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容易……”
馬總搖頭感嘆，有點沒頭沒腦的，但在座的諸位，都能理解他的感慨裡所蘊含的複雜情緒。
方小武卻只是笑笑。
在當前這個時間節點上，要麼開大招放黑科技，碾壓一衆流氓寡頭；要麼就是步步爲營，猥瑣發育。
讀書系統沒升到4級，現在掌握的技能不夠黑，小五哥沒得選，只能絞盡腦汁的利用起一切資源，以智力來累積優勢，突破困境。
是不容易，但又很有趣。
作爲地球上唯一一個超凡者，掌握着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超凡力量，小五哥沒辦法不產生超然的心態。
時至今日，最終的結果越來越不重要，因爲現在根本想象不到。
最後的最後會是什麼？
不知道。
所以現在的挑戰和鍛鍊是如此美妙，讓他整個人都由內而外的煥發着光彩，由衷的快樂。
那種蓬勃的鬥志、堅定的信念，挾裹着巨大的感染力衝擊着每一個合作伙伴，叫人震撼，令人心折。
所謂人格魅力，不外如是。
一直沒什麼言語的胡總，在感染之下，興致大漲，毫無保留的幫忙出主意。
“小五，我們這裡你不用管，你那裡，必須要想辦法讓節目與地方商會掛鉤，最好找個名頭立爲重點項目，這樣雙管齊下，咱們才能抗得住禁播。”
頓了頓，他又道：“即便如此，恐怕仍舊很難避得過整改。”
“那我們就留下口子，‘邀請’他們發出整改通知！”
方小武壞笑着，又搞出一個邪招。
“以貴方的經驗和關係，應該控制得住分寸吧？”
胡總滿臉訝然，又有掩不住的欣賞，緩緩點頭：“確實。糊弄……哦，不對，應該說，認錯道歉補救的技巧，我還真有點心得，哈哈！”
面子問題是相互的，只要讓上級部門面子上過得去，特殊情況，並非不能網開一面。
如何讓上級部門面子上過得去？
首先，要主動給對方機會下達指導意見。
其次，要積極配合整改，態度誠懇，任打任罰。
然後，抓小放大，勤請示多彙報，哭哭啼啼訴苦，痛痛快快交錢。
再次，要讓所有相關部門相關領導，在法律法規層面，對上上下下都有所交代。
最後，該撒的錢都撒到位，爭取到大部分同情，換來所有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結果就是，最慘烈的懲罰完全可以滯後，甚至乾脆消弭，表面上卻完全過得去，不明就裡的外人亦說不出什麼來。
此爲世界通行之準則，高端局裡的特殊玩法，真實社會裡的隱秘技術。
只是代價略大，一般人付不起，付得起的，往往又覺得虧。
方小武不怕虧，他只要悶頭往前追，幾個億資金，就砸這一聲水響，剩下的愛誰誰！
大家被他的堅定意志所撼，紛紛動容。
馬總略帶擔心的提醒道：“小五，要拉上商會，光靠陌總的關係可能不夠，你別大意。”
“放心，我曉得。”小五哥心裡有數。
光靠陌家不行，加上洪材仍舊不夠，那麼，再押上束流呢？
除此之外，成池、魏鋒、潘堯、雲大……很多勢力可以幫忙敲邊鼓。
經營那麼久，不就是爲關鍵時刻的一搏麼？
無非是又一次資源整合，借天時、行人事，做便是了。
思考中，議題漸漸全部走完。
臨別前，馬總用力的和方小武握手，隨口又問一嘴：“對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公佈天秀APP和節目的合作？”
公佈天秀贊助，就等於公開方小武的束流創始人身份，是件大事，不可等閒視之。
小五哥卻好似根本沒在乎似的，隨意敲定日期：“其實哪天都行……唔，就2月3號吧！”
馬總點點頭，正要再說什麼，突然一怔。
2月3號？！
有點熟……那是個什麼日子來着？
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等他再去看方小武，少年已經轉身在和胡總握手道別。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馬總莫名的覺得，少年嘴角的笑意有些不同尋常？
呃，沒道理啊……應該是錯覺吧？
……
開完第一次碰頭會，大陌總繁重的工作之外，又多出一件大事兒。
她情不自禁的瞪一眼方小武，嗔道：“你啊，就愛胡折騰！”
方小武卻笑得沒心沒肺：“生命在於折騰，不折騰，哪來的高……快樂？”
“拜拜！我去給你的折騰擦屁股，沒想好怎麼補償我以前，少嬉皮笑臉的，煩！”
大陌總說走就走，一如既往的乾脆，那步伐風風火火的，看着就很有激情。
哼，口嫌體正直。
小五哥嘿嘿一笑，回去找家長。
第一個要說服的，當然是洪材。
整個過程並不難，因爲小五哥和洪材溝通得很勤快，很深，洪老大對於束流的發展戰略一清二楚，並且給予高度讚賞和支持。
“小五，你現在做的這個事情，已經容不得你再走尋常路，如果你不能突破固有思維障礙，我反而要批評你！”
“現在的想法就很好，沒有白白浪費我的感情！”
“明天吧，我幫你約見李牧會長，看看他什麼時候有時間見你一面，聽取彙報。”
“你要做好準備，打好腹稿，機會就這一次，要珍稀！”
“對了，那個林允兒的事情，你談的時候一定要講究技巧！”
“我是大致可以理解你的思路，但李牧會長不一樣。”
“用一個南半島女明星做話題支點來炒作……你自己肯定也會親身上陣吧？手段談不上好不好，但領導可能會有顧慮，明白麼？”
小五哥鄭重點頭：“老師您放心。話題度只是一方面，節目質量的提升纔是關鍵。其中的經濟效益ZZ利益，我相信李牧會長看得清。”
“用一點非議來換取雲州知名度的上升，開放風氣的樹立，並且向外界釋放堅持發展的決心……好處比壞處多。”
洪材一瞪眼睛：“讓你這麼一講，就好像一個戲子能夠影響天下大勢似的……你不要幹出監守自盜的事情就好！”
“我冤枉啊老師！”
小五哥欲哭無淚。
我是那種人麼？
我是麼？
我是？
我……
平心而論，要說區區一個林允兒，能夠直接撬動什麼大勢，那絕對是扯淡。
但若是她這隻小蝴蝶，真的能夠來到雲州，煽動一下翅膀，接下來的事就會很有趣。
——限令之下，一個最合適的女明星，來到一個最合適的節目，引爆話題。
——反覆不斷的碰撞，讓節目廣爲傳播。
——節目質量會因爲她的參與而得到巨大提升，受衆越來越廣，女糰粉絲越來越多。
——女團得到更多觀衆的喜愛，在獨家合作的限定下，提供大量優質內容，反過來倒推天秀APP的發展。
——天秀APP踩着巨大的話題度，流量暴增。
——天秀APP的內容和算法都很優秀，留下很多用戶，異軍突起。
——短視頻格局突變，新一輪亂戰開啓。
——因爲敢想敢做，有堅持有委屈，束流收割衆多女糰粉、韓圈粉、路人粉的好感，這部分年輕羣體正好是輿論中堅和消費中堅。
——束流公司蓬勃發展，成爲雲州高科技企業明星。
——帶動帶動帶動……究竟能帶動什麼，既看後續操作，又看天時。
——但不管怎麼說，雲州的雲大產業集羣將正式進入全國人民的視線，雲州的產業轉型，不再是一句口號。
邏輯鏈條上的每一個節點都足夠清晰。
不但清晰，而且務實。
每個點都很有難度，但分拆之後，並不缺少解決的辦法，整體可行性非常之高。
所以，小五哥有百分之百的信心，說服李牧會長。
當然，“羣衆”的力量還是要發動的，所謂衆志成城，纔是做事情的正確態度。
30號，小五哥和大陌總，找到雲州衛視臺大頭目林歸雲，談起深度合作的事宜。
合作的點很多，比如說，青果娛樂準備與雲州臺開啓一個常駐綜藝，一方面爲101女團提供長期曝光，另一方面爲雲州臺培養收視用戶。
再比如說，雲州臺的自有綜藝，可以得到青果最大程度的配合。
雄心勃勃的大陌總，甚至有女團自制劇計劃，101女團的第一部自制劇，將直接放在雲州臺播出。
短期的合作還有很多，到最後，小五哥又提出一個長期構想，當場就讓林歸雲目瞪口呆、喜不自勝。
構想很簡單。
在雲州臺開啓一個打歌節目，用3到5年時間，將雲州打造成一個音樂產業基地。
響應19大號召，加速推動文化產業發展，以最優惠的政策來吸引、扶持相關企業，打出打響“音樂雲州”的牌子。
青果現在擁有全國最頂尖的舞美、造型、設計團隊，拍完101，估計可以將舞臺拍攝、綜藝拍攝團隊一同拿下，優勢得天獨厚。
未來，如果能建起一個高標準的通用舞臺，用打歌節目將所有歌手的新歌發佈、宣傳都吸引過來，就可以慢慢帶動整個行業的發展。
相關的細分領域、下游行業實在太多，是一片極其廣闊的空白天地。
比如舞臺道具的設計和製造，化妝和化妝品，美容美髮，服裝和服裝設計，道具和煙火，音樂創造和音樂表演，舞臺拍攝和綜藝創新……
亂七八糟，數不勝數！
甚至，再向外延伸一點，打歌舞臺是不是非得限制在棚內？
雲州境內風景秀麗，山水相依，旅遊資源豐富，如果能將打歌節目與旅遊開發相結合，互相促進互相帶動，未必不能再造另外一根經濟支柱！
而且，難道打歌就只是來唱首歌就走麼？
夢想可不可以再大一點，建造一個音樂之都、偶像之城？
在國內尚且一片空白的時候，先走一步，領先的就是整個身位。
就好像什麼資源都沒有的橫店，無門檻全免費，硬生生成爲國內最大的影視基地。
追橫店是不太容易，但云州的自然風景區亦有獨特優勢，如果規劃開發到位，未必不能夠成爲一個定位特殊的影視基地。
看，從一個小小的打歌節目，一直延伸到整個雲州的發展，以一國爲棋局，書寫現在未來，小五哥的忽悠功力，直叫林歸雲目瞪口呆。
不能說林歸雲水平不夠，事實上，正是因爲水平很高，所以才能理解方小武的整體構思，並且敏銳的意識到，其中蘊含着巨大的機會。
可行性足夠高，才叫機會，否則就是畫大餅。
表面上看，方小武是在畫大餅，然而實際上，101女團幾乎是必火的，唯有後續運營是一個不確定的隱患點。
可是在見識過方小武的格局、野心、能力以後，林歸雲對此再無疑問。
或許光靠方小武，沒法將女團發展得很好，但是再加上陌紫妍的資源和人脈，再有整個雲州商會、整個雲州衛視臺的大力支持，如此龐大的力量共同爲一個目標努力，有什麼不可能的？
即便最後真的失敗，難道這幾年的功勞苦勞政績，還能被一併抹殺不成？
但凡有點從政野心的人，都不會放過這種天賜良機。
林歸雲打了雞血似的離去，第二天，整個雲州臺都被打滿雞血。
……
接下來，各方都在通過不同的途徑出力，有的快，有的慢，有些直接，有些隱晦，有自上而下的，亦有自下而上的。
暗流涌動。
……
洪材兇歸兇，但辦事是真的給力，僅僅三天之後，2月2號，李牧會長就在辦公室接見了方小武，特意留足時間。
如今，小五哥的地位已經很是可以，消息渠道特別廣，因此，對李牧會長的爲人和性格，算是比較熟悉。
另外，要感謝上次得以出席雲州經濟工作會議，現在小五哥對李會長的執政綱領和發展思路，認識得特別清晰，所以彙報完全是有的放矢。
和大領導溝通，不但要講現在，更要講未來，不但要講個人目標，更要談大局。
小五哥對其中分寸，把握得很到位。
李牧表情放鬆，笑意越來越濃。
雲州要發展，第一着力點，就是以雲智聯和雲大的智力資源、人力資源爲核心，打造新產業集羣。
李牧想扶持幾個領頭羊出來，別的行業暫且不提，大數據人工智能領域，宏圖聲光就是技術最強的，但王初源簡直是個扶不起來的阿斗，屬性點全部點在技術上，商業頭腦是半點都沒有。
怎麼辦？
在洪材的大力推薦下，當張小樂主任將一份技術評估報告擺在李牧的案頭，當林歸雲遞上一份“音樂雲州”發展綱要，當……
他立即便將目光轉向方小武。
今天的接觸，既是觀察，也是考驗。
“會長。”小五哥誠懇的開口，“我做事特別愛考慮三樣東西——我有什麼、大環境需要什麼、從哪裡能夠得到更多幫助。”
“厚着臉皮往自己臉上貼金，從您的思路里得到不少啓發，所以我想，我應該能做點什麼，爲自己，爲雲大，爲雲州。”
“再遠的暫且不談，我就立足實際，講講對您的規劃綱要的理解和領會，請您斧正。”
“……”
有闡述有問答，有乾貨有細節，有理想有熱情。
方小武的表現，遠遠超乎李牧的意料，即便他早就調高了對這個少年的期待。
僅僅半個小時，他就開始考慮：資源整合勢在必行，既然不是王初源，不是李初源，那爲什麼不能是方小武？
雲州需要一塊牌子，最強大腦裡的方小武不夠資格，束流創始人方小武卻出乎意料的優秀。
功利點講，做一個城市的代言人，方小武肯定不如馬芸，但云州亦非杭州，小夥子已經是偌大雲州里最值得投資的一位。
於是，話題漸漸聊得越來越深入，而方小武仍然跟得上，讓李牧極其盡興。
和洪材溝通是平等的，基本都是決策上的參考，需要考慮的東西太多，比如屁股和立場。
和後輩溝通，往往只有批評和鼓勵，枯燥乏味，令人不耐。
今天卻是難得的酣暢淋漓。
甚至，李牧還在方小武身上看到一絲希望，遙遠，但令人期待。
自然而然的，束流收購宏圖聲光的事情，當場就拍板定下。
對於方小武提出的，“要想在短視頻領域後發制人就必須破釜沉舟”，李牧沒有當面表態。
再之後，方小武又提出，可以接受雲州國資委或者城投集團，以實際出資獲得束流不超過10%的股份，李牧悚然動容，但仍舊未置可否。
小五哥卻不急不燥，神態自若的和李牧道別，讓李牧再次高看一眼。
4號，李牧視察雲大產業園，主要是向宏圖釋放信號，沒談正事。
然而張小樂卻找到方小武，悄悄提醒：想做什麼，抓緊做。
事情成了！
年後又要給出10%的股份，只能換來3億現金，束流上下卻鬥志高漲。
商會背書，有或者沒有，完全是兩個概念。
有些地方、有些企業，不需要如此，但云州和束流自有特殊情況在。
最最重要的一點：雲州迫不及待的想要發展出一個高科技產業集羣，想要扶持一傢俱備全國影響力的頭牌企業，這種客觀需要，會讓整座城市主動爲自己打上一個標籤。
又是一個天賜良機。
小五哥甚至忍不住慶幸，如果當初去華清讀書，在帝都那種環境裡，哪怕把束流做得再大一倍，可能都沒法吸引到現在一半的重視。
踩準時代脈搏，又踩準地方意志，順應如此大勢踏浪而行，焉有不成功之理？
定心丸吃到嘴裡，蕭苒馬不停蹄的回到半島，聯繫S.M公司和林允兒。
就在這時候，小五哥又搞出一波騷到不行的操作。
…………
【作者：整體佈局已經很清晰了，接下來請不要再罵“做女團很low”“娛樂行業垃圾”“發展偏了”，真正做事，沒有一蹴而就的，我覺得這是我能推演出來的極限路線，歡迎大家在現有條件下，提出不同的推演。但是親們請不要作死，巭孬嫑昆不能再亂用的。】
5K字大章。因爲要讓看盜版的黑子閉嘴，所以作者的話好像是多收了正版讀者一分錢，我給大家賣個萌吧：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