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君臨墨神色莫辨的走了出來,秦峰小聲道:“王爺……”
君臨墨目光靜靜的望着夏荷院的方向,半晌才道:“秦峰,你留下來看守主院,杜江和於正隨本王去石室!”說罷,便擡腳往後山石室走去。
於正和杜江先是一怔,然後也快步跟了上去。
秦峰聳了聳肩,然後抱着雙臂倚在門口,百無聊賴的擡頭數着星星。
西驛館
長生拿着銀撥子挑了挑燈芯,見蕭子譽還坐在書案前畫着什麼,便道:“公子,夜深了,您早些睡吧?”
蕭子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專心致志的勾勒着筆下的畫,直到最後一筆完成,才吹了吹未乾的墨跡,淡淡道:“不急。”
歪着頭,長生好奇的偷偷瞄了幾眼,只見那畫上的女子一身妖冶的紅黑緊身舞衣,細長的脖頸,精緻的鎖骨,纖細的腰肢,修長的雙臂擺動着,充滿着野性與魅惑。
他畫的不是那晚宮宴上的薄如素,還會是誰?
舞姿婀娜,笑容嫵媚,一筆一畫將薄如素的神韻和風姿描繪的栩栩如生。
突然,一道黑影閃了進來,長生沒看清來人,“噌”的一下子條件反射的從腰間拔出了軟劍朝着對方刺了過去。
“長生,住手!”雖然蘇北蒙着面,但是憑着他的身手和身形,蕭子譽還是認出了他,“自己人。”
蘇北一個側身,避過了長生的利劍,趕緊扯下臉上的面巾,恭敬道:“太子殿下。”
長生一見是蘇北,撇撇嘴:“蘇北,幸好我及時收了手,否則可真要誤傷了你!”
蕭子譽聽罷,突然很想翻個不雅的白眼。
蘇北身爲飛鷹隊的首領,他的功夫可是一頂一的厲害,而長生與蘇北比較起來,勉強頂多算個不入流的三腳貓功夫罷了。
要是蘇北真想跟長生過手,長生連三招都接不住。
對着蘇北點點頭,蕭子譽沉聲道:“蘇北,這麼晚了,你怎麼過來了?”
頓了頓,眸光一暗,急聲道:“是不是寧王府有什麼事情?”
蘇北面色不太好,沉默了片刻,然後“砰”的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垂手道:“太子殿下,屬下有罪,請太子殿下責罰!”
自打薄如素收下他,他便換了主子,所以便也改了對蕭子譽的稱呼。
蕭子譽不知道爲何,隨着蘇北的下跪,心漸漸不安起來,抿着嘴道:“發生了何事?難道是素素她……”
蘇北是自己派到薄如素身邊特意保護她的人,現在卻突然跑驛館來請罪,這不得不讓他聯想到薄如素身上。
吸了一口氣,蘇北低聲道:“殿下……寧王爺他……他將主子給……給…………強了。”
“玷污”二字,他是真的說不出口。“強.奸”二字,他更是難以啓齒,所以只能欲言又止了。
“你說什麼?”蕭子譽身子一顫,給薄如素作的畫“譁”的一下子從手中滑落,連帶着桌子邊緣沒有收好的茶杯也一塊摔在了地上,“嘭”的一聲,茶杯支離破碎,茶水流了一地,將好好的一幅畫給染花了。
蘇北剛纔竟然說,君臨墨強了薄如素?
怎麼會這樣?君臨墨爲什麼突然會做出這種事情?
大腦頓時一片空白,蕭子譽有些喘不過氣來。
長生見狀,立馬彎腰將畫卷撿起來,拿着袖子擦了擦,然而卻還是毀了。
蘇北身子繃得僵直,低聲道:“殿下,主子今日一大早就被寧王爺拖着去了校場練習騎馬射箭,說是爲明日的比試做準備。晚上回來後,不知道爲什麼王爺竟然將主子……”
“你不是一直守在夏荷院嗎?你怎麼會不知道原因?”蕭子譽雙手緊緊攥住蘇北的衣領,一雙眸子佈滿了寒意,臉上是極罕見的怒意:“當時你在哪裡?你爲什麼不阻止君臨墨?!”
蘇北被蕭子譽的大手勒得面色發青,吃力道:“我……因爲主子回來後在洗澡,所以屬下不方便在場。可是沒一會屬下竟鬧肚子起來,想着暫時離開一會也應該沒事,屬下便去了茅房。巧的是王爺竟也去了夏荷院,等屬下回去的時候,就發現清雅一身是傷的從屋子裡出來。”
“屬下問清雅發生了什麼,清雅支支吾吾的不肯說,最後才交代主子被王爺給……”蘇北想着當時看到君臨墨重重壓在薄如素身上的場面,也咬牙道:“屬下氣不過,本打算去替主子報仇,可是想着事關重大,還是先來稟告一下公子比較好。”
因爲沒有保護好薄如素,所以心裡自責的很,好像只有蕭子譽狠狠的懲罰他一頓,他的負罪感會輕一點。
手慢慢鬆開,蕭子譽身子搖晃的後退幾步,整個人像丟了三魂七魄一樣,在長生的攙扶下才好不容易站穩了腳。
長生擔心道:“公子……”
蕭子譽緩緩閉上眼睛,斂去眸中的恨意和痛苦,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說話。
長生看了一眼蘇北,二人知道蕭子譽此時的心情一定不好受,所以也不敢多說話。
過了良久,蕭子譽睜開的眼睛已經恢復了清明,只是藏於袖中的手還是攥的很緊,聲音陰沉幽冷道:“蘇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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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北立即擡頭,道:“屬下在。”
“明日素素與紫桑的比試期間,你去帶着一對人馬,重傷君臨墨!”蕭子譽神色清冷,緩緩道:“他敢欺負素素,本太子怎麼能讓他好過?!”
蘇北肅然道:“是!”
想着薄如素,蕭子譽道:“你回夏荷院吧,記住了,一定要保護好素素。若是再讓她出了意外,本太子唯你是問!”
蘇北拱了拱手,擲地有聲:“太子殿下放心,屬下哪怕是捨棄了自己的性命,也不會再讓主子受到一點傷害的!”
說罷,蘇北便足尖輕點,飛身離開了西驛館。
“君臨墨……”蕭子譽望着那搖曳的燭光,忽然大手一揮,那燭臺便“嘩啦”一下被掃到了地上,燭火被還未乾的茶水瞬間熄滅。
長生知道蕭子譽還在因君臨墨輕薄了薄如素的事情而惱火,動了動脣,還是沉默着低下頭去收拾腳下的狼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