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雖然有五行劍氣阻擋,極樂真人還是隱約看到了裡面的情況,許飛娘躬身向葫蘆參拜的時候,他自然注意到了,如果屬於自己的寶物,根本用不着那麼麻煩,只要心念一動就能催動,而許飛娘用的這麼麻煩,唯一的解釋她並不是真正的主人。
許飛娘聽了極樂真人的話微微有些發愣,這件法寶的確不能算是自己的,還是楊簡送給她護身的,不過對方是如何知道這些的?
“那又如何?此寶乃是吾之好友借於我防身所用,與你何干?難不成你想搶奪?”
極樂真人嘆了口氣說道:“如果能夠搶到的話就好了,可惜寶物有靈,除有主人的認可,否則就算搶到手也用不了。”
許飛娘想到葫蘆裡那白白胖胖的嬰兒,的確有靈性,甚至有脾氣,如果不是楊簡有交代,她甚至無法控制這件寶物。
極樂真人看着許飛娘,嘆道:“真是身懷寶物而不自知呀!看來你並不知道這件法寶代表着什麼,此乃功德靈寶,其珍貴程度遠勝於天府奇珍,我不是此物有靈,只有得到認可的人才能夠使用,不知道會有多少人來搶奪。”
“比天府奇珍間還珍貴!”許飛娘驚訝的叫出聲來,她也知道這將寶物不凡,可是從來沒想過竟然如此珍貴。
何爲天府奇診,就是仙界之人臨凡,帶來的靈寶,所用的材料是凡間所沒有的天材地寶煉製而成,往往威奇氣大,可是現在有人告訴她,自己手中的這個葫蘆居然比天府奇珍還珍貴,不禁有些難以置信。第
“不錯,此乃功德靈寶,殺人不沾因果,很少有人把功德靈寶煉製成殺戮之寶,因爲不沾因果也是相對的,每殺一人便會消耗一部分功德之力,而功德之力是世間最神奇的力量,若有足夠的功德,甚至可以抵消天劫,不必渡劫便能成就天仙,同時身具大功德之人氣運加身,修行一帆風順,無災無劫。
不知何人能夠將如此珍貴的寶物借給你,對你可謂信任有加,可惜是你卻有些辜負他的信任,如此肆無忌憚的使用此等至寶殺戮,一旦功德之力耗盡,他也會受到牽連,到時大禍臨身。”
身懷功德靈寶之人,一生無災無劫,乃是福德真仙,這種人很少有人願意與他們爲敵,因爲你一旦對功德之人出手,必然受天道唾棄,什麼倒黴事都有可能發生在身上。
當然也不是沒有辦法,如果被人算鬥,功德一空,甚至做無可挽回的罪過,業力纏身,到時候再出手無過反而有功,就像是傳說中的巫妖之戰,原本他們一個掌天,一個管地,積累功德不少,可是三清和西方二聖算計,彼此征戰不休,導致洪荒破碎,業力纏身而沒落。
許飛娘愣住了,已經相信了極樂真人的話,當初成就天仙渡天劫的時候就非常奇怪,爲什麼所度過天劫威力弱得不像話,,幾乎沒怎麼遇到危機便過去了,現在想來必然是這生功徳之力抵消了大部分天劫的緣故。
許飛娘看着葫蘆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那位楊簡前輩如此放心地把這等至寶借給他,這份恩情實在是太大了。
“吾此生能有這等至交好友,實在得天之幸,他日若有所需,吾必當竭盡全力,縱死無悔,不過在此之前我還需爲太乙道友討回一個公道。”
許飛娘心中感動,可是這時候並不打算多說什麼,也沒有懷疑楊簡別有用心,因爲她所得到的好處已經太多了,就算是他們不把自己賣了都還不起,哪有這樣別有用心的人。
“閣下難道還想繼續與峨眉爲敵嗎?雖然當日他們圍攻太乙道友,導致混元道友身隕,可此乃天意如此,如今你也已經斬殺苦行道友,仇怨相抵,難道你還要繼續下去?”
說實話,極樂真人實在不想跟許飛娘爲敵,畢竟這種人最麻煩,只要是功德靈寶在手,打不得罵不得,否則功德化作詛咒反噬,業力纏身,就算他極樂真人修爲再高也承受不住。
“哼,區區一個苦行頭陀,哪裡消得了我心頭之恨,當日圍攻太乙道友之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乃天經地義的事,你極樂真人若想出手儘管來就是,我奉陪到底。”許飛娘說着收起葫蘆,然後把手中的五行誅仙劍橫在身前,一副要拼命的樣子。
“罷了罷了,今天就到此爲止吧,我先把苦行道友的屍體帶回去。”
極樂真人身上的氣勢爆發,不斷地施加壓力,可是看到許飛娘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最終還是收回身上的氣勢,抖手發出一道銀帶,捲起齊金蟬,笑和尚,朱梅也迅速抱起苦行頭陀的屍體,飛到天上與極樂真人匯合在一起,化作一道遁光消失不見。
等極樂真人離開之後,許飛娘才鬆了口氣,把手中的五行誅仙劍收了起來,別看她剛纔說的硬氣,可實際上她的心裡也是發虛。
許飛娘卻很清楚,如果真的動起手來,自已絕對不是極樂真人的對手,至於玄黃葫蘆,許飛娘聽了極樂真人的話之後,已經打定主意,除非真的到了生死危機的關頭,否則絕對不會再用。
極樂真人的離開也讓在場的一衆魔頭放鬆下來,人的名樹的影,極樂真人之名天下皆知,絕對威懾天下羣魔,極樂真人在場,他們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被注意到,一劍給斬了。
隨後諸魔又想到了之前黑袍人的表現,眼中盡是佩服,那可是極樂真人呀,居然被逼走了,而且還當着極樂真人之面,將東海三三之一的苦行頭陀斬殺,這件事情很快就會傳揚出去,到時候必然會引起一場大地震。峨眉派作爲正道之首,東海三仙又是領袖式人物,就這麼被斬殺了,而且還是形神俱滅的那種,峨眉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你必然是一場大戰。
許飛娘渾不在意衆人的目光,轉身回到寺內,脫脫大師連忙跟上,有些事情需要商量一下,因爲脫脫大師很清楚,接下來許飛娘必然會遭到峨眉派各種針對,爲了防範他們的陰謀詭計,必須提前做好打算
卻說極樂真人帶着齊金蟬,笑和尚,後面的朱梅抗着苦行頭陀的屍體在天上飛行,幾人臉色都不好看,苦行頭陀被朱梅用法力強行把頭顱接了回去,可是終究是一具屍體,死的太徹底,無力迴天。
朱梅一臉的悲泣,三仙二老的關係向來不錯,多年來相互扶持,雖然偶爾也有些爭執,可是並無傷大雅,可是看到自己相交多年的好友就這麼死了,雖然不像笑和尚那樣哭的傷心,可是兩眼也是發紅。
“真人,難道以您的實力也奈何不了那黑袍人嘛?”朱梅終於忍不住開口向極樂真人問道。
極樂真人搖搖頭說道:“那人實力雖然不弱,手中又有五行仙劍這等至寶,天下將能夠勝過她的不過十指之數,不過我若全力出手將其拿下也不是難事,可問題是對方那手中的那件葫蘆靈寶。
你也清楚功德靈寶的特殊性,雖然被我一通說道,不敢輕易使用,可是一旦被逼急了,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麼舉動,如果真的用那件功德靈寶來對付我,我也擋不住。”
極樂真人稍微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另外我還有一個擔心,那黑袍人非那家葫蘆真正的主人,也就是說在他背後還有高人,能夠煉出如此功德靈寶的絕非泛泛之輩,我就擔心她背後的人會出手。”
朱梅連忙問道:“真人,您可知道那功葫蘆靈寶真衛的主人究竟是誰?爲何我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等寶物?”
“不用說你,連我都沒有聽說過,想當年我縱橫天下,見識了奇珍異寶,可是從來沒有聽說過這葫蘆形的功德靈寶,難道是最近一段時間纔出現的。”
極樂真人也是疑惑不解,按理來說這種功德靈寶只有仁了說中的聖德之人才能夠煉製出來,這種人物應該早就名傳揚天下才對,爲什麼從來沒有聽說過呢?
“難道我們就這麼算了嗎?苦行師兄豈能就這麼白死!”朱梅滿臉的不甘,腦海中浮現出黑袍人的樣子,咬牙切齒顯然是恨之入骨。
“此事肯定不能這麼算了,不過不能亂來,還得從長計議,這件事情已經不是我能夠決定的了,回去之後跟齊掌教商量一下吧,如果真的想要報仇的話,恐怕要請需要那位幾位佛門大能一起出手才行,否則那葫蘆真正主人一旦出手,我也抵擋不住。”極樂真人對於葫蘆真正的主人已經忌憚到了極點,能夠煉製出這等法寶,修爲肯定弱不到哪裡去。
朱梅聽到極樂真人這麼說,臉色好看了許多,想到與峨眉那幾位佛門大能,又重新振奮起來,道門有三仙二老,佛門亦有三僧二尼,個個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天蒙禪師,尊勝禪師,白眉禪師,芬陀大師,神尼優曇,每一個者是修爲高深之輩,實力不在極樂真人之下。
說起來這個世界佛道兩派的關係有些奇怪,雙方好的像是穿一條褲子一樣,一切以峨眉爲尊,佛門從旁輔助,可是佛門的總體實力明顯要比道門高出一籌。
道門最有名的除了極樂真人這少有露面的高人,便以三仙二老最爲出名,可是三仙下二老的實力明顯比佛門的三僧二尼,而且所謂的三仙二老當中居然還有苦行頭陀這明顯的佛門中人。
佛門的總體實力絲毫不弱於道門,更有三僧二尼這等高人坐鎮,峨眉憑什麼能夠指揮的了他們?
楊簡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逐漸有了猜測,佛門同樣有着自己的佈局,而且比峨眉派的佈局更大。
從蜀山劍俠的劇情來看,佛門行事一直很低調,躲在峨眉的後面悄然行事,只有峨眉遇到困難的時候他們纔會出手相助,如此一來峨眉就欠了他們的人情,而且是越欠越多還不清的那種,欠着人情就必須要還,那麼用什麼來還呢?
答案是整個蜀山世界,或許峨眉派的一衆高人直到最後還以爲是自己得了便宜,卻不知道他都把整個世界都賣給了別人。
最後的結局是峨眉派爲首的一衆道門高人蕩盡羣魔,功德圓滿,如願以償的飛昇仙界,可是如此一來留在蜀山世界的道門之人就剩下大貓小貓兩三隻,上不得檯面的小輩了,而魔門的一衆高手又被斬殺殆盡,而佛門卻留下了高手坐陣,這種情況下還有哪個勢力能夠對抗得了佛門,只要佛門高手願意,可以在短時間內把殘存的道門和魔門之人斬盡殺絕,讓這個世界徹底成爲的佛門培養人才的根據地。
所以楊簡有理由相信,實際上在這場博弈當中,一直隱藏在峨眉後面的佛門纔是最後的贏家,而且期間還有無數天賦絕佳的弟子比拜入佛門,明目張膽的挖道門牆角,而峨眉派一衆高層還千恩萬謝,簡直是蠢到家了。
所以佛門的行爲充分向世人展現了什麼叫低調做人,悶聲發大財的道理,想想他們最後可能的收穫,恐怕夢中都會笑醒。
對於佛門的算計,齊漱溟這個峨眉掌教肯定不清楚,而苦行頭陀就不一定了,畢竟他也是佛門中人,另外一些道行深厚的高人應該也能發現一些端倪,比如說是極樂真人,不過就算是他發現了,恐怕也不會把這件事情說出去,因爲他同樣需要峨眉大興的計劃,藉助這次機會與自己的道侶一起飛昇仙界,至於道門弟子以後如何他纔不在乎呢?
極樂真人不在說話,低頭思考着那黑袍人的身份,不斷的推演天地,希望能夠發現一些線索,可惜許飛娘身上有楊簡送的隱藏天機的寶物,最後自然是什麼都沒算到。
至於朱梅則在想着如何爲苦行頭陀報仇之事,心中已經打定主意,一定要將黑破人碎屍萬段,以解心頭之恨。
至於作爲小輩的齊金蟬和笑和尚,兩個小傢伙這會兒也沒有往日的靈動。
齊金蟬以前覺得自己的父親是峨眉派掌教,母親妙一夫人法力高強,沒有人敢拿他怎麼樣,可是沒想到今天卻親眼看到自己的師伯苦行頭陀被人斬殺,這才發現自己所謂峨眉掌教之子的身份並不保險,遇到真正的狼人同樣是照殺不誤,這讓他打定主意,以後絕對不能像以前那樣放肆了,萬事一定要小心,保密要緊,同時也要好好的修行,不能像以前那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最後作爲苦行頭陀弟子的笑和尚有些迷茫,兩隻眼睛仍然有些紅腫,恩師死去讓他失去了最大的靠山,對於自己以後的路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