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在馬車上,左擁右護,浩浩蕩蕩向萬花樓進發,張野大樂,這番光景,跟自己夢想中的日子差不多,真是神仙也羨慕啊。
少時到了萬花樓,早有老鴇子花媽媽在門前恭候,這萬花樓可是屬於天狼幫的勢力範圍,如今舵主親臨,她自然恭順之極。
張野是這裡的常客了,花媽媽將二人迎了進來,一路鶯鶯燕燕,紛紛向二人問好,張野哈哈大笑,在那個翹臀上摸一把,在這個上揉一揉,一路哎喲,嬌嗔聲不絕於耳,鶯嗔燕啼,熱鬧之極。
張二虎卻礙於舵主身份,又生性呆板,不能像張野那般放肆,看了張野這般手腳,心中暗暗佩服:“我這位兄弟果然是進山能打虎,遇水便化龍,當寨主當得有聲有色,混跡黑道也聲名鵲起,連在這煙花之地,對付這些煙花之女也遊刃有餘,端的是個人才。”
花媽媽得到張野早遞過來的消息,知道這魁梧大漢身份超然,百般奉承,雖然衆煙花女跟張野打情罵俏,卻也不曾冷落了張二虎,紛紛擁了上來,親吻纏繞,無所不爲。
弄得張二虎面紅耳赤,推搡得不可開交,張野見狀知道不好,這大哥初次來萬花樓,面嫩害羞,別一個弄不好,翻起臉來。
他嘻嘻哈哈,左摟右抱,將張二虎身邊的一幫妓女拖了過去,命花媽媽前來,耳語幾句,花媽媽滿臉堆笑,連連點頭,道:“早給這位爺預備好了,水蔥一般的清倌兒,調教得溫溫柔柔的,保險誤不了這位爺。”
張野心中喜歡,呵呵大笑,狠狠在老鴇子高高隆起的胸脯上擰了一把,道:“這次做好了,保險你有無窮好處。”
老鴇子哎喲一聲,眉眼春生,知道有了張野這幾句話,這一年的例稅銀子只怕就可以免了,心花怒放,笑吟吟引着兩人向大堂走去。
進了大堂,老鴇子吩咐下人沏茶,陪兩人說了會話兒,張野心中焦躁,道:“怎麼姑娘還不來?”
老鴇子呵呵一笑,道:“爺性子忒急,人家正在化妝呢,還請稍候。”張野偷偷看了張二虎一眼,只見他眉眼中也有一絲期待之色,嘿嘿一笑,也不多言,繼續和張二虎說話。
原來大凡青樓女子,深諳男人心理,姑娘躲在幕後,閃閃躲躲,故意拖延,等嫖客等得心焦無比,千呼萬喚,然後才風情萬種,嫋嫋婷婷的走出來,這樣才往往迷得嫖客如癡如狂,大把的銀子揮出來。
張野年少風流,是此中熟客,如何不知此規矩?但越是這樣,越有情趣,看着一本正經的張二虎等得心癢難熬,如坐針毯,他心中不由得暗暗好笑。
過了一盞茶時光,老鴇子釣足了張二虎的胃口,才拍拍手掌,大聲報道:“如玉姑娘到啦!”張野拍桌大笑,笑聲剛剛笑了一半,卻如打鳴的公雞被人扼住了脖子,戛然而止。
只見珠簾背後,一少女懷抱琵琶,不施脂粉,素面朝天,嫋嫋娜娜的走了出來,眉橫青山,眼含春水,打扮沒有半點妖豔之氣,面上似乎有一層若有如無的煙霧籠罩着,張野駭然,大叫道:“神仙姐姐饒命啊!”
說着翻轉身子,向後撒腿就跑,黑風山一仗,張野被那白衣女子殺得嚇破了膽,如今幾乎是一模一樣的白衣女子忽然出現在他的眼前,不由嚇得魂飛天外。
花媽媽上前一把扯住,笑得臉上厚厚的脂粉都簌簌落下來,道:“張爺且住,這還沒洞房呢,怎麼就喊着饒命了?”一句話說得滿堂人轟然大笑。
張野定了定神,回頭看去,只見那少女氣質跟那御器飛行的白衣女子極是相似,但眉眼卻絕不相同,再說自己眼睜睜看着她被碧綠磷火燒成灰燼,絕不可能是那人。
張野訕訕的回座,心中暗暗嘀咕:“肥婆奶奶的,怪不得人家說良家婦女要像妓女,妓女要像良家婦女,這小娘皮哪裡還是妓女,簡直成了天上的仙女兒。”
他驚懼之心一去,擡眼看那少女,越看越是慾火中燒,對花媽媽大爲光火:“平日老子日日來,卻把這樣的好貨色藏着躲着,如今卻成了張大哥的房中人啦。”越想越是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