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可是覺得頭暈腦漲,嗓子腫痛,想要乾嘔?”
嵐酈無力的點點頭,眼前突然一黑,又失去了知覺。
在失去意識時,嵐酈還在想,碧香的理解力着實很強,她那樣簡單的動作她都能理解!
而直到後來的後來,嵐酈才知道,碧香家以前就是開醫館的………………
嵐酈迷迷糊糊間,似乎聽到了墨逸寒的聲音,卻又好像沒聽到!
只覺得胸口好像壓了塊石頭,悶悶的,突然又很冷,一陣陣的難受。
又好似被人扶起,那人身上有着一股讓她安心的香氣,她卻又想不起來是什麼,只覺得熟悉。
口中被喂入又苦又酸的藥汁,嵐酈心裡萬般的不想喝,卻又無力動彈,只好硬生生的被灌了數次苦藥汁。
不知過了多久,意識逐漸回籠,嵐酈只覺得頭痛難忍,費力睜開眼睛,如豆燈光映入眼中,原來,還是黑夜。
嵐酈嗓子渴的難受,想要起身,卻發現渾身痠痛,使不上一點力氣,。
看來碧香請的是位庸醫,小小的一個風寒居然都醫不好,醫不好也就算了,反而越來越厲害。
門外忽然傳來腳步聲,隨之門被打開,原來是一身淺藍的墨逸寒。
墨逸寒身後,一個戴着面具,長身玉立的黑袍男子,和一個同樣戴着面具,身着黑袍但身材嬌俏的女子。
看到嵐酈醒來,墨逸寒倒了杯水,將嵐酈扶起倚在肩上,喂她一口口喝下。
墨逸寒身上淡淡的龍涎香充斥在鼻間,嵐酈忽的想起,在夢中聞到的就是這般香氣,難道,一直都是他在照顧自己?
不得不說,這種感覺,讓嵐酈很安心。
銀面男子將藥箱放到桌上,拿出一方銀色脈枕,掀袍坐在牀邊的凳上,在看到嵐酈時愣了愣。
黑袍女子雖戴着面具,可透過面具,嵐酈清楚的看到了她眼中的欣喜與擔憂,不由腹語,難道,他們以前認識我??
若說認識她倒也是很有可能,因爲自回到王府後她便失憶了,對以前的事情一無所知。
姥姥說這樣也好,也免得自己因爲以前的事而煩惱,她也就沒再去追究以前的自己到底經歷了什麼,如姥姥所說,如果以前的事會讓自己痛苦,倒不如從來不知道,只留下那些美好的記憶,反倒開心些。
“心兒!”
銀面男子喚了那女子一聲,原來,她叫心兒,好熟悉的名字,也許,她們以前真的遇見過。
心兒收回了目光,似是意識到自己的失禮,向嵐酈歉意的點點頭。
嵐酈微微一笑,以做迴應,而之所以微微一笑,是因爲她此時實在無力,就連微微這麼一笑,都已是高難度了。
銀面男子將脈枕放在牀邊診脈,片刻後,男子讓寒把嵐酈放平,示意嵐酈閉上眼睛。
嵐酈閉上眼不一會兒,只覺得頭上有些酸酸的痛感,似在施針,再後來,又睡了過去。
其實,她還有好多好多的話想要問他們,那個叫心兒的女子,爲什麼讓她感覺那麼熟悉,似乎,她一直都在自己的心裡。
嵐酈是在馬車的車輪聲中醒來的。
馬車內光線明亮,一側的窗簾掀開着,窗外偶爾可以看到掛着黃葉的樹梢,和翩然落下的黃蝴蝶般的葉兒。
墨逸寒身着黑色暗紋窄袖長衫,單腿支起在另一側車廂看書。
嵐酈掀開身上的薄被,撐着胳膊坐起來,墨逸寒聽到響動,將書放到一旁,揉了揉眉心,淡淡的道:
“醒了?可有什麼不適?”
“嗯,不過是風寒而已,我沒事了。”
嵐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自己這一病,恐怕耽擱了不少時間吧。
“風寒?”
墨逸寒微微皺眉,側目探究的盯着嵐酈,
“你那天在凌宮,可有接觸什麼東西?”
接觸什麼東西?
嵐酈支着腦袋認認真真的想了一會兒,卻又想不出來有接觸過什麼不對的東西,越想越困,只好作罷,搖了搖頭,
“我真想不出自己接觸過什麼不對勁的東西。將軍,你爲何問這?莫非是凌宮丟了什麼東西,查到我們這來了?”
“…………………………”
墨逸寒定定思緒,面色不由嚴肅起來, 蝶翅般的睫羽在金色的陽光下顫動,
“你這幾天在鬼門關走了一圈,若不是遇到了那位銀面神醫,你恐怕…………”
“恐怕現在已經和閻王把酒言歡了是嗎?”
“…………”
“有人要害我?”
“嗯”
“誰?”
“……還沒查出來,”
“………………………………”
嵐酈突然有些口渴,餘光撇到桌上的水壺時突然沉了眸色:
“將軍,不用查了,我知道爲什麼會中毒了,而且,我還知道是誰下的。”
墨逸寒眉峰微皺,“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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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我!”
嵐酈掀開被子,面對着墨逸寒靠在車廂上,
“我喝了給公主……給刺客的茶!因爲我怕她會起疑不喝,但是我也提前吃了解藥…………不過也可能是解藥時間太長,失效了……”
看着墨逸寒越來越陰沉的臉,嵐酈實在沒勇氣再說下去,本來私自入宮就已是不對,還惹出麻煩,耽擱了行程,確實是她不對。
“你不聽命令私自入宮險些出事,若你真有什麼不測,你讓我……讓我怎麼跟騏交代,”
墨逸寒鮮少的說了那麼多話。
嵐酈發現,這段時間他說話的次數也越來越多了。這樣纔好,總冷着一張臉,會把人家嚇跑的。
嵐酈調皮一笑,晶亮的瞳仁在陽光照射下熠熠生輝 , “嘿嘿,不會的,我福大命大,算命先生都說我命硬,專克壞人,”
墨逸寒挑了挑眉,沉默不語,他不會告訴她,那夜她奄奄一息的在他懷中痛苦的喊 “姥姥” 時他心裡有多麼害怕;
更不會告訴她那幾天他尋遍那個城裡所有大夫,在銀面男子面前爲了她,差點把命放下!
他怕他再見不到她在眼前嘰嘰喳喳問東問西;他怕再看不到安靜時的她她如仙婉約,獨坐月下。
不知何時起,他的心裡除了國家和美酒之外,漸漸多了一分牽掛……
墨逸寒垂了眸子,許久後,清冷的嗓音淡淡飄出: “命再硬,也只有一條,你以前,也總是如此拼命?”
“我以前啊……”
呃,嵐酈有些語塞,就她這三腳貓的功夫說是府裡一等暗衛的話,那豈止是勉強啊!
“ 我以前……當然沒有啊,也就是在府裡澆澆花,拔拔草啊什麼的,再不然就是去幫郡主摘個果子,再說,這麼露臉的機會,侯爺他也不給我啊,呵呵呵
“澆澆花?拔拔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