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八十層等他的,只有一百多人。
但是,這一百多人,過去不是總門分部基地的負責人,就是分部各部門的負責人。
他們離開總門的時候,基本都是把整個分部基地或者所屬的部門成員近乎全部的帶走。
如今那些前總門的戰士,一直跟隨他們做事。
他們的決定,同時也代表手下那些前總門戰士的意志。
說服了這一百多人的話。
意味着,陳立將立即得到超過三萬的前總門成員的聽命!
如今烈陽所掌握的前總門人員總數是七萬多。
但是,其中絕大多數是前總門的基層人員。
而這三萬人,只有三分之一是前總門的基層戰士,剩下的三分之二,都是中層人員。
力量的對比上,只會比烈陽掌握的力量更強,而不會弱。
陳立下車,讓依逝水獨自開車先回去。
他走進飛龍大廈的正門。
走進電梯。
成功與否,就在今天。
陳立的信心並不太充足。
因爲他很懷疑一個胖老頭,是不是有這種威懾力。
許情說的肯定,但她——當然把事情往容易了說。
過去老頭子猶如總門的帝王,但是,因爲他就是帝王所以說一不二。
古代歷史都有見證,羣雄割據的時候,皇帝落難都沒多少人理睬。
全都是裝腔作勢的呼喊‘嗚呼哀哉’假裝忠義,真到出兵去救的時候,沒幾個人幹。最後出兵的往往還是有深謀遠慮的大陰謀家,衝的還不是什麼忠義。
說白了,手裡有力量纔是帝王,那時候的聖旨纔是聖旨。
手裡頭沒有了力量時,聖旨跟擦屁股的紙沒什麼區別。
如今他扮演的老頭子跟個無家可歸的落難帝王沒什麼區別。
這些牛人還肯叫他聲總門主的話,就算是給足了人情面子。
‘威懾力……許情你如果吹牛不打草稿忽悠我——一定要你爲此付出代價!’
陳立胡思亂想着。
但是,他的表情十分從容、淡定。
電梯在七十九層停下了。
陳立走出電梯的時候。
門外,站着一個女人。
穿着身職業的女式西裝,化了淡妝,微微低着頭臉,整齊的頭髮一絲不苟的別在耳後。
她的腦波活動的幅度很大,顯示出其情緒的不平靜。
讀心術的信息中,讓陳立清楚無誤的知道了她的心思。
於是,他慈和的微笑着。
“三年不見……小芹也長大了。”
那女人微微一愣,眼眶,禁不住溼潤了起來。
但是,她很快就穩住了情緒。
低聲說了句。
“總門主,請跟我來。”
轉過電梯旁的走道,陳立隨着那女人,進了間辦公司。
穿過空蕩的辦公室,在盡頭,隔離的牆後面,出現了兩架電梯。
飛龍大廈八十層以上不對外開放。
顯然,這就是特殊通道。
並不是唯一的通道。
這時候,那個叫小芹的女人,才放開了些顧忌。
“總門主還記得我——撒哈拉之戰後,我們等不到總門主,都以爲……您遇難了。”
“差一點。”
陳立微微笑着。
那女人卻流着眼淚,頻頻擦拭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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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人,也是曾經被陳立扮演的老頭子禍害了第一次的前總門蝶衣門的女戰士。
她是擁有總資產三百億的森泰投資公司駐勝震市分公司的總經理,但在今天,在八十層的人中,卻是地位最低的那一層。
所以負責接待。
她的反應,讓陳立稍稍增加了信心。
因爲讀心術讓陳立知道,這個女人的話,是帶着真實感情的。
這實在是很奇怪的事情。
他所扮演的老頭子,當初禍害了她一個夜晚後,就把她丟一邊了,跟對待風來一樣。
可是她也跟風來一樣,不僅沒有責怨,相反,還一直以此爲榮。
‘草……這糟老頭過去真像個帝王,禍害了人一夜就不理,別人還覺得以被他禍害爲榮——世間所謂的泡妞高手跟他比起來,全都弱爆了!’
八十層。
電梯門打開的時候。
陳立的自信心,驟然提升了幾個臺階。
因爲電梯外,擠滿了人——一張張陌生的面孔,每一個人都穿着那時陳立在徐紅陪伴下看到的、那些價值幾十上百萬的衣裝——但是這些人,在他走出電梯的時候,卻一起單膝跪地,低着頭臉,約好了似得齊聲喊了聲——“總門主——您終於回來了!”
“都起來吧。”
陳立看着那些人站起來時的臉上,許多人都掛着淚,那些沒有流淚的,眸光中也都流露出異乎尋常的激動之情……‘……這色老頭還真有這麼牛逼啊——’
此時此刻,陳立才相信了許情的話。
大羣本該在會議廳等待的人,在電梯外、甚至不惜擠在走道迎接。
他們簇擁在陳立身後,魚貫走進了全金屬佈置的會議廳。
陳立獨自坐在紅色金屬會議桌的一端,其它人,全都站着。
他打量着這些人的面孔。
然後,伸出發着白光的食指。
陳立望着這些人的同時,食指緩緩劃過面前會議桌的邊緣。
發散着白光的食指劃過處,金屬的會議桌邊緣被整齊的切下——這是陳立在來的路上,準備的、展示威風的辦法——利用幽浮槍的白光,切割些金屬,威懾這些人。
但是……紛紛飛射進陳立體力的、那些代表人心裡想法的讀心術白光讓他發覺。
他在犯傻。
他以爲能展示力量的舉動,沒有引起這些人任何的震動。
他們覺得很理所當然,只是疑惑,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沒錯,就只是疑惑而已。
根本沒把陳立能用手指輕易切割開金屬的會議桌當成什麼需要在意的事情。
‘……精心準備的……竟、竟然成了犯傻的白癡舉動?一根手指切金屬啊,這羣人有病?一點都不在意?’
精心準備的開場,沒有收到任何預料中的效果。
這讓陳立產生了一種挫敗感。
也同時讓他意識到,這種做法非常無聊,這種神棍似的做法對於這羣人而言,完全沒有意義——陳立產生了挫敗感。
但是,難不倒他。
他輕輕把切割下來的會議桌邊緣,拿在手上,緩緩舉起。
一衆人的目光,果然齊聚在他手上的金屬塊上。
“我手上的這塊,就是現在聚集的力量;這張桌子,就是烈陽掌握的力量。”
陳立說罷,隨手把金屬塊丟擲在桌上。
金屬於金屬碰撞的聲音,響徹了會議廳。
他的神情變的嚴肅,僞裝犀利的目光,逐一掃過站着的那些人。
“我老了,大概活不了多少時曰。傷好之後卻沒有想過要留在國外安度晚年——爲什麼?不是因爲放不下總門主的位置。總門主總需要有人繼承,但是——總門的精神、總門信念永遠沒有不允許動搖!”
陳立高聲喝喊,旋即,稍稍平復着情緒。
站着的人們,許多緊咬着牙關,有人開口——“總門主——”
陳立豎直手掌打斷。
“天地——浩然正氣!物慾橫流,唯利是圖,人們任由貪官污吏欺凌而無處控訴的未來,是你們希望的未來嗎?”
一個人,瞪大了眼,情緒激動的驟然喊叫——“那不是!總門主——我們從來沒有放棄,烈陽篡位,把總門變的面目全非。我們羣龍無首沒有核心,一盤散沙的與之對抗得不到響應!大家會以爲我們是爲了爭奪總門主的位置——戰鬥、反抗會被誤會成爭權奪利的結果。突然死傷無數不說,更會把總門的希望火種徹底斷送——最後鬥個兩敗俱傷,政斧又會如何?他們會出來收拾殘局,把最後慘勝的一方徹底消滅!我們明白這種結果,所以我們只能選擇旁觀,希望用現在的方法,造福社會!我們成立了基金,每年的盈利的三分之一固定投入在慈善事業,我們教導員工,灌輸他們承擔社會責任的意識理念,我們從來沒有放棄!”
那人叫喊的回答,引得其它人,個個義憤填膺。
讀心術讓陳立知道,這羣人心中委屈,絕不願承受被指責爲墮落的罪名——陳立驟然立起,一掌擊落桌上!
震響之聲——如巨錘擊鐵!
他怒髮衝冠,雙目圓睜,憤然怒斥衆人——“天地浩然正氣的種子誰來傳承——天地浩然正氣的信念之火只有你們能夠傳承!守護弱者的使命只有你們能夠行駛!慈善救萬千人,救助一代人!而天地浩然正氣的火種救的是千秋萬代的人——你們捨棄擁有拯救千秋萬代人的信念、做救一代人的事情。放棄與力量相違背的責任——現在竟然還有顏面高聲叫喊說——你們從來沒有放棄?”
怒斥之聲如驚雷——一衆人,個個愕然以對。
片刻之後,他們低下了頭臉。
剛纔不忿叫喊的男人,痛苦的閉上雙眼,低聲說了句。
“我們迫於無奈,如果當初選擇武力反抗,現在剩不了幾個人……”
“如果你們當初反抗,今時今曰烈陽不可能坐大至此!”
陳立毫不留情的繼續痛斥。
末了。
他拿起桌上的圓帽,戴在頭上,緩緩起身,闇然長嘆。
“我來錯了,在物質腐化中選擇變的懦弱了的你們,已經沒有勇氣再戰鬥、再流血——金錢讓你們畏懼犧牲,讓你們只敢用安全的方式自欺欺人的選擇對天地浩然正氣傳承……”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