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楚禎沒有死這件事情確實出乎他的意料,轉念一想,當年自己不也是這麼逃出來活下去了。
楚禎能活着,那麼他如今在哪裡?
元敬亭覺得,事情又發展到了自己不可預測的那一步,背後還牽涉到多少人,他不清楚,更不知容壑這樣做的用意究竟是什麼。
“那又如何?”
“我知道勸不住你,進宮前是這樣,進宮之後還是這樣,既然如此,我們就不要再糾纏這個問題了,太后不會放過你的,好自爲之。”
元敬亭心中越來越不安,這種感覺在看見她那張臉的時候越發強烈,安靜使得他腦中亂得嗡嗡響,什麼也顧不得,落荒而逃。
秦桑雪靠在牀頭,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深深閉上了眼睛。
這件事情,最終還是朝着最壞的方向走了,容壑突然消失,容景歸來,留下她這個夾在中間的棋子,也許還有利用價值,也許是他們還不捨得丟棄。
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最後的結局,容家的天下,不能成爲他們迫害秦家的理由。
慈寧殿:
檀香嫋嫋,太后躺在軟榻上,雙眸緊閉,一旁宮女動作放輕,不敢驚擾了已經沉睡之人。
老嬤嬤守在旁邊,揮手讓衆人都退了出去。
容希月站在門外的時候被告知太后已經歇下,她微微蹙眉,“都已經來了,本公主還是進去等母后吧。”
“這……好吧,公主殿下請隨老奴進來。”她表情有意思猶豫,“不過太后近來歇息得不好,今日好不容易睡了過去。”
容希月凌厲的看了他一眼,“是不是因爲秦妃的事情?”
老嬤嬤搖頭,“也不全然是,還有皇上那兒,太后也是操了不少心,公主殿下也知道,皇后纔剛剛過去,有些事情,太后嘴上不說,其實都記在心裡呢。”
容希月步伐突然一頓,轉過頭來看着老嬤嬤,“不管怎麼樣,秦妃如今也翻不起什麼浪花,聽說小產了,真是報應,皇兄不也沒過去陪着嗎?”
新鮮的時候熱乎勁過去,大概也就是要遭遇冷落了,也該是好事,秦相還在天牢中,這種時候,對她一定是個不小的打擊。
“是啊,公主殿下說的是,太后是擔心皇上吧,還有公主殿下。”
容希月臉色一沉,也知道自己跟元敬亭的事情在宮中早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但被一個男子三番四次拒絕,她還是個身份尊貴的公主呢。
再怎麼樣都受不住他這麼折騰自己,心中怨氣偏偏無處可泄。
“老嬤嬤,你既然在母后身邊,就要多說說好話,皇兄如今已經清醒了,勸一下母后不要老是操心那個賤人的事情,等她身體好些了,尋個藉口打入冷宮便是了。”
老嬤嬤眼中閃過一抹得意,恭敬應聲,“是,老奴明白了。”
容希月瞭然的看她一眼,走了進去。
儘管兩人刻意壓低了嗓音說話,還是被聽見了,劉氏已經睜開眼,懶懶的依靠着軟榻,神情少有的放鬆。
容希月見狀走了過去,笑道:“母后,是不是希月吵醒您了。”
太后看了她一眼,依舊靠在上面,伸出手拉着她在旁邊坐下,容希月也習慣了跟劉氏親近,因此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心中反而有幾分高興,忍不住道:“母后,這一次解決了秦妃跟秦相,是不是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太后面容一下子拉了下來,沉聲道:“這話可不能亂說,秦相那是犯罪了,可不是哀家能決定的事情,你這麼說話,傳出去了,就不知道是幾個意思了。”
容希月吐了吐舌頭,“好嘛母后,希月知道了,聽說秦妃小產了,真是大快人心,真不知是不是害死皇嫂的報應。”
“你也不要去找她了,那個女人最好不要接近,並不是什麼好東西。”
“母后……”容希月拍了拍她的手,“希月只是覺得,有些不甘心罷了,好不容易可以看見她變成這樣,但元敬亭總朝銅雀樓去。”
她心中對元敬亭的感情,可並沒有因爲他的拒絕而有所減少。
反之越得不到的東西對她來說越想要,只是心中怨恨秦桑雪,認爲如果沒有她的話,元敬亭就不會拒絕自己。
“你還對元御醫不死心?”太后皺着眉,語氣有些不悅。
容希月不好意思的說,“母后,這哪是我說忘記就能忘記的,我如今只要看見他,就覺得心中歡喜,可那秦桑雪……”
太后撫額,恨鐵不成鋼道:“你怎麼總不肯聽哀家的話呢,他根本沒有將你放在心上,你卻一根筋走到底,聽哀家的話,你要的是疼惜你的男子,不是你該去遷就他。”
看着她對元錦亭用情至深,也料到日後會受委屈,奈何三番五次奉勸,總是不聽,幾乎想撬開她的腦袋看看究竟裝的是什麼。
“母后,他日後也一定會感動的。”
太后被她的話氣笑了,元敬亭怎麼可能會因爲自己這個刁蠻任性的公主改觀,根本就不可能。
“你若真的不肯聽話,哀家就讓他離開皇宮,你見不到,自然就不會想了。”
劉氏放出狠話,爲了容希月的幸福,不過是一個區區的御醫,哪怕就算是朝中大臣,也在所不惜。
容希月心急如焚,整個人就要跟爆炸似的,根本沒法心平氣和的接收元敬亭要離開皇宮這些話,她急道:“母后,你若是將他弄走的話,見不到他,我也不想活了。”
倒是旁邊婢女一把拉住了容希月的手,示意她不要繼續往下說了。
她看了一眼太后,果然被氣得不輕,訕訕的不再多言。
“好了母后,我們還是不要說這些了,皇兄會處理好的,今日希月過來是想問問母后,關於秦妃,我們什麼時候纔可以處置她呢?”
她已經無法容忍,每日看着元敬亭朝銅雀樓來回跑。
劉氏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這麼着急,難道還想親自去做這件事情?”
“唉,這有什麼不行的,反正只要能將她踩在腳底下,誰不樂意,秦桑雪就是該遭報應了。”
“哀家不是跟你說過了,說話要注意分寸,不要總這麼肆無忌憚,正因爲你的身份不一樣,才容易招來話柄。”
“好了,我知道了,母后就不要訓了。”
“皇上駕到。”
容希月一聽見這個聲音,高興得站了起來,探出頭朝外面看去。
“是皇兄來了呢。”
劉氏也有些疑慮,這個時候,皇上過來做什麼,莫不是爲了求情而來,那她可真是要儘快將人處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