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是如何下毒的呢?應該是將棋子放在毒藥中浸泡上一天一夜以上,待毒藥徹底滲透在棋子中,再經常下棋的話,便會容易中毒。”
容希月驚呼,“這麼說皇嫂先前手上的那些黑色痕跡,真的是證明棋子裡面有毒。”
元敬亭看了一眼凌千慕,算是默認了她的說辭。
“真是歹毒,下毒之人是料定了皇后喜歡下棋,然後才這麼做的吧?滴水不漏,將人的心思都摸透了,然後才下手,若是換做尋常人,誰又能有這個本事呢?”
“荒唐,後宮之中竟然出現了這等陰毒狠辣之人,這棋子是怎麼來的?”太后目光冰冷,直直看着凌千慕。
她渾身發寒,不敢對上她的眼睛,垂下頭道:“回母后,是、是秦妃在臣妾生辰之時送的。”
“什麼?大膽秦妃,竟然妄圖謀害皇后,這是死罪,這一次,哀家絕對不能姑息了。”
元敬亭渾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向手中棋子,片刻才啞然失笑,原來如此!
今日這一場局,爲的便是要徹底除掉她,這麼多人在這裡見證,她送給皇后的生辰禮物,竟然有毒?
而皇后因爲中毒差點身亡,這是多麼天衣無縫的計劃。
“太后,事情恐怕沒有那麼簡單,如今只是證明了棋子有毒,並不能說明一切。”
事實她也不可能下毒,自己一手帶出來的人,要毒死皇后大可以不必如此招搖,只需要神不知鬼不覺,皇后就可以喪命。
可是誰要害她?
視線掃過在場之人,容希月眼中滿是得意,掩飾不住的光芒,元敬亭心中一頓。
早該想到了,怎麼忽略了她呢,起初知道皇后中毒的時候她便十分關心,甚至一直在逼皇上找幕後兇手。
這一刻,對於容希月,即是厭惡又痛恨,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因爲私心的一點妒忌,變得如此可怕,陰狠毒辣。
容壑容景,不知你們如果知道自己的妹妹是這個德性,還會不會無條件的縱容與寵愛。
她早就不是小時候那個活潑可愛的小女孩了,長大之後會改變的太多,而她則變得不像人,倒更像是魔鬼。
“沒到果然是她,真是枉費了皇兄對她的寵愛,皇后已經不得寵,她卻連這個都容不下,該說什麼好呢?”
容希月冷笑,眼角餘光卻落在公孫雲之的身上。
“秦妃到。”
衆人滿心憤怒開始對秦桑雪攻擊的時候,元敬亭聽見這個聲音,嘆息一聲,這個時候,她不該來。
這裡餘波未平,只會讓事情更糟糕。
“呵呵,秦妃來了,不如我們聽聽她是怎麼說的呢?”先前的否認,在今日都會成爲笑話。
太后的臉色更沉,冷冷的哼了一聲,容希月走過去扶着她坐下:“母后,不要氣壞了自己身子,皇上來了,自然會處置。”
她看着正朝自己行禮的秦桑雪,推開容希月的手,上前就是一巴掌打在她臉上。
秦桑雪愣住了,腦中一片空白,這行禮還沒完,太后就突然站起來狠狠扇了一巴掌自己的臉。
任誰都是一頭霧水,這瞬間,臉上火辣的疼痛也忘記了。
“太后……”
她捂住臉,眼中充滿了疑問。
太后冷笑,擡手又是一巴掌下去。
“啪啪。”
清脆的聲音傳入了耳中,秦桑雪猝不及防,險些摔倒在地上,元敬亭快速伸手將人扶住。
“太后息怒,事情還沒有問清楚之前對秦妃動粗,恐怕不好。”
“你是個什麼東西?還敢爲她說情?”
她指着元敬亭,一臉寒意的怒罵:“不是已經水落石出了嗎?棋子裡面被浸泡過毒藥,你還想說什麼呢?”
元敬亭一扯衣袍,鬆開秦桑雪跪了下去,“太后息怒,臣只是做了分內之事,棋子是有毒,可臣還沒有那本事知道是誰下的毒。”
“大膽,你這是要維護秦妃嗎?”
宮中謠言也不是今日才知道,劉氏沒想到他竟然膽敢當着自己的面維護秦妃,難怪對希月置之不理。
“臣不敢,臣只是實話實說。”
容希月看得一陣火大,怒氣衝衝的過去一把將棋子打翻在地上。
噼裡啪啦的黑白玉子落了一地,跳個不停,她指着地上的棋子,衝秦桑雪憤而罵道:“看看你所謂的棋子,這就是你好心送給皇嫂的生辰禮物,你這是要皇嫂的命,秦妃,真沒想到,你竟是心如蛇蠍。”
秦桑雪愣了一下,看着滿地的棋子,不明所以的看着元敬亭。
“秦妃,你爲何要這麼對本宮呢?本宮究竟哪裡對不起你了?竟然要加害本宮,還用了這麼歹毒的手段,莫非就爲了皇后的位置?”
“皇后,這不是真的,那棋子沒有下毒。”
“沒有?呵呵,元御醫已經說過了,棋子是被人浸泡在毒藥中,虧本宮還將它當做寶貝,每日都拿出來把玩,纔會中毒至深,秦妃,你居心何在?”
凌千慕字字泣血,指控她的罪名,讓秦桑雪反駁的餘地都沒有。
“皇后……那並不是我做的。”秦桑雪後退兩步,看着元敬亭,恐怕在場之人也只有他明白不是自己下的手。
元敬亭眼中滿是無奈,證據確鑿,她要如何讓別人相信不是她做的。
“大膽秦妃,還不跪下?不要以爲皇上寵愛你,就可以爲所欲爲,哀家今日一定要爲皇后討回公道。”
太后一拍桌子,猛的站了起來,一雙鳳眸滿是寒意的看着秦桑雪。
“母后,還跟她說那麼多廢話做什麼,秦妃最厲害的便是巧舌如簧,她會承認纔是奇怪,希月看,還是將她打入冷宮吧,孩子生下來之後,給皇后帶在身邊。”
她冷冷掃了一眼:“免得日後他知道有你這麼一個母妃感到羞恥,當初真是害了皇兄,就不該讓你這條毒蛇進宮來。”
秦桑雪大約已經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今日他們聚集在這裡,是想辦法將罪名落在自己頭上,下毒之人,顯然也在場,然而跳入黃河洗不清。
皇上看來也快要到了,她還沒開口,太監尖細的聲音已經打破了平靜。
“皇上駕到。”
容壑一身寒氣,外面又下起了雨來,太監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走進來才忙收了傘。
“參見皇上。”
“臣妾見過皇上。”
容壑皺起眉頭,“行了,都不用行禮了。”
目光掃到滿地狼藉,還有衆人臉上各異的表情,露出一抹諷刺的笑容,指着地上打翻的棋子。
“這是怎麼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