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妃行刺你母后的事情,朕是如何交代的?朕說此事在未查清之前,不能傳出去,可如今呢?傳得天下人皆知,你是不是想看到朕被天下人恥笑,說朕連家都齊不了,又如何去治國?”百里延越說越火大,橫手便將案桌上的奏摺掃到地上,數十本奏摺散了一地。
守在門口的盧公公見到百里延發這麼大的火,又急又怕,這皇上大病纔剛剛好一點,又發生這樣的事情,若是再病倒,那可如何是好?
想着,便狀着膽子走進去,說:“皇上息怒,保重龍體啊!”
“父皇,兒臣不明白,這件事與兒臣有什麼關係。”百里繹被百里延罵得一愣一愣,卻不懂,自己做了何事而讓他生氣。
“這件事情不是你傳出去的?”
百里延一說,百里繹才明白,原來,百里延以爲那些謠言是他散播出去的,可他並沒有說出去,此時,看百里延正在氣頭上,即便他解釋了,百里延也未必聽得進去。
百里繹沉默了一會,說:“父皇,兒臣只有一句話,信不信隨父皇高興,兒臣沒有將此事宣揚出去。”
說完,百里繹擡頭迎視百里延看過來的目光,父子二人對視着,百里繹雙目坦然,看不出說謊的痕跡,百里延氣消了大半,說:“此事只有幾個人知道,不是朕說的,不是你說的,那還有誰會去說?”
“兒臣不知。”百里繹回道,心裡不經懷疑是不是皇后讓人傳出去的,所以,離開御書房後,百里繹去了祥雲宮。
這幾日,祥雲宮裡的宮女按照茹曦的吩咐幫皇后準備膳食,都是一些清粥小菜,皇后一看便發怒,之後,宮女便不再準備那些素食,而是按照皇后的吩咐,頓頓山珍海味。
百里繹來時,正好是午膳時間,皇后託着下巴看着滿滿的一桌菜突然沒了胃口,甚至有些反胃,百里繹掃了桌上一眼,說:“母后,你怎麼能吃這些東西?”
皇后胃不舒服,又聽到百里繹略帶責備的話,一時生氣,說:“怎麼連你也一樣?是不是恨不得母后餓死?和那女人相處久了,人都被她污染了。”
百里繹搖頭嘆息,皇后口中的那女人他當然知道就是茹曦,便耐心的說:“母后,你別把人想得這麼壞,你身上還有傷,不能吃這些東西,會影響傷口的癒合,還有這豆類,是萬萬不能吃,萬一傷口感染,後果很嚴重。”
“母后已經吃慣了這些東西,讓母后吃那些沒味道的東西,怎麼吃得下去?”皇后示意宮女幫百里繹備好碗筷,說:“母后沒什麼胃口,你吃吧!”
百里繹坐下,一個人靜靜的吃完飯,待宮女把桌上殘羹剩菜撤下後,才說:“母后,妍妃派人行刺你的事情,你可有對其他人說?”
這幾日,宮裡的人都在討論這件事,皇后自然也聽說了,此時百里繹如此問她,不就是以爲,是她把那些謠言傳出去的?
“你什麼時侯開始懷疑起母后來了?”皇后慍怒,“這件事就這麼幾個人知道,你以爲,母后會這麼傻,若是這件事一傳出去,皇上第一個懷疑的便是我們母子倆。”
聽了皇后的話,百里繹道歉道:“對不起,母后,因爲父皇把兒臣叫去御書房,以爲是兒臣傳出去的,所以,兒臣纔過來問母后,如果不是母后傳出去的,那隻能是妍妃傳的。”
皇后一聽,咬牙切齒道:“這女人,可真不簡單哪。”
茹曦算了算日子,在皇后縫針的第七天前往祥雲宮,皇后正在爲妍妃的事情心煩,看到她就更加心煩,“你又跑來做什麼?”
茹曦對皇后的冷言冷語已經習慣,早已不放心上,笑道:“兒臣過來幫母后拆線。”
“拆什麼線?”皇后莫名其妙,茹曦道:“就是母后傷口上的線,已經過去這麼多天了,傷口也該癒合了。”
皇后再七七八八的囉嗦了一通,才讓茹曦檢查傷口,一看之下,茹曦忍不住興災樂禍,皇后看她古怪一笑,問道:“你笑什麼?”
“兒臣笑母后自討苦吃。”茹曦說着,拿出藥瓶在皇后面前劃了一下,皇后正想說話,兩眼一翻,暈了過去,一旁的宮女見狀,驚慌道:“太子妃,皇后娘娘這是……”
茹曦笑着安撫她們,說:“不用大驚小怪的,很快便會醒。”
說完,便開始拆傷口上的線,若是平日吃些清淡的東西,過了七天,傷口應該好得差不多了,因爲皇后不聽勸,整日不忌口,傷口微腫,要想痊癒,比茹曦預期的時間要多得數天。
上好了藥,茹曦交代宮女道:“這兩瓶藥每天抹兩次,傷口切記不能碰水。”
宮女認真的聽着,接了藥又問:“那皇后娘娘何時能醒?”
茹曦怪怪一笑:“最多一個時辰!”
“這麼快?”宮女驚訝,以爲又像上次那樣,得睡三天才醒呢。
茹曦保證的點頭。
上次讓皇后昏睡三天,是爲了不讓皇后受苦挨痛,既然皇后不領她的情,那就別怪她了。
皇后的傷口癒合情況並不理想,拆了線抹了止痛藥,起碼還能痛上五六個時辰,本來想讓她多睡一會,少痛一點,茹曦一起上次的事情,便臨時變了主意,改成一個時辰。
回嘉德宮的一路上,不管是宮女內侍,都在小聲的議論着妍妃行刺皇后的事情,雖然百里延下令不能再議論,還是不能讓衆人閉嘴。
茹曦心不在焉的走着,突然撞到了人,纔回過神來,擡頭一看,忍不住瞪了對方一眼:“你是故意撞上來的吧!”很肯定的語氣。
百里鋒爽朗笑道:“看你想事情想得那麼入迷,所以就撞了一下,想什麼呢?”
茹曦瞥了他一眼,說:“放眼整個宮裡,每個人都心事重重,就你還笑得出來。”
“別人的事情我管那麼多做什麼?”百里鋒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