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不知道我來晚了,只道你是來早了。”那黑袍男子道。
紅衣男子無奈扶額,笑道:“你總是很有理由。”
顧念睇了他一眼,說:“那因爲理素來都是站在我這一邊的。”
“好了,不同你爭辯了,快回府爲我母親診病吧。省的你也惦記着那邊兒,早些回去也好。有人送來了一些鹿肉乾,我覺得味道不錯,稍後記得帶一點兒回去。你便是不吃,她也應該是喜歡的。”
顧念的眼中露出一絲柔和,微笑着說:“她就喜歡這些小孩子家的玩意兒。”
“還不是你給慣的。”明明是仙人一般的人兒,卻偏偏給他從高高在上的神壇拉了下來。現在日日寵的像眼珠子似的,偏生那塊木頭就是不開竅。言無心忍不住嘆道:“怕是我的孩子都滿地爬了,你那邊兒連人家的手都沒有牽過呢!”
顧念不由摸着自己的脣,神情中帶着些許的滿足。
所幸言無心並沒有注意到,不然肯定又要大驚小怪。
年輕女子注視着二人遠處,目光癡癡。
旁邊有過路的大爺看到後,對她說:“姑娘,別看着了。那兩位公子可都名花有主了。”
女子臉色一紅,梗着脖子辯解稱:“你怎麼就知道我在看他們?”
大爺笑道:“這麼好的公子,年輕小姑娘們都喜歡看的。只不過,她們都知道,即便是多看一眼,那兩人也不會給她們任何迴應的。”
“那是她們生的不美!”女子不由道。
一聽這話,大爺頓時諷刺說:“你便以爲你自己是天仙一般的人物嗎?也不瞧瞧那兩人,當真能看上你不成!這臨安城中,誰不知這世子殿下和神醫公子都是一等一的人物!”
女子的臉紅一陣白一陣,正要爭辯,那邊又有人說了:“瞧着模樣就是外地來的,連這兒的情況都不知曉,就妄想着攀高枝了。”
遠處衙役已經走來,人羣散去,只留下了女子
和地上那具冰冷的屍體。
“婚期可訂好了?”顧念笑問。
“定下了,十二月初八。”
“倒是個好日子。不過,怕是你等的着急了,迫不及待吧!”顧念打趣說。
言無心麥色的膚上閃過一抹暗紅,倒也大方的說:“自然是迫不及待了。等了這麼多年,盼了這麼多年,就等着這一天呢!”
年少的誓言終於可以兌現,對於言無心和柳依依來說,都是值得紀念的。
從京城回來後,言無心就知道自己將要面對一場軒然大波。但意外的是,父王對於他要娶依依之事,並未有太多的責備。只問他,真的能做到只願一人白首不相離。
在得到了言無心的保證後,懷安王的目光格外的深沉。那日他所說的話,言無心怕這輩子都無法忘記。因爲他的語氣是那樣的無奈,和惆悵。“既然你已經決定要這麼做,就一定不要忘記自己今日所說過的話。年少時,你可能會誤會愛情的存在。但也不要在老了的時候,才追悔莫及。人世間,是沒有後悔可以讓你重來的。”
言無心並不清楚父王和母親發生過什麼,但那些過去的事情已經不是今日的他可以知曉的。但父王的那一番話無非是告訴自己做下的事情不要反悔,也不要讓自己後悔。
他從來就不覺得一個男人的生命中,會需要那麼多的女人。女人,只有一個就夠了。爲此,母親也只是笑,目光中竟有幾分懷念。
兩人漫步走在溼滑的街面上,沒有用馬車軟轎代步,很是閒適。
“你對楚南晴那邊呢?要如何說明。整個臨安城的人可都是知道,你對她有好感。但偏生奇怪的是,那個木頭卻對你的情愫一無所知。”
“不要說她是木頭了。”雖然顧念也覺得木頭這個詞彙對於楚南晴而言頗爲適合,但他也不好搶了他人的暱稱。“涉一稱呼小師妹一向爲木頭。”
“端沐嗎?”對於他們師兄弟之間的事情,言無心也
知曉一些,自然是識得端木這個名字的。“依照涉一平日的所言,倒也是一塊木頭。不過他家的木頭,和你的木頭自然不是同一種木頭了。一塊是擅於雕琢的黃花梨,一塊說是朽木也不爲過。”
若他是女子的話,有一個男人日日在你身邊獻殷勤,對你百般照顧,你如何會不明白他的心意。但楚南晴卻偏偏不知道,還不是假裝,而是分明就看不懂。竟將顧念的這一番動作,當作是好友和醫生的囑託了。
“朽木?倒也襯她。”談及楚南晴,顧念心頭多少是有些無奈的。怎麼平日裡那麼聰穎的一個人,在面對着感情時,卻偏偏那麼遲鈍呢!他可真是怕極了,自己等到白髮蒼蒼的那一日,也不見她有任何感觸。
因爲懼怕她會拒絕自己,顧念根本就不敢像她說出自己的心意,就只能讓周圍的人看着乾着急了。
“南晴對於男女之事好似不開竅似的,這一點我也頗爲爲難啊!”
言無心一笑後,說:“可能是扮作男兒習慣了,少卻了幾分女兒家的嬌羞罷。你日日在她身邊照顧,偶爾也要給她灌輸一些女子的心態啊!”
顧念失笑,“我雖日日在她身邊,卻也不敢行爲過度。若是惹得她反感,可就得不償失了。”
“也罷。反正你可是享受的很,我可不管你了。”
兩人說話間,就抵達了懷安王府。
就在幾日前,王妃忽然患病,可把言無心給急壞了。也虧得他身邊還有一名神醫好友,趁着夜色來給王妃瞧病。診斷結果說,王妃是鬱結於心,漸漸拖累了身子,才讓自己病了。
這風寒之症,於顧念來說,算不得大病。但是這鬱結二字,便非他能輕易救治的。人心最是複雜,何況王妃素來都將心事放在心裡,讓外人不得看到分毫。這樣下去,顧念唯恐會拖垮他的身子,便讓言無心多陪在王妃身邊,讓她的心情開朗一些。但即便如此,也好似收效甚微,王妃的身體還是漸漸衰敗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