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什麼人?怎敢私闖民宅?”王樹根等人見兩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忍不住問道。
“我們——我們是來拜訪你們家主人的,請問她在嗎?”
東方瑾聽到外面有動靜,忍不住從窗子縫中往外一瞧,見來人不是旁人,正是椿兒與霞兒。
她們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本來東方瑾是沒有打算這麼快與他們聯繫的,只是想看看蘇沐熙這個皇帝當的怎麼樣,在離開京城的時候,再去回春堂一趟,帶上秀兒和蝶兒或者回金陽,或者流浪天涯。
沒想到椿兒與霞兒這麼快便找到這裡來了。
好在有王樹根等人在外面擋着,她在房中裝聾作啞。
王樹根提醒王忠等人道:“她們兩個會功夫,不要掉以輕心。”
“你們五個大男人做什麼,沒聽到我們剛纔說的話嗎?我們是來拜訪你們家主人的,快去給我們通報啊。”霞兒忍不住衝他們喊道。
王樹根朝東方瑾的房門口看了看道:“我們家主子不在,你們要拜訪等改日再來吧。”
“你們主子幹嘛去了,什麼時候回來,總會回來睡覺吧,我們就在這裡等着了。”霞兒根本就不相信王樹根等人的話。
王樹根聽了此話之後,頓時有些生氣,道:“我們家主人身份最貴,不是什麼人想見便能見的,你們兩個再不離開,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
“難道你們還要動粗不成?不要以爲我們會怕你們。”霞兒抽出長劍衝王樹根道。
“我說你們還講不講道理啊,你們在我們這裡還敢亮兵器,信不信我們報官?”王愷輕哼一聲冷冷的道。
椿兒到底比霞兒穩重些,小聲對霞兒道:“看來今天是見不到了,我們是客,若真的動起手來,於我們不利,我們還是先離開吧。”
她說完此話之後,從懷裡掏出了一封信遞給了王樹根,道:“這位大哥,我們真的是你們主人的朋友,這是我們給她的信,她回來之後,還煩請你們幫我們轉達,就說我們來找過她了,請她儘快聯繫我們,我們都很擔心她。”
椿兒說完此話之後,回頭對霞兒道:“咱們走。”
“諸位大哥,今天是我們打擾了,後會有期。”椿兒衝他們行了一禮,拉着霞兒出了陳家老宅的院門。
霞兒滿心不服氣,出來之後,道:“椿兒姐姐,東方姑娘就在裡面,我們爲什麼不闖進去找她?”
椿兒聽了此話之後,嘆氣道:“主子告訴我們東方瑾在裡面,可是我們到底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住在這裡的就是東方瑾啊,萬一闖進去之後,認錯了人呢?還有,若東方瑾真的在裡面,知道我們來了,卻避而不見,說明什麼?”
“說明她不想見到我們,可是她爲什麼不想見到我們?”霞兒不解的道。
椿兒嘆氣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們還是去覆命吧。”
他們二人一面說話,一面進了宮門,完全沒有注意到後面有人在跟蹤他們。
見到蘇沐熙之後,將在陳家老宅的事情一字不落的稟告給了蘇沐熙。
蘇沐熙一皺眉頭道:“這樣說,你們沒有見到人?”
椿兒低頭道:“是,有五個人攔住了我們,我們沒有辦法進去,所以並沒有見到裡面住的人到底是誰?”
蘇沐熙聽了此話之後,沉默了一會兒道:“你們下去吧,下次注意方法。”
椿兒與霞兒忙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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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超奉命前去跟蹤椿兒與霞兒,跟到宮門口之後,他匆匆的趕了回去。
“大哥,你才那兩個那女人是什麼人?”
王樹根見他一臉驚慌的樣子,忍不住道:“這時候,誰還有功夫跟你猜謎,快點告訴我你跟蹤的結果。”
“她們最後進宮去了,可見要對付西方先生的人是宮裡的人,這下先生麻煩了。”王超喘着氣道。
王樹根聽了此話之後,道:“越是這樣,我們越是要盡忠職守保護好先生。”
其餘幾個人忙道:“那是自然。”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呢?”東方瑾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出了房門,站在了他們的身後。
王樹根給其他人遞了個眼色,忙走到了東方瑾的跟前道:“沒什麼,我們在商量怎麼叫先生起牀呢,這天色可不早了,若是先生再不起牀,那王吉與王愷可又要去將飯菜熱一邊了。不成想,我們剛說完,您就起來了。”
東方瑾笑了笑,沒有揭穿他們,只是道:“院裡這麼熱鬧,我想不起來也睡不着了,行了,擺飯吧,我都快餓死了。”
王吉與王愷忙朝廚房跑去。
不多時便在東方瑾中廳的方桌上擺了一桌子的飯菜。
東方瑾邀他們一同吃了飯之後,王超便按照王樹根的吩咐去通知陳廷了。
陳廷本來就擔心東方瑾的安危,聽了此話之後,心裡便更擔心了,道:“來人,將翠屏閣收拾出來。”
他的話剛剛說完,陳夫人便走了進來,道:“夫君,好好的收拾翠屏閣做什麼?”
陳廷本不欲讓她知道的態太多,此時見問,便只好道:“我的那位兄弟在外面住着不安全,我想讓他搬到家裡來住,照應起來也方便些。”
葛氏聽了此話之後,忙道:“我正要跟夫君說這件事呢,早就該讓那位兄弟進府來住,夫君也便不用老是早出晚歸的去看望他了,如此神識太好了,我也正好漸漸這位兄弟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竟然能讓眼界一向高的將軍,對他如此看重。”
陳廷聽了此話,臉上笑了笑,道:“既然夫人不反對,那我便命人請西方兄弟過府居住。”
他說完此話之後,便忙去安排了。
葛氏望着陳廷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最終變成了一臉的冰冷。
陳廷怕有什麼意外,親自到了書香閣去接東方瑾。
“搬進將軍府,爲什麼?因爲昨天的事情嗎?”東方瑾一臉不解的望着陳廷道。
“是,是我帶你進的京城,我不能讓你在京城有一點點的閃失,不管是誰要對你不利,我都不允許。”陳廷望着東方瑾,已經做好了,應對她的固執的準備。
提到昨天晚上的人,陳廷額頭的青筋忍不住一蹦,雖然他不願這樣,可是爲了東方瑾,他在所不惜。
“不用了,大哥也看到了,昨晚之人武功如此之高,若是他要對付我,不管我跑到哪裡都是沒有用的,不過是白白連累了你而已。”
昨晚東方瑾雖然沒有出來,可是卻也聽到了那人的說話聲。
她回京了,沒有去見他,並不是不想,而是不知道要怎麼去見,見了要說什麼。
“你我既然已經成爲兄弟,我怎麼會怕被連累呢,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雖然我不知道你爲什麼惹了那麼大的仇家,可是我始終會站在你這邊的。走吧,這裡也沒有什麼好收拾的,府裡一應都是全的,你住進府之後,我也就不用日日往這裡跑了。當初也不知道我是怎麼想的,一開始就應該讓你住進我家裡的。便不用多此一舉了。”
東方瑾搖搖頭道:“嫂子與大哥好容易相聚,我不能去打擾,我能在這裡住下,有一席安身之所,已經感激不盡了。”
“先生不要固執了,你不知道我們這所院子已經被人盯上了,白天他們不敢做什麼,晚上一定還會來行刺你的,你就聽了將軍的話,跟他回府吧。”王樹根見東方瑾如此固執,忍不住插嘴道。
東方瑾聽了王樹根的話之後沉默了片刻,笑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陳廷見狀,生氣的道:“你若是這樣的話,那我今晚只能搬過來與你同住了,不然我可不放心,將你一個人丟在這裡。”
東方瑾聽了此話之後,無奈的笑道:“大哥何須如此,我並不是手無縛雞之力,若是有什麼危險,我自己能應付的。”
“你這是誠心跟我生分了?”陳廷一臉生氣的看着東方瑾道。
“不是,住在將軍府當然是好,可是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我不能躲在將軍府一輩子吧,總要出來做事的,況且我堂堂正正的,爲什麼要躲呢?”
陳廷嘆道:“好吧,那我便不再強求你了,不過,今晚我得留下來保護你。”
“不用,我可不想被大嫂罵,大哥還是趕緊回去陪大嫂吧。”
陳廷忽然眼中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東方瑾,心道:爲什麼西方明知道今晚會有危險,卻依然堅持留在這裡,而且還不讓自己陪呢?
這不是太不符合常理了嗎?
不過,他沒有將此話說出來,只是嘆道:“好吧,既然你堅持如此,那我也不讓你着急了,你自己要小心。”
他說罷又將王樹根等人囑咐了一邊,在依依不捨的離開此處回府。
陳夫人見他獨自一人回來,迎上前問道:“夫君怎麼一人回來了,那位西方兄弟呢?”
陳廷見問,忙道:“他怕打擾到我們,堅持不搬過來,我便沒有強求他。”
葛氏聽了此話之後,心裡不由的長長舒了一口氣,還算是個明事理的人,想到此處之後,她笑道:“這個西方兄弟還真是見外,都是自家兄弟說什麼打擾的話。”
她說完此話之後,道:“那夫君今晚還出去嗎?”
“出去,我不放心,要去看看他。”
聽了此話之後,葛氏臉上的神情一滯,接着道:“夫君對西方兄弟,可真是關懷備至,以前也曾聽夫君說起過軍中其他的兄弟,卻沒有見夫君如此上心,可見這個西方先生真是有特別的地方。”
被葛氏如此一說,陳廷也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真的對西方有些特別了,可是轉念一想,其他人怎麼能跟西方比呢,西方可是文武全才,便道:“西方兄弟文武雙全,跟軍中的其他人是有些不一樣。”
他自己說完此話之後,忍不住想,只是文武全才嗎?
好像還有很多與衆不同的地方,比如幽默、風趣、任性、固執……還有一絲淡淡的雋永氣,這些都是其他人沒有的。
陳廷想的出神,竟然連進來人也沒有注意到。
“夫君?”葛氏見陳廷站在當地愣神,忍不住叫了他一聲。
陳廷一回神兒道:“怎麼了?”
“宮裡的人來傳旨了。”葛氏一指來人道。
此時,陳廷纔看到一個公公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進來,道:“陳將軍,皇上請您到承乾殿議事。現在就隨我進宮吧。”
陳廷聽了此話,忙行禮道:“遵命。”
到了承乾殿之後,陳廷才發現,原來文武大臣都已經積聚在這裡了,只聽蘇沐熙道:“此時,將你們召集起來,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們。”說到這裡之後,他稍稍頓了一下,接着道:“剛剛朕去探望太上皇的時候,太上皇跟朕講,昨晚他夢到了一件事,讓他意識到幾年前可能錯判了一件案子,冤枉了一家人,現在他纏綿病榻,不能親自爲這家任昭雪,便讓朕替他做這件事了。宣讀聖旨吧。”
衆人聽了蘇沐熙的話之後,都是一臉的不解,不知道他說的是哪一家。
只聽皇帝身邊的小公公無雙大聲的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吉慶十八年十月二十三日上官家查抄案,竟重新審理,如今真想大白於天下,原信王蘇沐煦、虞王蘇沐煊勾結單韃人,嫁禍上官銘,矇蔽聖聽,現已查明,上官銘一家對朝廷衷心可嘉,從未有叛國之舉,故今日爲上官一家平反昭雪……”
衆人聽了此事之後,都是大爲震驚,怎麼忽然提起了上官家的事?
沒有經過朝議便給上官家平反了。這是怎麼回事兒?
聖旨唸完了之後,蘇沐熙沒等衆人說話,便道:“都跪安吧。”
說完便起身去了偏殿。
陳廷也是一臉的摸不着頭腦,出了皇宮之後,見到大街上已經貼出了告示,將此事昭告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