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鬥志十足的許飛娘,楊簡也不好再勸說什麼,因爲他了解許飛孃的性子,原劇情中爲了替太乙混元祖師報仇,受盡五臺派一衆門人的白眼,所有人都把她當成無情無義的之徒,
可是她仍是我行我素,最後與強大的峨眉派撕破臉皮,遊說無數豪門高人,魔道強者與峨眉派爲敵,哪怕最後身死道消也不後悔,這份韌性楊簡也未必能做得到。
當然一開始楊簡就知道自己不是一個擅長勸導別人的人,一開始就沒想過能夠說服許飛娘放下仇恨,既然她執意如此,楊簡所能做的就是幫他一把,同時確保她的安全。
“既然你心意已決,我也不好阻攔,現在你已經知道對方在打什麼主意,那麼有什麼計劃嗎?”
許飛娘沉思了一陣,這纔開口道:“計劃還是原來的計劃,繼續與他們虛與蛇委,還是像原來計劃中的那樣,等以後有機會挑唆跟峨眉派有仇的那些旁門和魔門的高手去跟他們爲敵,過去和要稍微變一下,我不會像原來的那樣一個一個送過去讓他們殺,而是把儘可能多的高手聚集在一起,串聯起來,組成一個聯盟,跟峨眉派來一個硬碰硬,就算峨眉派贏了,也絕對會損失慘重,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要是能夠把三仙二老幹掉一兩個就更好了。”
楊簡對於許飛娘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出新的計劃也是感到佩服,不愧是萬妙仙姑,如果真的成功的話確實能夠打擊峨眉派甚至一直在支持峨眉派的佛門。
只是如此一來許飛娘所面臨的危險也就大了,不僅要面臨峨眉派,佛門一衆高手的針對,還需要防範自己人要知道那些旁門和魔門的高手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而且自私自利,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對許飛娘有什麼想法?
“此計確實可行,不過你也有自己的缺陷,那些旁門和魔門的高手可不是那麼容易控制的。就算你把他們聚在一起,也未必會聽你的,要是再有人暗中挑唆一番,說不定他們反而會先內鬥起來,除非你有足夠的實力,爭取到足夠的話語權。”
許飛娘頓時不說話了,她也知道自己憑真本事絕對不是那些老魔的對手,許飛娘最大的長處在於結交廣闊,但是在很多人眼裡她只是太乙混元祖師的侍妾,姘頭,不認爲許飛孃的修爲能夠高到哪裡去,甚至有一些老魔頭會有別樣的心思,把她當作淫樂的對象。
許飛娘腦筋一陣急轉,始終想不到解決的辦法,只是她心中充滿了仇恨,放棄肯定不可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到時候見機行事了。
看着許飛娘一臉爲難的樣子,楊簡再次嘆了口氣,“罷了,如此我再幫你一次,至於能做到什麼程度就看你自己了,這是我從那叛徒朱洪手中奪四的混元經書,其中有一部分是太乙道友親筆所書,另一部分是我補充進去的,專門做了註釋,你且收好。
這經書最重要的是第一冊,可以說是混元道經的總綱,你先把它背下來,牢牢記在心裡,然後再去看其他的,接下來一段時間你便隨我下山修行,我會盡可能的爲你講解經書中的內容,若有疑問儘管開口。
對了,記得在此之前先把三顆連子都給脫脫送過去,順便選擇幾篇經文傳授給他,日後你也需要他幫的幫助。”
許飛娘看到楊簡遞過來的幾冊書簡,連忙雙手接過去,翻看了幾頁,其中有一部分是太乙混元祖師的筆記,許飛娘熟悉不過,眼淚又止不住地流出來。
過了好一會許飛娘才止住眼淚,“多謝楊道友幫我尋回五臺派的典籍,飛娘感激不盡,我這就去見脫脫大師兄,請在洞中歇息。”
“先不要着急,你也知道現在你的一舉一動都被餐霞老尼監視着,就這麼離開,只怕會引起他的懷疑,再加上我這來歷不明之人,你打算如何向她解釋?”
許飛娘卻一臉自信道:“不妨事,我會先去一趟文筆峰,直接告訴她楊道友是我以前結識的朋友,只是論道交流,他們管天管地還能管的了這些。
而且楊道有身份隱秘,我把您的事情直接擺到明面上來,再加上他們要借我之手,把舊日的同門,各派同道,乃至於旁門魔教全都召集到一起來個一網打盡,自然會對我處處容忍,只要不觸及底線,一切都沒問題,不會跟我翻臉的。”
楊簡這時也反應過來,之前總想着許飛娘被他們算計,自己這次前來目的是爲了讓許飛娘知道事情的真相,因爲心理作用有些做賊心虛,實際上完全沒必要,有些事情擺到明面上來,反倒是更不容易引起他人的懷疑。
“許道友果然是洞察人心,足智多謀,既然你已經有了打算,那就行動吧。”
果然,許飛娘去了一趟文筆峰,跟餐霞大師打了聲招呼,隨意給楊簡編造了一個身份,因爲有事要外出一趟,請楊簡幫忙照看一下洞府,餐霞大師就信了,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餐霞大師受峨眉派所託,暗中監視許飛娘,表面上客氣,實際上恨不得殺了對方,可是偏偏還不能動手,對於楊簡這個忽然出現的人當然會懷疑,可是無論怎麼推算都算不到楊簡的底細,天機被矇蔽,許飛娘又大大方方的說出楊簡的存在,這讓餐霞大師不好再做多做打探,心裡憋屈極了。
許飛娘離開之後,楊簡每日在五老峰周圍遊蕩,一副遊山玩水的樣子,餐霞大師偷偷的觀察了數次,以爲自己做的多麼隱秘,卻不知道都被楊簡看在眼中,要知道楊簡現在的境界相當於傳說中的大羅金仙,只是法力修爲方面跟不上,心念一動便能查知天地萬物,餐霞大師的一舉一動都在楊簡的感應之下。
直到第三天,許飛娘才返回五老峰,隨意收拾了幾件東西,又封閉了洞府,跟楊簡一起離開了黃山,臨走時還請餐霞大師幫忙照看洞府。
餐霞大師對於許飛娘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的表現給弄的一肚子火,可是卻又不好多說什麼,還得笑臉相迎,要不然她一直以來表現的對許飛娘尊敬有禮的人設可就保持不住了,萬一引起許飛孃的懷疑,壞了峨眉派的大計,那他可就成罪人了。”
卻說楊簡帶着許飛娘下了黃山之後,很出奇的沒有用遁光飛行,而是用走的,沿着大路一路南行,遇到城鎮就歇息一下,感受人間的繁華。
每天晚上楊簡都會爲許飛娘講解混元真經中的道法,楊簡講道並不像那些高人一般,說的讓人深澀難懂,而是從最基礎的開始,用最簡單,最通俗易懂的說法進行講解,很容易聽得懂。
楊簡由淺入深,對混元真經的內容進行解析,每每讓許飛娘作恍然大悟之相,曾經困擾她修行方面的問題你一一被解決,甚至讓許飛娘有一種朝聞道夕可思意的感慨,這就是楊簡那近似於大羅元神的強悍之處,別人眼中困難的修行問題,楊簡隨意指點幾句就能解決,除非是大羅之上的疑難,也就是說楊簡在大羅之前不會遇到任何的瓶頸。
轉眼間半年的時間過去了,這一路上看過了太多的人情冷暖,悲慘往事,許飛娘整個人的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彷彿歷經磨難,洗盡鉛華一般,一舉一動變得成熟穩重。
這天楊簡帶着許飛娘來到海邊一個小漁村,正何爲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這裡的人都以打漁爲生,不過此時這個小漁村顯得很是荒涼,有許多房子已經廢棄。
“這裡怎麼沒人?”許飛娘有些奇怪的問道。
實際上如果許飛娘願意的話,只要掐指一算,推演天機就能知道原因,不過這半年來楊簡禁止她使用玄門道法。
一開始的時候許飛娘很不習慣,可是後來卻漸漸的發現心境居然在快速的提升者,而且每日聽楊簡講道,道行境界一日勝過一日,那怕法力沒有多少增長,但是控制力卻增強了,以前的一份力量能夠發揮出兩倍的威力。
許飛娘肯定現在的自己絕對可以擊敗三個半年前的自已,許飛娘食隨之味,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是絕對不會使用法術的。
“找個人問問就知道了。”
楊簡看到許飛孃的表現非常滿意,這一場紅塵煉心效果已經達到了,對許飛娘有重大的意義。
很快兩人在漁村一座小院子裡發現了一位骨瘦如柴的老婦人。
“老婆婆,請問村子裡的人呢?”小院的泥土圍牆有半人高,大門已經壞了,許飛娘直接走了進去。
許飛娘在凡人眼中那就是高高在上的仙人,若是以前對於這麼一個老婦人,她看都不會看一眼,可是這半年來隨着楊簡的教導,她的心態發生了變化,待人接物完全站在平等的基礎上,哪怕院子裡只是個孱弱無力的白髮老婦人,她也是幾步走近了之後,語氣緩和地問話。
老人家耳朵不太好,許飛娘耐心地靠近幾步,又提高音量問了幾遍,才得知,原來這村子裡的人,在幾個月前就相繼地全部搬走了。
通過老人說着什麼毒蛇,死魚,道士之類半清不楚的回答,再加上一些猜測,楊簡和許飛娘漸漸得知了真相。
幾個月前,這裡有一個道士跟一隻毒蟒妖獸發生了爭鬥,最終那名道士斬殺毒蟒妖獸,可是毒蟒妖獸的毒液灑入海中,導致附近這一帶的魚都被毒死了,漁村裡的人捕不到魚,繼續留下只會活活餓死,只能選擇離開。
至於老人爲什麼會留下來,因爲她已經走不動了,已經七十多歲了,並且身患重病活不了多久,長途跋涉只會受罪,還不如留在這裡,死在自己在出生的地方。
從老夫人絮絮叨叨的話語當中,楊簡和許飛娘還了解到,她一生嫁了六個丈夫,每個丈夫都是死在海上,與她生活最長的一個丈夫也不過才五年時間,另外她與其中的五任丈夫生下八個孩子,其中有六個男孩,結果這六個男孩沒有一個能夠活過三十歲的,曾經有過孫子,可是最終也死在海上,她也就成了孤寡老人。
許飛娘修行數百年,可是當初她未入修行之門的時候,也是生活無憂,後來又有大乙混元祖師護着,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悲慘之事,此時不禁有些動容,實在無法想像這個普通的婦人究竟需要多麼強大的心理承受力,才能從一次次殘酷的打擊下走出來,她發現自己經歷的痛苦在這位老夫人面前根本不算什麼。
許飛娘兩眼通紅,忍不住想要安慰這位老夫人,反倒是老夫人並不是很在意,因爲他已經經歷了太多太多,按照他所說的,漁民們每天只能靠着自己簡陋的漁船漂泊在海上,一不小心就是船毀人亡。
沿海的漁村中幾乎都是女多男少的局面,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男人出海的傷亡率太高,甚至有些村子裡除了老人和孩子外,剩下幾乎全都是女人,家家戶戶都立着自家男人的牌位,她們的內心已經被磨礪得比鋼鐵還堅硬,不需要別人的可憐與安慰。
楊簡一直安靜的聽着,等老夫人說完之後,深深地嘆了口氣,從懷中摸出一顆白色的靈丹,屈指一彈,那靈丹化作一道光飛躍數千米落入海中,靈丹遇水則化,藥性散開,將毒性化解,用不了多久這裡就會有新的魚類聚集過來,恢復成原來的樣子,不過漁村想要恢復的話恐怕就難了。
許飛娘這時已經平靜下來,走到楊簡面前,說道:“楊道友,你身上可有延年益壽的靈丹?”
“我知道你想做什麼,靈丹我確實有,但是不能給你,我知道你可憐,這位老婦人,想要幫她,不過聽我一句,還是算了吧。”
“爲什麼?”許飛娘聲音頓時提高了幾度,爲楊簡的冷血感到氣憤,“既然你可以用靈丹化解這片海域的毒性,爲什麼不肯拿出一顆靈丹來讓老夫人李延年意壽?”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很多人都理解錯了這句話,損有餘而補不足意力損耗自身多餘之物,彌補自身的不足,用來煉製解毒丹的材料相對而言比較普通,而且我手中解毒丹數量不少,所以解毒丹在‘有餘’的行列,解除這片海域的毒性,也算是積累功德,彌補自身的不足,至於廷壽丹,所用材料珍貴,我手中只有寥寥數顆,不在‘有餘’的的行列。”
“可是,可是老夫人如此遭遇,難道你就不……”
“我知道你會覺得我冷血,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老婦人已經無兒無女,對他來說活着是一種痛苦,死亡纔是解脫,難道你想繼續讓她受苦嗎?”
許飛娘只感覺腦中嗡的一聲,腦海中只回蕩着一句話:活着纔是痛苦,死亡纔是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