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爺!”
陶一清突然攔在君臨墨身前,忿忿不平道:“既然寧王妃不願意與你回去,你爲何還要如此強人所難?”
按理說,不管洛雪嫣與君臨墨之間發生了什麼,那都是人家的私事,都與他無關。
何況他一介平民,有什麼立場和資格與堂堂寧王爺叫板?
但是,看着洛雪嫣那一臉的決絕的表情,看着凌月白三番兩次被君臨墨打傷,他終於忍不住了。
君臨墨冷笑一聲,不屑道:“你又是什麼狗東西?敢在本王面前指手畫腳?”說罷,便將陶一清一推,懶得再理會。
“要想得到別人的尊重,首先得尊重別人!”陶一清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咬牙又上前道:“王爺剛纔如此行徑,這與那些強取豪奪之人又有何區別?寧王妃已經無心於王爺,王爺你何必再一廂情願!”
剛纔君臨墨與洛雪嫣的對話,雖然陶一清並未理解其中的深意,但是卻能夠從凌月白的示愛中得知他對洛雪嫣的一片真心,所以君臨墨此番行爲看在自己眼中就是“一廂情願”。
君臨墨傷了凌月白,花月容擔心他也會對陶一清動手,所以將凌月白扶着樹坐下後,趕緊拽着陶一清的胳膊,忐忑道:“相公,這是寧王爺的家事,咱們就……就別攙和了!”
當年的花月容因爲給陶一清湊足上京趕考的份子錢,便揹着他與瀟湘院的劉媽簽了賣身契,可是最終還是讓陶一清得到了消息。
陶一清無法接受花月容爲了自己竟做出這般犧牲,因此便放棄了考試。爲了讓她離開青.樓這種污濁之地,便以琴師的身份入住“瀟湘院”。
可是,陶一清的做法讓花月容大發雷霆。
因爲在花月容眼中他這是在自毀前程,他辜負了自己的心意,讓她的犧牲變得毫無意義。
她何曾不知道那些達官貴人愛慕的是她美麗的臉蛋,妖嬈的身材?
她又何嘗不明白,他每次看着她醉生夢死、自甘墮落有多心痛?
但是,對於陶一清口苦婆心的勸導,她也只能一次次的冷嘲熱諷。
畢竟,她已經成了一灘污泥了,不能再讓他陪着她繼續髒下去……
她越來越自暴自棄,沉溺於被一羣臭男人的虛情假意裡。
她目中無人、嫌貧愛富、不知天高地厚、爲人陰線很辣,她最後變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壞女人。
瀟湘院那場突如其來的大火毀了她的一切,又重新給了她一切。
陶一清現在就是她的一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洛雪嫣與君臨墨之間如何如何,真的不管他們這小老百姓的事情,所以她不能讓人傷着他。
“寧……寧王爺,我家相公……相公無意冒犯您……”花月容不敢擡頭,瑟瑟發抖:“請……請您不要與……與他計較。”
戰戰兢兢的說完這句話,花月容的腿差點就軟了。
可是,那“一廂情願”聽在君臨墨耳中卻尤爲的刺耳。
因爲潛在的意思,不就是在說洛雪嫣與凌月白二人兩情相悅,而他卻是拆散有情人的第三者。
君臨墨頓住了腳步,眼神宛如兩把飛刀看着陶一清,幽幽道:“你說她無心於本王?你說本王一廂情願?”
他與洛雪嫣之間經歷了那麼多,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山野村夫什麼都不知道,就敢如此胡說八道?
洛雪嫣當初等了他那麼多年,他不相信她真的捨得離開;她對他那麼多年的情意,他不相信就這樣說沒就沒了……
之前他一直瞞着她做戲,但是現在他決定了,只要她肯跟自己回去,他一定將所有事情坦誠布公的與她說開,求得她的諒解……
就算洛雪嫣這次真的因爲心死而陷入了凌月白溫柔的“陷阱”裡,他現在也不願意相信,更不願意從其他人口中聽到這些話!
因爲那是他的嫣兒,是他十三歲那年就決定要娶的女子,他無法想象到有一天會失去她,更無法容忍她會屬於別的男人……
可能,這是一種強烈的佔有慾作祟,但是他愛她如命,就算是禁錮,也要將她綁在身邊!
陶一清被他盯得頓感毛骨悚然,可還是硬着頭皮道:“是!”
話音剛落,君臨墨掌風一揮,陶一清也被打出了幾米遠。
他本就不是個性子多溫和的人,幼年的宮廷爭鬥生活讓他變得狠厲無情。
因爲在那種腥風血雨的陰暗地方,你若不強,就會如螻蟻一般被人踩在腳底下。
若不是洛雪嫣漸漸融化了他這座冰山,恐怕他早就在剛纔看到這些無干人等的第一眼,就二話不說的將他們解決掉,哪裡還如此大發慈悲的留給他們說廢話的時間?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激怒,所以君臨墨竟用了十成的內力。
陶一清毫無武功,因此只是這一掌就直接被君臨墨震斷了筋脈,人在吐出幾口鮮血後暈死了過去。
洛雪嫣臉色一片灰白,可是卻無法動彈,只能哭喊道:“陶大哥!”
花月容沒料到君臨墨竟真的對陶一清下如此重手,立刻大哭道:“相公!”
見陶一清失去了意識,一邊將他緊緊的摟在懷裡,一邊嘶聲力竭道:“相公你醒醒,醒醒!你要是出了什麼事,你讓月容可怎麼辦?”
凌月白見狀,扶着大樹吃力的站了起來,然後從胸口裡掏出了一枚藥丸塞進了陶一清口中,手也探上了他的脈搏。
聽到花月容口中的“月容”後,君臨墨
將洛雪嫣的穴道解開,扔到杜江手裡,君臨墨擡手將秦峰背後的弓箭拿在手中,緩緩的拉開,一字一句道:“既然今日這麼多人都活膩了,那麼本王就成全你們!”
洛雪嫣幾乎是下意識衝君臨墨大喊道:“不要!”
凌月白在聽到洛雪嫣的喊聲後,立即快速的反映了過來,拾起了腳邊的軟劍。
君臨墨似乎沒有看到洛雪嫣一般,視線直直地盯着不斷用軟劍一邊躲避,一邊力不從心護着花月容和陶一清的凌月白,嘴角的弧度越來越深,越來越深。
他勾起的薄脣,這時就像是渲染了鮮血般。
那三支利箭,快速的從三個不同的位置,直直地射進了凌月白的身體。
左腿,右腿和腹部。
杜江和秦峰一時呆住了,抓着洛雪嫣的胳膊也不自覺的放鬆了些。
“月白!”
洛雪嫣看着鮮血瞬間染紅了凌月白的長衫,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死咬着嘴脣不讓自己再發出一絲聲音來。
手中的軟劍終於落在了地上,凌月白無力的跪在了地上,對着洛雪嫣露出了一個虛弱的笑容,張了張嘴,“雪嫣……我……我沒……事……”
他那笑容讓她心裡的憤怒和酸澀瞬間交織成一種複雜的感情,頓時疼的厲害。
用力的掙脫掉杜江的手,洛雪嫣哭喊着要跑向凌月白的身邊。
“就這麼想親眼看着他死?”君臨墨眼底帶着懾人的寒意,聲音冷如寒冰:“好,那本王如你所願!”說罷,又是一隻利箭朝着凌月白射了出去。
洛雪嫣低呼一聲,人便栽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