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太妃自覺失態忙道:“江小姐不必多禮。”
汐顏起身見裕太妃還在看着她,心下狐疑,這眼神很是奇怪並不像是打量自己未來的兒媳婦。
“熠兒跟霄兒可能都已經到了,咱們也過去吧。”
太后的聲音打斷了汐顏的思緒,然後和裕太妃一左一右在太后身邊向鳳棲臺走去。
鳳棲臺在御花園西邊,不算遠,地勢比較高,南面臨湖,其餘三面也都綠樹紅花生機盎然。
進了鳳棲臺,衆人按照品級落座,在太后身邊站着的汐顏打算借這個機會回到肖姨娘身邊。
太后身邊的位置不好待,剛纔她已經看到好幾位小姐看着她目露恨意。並沒有羨慕嫉妒,只有恨……
她剛入宮還不想過早樹敵。正想借此時太后忙着說話打個馬虎眼溜到末端坐着的肖姨娘身邊。
“既然母后那麼喜歡你,你就於母后下首落座吧。”
聽到自己上方傳來一個溫暖和煦的聲音,不由擡臉望去,只見一張光潔白皙的臉龐,被逆着的光線照出光暈;烏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澤;那濃密的眉,高挺的鼻,絕美的脣形,無一不在張揚着他的高貴。
若不是那身刺眼的明黃色,汐顏到現在也不敢相信那是當今皇上。
一個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男人怎麼會有着如此溫和的氣質。
此時的汐顏一時忘了該如何反應,不過凌熠也只是淡笑着看向她,似乎對她有着無限的耐心,也並不介意她此時的毫無反應。
糟糕,汐顏心下暗道!
自己本來是打算偷偷溜過去降低存在感的,現在這皇上一句話自己一下子又被推上了風口浪尖。
所有的人都在看着自己,彷彿自己被推倒了聚光燈下。
汐顏定了心神硬着頭皮開口:“臣女多謝皇上美意,只是臣女身份低微,坐在太后下首實在於理不合。”
“的確於理不合。”
一個冷沉的聲音不帶任何溫度,只是聽着這個語氣就讓在場的各位神色一肅,滿大洛除了逍遙王也沒幾個人有這樣的本事。
所有的人都看向神色冷凝的逍遙王,汐顏也怔怔看着他,只見他面無表情淡淡開口:“江大小姐與我已有婚約,坐於太后下首不太合適。汐顏,你還是坐母妃旁邊吧。”
這句話一出口,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了!不是說逍遙王都退親了嗎?
這江大小姐,皇上,逍遙王,一時之間腦子怎麼都有些不夠用啊。
江汐顏滿臉黑線,如果可以,她真的想要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
她現在真的是騎虎難下了,怎麼辦?
“汐顏還是坐到金葉旁邊吧,尚未大婚坐在裕太妃身邊也容易留下話柄。”太后出口解圍。
汐顏一聽如蒙大赦,不再猶豫,連忙偷偷溜到最末端的肖姨娘身邊,一路感覺到無數投射過來的眼光尷尬不已。
剛坐下外面又有人報:\安陵王到!”
聽到安陵王來了,衆人的注意力迅速轉移,尤其是那些閨閣小姐們……
只見來人身姿頎長,一襲月白長衫。直至走近有人發出了輕呼,是的,怎麼會有人長得這麼好看?
鬢似刀裁,眉如墨染,面如冠玉,目若秋波。
凌頊無視周圍的目光,眉目含笑行至太后面前行禮:“兒臣見過母后,願母后福壽永享。”
又看向兩旁:“凌頊見過裕太妃和兩位皇兄。”說話時面上一直帶着不羈的笑。
太后看起來非常高興:“頊兒,幾年不見你還是如此,快到哀家身邊來讓哀家看看。”
凌頊聞言笑得更開心了走到太后身邊,任太后握着他的手細細打量。
這邊凌霄冷冷開口:“四弟,你來遲了。”
凌頊看了他一眼笑着開口:“我剛剛幫母后準備賀禮,所以來遲了,三哥勿怪。”
“頊兒,不是母妃說你,既然是給太后的賀禮,就更應該提前備好……”裕太妃在一旁插嘴道。
“好啦好啦,頊兒有這份心,哀家就心滿意足了。想這孩子幾年來都跟他母妃在東陵,定吃了不少苦,所以我今年就以祝壽爲名提前送信讓頊兒回寧都看看。”
“母后仁慈。”凌頊一旁笑嘻嘻開口。“我母妃也時常叨唸着您呢……”
“四弟既然回寧都有些日子了,怎麼也不進宮看看我們?”
這次說話的是皇上,雖然語氣依舊溫和,但看來也有意要爲凌霄幫腔。
凌頊一笑:“請皇兄和母后恕罪,其實頊兒從剛回來就忙着爲母后準備賀禮……”
“哦?看來頊兒給太后娘娘準備的賀禮定是極其貴重的!趕緊拿出來給我們開開眼,花了這麼多時日準備,一定非同尋常!”裕太妃開口道。
看到太后笑看着自己目光中微微含着一絲期待,其他人也都十分好奇的樣子,凌頊微笑點頭。
只見凌頊款步走到一旁,負責整個宴會的掌事太監那裡跟他連比劃帶說足足一盞茶的功夫,又回來了走到大廳的正中間,每個人都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
凌頊拍了一拍手掌,廳內氣氛瞬間安靜,所有人都將視線放在凌頊身上。
只見凌頊雙臂緩緩擡起,手指靈活翻動,左手翻動中突然一朵鮮花憑空出現在衆人面前,衆人驚呼,在驚呼中右手翻轉憑空出現一枚青瓷花瓶。
凌頊自負一笑,將花朵插在花瓶中,隨手送給了就近的一位小姐,那位小姐受寵若驚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接過花瓶。
此時整個廳內氣氛立馬熱鬧了起來。
凌頊自袖中拿出一塊金光閃閃的布,在面前左右揮動了幾下,從布料的後面飛出了各色鳥兒,整齊一致,在廳內上空盤旋,然後飛到太后跟前在太后面前懸空拼出了一個字——“壽”。
衆人皆驚,太后自己也驚訝不已,驚歎:“真是神了,這是怎麼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