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棺旁的香蕉皮……
披三少至少花了兩個眨眼的時間來呆滯於此。
但下墜帶的寒意迅速取代了驚意,心臟飛至嗓眼的空蕩感。
於那樣必死無疑的下墜中,回憶仿若煙花在眼前爭先恐後地綻放,連幼時躺在寒府花園裡隨手扯下的一片草葉都無比清晰得宛如昨日……但最終佔據整個腦海的只有那妖孽的臉,淡笑、略愁、微驚、無辜、茫然……撫杯望月的寂寥、海底白髮繚繞之中的木然空洞、哭得淚痕交替的悲傷絕望……
是他錯了,行過的表情何其豐富,哪止於笑容。只是那多變面具後的心空空茫茫,隱於重霧之中,無法觸及。
最後定格的畫面,如好幾次於昏睡中醒來時那般,是行過坐在牀邊,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藥,斜飄的眸子帶着笑,薄脣微張,俯下身似要問出一句“好些了麼”。
算起來他被行過救過、照顧過數次,總隱隱有幻想,以爲那人待他於其他人不同些,連端過來的藥也似乎要吹得更溫度合宜些……
但,僅是幻想罷了。
披狼喉嚨裡發出嘶啞的嘆聲,不堪閉眼。
粉身碎骨前他想抓住那抹狐狸狀的雲,跟他說我可以飼養你,我可以陪你,我可以疼你,不會讓你再露出那寂寞得令人心揪的表情。
手無力地伸向天空,卻是越來越遠。
無數回憶念想一閃而過,最終化了空白虛無。
耳邊風聲呼呼,眼前陡然一黑。
……
他以爲是死亡來臨的黑,但腰上突然的一緊讓他本有些渙散的意識再次集聚。
一隻手臂挽住了他的腰,止住他下落的勢頭。
柔軟的髮絲搭落在臉上,他驚異地睜開眼,卻見行過的臉近在咫尺,一雙狐狸眸子流光異彩——
卻是他無比陌生的……血一般的鮮紅。
紅色的眸子。
披狼眼睛慕地瞪得再大不過,呆若木雞,微張着嘴連絲氣音都發不出來。
只因此時對面那雙赤色的眸子,只因……此時那蓋去大半個天空的黑——
一枚墨色的長羽滑過他的臉,在空中打個旋飄拂遠走。
行過的背後,赫然一隻幾乎能將一整個人覆蓋住的碩大羽翼!
森冷的黑羽,無月的夜一般深沉啞暗。
那羽翼非一對,而只有左邊的獨翼,風吹得其上毛羽飄揚,微微鼓動着。羽翼並未怎樣扇動,但二人此刻卻彷彿御風而起,漂浮在半空之中。
行過的左耳垂還往下滴着血,落在披狼肩頭,上面那枚耳釘不知去了哪裡。
披狼臉上表情呆呆傻傻,而他對面紅色的眸子眨了一眨、眼底的神色並看不真切,良久,耳邊一聲輕嘆。
行過嘆了那一聲,抱着他身子一騰,二人陡然上升數尺,風聲又起,不過眨眼便重回了放置懸棺的崖穴之中。
行過將他放了開,退了一步,見他還是那般震驚的臉色,臉上表情便有些黯然,垂下眼去笑了一笑,開口自唸了一句,“罷了……”
他轉身要往崖穴外去,卻突然身後一沉,腰上一緊……
被人從後頭緊緊抱住。
“我不是怕!”披狼粗重地喘着氣道,“你別走。”
他手上將行過的腰抱得緊,臉埋在對方肩窩,白髮與黑羽在他臉側交織,都是軟軟涼涼的觸感,心臟劇烈地跳動着,連指尖都發起顫來。
行過愣了一愣,被抱得有些傻了似的,接着便慢慢地迴轉身來,與他面對着面,靜靜地看着他。
“我不是怕,”披狼抖着聲重複着,將手撫上他的臉,輕顫着摸上那道先前被雕爪劃破、已經些微結痂的長長的口子,“我只是第一次見,剛纔有一點……不適應,現在好了,你別走。”
黑翅、白髮、紅眸,分明是怪物的長相,十六年前他叔父與麒麟所見,應該就是這副模樣,尋常人見了如何不怕。
所謂妖孽,真的是妖孽。
但他如何怕得起來,這人是誰,來自哪裡,有怎樣的過往,他統統都不管,這人是人也好,不是人也好,是魔人也罷,是別的什麼也罷,就算是狐狸精化的……也仍是行過。
世間只這一個行過,奪他魂魄,佔他心神,叫他寢食難安,忘記不能。
想到這人眼底的寂寥黯淡、剛剛那微微的一聲嘆,心就彷彿刀剮了一般疼痛起來,這人多年來以這副模樣是怎麼度過,被人們怎樣驚疑或驚惶的眼色看着,光想想就更加心疼,怎會有怕。
“你不怕?”行過眨了眨眼,道。
披狼搖了搖頭。
“爲什麼?”行過問。
他的麼字停在了嘴裡,因爲脣接着馬上一熱,被溫實的東西堵了住,接着熟悉(?)的觸感撬開牙關擠了進來。
行過再次愣住。
“……這就是爲什麼。”披狼停下來嘶啞地喃了一句,又接着吻了上去。
行過一臉呆滯的茫然,直到被抱着按在身後棺材蓋上、一個長長綿綿交交纏纏的吻——他自己還純自然反應地迴應了一番——結束了,那細密的急切的啃咬已經下滑到了他的脖頸,才終於醒悟了似的,眨了眨眼,看着黑壓壓的崖穴頂,終於恍然地道,“你……喜歡我?”
埋首在他脖前的臉擡了起來,黝黑的眸子裡一半情yu,一半卻是無奈與恨恨……披三少咬牙切齒地、艱難地擠了半天,“……是。”
是什麼?是喜歡?
行過又愣了一愣,披狼已經又再次貼了臉來,這次……是吻上他臉頰上那道傷,吻上那對赤紅的眸子……
麻癢的燙感讓行過輕顫了一下,皺眉喘了一聲。
就這麼低低的一聲,披狼登時心跳如雷,突然久違了的鼻尖發癢!
啊啊——忍住!忍住!
上蒼保佑!虧得他最近夜夜偷香,抵抗力持續上升,僅僅是癢,還未流出來。他強忍着顫抖的呼吸,一邊繼續沉醉地吻着,一邊手往下滑……
敏(和諧)感的位置被溫熱的手覆住,即使隔着衣料,觸感也異常鮮明。習慣情(和諧)事的身體哪受得住這種刺激,行過難耐地又喘了一聲,眼睛眯了起來,臉上神情帶了絲迷濛。
他一邊扭動着身子一邊擡起左手來,在耳邊劃了道圈,指尖溢出金色的光芒,一枚黑色的耳釘被化了出來。
隨着那枚耳釘出現在他耳垂上,全身金光泛起,光芒流水一般盪漾,背上的黑翼在光中變得透明,而後消失不見,瞳孔也變回了平日的黑。
披狼被那光晃花了眼,還未從行過變回原樣的驚訝中回過神,就感覺行過雙手環住了他的脖子,接着微眯了一雙狐狸眸子,伸出的舌尖暗紅、冶(和諧)豔如妖,湊上來在他脣上回舔了一下。
Wωω. тTk дn. CO
轟!
披狼整個人都炸了,酥麻的感覺颼颼蔓延全身。這次真的鼻下一癢。
行過吃吃地笑了起來,冰冷的指尖在他鼻下劃過,看着指尖的鮮紅,“哎……”
是披三少終究沒逃脫失血的厄運。
行過將那沾了血的指頭在披狼脣邊輕輕一點,牽脣魅魅一笑。
這明明白白的邀請。
血流得更是洶涌,披狼臉色紅了又黑黑了又紫紫了又紅,猛地又是一口咬下去,將對方勾魂的笑接收個徹底。
——橫豎旁邊就是口棺材!他今日就是流成乾屍也要把這妖孽吃乾淨了!
……
披狼的感覺像在夢裡,一切都虛幻不真實。
但又比他以往做過的任何一場夢都更加美妙銷魂。
耳邊撩人的□,聲聲低低啞啞,像一根羽毛一遍一遍拂過心尖,逼得心臟不可抑制地劇烈顫抖、瘙癢難耐。
進入時本還生澀緊(和諧)致,但漸漸地就發出水漬聲來,像有吸力一般將他團團包裹住,似乎萬分飢(和諧)渴地、挽留着不想放開。
行過完完全全地敞開着身子,雙腿大開地架在他肩上,目光迷離沉醉,脣齒間溢出的呻(和諧)吟一聲更比一聲妖(和諧)婉,繞耳三轉猶有餘音。蒼白的皮膚上遍佈汗水——他自己的,披狼滴落的——隨着二人的動作沿着身側下淌。
他挺起腰主動迎(和諧)合着披狼的進攻,媚眼如絲地拉下披狼的頭索吻,當披狼的啃噬轉向他胸前的時候更是眯起眼發出享(和諧)受的低喘聲。
披狼覺得自己像被狐狸精迷(和諧)惑了心神、主動獻身而最終會被榨乾精(和諧)血成爲一堆白骨的那些男人,一邊紅着眼、咬着牙、兇狠地、毫不憐惜地攻城掠地、開疆闢土,一邊腦子裡來來回回只回蕩着一個念頭:這妖孽!這妖孽!這妖孽……
他撞擊得越狠重,身下這人就叫得越動人、扭動迎合得越激(和諧)烈,逼得他更加大力狂亂地動着腰,將身下這副yin(和諧)蕩得讓他想狠狠噬咬、全部吞吃下肚的肉(和諧)體擺弄成各種的姿勢,變換着角度衝刺抽(和諧)cha。
他被逼得自制力全無,眼前只一片茫茫的白,白茫茫中只剩行過喘息的臉,無比地清晰,佔據了所有的視野,腦中除了妖孽二字再無其他,快(和諧)感愈發地重重疊疊,鋪天蓋地洶涌而來。
最終發出一聲嘶啞的悶吼,眼前陡然煙花炸裂,一時間思緒全無,瀕臨絕境的快(和諧)感竟似生死輪迴了一番。
感覺到激燙**射(和諧)入體內的行過一聲驚喘。
披狼大口地喘着氣,好一會兒纔回過神,擡頭對上行過的眼睛。
斜飄的狐狸眸子裡水氣氤氳,瞳孔渙散迷離,完完全全被情yu所控制,行過一邊低喘着一邊將他的頭又按近自己,在他脣上輕觸了一下,啞聲說,“幫我……”
他冰冰涼的手按住披狼的手,拉向二人結合的位置上方。
摸到那仍堅硬火熱、夾在二人小腹間的東西,披狼手一顫,還留在行過體內、因剛剛的發泄而稍微有些疲軟的fen(和諧)身猛然又大了幾分。
“啊……”行過仰了脖子身子一抖。
“幫我……”他閉了眼顫着喉結又啞啞地叫了一聲,聲音抖得像要哭出聲來。
披狼俯下身去將他接下來的□聲盡數含在嘴裡,繼續挺腰抽(和諧)腰的同時手上大力動作。
“啊……哈……啊……啊啊……”
又是一番激(和諧)烈運動,最終二人同時發出一聲顫抖的低吼,齊齊動作一頓,接着軟了下去。
窄小的巖穴裡只餘突突的心跳聲,披狼將頭埋在行過肩前好一會兒,才吞了口口水——猶在喘着——退開身來。
肉(和諧)體分離發出水聲,行過微皺了眉,閉了一下眼。
披狼低頭看去,眼角頓時一陣抽搐,心臟再次砰然跳動起來——
自然不是因爲心動,而是……殷紅的血!
血沿着行過的大腿下淌,在地上結成了一小灘,而兩腿之間一片狼藉,幾乎要到慘不忍睹的地步,微微張開的洞口猶往外滴淌的不是摻雜着血絲的jing(和諧)液,而是大股摻雜着jing(和諧)液的淋淋鮮血。
就連披狼剎風景的鼻血,也不過只流了一會兒,在二人頸邊胸前留了一些乾涸的痕跡。而此刻從行過下(和諧)ti流出的血液之多,讓披狼好一陣心驚肉跳,臉色慘然發白。
他那次被行過誤上,痛是痛,可是一點血絲都沒有。
行過倒比他鎮定許多,只低頭看了一看,嘆了一聲,道,“下次記得潤(和諧)滑和擴張。你是第一次麼?”
披狼自然不是,只慘白着臉問他,“你是第一次嗎……”馬上又補了句,“後面。”
行過偏頭想了想,“好像是……我沒跟男人做過。”
披狼整一個目瞪口呆,第一次?
第一次??
他剛纔怎能如此放得開、還迎合享受成那個樣子!
“還好,”行過舔了舔脣道,“痛雖然痛,也有舒服的……”
披狼無力感頓生……
他該誇這傢伙太有這方面天賦,還是批評他太無恥辱觀——合該學着自己爆跳如雷再來一場千里追殺才是?
行過手貼在他胸前很是無力地推了推,可憐巴巴地道,“換個地方吧,這棺材板太硬,硌得好痛。“
披狼臉登時黑了,這才反應過來他二人是靠在人家的棺材上激(和諧)情四射地來了一場。連忙將行過抱起來,把二人散亂在棺材蓋上的衣服重新披上,用斗篷將行過裹了護在懷裡。
“這……怎麼辦?”他心疼地示意行過血淋淋的下面。
行過有些猶豫地將手伸向左耳,想想還是罷了,將頭一仰略有些疲憊地靠在披狼肩上,道,“沒事,休息段時間就好了。”
他仰頭看着披狼通紅的耳根,和滿是痛悔與關切的臉,牽脣又笑,在他肩上蹭了蹭頭道,“你真喜歡我?”
若不喜歡、他能和男人這麼這麼那麼那麼嗎?!披狼瞪着他。
還是光天化日地化身狼人、在數千尺高空的崖穴、在人家棺材旁邊這麼這麼那麼那麼……
“哎……”行過困惑地眨了眨眼道,“美人們喜歡我也就罷了,怎麼你也喜歡我啊……”
披狼噎了好一會兒,黑着臉道,“我跟她們不一樣。”
行過又笑了,點頭恩了一聲。
垂眼顫着長睫的樣子很是溫順動人,披狼心頭一顫,低頭又吻了上去。
行過仰頭順應了這個吻,並且比他技術還要好上百倍地勾舌挑(和諧)逗,百般糾纏。
披狼一邊頭昏目眩地吻着,一邊心中暗喜卻又隱隱不安。
行過這樣,算是同意了嗎?
同意他喜歡他,還是同意與他不一樣的關係?
這樣……算是情人嗎?
還沒等他腦中紛紛雜雜理出個頭緒,一個聲音的突然出現,打斷了熱吻。
陰影遮蓋了來自洞口的光亮,二人分開脣回過頭去——
棺蓋之上赫然站了一個年約十五六的少年!
他一頭高高紮起的黑髮在風中飄揚,一邊手裡拎着一串香蕉,神情冷漠地看着他們。一雙眼睛精亮烏黑,仿若黑耀石一般泛着光芒,劍眉緊斂,面容說不出的好看,直可看出成年後的冷俊英挺。
異於常人的森冷氣勢撲面而來,那少年眼神一凜、殺意頓現,掌心化出一團黑光,揮手一揚,那光團便直射向他二人!
轟!
作者有話要說:
= =|| 有人驚雷麼。。。早說過了某行的隱藏屬性如此。。。
肯德基勝利之翼,耶!(某行:囧~娘,乃別毀偶形象了行不行?)
寫到一半問旁邊的偶妹:兩人說着話,一個人突然把另個人吃了,這樣怪不怪?
偶妹肯定的點着頭,很怪!
偶說,如果他喜歡他呢。
偶妹說,還是很怪……
(對話大意就這樣了)
偶囧。。
會有轉折生硬的地方嗎。。。狼崽真的是憋太久了憋出事了。。
這幾章都不定,有修改的可能,大家看到奇怪的地方要提醒喲~
之所以連續瓶頸,是因爲。。當發現某個地方瓶頸了,說不過去,就改了後面的情節,暫時把瓶頸過了,然後寫到後面又發現,因爲前面那一改。。後面又瓶了。。。。
不斷循環地改下去。。。
後面的更新會變一天一章or倆天一章。。因爲偶搬回家了。。偶媽看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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