輩子都算是被毀掉了,這要是還算是安逸的話,那什麼叫做痛苦?
胖子顯然看出了方夏和唐奕辰目光中的意思,苦笑着解釋。
“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每天白天都會精神恍惚,產生幻覺,各種恐怖的東西都會出現在眼前,頭疼欲裂,最終解脫的方法是用電鑽鑽開自己的腦袋,也就是常說的自殺,而且死狀極爲悽慘,你們覺着這個安逸不?”
唐奕辰和方夏只是隨意想象了一下胖子所說的場景就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連連搖頭,這和安逸絕對貼不上一丁點的邊。
“渾身上下如同一萬隻螞蟻在啃咬,又癢又麻又疼,解決的辦法是用手指甲挖,在牆角和野豬蹭樹一樣的蹭,一直到破了皮,見了肉,露了骨,可這種感覺卻依然存在,最終渾身上下被自己撓得血肉模糊,死的時候身上連一塊完整的皮肉都看不到,你們覺着這樣算不算安逸?”
唐奕辰和方夏都快要吐了,這絕對不是安逸,這是比凌遲處死還要難受的死法啊!凌遲處死好歹只有疼,而按照胖子所說的那樣,簡直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每日都感覺口乾舌燥,對生肉,鮮血產生極強的興趣,這個興趣會隨着時間的推移不斷增加,尤其是分娩之後,身體虛弱,直接在牀榻之上就將自己生下來的孩子給咬死,然後再咬死自己的丈夫,最終因爲內疚自殺,你們覺着這種算是安逸嗎?”
唐奕辰和方夏只感覺毛骨悚然,渾身上下所有的雞皮疙瘩都爆了起來。
胖子攤開雙手道:“所以說,古嬸的這種情況實在是太安逸了,換成是以上三種情蠱的話,你們覺着還能有今天嗎?”
唐奕辰和方夏不得不承認胖子的話是正確的,與癱瘓在牀上相比,胖子所說的那三種情況,絕對是令人不敢想象的。
胖子直接將目光放在了古麗麗的身上
,淡淡的說道:“古嬸,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們事情的由來了吧?”
古麗麗面色煞白,淚珠滑落,開口將隱藏在他心中二十多年的事情說了出來。
十七八歲的少女,響應號召上山下鄉,認識了年輕英俊的少數民族少年,情竇初開難捨難分,本以爲這輩子都會生活在這裡,卻沒想到她是最後一批,只過了兩年就開始了全國範圍的返鄉。
少女答應少年自己回家後會向家人說明一切,回到少年的身邊,可上京的繁華又豈是窮鄉僻壤可以相比的,再加上認識了英俊瀟灑又是國家正式職工的方夏,最主要是她已經兩個月沒有來月事了,所以不顧父母反對,毅然嫁給了方夏。
這就有了後面發生的事情。
胖子頓時明白爲什麼巫師會下這種最低級的情蠱了。
那位巫師顯然是知道愛人已經有了身孕,就算不能立刻回到自己的身邊,至少在分娩之後也一定會回來,可是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方夏的一往情深。原本是防止愛人不回到身邊的措施,卻給雙方帶來了無法彌補的痛苦。
方夏雙目通紅,他根本就沒有想到真實的事情居然是這樣的,他更沒有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撫養長大的孩子竟然不是自己的種。
唐奕辰小心的看着方夏,只要方夏有任何衝動的跡象,他就要第一時間抱住方夏,免得方夏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來。
不過方夏很快就冷靜了下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似乎要將心頭的鬱悶全都吐出去一樣。
“夏夏,我對不起你,你打我罵我我都絕對不會有一句怨言,這輩子我辜負了你的愛,只有下輩子才能報答了。”古麗麗痛哭道,用盡全身力氣一扭身體,竟然一頭向堅硬的水泥地面撞去。
雖然高度不夠,但是力度十足,要是這一下撞實了,輕則頭破血流中度甚至重度腦震盪,重則直接死亡。
胖子快速移動到了牀邊,右手一墊一擡,直接將古麗麗的落勢止住,又輕輕的將古麗麗扶到了牀上。
“傻子,你就是個傻子,我要是因爲這個事情不原諒你,我還敢說自己愛你嗎?誰沒有做過年少輕狂的事情?誰沒有情竇初開的時候?我只怪我自己沒能早一些認識你,我只怪自己沒有給你幸福的生活……”方夏衝到了妻子的身邊,一把摟住了妻子,一邊痛哭一邊大聲吼道。
這對相互深愛的夫妻抱頭痛哭。
胖子和唐奕辰齊齊鬆了一口氣,是否治病已經不重要了,起碼尋死的事情是沒了。
方夏和妻子痛哭了好一陣子才停了下來,情緒穩定了之後,那股相濡以沫的感覺濃得讓唐奕辰和胖子都嫉妒不已。
“夏夏,給客人倒杯茶水吧!”古麗麗不好意思的說道。
方夏尷尬的從牀上下來,不顧唐奕辰和胖子的反對,爲兩人倒茶。
“古嬸,當時那名少年叫什麼名字,我在西域市好歹也是有點關係的,說不定那人我認識。”胖子一邊喝茶一邊問道。
“他……他叫古琅西吉。”
“噗……”
胖子和唐奕辰都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