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殺事件後,韋醫師對居養樓重新進行了部署。
陣法全面升級,一旦病人離開牀位,當值人員就會收到陣法反饋;房中所有器物固定位置,設下禁制,只有當值人員可觸碰使用;增加巡房班次,成立各樓層專屬工作小組。等等等等。
種種措施需要用到不少人力物力,對於太初觀如今的局面而言算得上一份不小的壓力。
不過這沒有影響韋醫師的申請被批示通過的速度。
而馬紹遠那邊,他在事件後的第二天請求面見韋醫師。
韋醫師去見了他。兩人交談許久,談話內容無人得知,衆人只知道,自那日以後,馬紹遠彷彿變了個人。
他不僅一掃頹喪之氣,還積極主動地配合治療,遵照醫囑用心調理肉身,空閒時要麼與當值人員聊天,要麼閱讀各類典籍。
之後,逆涯宮和無鋒劍派相繼有人甦醒。醒了的人均出現不同程度的輕生意向,不過有太初觀的事例在前,吸收了經驗的兩大派提前做好了準備,因此暫未發生自殺成功的事件。
又過不久,太初觀中,第二個、第三個,以及更多的人從昏睡中醒來。
值守人員密切關注甦醒之人的情況,一旦發現他們意識明晰就報告給韋醫師。
韋醫師與每個人進行至少一次談話,有的甚至會談數次。談話後各人的反應有所不同,有的如馬紹遠那般振作起來,也有的繼續消沉。
另一方面,三大宗門展開合作,對詭異獸煙的研究目前已取得初步成效,研製出不止一種防止獸煙在修士身體裡遺留後患的藥物和療法,並投入了使用。
一切都逐漸步上正軌,鏡映容由此得以脫身,不用時刻守在始新島,只需每隔幾日去報個到即可。
獲知這個消息的當天,她就離開去做自己的事了。
首先去找那位研究珠蚌類水生動物的行家。
對方先前採集了一部分海灣水體和母貝標本帶回去,直到前些時日,終於研究出了一些結果。
】
鏡映容來到一座被海洋覆蓋、僅有少許陸地的浮空島嶼,進入島上其中一座建築。
一見她到來,對方就迫不及待地帶她去研究室,一邊給她看實驗情景一邊拿出文書資料爲她講解。
“天星藻含量太高……年份超過……其餘養料的濃度增長影響……兩種特性相沖……集中混養……融合……生長滲透……吞噬……妖獸棲息……共生……靈氣潮汐頻率……”
光是母貝變異的成因,這位行家就足足講了快兩個時辰。
極焰珠懶洋洋地道:“他話好多呀……明明幾句就能說清楚。”
極界筆笑道:“遇上這麼個特例,激動話多也正常。”
極焰珠:“也就鏡子耐心好願意聽他講。”
極煞劍不耐煩地:“聽得我頭都暈了。”
極焰珠:“你哪有頭?”
極煞劍:“你沒頭,沒頭沒腦子。”
極界筆輕咳一聲岔開兩靈的吵嘴:“養料和混養這兩方面的因素不奇怪,不過沒想到,還跟那隻小蟹有關。”
據此人所言,由於海蟹和四隻母貝長期共處,雙方無形間構建起某種聯繫,對彼此產生了潛移默化的影響。其中海蟹那邊產生的影響更大更明顯。
這種情形,類似於高階妖獸與其棲息地內伴生靈植伴生礦物的關係。
不過以海蟹的實力等級,理論上它對周邊生物的影響是微乎其微,幾乎不可能成爲母貝變異的誘發因素之一。但是從水體和母貝樣本的研究結果來看,它的的確確影響到了母貝的生長,甚至改變了海灣水體中某些物質成分。
究竟爲何會造成這種情況,那位行家也弄不明白。
“咦,有沒有可能是因爲那個時候它吸收了嶽霄它們的血晶?”
極焰珠突發奇想,猜測道。
正聽着那人講話的鏡映容有一瞬的失神。
“瞎扯,這能有什麼——”
極煞劍反駁到一半突然卡住,然後喃喃道:“好像還真有可能……以前那幾個貝殼只是長得大,後來……嶽霄那個事情以後……”
“鏡子出門遠遊前把它們交給小螃蟹照顧,回來後就變了。”
極焰珠接過極煞劍的話,“時間上就很巧,所以不是沒可能嘛。”
極界筆卻道:“也許小蟹本就是特殊個體,擁有某種不爲人知的能力。不覺得它相比於別的同階妖獸,靈智太高了麼?”
“那不是因爲某人喂得太好了嗎……”
三靈討論來討論去也沒能討論出個結果。
鏡映容問那人道:“它們可以恢復原樣嗎?”
對方露出爲難之色。
“這,恐怕不行了,這種變異程度,不能再逆向變回去。”
“變化的終點會在哪裡?”
“我說不好,慚愧。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如果你繼續按照原有的方式飼養它們的話,它們變異的速率會越來越快。”
鏡映容微微點頭,眼中浮現一抹思忖,卻是問道:
“我想再提升它們的變化速度,應該怎樣做?”
對方愣了下,有些驚訝,隨後思索了一陣,回答道:
“最穩妥的方法是提高養料的品質,加大不同養分間的性質衝突,再額外投放某些藥物起催化作用。其次是通過改變陣法來改變水體的溫度和靈氣濃度。具體的方案我待會兒寫一份給你。”
“嗯,謝謝。”
“另外……共棲的那隻妖獸,它修爲若是更高,或許,影響也會加劇。”
……
鏡映容帶着新得到的一卷玉簡離開。
沒有回瑛瑜島,而是瞬移去到另一個地方。
祖師祠堂。
鏡映容剛一現身,識海里就響起激動的聲音:
“老大!”
太上生死書一個勐子撲進鏡映容懷裡,惹來極焰珠的不滿:“又擠我,燒了你哦?”
“嗚嗚老大你看它嚇唬我。”
太上生死書委委屈屈地跟鏡映容告狀。
鏡映容:“沒有嚇唬你,它是認真的。”
太上生死書:“……”
極焰珠:“嘻嘻,小書書——”
太上生死書躥上了鏡映容的肩頭。
鏡映容:“你的力量消耗了很多。”
一聽這話,太上生死書頓時蔫巴了。
“對啊,就是上次……”
話沒說完,它突然情緒一轉。
“老大你上次在宗門吧,有沒有看到我的表現,我是不是進步很大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