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杜江的突然出現讓呂全也嚇了一跳,尖細的嗓子如公雞一樣大叫道:“快來人!保護太子!”
杜江望着瞬間涌入房間的一羣侍衛,面色沉靜,手裡的劍依舊沒有收回去,只是冷冷看着太子。
洛雪嫣出門的時候吩咐他留在王府裡,可是想着王爺臨走之前交待過自己要寸步不離的保護王妃,所以他便又快馬加鞭從王府趕了過來,卻沒想到太子竟敢對王妃無禮……
想到太子的髒手剛纔搭在洛雪嫣的腰上,杜江身上的氣息更加凌冽了,恨不得一劍將太子的手砍掉。
因爲杜江跟在君臨墨身邊多年,所以太子並不陌生。
冰冷的劍鋒緊貼着脖子,似乎稍有不慎自己的性命就不保了,嚥了一口唾沫,商量道:“杜……杜江,有……有話好好說,你先……先把劍放下!”
呂全見杜江一動不動,惶恐不安道:“杜侍衛,刀劍無眼啊!你要是……要是傷了太子,這可是滅九族的死罪啊!”
“這裡這麼熱鬧,看來本王來的正巧!”
聽到“本王”這兩個字,洛雪嫣身子一顫,立即回頭望去,可是在看到那嘴角噙着笑意的人後,眼裡的光芒頓時又熄滅了。
多日不露面的宣王站在門口,若有所思的打量杜江和太子,然後抱着雙臂不緊不慢的問道:“太子皇兄,恕二弟我眼拙,今個這又是唱的哪齣戲?”
他很好奇,究竟是發生了什麼讓一直沉穩謹慎的杜江竟敢以下犯上。
堂堂太子,竟大庭廣之下被人用劍抵着脖子,而且還被宣王撞到了,這真是丟盡了臉面……
活了二十多年,他從未有過如此狼狽的時刻,因此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雙拳緊緊的攥了起來。
洛雪嫣抿了抿脣,深吸一口氣,緩緩道:“杜江,剛纔是誤會,你將劍收起來吧!”
杜江之所以將劍架在太子脖子上,雖然是因爲太子冒犯了她,可是拿着劍對着太子的舉動不管出自什麼原因都是大逆不道的。
君臨墨深得皇上器重,又手握重權,太子、宣王這些人時刻都在找機會想除掉他這根眼中釘,肉中刺。
太子即便是不得皇上喜愛,可只要太子之位一天沒廢,他便還是未來的儲君;宣王雖然最沒有優勢,可爲人心思深重,依舊不能小覷。如今這麼多雙眼睛都盯着寧王府的一舉一動,若是今日之事被有心人顛倒是非黑白的傳了出去,那麼又將生出麻煩。
現在君臨墨不在王府,她要更加小心爲上纔好。對於剛纔的事情,她也只能忍!
太子一愣,沒料到洛雪嫣會就此作罷,但是來不及多想,連忙尷尬的對杜江賠笑道:“對對,誤會,都是誤會!”
宣王瞧着洛雪嫣極力壓制住怒氣的小臉,輕挑劍眉。
“是,王妃。”杜江將劍收回後,立即退回了洛雪嫣的身後。
“太子殿下,後會無期!”洛雪嫣淡淡的掃了宣王一眼,然後丟下這樣一句冷冰冰的話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杜江等人見狀,也立即跟了上去。
洛雪嫣見到自己竟連個招呼都不打,就這麼急着離開?
而且,他沒有錯過她見到來人是自己後眼中一閃而過的失望,他就這樣不受她待見嗎?
宣王面色一僵,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下樓的背影。
他剛纔在下面路過品香閣,後來聽手下的人說她在樓上,便忍不住的過來了,但是卻沒想到一進來裡面竟是一幅劍拔弩張的畫面。
自從那日王思思在宮門口被君臨墨的暗器打傷了腿後,他這些日子便一直往右相府跑,整日的陪着王思思。
王思思因爲腿坡了,性格變得越來越無理取鬧,疑神疑鬼,經常莫名其妙的對他大發雷霆。可是,他需要右相的支持,因此只能強忍着憋屈,對王思思更加千依百順。
若是以前,對於未來夫婿的人選,王思思還可以挑挑揀揀,但是現在除了宣王估計真沒有人會娶她了。
一來她的腿坡了,沒有人會願意娶一個坡子;二來君臨墨曾多次在衆人面前將王思思與宣王二人綁在一起,他們男未婚女未嫁的,不免讓人往深處想,尤其是男人,都不喜歡別人用過的東西……
正因爲如此,所以宣王表面上對王思思越好,右相便會更加不遺餘力的支持宣王。
只是,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對於洛雪嫣,他私底下當然也是有覬覦之心的。不過,皇位纔是最重要的,女人永遠是第二。
“二弟。”太子坐了下來,看着宣王出神的模樣,忽然冷笑道:“原來你也一樣,被她勾了魂!”
宣王回過神來,輕笑道:“太子皇兄,我不太懂你在說什麼。”
太子擡手拿起茶盞,就着洛雪嫣剛纔用過的茶杯倒了一杯茶,然後放在脣角輕抿了一口,緩緩道:“二弟,有些人不是你能隨意肖想的。別忘了,在右相府,你可還有個瘸子呢!”
宣王眸光一閃,半晌才道:“皇兄這是何意?”
太子把玩着手裡的杯子,視線落在那還留有洛雪嫣淺淺脣印的地方,道:“二弟,這裡沒有外人,咱們兄弟二人明人不說暗話。你想借着右相的勢力翻牌,這簡直就是不自量力!不管是四弟,還是我,你都贏不了!”
宣王臉部的肌肉抽搐了幾下,皮笑肉不笑道:“皇兄是太子,是未來的儲君,我怎敢有非分之想?”
“你知道就好。”太子吻了吻杯子上的脣印,難得一本正經道:“四弟手裡雖然握有大部分的兵權,可是本太子手裡也有底牌,他若是想奪了本太子的位子,恐怕沒那麼容易!”
一直以來,太子給人都是“草包”、“妻管嚴”、“好.色之徒”的形象,可他畢竟坐了多年的太子,身上流淌着皇室高貴的血統,所以該有的霸氣偶爾還是有的。
聽到太子如此直白諷刺的話,宣王不禁心裡一沉,勉強笑了笑,沒有說話。
除了皇后和鄭家,除了左相,太子手裡還有什麼可依靠的勢力?難道他還留了一手?
將杯子放下,太子眯了眯眼睛,又道:“洛雪嫣這個女人,雖然現在是寧王妃,可有朝一日本太子登基爲帝,必將她收入後宮!所以,二弟你最好將不該有的心思趕緊收回去!”
心裡想是一碼事,被人一語戳中又是一碼事。宣王臉色難看的厲害,“皇兄,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寧王妃是咱們的弟妹,皇兄剛纔的話若是被旁人聽了去,豈不是讓人嘲笑咱們皇家不知禮義廉恥?”
“二弟,祖宗的規矩都可以改,禮義廉恥又算得了什麼?”太子冷哼一聲,站起身來,不耐煩道:“本太子還有事,二弟你自便吧!”說罷,便一甩衣袖離開了。
宣王看着太子從自己身邊大搖大擺的走過,一雙眸子寫滿了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