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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飛望了一眼西院的方向,兩條眉毛擰在一起,這外面有兵,裡面的人也不讓人清閒。
看樣子,穆國丈已經發現皇后和玉妃不在冷宮的事情。
青柳也跟着望向西院,砸東西的聲音還在繼續,還依稀可以聽見咒罵聲。
段飛讓護衛去門口守着,一有狀況馬上來報,而他則是舉步往西院而去。
蘇良娣和青柳二人隨後。
“都給本宮讓開,誰敢靠近,本宮就砍他的頭。”
聽見熟悉的聲音,蘇良娣和青柳踏進西院便尋着聲音望去,在那院中的高牆上架着一把梯子,梯子下邊站着數名婢女,而站在梯子上讓婢女讓開的竟然是皇后。
她剛一說完,便瞧見段飛走了進來,威協道:“你們若不放本宮出去,本宮自己想力法出去。”
因爲蘇良娣戴着人皮面具,看上去模樣普通,皇后並沒有認出她來,看到青柳時,皇后望向段飛問道:“她爲何也在這裡?你們把本宮抓來到底想做什麼?”
百里彧只是交代段飛把皇后和玉妃秘密帶出皇宮,其他事情並沒有交代,此刻皇后問起,段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青柳只是擔心茹曦的安危,對於其他事情不清不楚,只聽見蘇良娣語調緩慢的說:“銘宣王爺將你和玉妃帶出皇宮,是爲了救你們。”
皇后聞言可笑的道:“救我們?若說其他人救本宮,本宮相信,可這是哪?這是銘宣王府,百里彧會救本宮?真是天下最大的笑話,再說了,本宮呆在冷宮好好的,又有何值得他救的?”
頭一天晚上,穆國丈便開始調兵譴將,百里彧猜到穆國丈會有所行動,連夜便讓段飛將皇后與玉妃帶出了皇宮,所以,今日皇宮發生的事情,皇后和玉妃都不知情。
蘇良娣話已扯開了,段飛便道:“蘇良娣所言屬實,皇宮今日一早就被穆國丈的人給包圍了,皇上和太子妃他們已經逃出了御書房,你和玉妃若是落到了穆國丈手中,對皇上和太子來說,是很不利的,所以,我家王爺才讓屬下將二位帶出皇宮。”
皇后聽完段飛的話,不經意間聽到高牆外面傳來腳步聲,更聽見一個男音傳進來:“你們去那邊,再讓一些人去後門,若是看到有人出去,立馬來報。”
士兵先是堵住了銘宣王府的大門,再將整個王府給包圍起來。
方纔還有點不相信段飛和蘇良娣的話,現在,皇后是完全相信了,腳下一滑,就從梯上跌下來,下邊的婢女手忙腳亂的想將她接住,隨着驚呼聲,四名婢女和皇后都摔倒在地上。
若蘇良娣出手相救,皇后也不至於會摔倒。
皇后揉着摔疼的胳膊站起身,望向定定站在那兒紋風不動的三人,突然很生氣,指着蘇良娣便道:“你是蘇良娣?”
“正是兒臣!”蘇良娣望着皇后,那目光沒有絲毫怕意。
“呵!”皇后輕笑出聲,“你這是演的哪一齣啊?本宮倒是疑惑了,你那臉到底是真毀了,還是假毀啊?現在這張臉又是誰的臉?”
蘇良娣聞言目光驟冷,嚇得皇后哆嗦了一下。
正在屋內看書的玉妃聽到外面有動靜,便走了出來,看到除了段飛之外,還有兩個人,一時有些好奇,待走近了發現是青柳,親切問道:“你家小姐呢?”
說着,還往院外張望了兩眼。
青柳先是行禮,然後回道:“小姐和皇上還有太子他們在一起,到現在還下落不明。”
玉妃聽後臉上表情未變,還是很平靜,皇后看着她,好奇道:“皇宮被穆國丈包圍的事情你知道?”
玉妃搖頭:“不知道。”
“那你爲何如此鎮定?你就不覺得很意外?”皇后又問。
玉妃淡淡一笑,說:“這一天,我早就猜到了,只是不知道,過了這一關之後,還會有多少殺戮。”
“你這話又是何意?”皇后很是不明白,她當然猜得到妍妃和穆國丈會反,但是,以這樣的方式反,卻在她的意料之外。
她以爲,妍妃會先讓百里延廢掉太子,然後,再想辦法讓百里揚當上太子,之後的事情便順理成章。
因爲百里延沒有廢太子,所以,她一直以爲時間還早,妍妃不可能這麼快就行動,沒想到,這一天來得如此突然。
“我話中的意思難道你不明白?爲了這皇位,還會死很多很多人。”玉妃感嘆道,說完便閉上眼睛,十幾年前,貞妃一族被滅門,也是這皇位所引起的。
執刑的那天,她有去刑場,看着檜子手刀起刀落,血花四濺,從那一刻開始,她便決定與世無爭,因爲她不想因爲一個皇位,而犧牲更多的人。
在百里鋒小的時侯,百里延很喜歡他,而她卻讓百里鋒與百里延儘可能的少見面,就是不想讓百里延與百里鋒走得太近,而讓旁人嫉妒惹禍上身。
至於百里延與百里彧之間的微妙關係,她一個養母沒有立場說話,百里延是因爲虧欠才寵百里彧,她若阻止,倒顯得不盡人情了。
她讓百里鋒處在了一個安全的位置,卻讓百里彧處在了一個危險的位置,一直以來,百里繹最想除掉的便是百里彧。
玉妃的內心是嚮往和平的,而皇后卻不一樣,聽了玉妃的話,冷笑道:“有所成,必然有所犧牲,若人人像你一樣,那人生豈不沒了追求?豈不很可悲?”
“別人怎麼做,我阻止不了,我只是儘可能的讓自己時刻保持一顆悲天憫人的心。”
皇后像是聽見了多好笑的笑話,哈哈大笑起來:“你知道麼,我不討厭妍妃,我只是恨她,恨得牙癢癢,恨她的不折手段,但我卻很討厭你,討厭你的虛僞,表面上與世無爭,風輕雲淡,背地裡你都做了些什麼?你讓百里彧去爭皇位,你讓百里鋒把兵權握在自己手中,你的野心比妍妃還大,你又何必在我面前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