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細因的出現,禁地內氣氛一度緊張起來,不說匪閒近乎毀滅的殺意,就是淑人不顧一切的維護也讓衆人心有慼慼。
另一邊,雲決帶走了雲間,來到了禁地外的一處樹林,雲決放下雲間,如水的面龐盡然憂色,“雲間……”
雲間擡頭,看着雲決,神志霎時恢復清明,細碎的淚水滴滴落下:“太子……早已經不是太子”雲決一怔,太子,果然已經從沉睡中醒來了嗎?那,魂珠碎片又是怎麼回事?
拭去雲間的淚水,雲決認真的看着雲間,柔聲開口:“雲間,你與太子知交千年,引爲太子妻,再沒有人比你更瞭解他,雖然不知道你爲何要說太子最疼愛的人是匪閒,但你總該要相信太子的,即便此次雉妖叛亂是太指使,你也總該相信,太子不會傷害你”雲間輕笑,花容寂寞:“雲決,千年知己一朝妻,我雲間不過從頭到尾只是一顆棋子,先是父君,再是夫君……哈哈,雲決,你可信,以身爲祭,化境雲間,也不過是我的一點私心而已,我只想永遠的離開……可是,我還是回到了這裡,百度輪迴,我還是逃不開……太子他,從一開始不會傷害的人就只有一個,那便是,匪閒……”
林風月色,雲間無邊的寂寞點點滴滴敲打着雲決,然,即便如此,雲決也不過是仙界一脈的守護者,對於太子,對於仙帝,是沒有資格多說什麼的。只能看着雲間,一點點的絕望……
禁地裡,匪閒抓着細因的手,把淑人護在身後,淡淡開口:“細因,淑人不會被拋棄,她從來都只屬於自己,只要她願意,離開我,她會過的更好”細因看着一臉平靜的匪閒,血紅的瞳孔漫漫化開一片血色,曾幾何時,也有這麼一個人對他說:“細因,離開我,你會過的更好……”搖搖頭,甩去古老的記憶,細因,恢復一臉邪笑,挑起匪閒的下顎,輕輕就是一吻,驚得淑人說不出話來,二長老等人更是驚得連連後退。匪閒則是平靜的看着細因,不喜不怒,只是手下漸漸暈起的神光,暴露了匪閒此刻的心情。而細因難得的收起了一身邪氣,帶着幾分悵惘的對上匪閒:“匪閒,有些人一旦開始自己的生活,就永遠不可能再是自己了……而我,只能是我”。見到這樣的細因,匪閒竟然也跟着升起了幾分惆悵,因爲有你,所以是自己嗎?那麼自己呢,也是被拋棄的哪一個嗎?君上……
樹林裡,雲間也漸漸平靜下來,只是滿身的寞色,無處可藏,看着一臉擔憂雲決,雲間露出一個蒼白的微笑:“雲決,禁地裡的我是不是很可笑?”雲決淺笑:“不,雲間一直很好”雲間笑笑:“太子從我醒來就以失魂咒控制着我,連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是我,什麼時候是太子”雲決呆愣,如此,那麼,從魂珠碎片出現開始,就是太子一手控制着一切,也包括匪閒?抵不住心中的疑惑,雲決開口:“太子當年是否根本就沒有散去魂魄?”雲間轉頭,淺笑道:“誰知道呢,當年我祭身魔神,被魔神奪去了魂魄,化境雲間,很多事都已經忘記了……”雲決皺眉:“那太子現在何處?”“太子……”雲間喃喃低語,忽地想起什麼似的,痛苦的倒在地上,眼神也開始渙散,雲決見此,暗恨自己魯莽,突然有些怨恨這個所謂的神界第一太子,抱過雲間,雲決輕語:“沒有太子,雲間,沒有太子……”
匪閒很是不習慣這個一直盼着自己死的細因,突然對自己溫柔起來,悄悄的離開禁地。匪閒也不知道自己到了什麼地方,一時間竟走不出去了,匪閒暗歎,當年查訪時果然太匆忙了,雲間實在大的嚇人。催動神力,躍至身旁一棵高聳的樹上,細細望去,才發現自己所處之地,竟被仙力環繞,並未被雉妖侵襲,只是仙力之外,仍是黑霧瀰漫,匪閒嘆息,此事過後,無論結果如何,雲間都不可能回到從前了吧,想起那一片白色的世界,禁不住惋惜,到底是個縹緲的靈魂之境啊。
探好路,匪閒縱身躍下,剛走了幾步,就看到了——無邪?匪閒笑笑,這還真是有細因就有無邪啊,剛起步向前,就感到了一陣殺氣,匪閒皺眉,忙展開結界御住無邪的攻擊,“無邪!”然,似乎是聽不到匪閒的呼喊,無邪殺意不減,一陣神光襲來,匪閒側身閃過,隨即化出神氣刃力劈向無邪,然,卻被無邪輕鬆化去,接着又是一擊弒殺之術,匪閒後旋一步,凌厲的化去無邪的招式,卻發現神力一滯,繞開了無邪。匪閒一狠,再化神氣,就見細因急急越過自己,護住了無邪,匪閒止住手上的動作,不滿的開口:“讓開!”卻換來細因更加堅硬的態度:“不讓!”匪閒怒起,向前一步,一道神光救打向了細因,驚得匪閒忙啓用神力化去,卻聽細因大喊:“不要!”匪閒一頓,莫名的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看着那道神光直直打向了細因,只聽一聲脆響,細因就倒在了地上,無邪似是毫無知覺,又是一道神光擊向了細因,細因淡笑:“無邪,不要後悔哦!”無邪一愣,後悔?是誰?匪閒見無邪呆住,迅速化去神光,三指上指,向前一劃,一道神力躍進了無邪的眼瞳,無邪慢慢倒下,細因忙止住疼痛,接住下倒的無邪,無奈又痛心。匪閒見無邪終於倒下,鬆了口氣,一口腥鹹就躍出了口鼻,感受到溫熱的血腥氣,匪閒暗苦笑:七竅流血啊……果然撐不了多久了
隨手抹去口鼻上的血跡,匪閒淡淡開口:“三長老,能說說無邪是怎麼了嗎?”細因扶起無邪,抹去身上的血腥,嘲諷道:“這個啊……不生不滅,擁有無窮生命力的代價”匪閒一痛,想起初見時九華境裡的滿地血腥,難道無窮的生命力便是以他人之命,換取不盡長生?再看向無邪,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了在囫圇之境,自己意識潰散時所聽到的話:“無邪……生生世世的墮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