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將軍!將軍!”一個士兵慌張驚詫的跑來,驚動了安靜坐着的兩人,墨逸寒放下書,坐起身來,凌風也站起來拔出地上的佩劍時刻警惕。
拐角處,嵐酈也被拉回了思緒。
“什麼事?”
“將、將軍!”
那士兵不知是嚇得還是累的,臉色發白,喘得說不好話:“將軍、世子、世子他、世子他在佟家鎮遭到烈國埋伏、世、世子、殉國了!!”
“什麼!”
墨逸寒猛地站起來,眉頭一皺,嵐酈知他一定是牽動了背上的傷口,急急跑了過來。
墨逸寒顧不得其他,凌風也變了眸色,黑黝的眸子陷入沉思,不知在想什麼。
“世子現在在哪?”
“回將軍,世子已被接回來,此時已在三裡外。”
墨逸寒神色驟冷,周身散發着駭人的戾氣,袖中的拳緊握
“走!”
…………………………………
掛滿白布的大帳前,白衣如雪的墨逸寒周身散發着隱忍的怒氣:“送世子回國。”
“是!”
士兵抱拳退下,嵐酈走向前:“……寒,,”
“報!將軍,雲都傳來消息,大王,大王薨了!”
“…………”
如一道驚雷乍響,嵐酈一個踉蹌,墨逸寒猛地轉身拎着那個士兵的衣領:“你胡說什麼!”
“寒”
嵐酈上前拉住墨逸寒:“寒,冷靜一下,寒。”
墨逸寒鬆手,攥緊拳轉身背對他們:“說!”
“將、將軍,大王得知世子殉國,一時悲愴過度,薨了。”
“…………”
“將軍,這下我們怎麼辦啊!現在軍營裡已經傳來了,說、說、”
“說!”
“大家都說,世子已經沒了,大王一薨,雲國無主,將會引起內亂,倒不如、倒不如,投去凌國好了,,”
“……傳令下去,此事不許再議,否則,擾亂軍心,以軍法處置。”
“是。”
墨逸寒如雪的衣袂被冬風吹起,嵐酈走過去,握住墨逸寒緊攥的拳。
“寒,現在如果我們回雲都,那凌國就極有可能將烈國納入囊中,可如果我們不回去,雲都的三位王爺勢必會因王位而起爭端……”
“不會的。” 墨逸寒握住嵐酈的手:“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可……”
“阿酈,相信我。”
………………………………
入夜
地面枯草上落了白霜,晶瑩一片,透着深深地寒意。
主帳內,燭光映着墨逸寒冷毅的面容。
世子莫名遇襲身亡,大王大悲而薨,而自己又不在雲都,如今破烈國在即,偏偏出了那麼多事,這一切,無論如何,收益最大的,都是凌國,莫非,當真是凌曦謀劃的這一切?
如今事態緊急,也只能如此了。
墨逸寒走到窗邊,擡手將手中的白鴿拋出,白鴿振臂騰飛到空中,不一會兒就消失在視線中。
夜色下,墨逸寒眸子更冷了幾分。
………………………………
清晨,墨逸寒的營帳中,幾個軍醫忙的不可開交。
帳外,幾個人焦急等侯,議論紛紛,嵐酈聽着議論聲眸色不動。
“怎麼辦,將軍怎麼突然染上這種病。”
“我可親眼所見,將軍臉上好像中了什麼毒,全部紅的嚇人,好像要爛開似的。”
“唉,如今可怎麼辦,難道真是天要亡我雲國!”
幾人正說着,軍醫揹着藥箱從裡面出來,嵐酈立刻向前:“將軍還好嗎?”
“將軍已無礙,不過因爲臉上染了溼疹,近日只能帶着面具了。諸位大人放心,過一段時日即好。”
“我只是染了溼疹,沒什麼大礙,你們休要再胡說什麼擾亂軍心,下去吧。”
“寒。”
嵐酈跑進去,墨逸寒帶着面具,正坐在榻上,看到嵐酈,忽的站起身,又慢慢坐下。
“寒,你還好嗎?”
嵐酈蹲在墨逸寒身邊挽着他的胳膊。
“我沒事,不過近幾日要戴着面具了。”
“你的臉,,,”
嵐酈擡手觸到那冰涼的面具:“寒,你還說要帶我回雲都,現在恐怕不能了……”
墨逸寒眸色一頓,握住嵐酈的手:“阿酈,我何時說過這樣的話?你想回去,等我們攻下烈國,我就帶你回去。”
嵐酈神色略怔: “哦,可能是我記錯了,好,等攻下烈國,我們一起回去。”
“寒,有時候我自己都會感覺好不真實。”
嵐酈鬆了挽在墨逸寒胳膊上的手:“未來對於一個記憶殘缺的人來說,是很沒有安全感的。”
“不管以後遇到什麼,快樂,難過,我墨逸寒都會陪在你身邊。”
嵐酈垂眸看着握住自己的手掌,一滴淚莫名的就落了下來,墨逸寒並未察覺,眸裡只凝了心疼看着眼前的女子。
嵐酈擡首: “不管發生什麼,墨逸寒都會陪着我是嗎?”
“……” 墨逸寒點頭。
嵐酈突然悽婉一笑:“你說,不管發生什麼,墨逸寒都會陪着我,那你呢?……哥!”
語畢,嵐酈再說不出話來,如收了天大的委屈般淚珠簌簌墜落,似一個被丟棄的孩子般哭的一塌糊塗。
對面的男子怔住,時光宛如靜止,似又回到那個月影婆娑的夏夜,月下小小的她身影孤寂,一個人在葡萄架下哭的讓人心疼。
“……酈兒。。”
男子慢慢擡手,恰如他此刻猶疑,鈍痛的內心。
修長的手指輕輕解開面具的繩結,冰冷的面具緩緩下落,嵐騏一如俊朗的面孔緩緩出現在嵐酈眼前。
“……對不起……對不起……”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