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一下又一下的磕着響頭,小廝記得眼淚都出來了,也不顧腦袋上的鮮血。
葉嵐皺着眉頭,雙指搭在中年男子的脈象上。
“喝了多少酒。”
“回神醫的話,奴才也不知道,奴才進來的時候,地上散落了酒壺,主子躺在牀上睡着了,然後……然後突然間就吐血了。”
小廝的話語慌張的有些語無倫次,跪在地上並未起身。
“神醫,求您救救我們家主子,奴才給你做牛做馬了。”
“有這時間把裴老找來!”
小廝連忙起身,按照葉嵐的命令去找裴老。
不是,裴老邁着步子氣喘吁吁的來到了宅子,進入之後,直奔秦小五所在的位置看去,一雙花白的眉毛也是跳了起來。
‘不是不能喝酒麼,怎麼喝了這麼多。“
裴老眉頭皺的高高的,看着牀上臉色蒼白的男子,眼中繼續怒意,更別提葉嵐心中的怒火有多麼的高。
郎中最不喜歡不聽話的病人,明明禁酒,卻還要喝酒。
自作孽不可活。
若是他的話,根本不會救公輸仇,但這個人的身份卻是個愁!
“丫頭,怎麼樣?”
“情況不是很樂觀。”
葉嵐一句話已經說明了問題的嚴重性。
眼底一片陰寒,葉嵐起身,看了看周圍的暗中公輸仇的暗衛。
“想讓你們家主子活着,擡着他跟我走。”
“多謝神醫!”
侍衛們將公輸仇被在背後跟着葉嵐前往第二區的一個房間。
房間裡面有着冰冷的手術刀和一些設備,葉嵐示意暗衛將公輸仇放在木牀上。
“裴老,幫我一把!所有人都出去。”
“好,丫頭你開口便是。”
葉嵐的表輕便的冰冷凝重了起來,看着躺在牀上的公輸仇,如果可以,她真不想救這人。
“裴老,我方纔給公輸仇診脈了,問題出現在內部,我現在要給他開刀,你止血。”
“恩!”
葉嵐拿着消過毒的手術刀,這手術刀很薄,是她特意叫人打造的。
麻藥已經透過銀針刺入公輸仇體內,冰冷的刀鋒沿着肌膚的紋理劃開。
果然如葉嵐所判斷的一樣,問題出現在公輸仇的內力。
“該死的,裴老止血散1"
“恩!”
葉嵐和裴老兩個人相互配合着,儘管是兩個葉園最權威的人也忙到了後半夜。
當最後一針縫合,葉嵐終於鬆了一口氣。
“丫頭,你來這邊做做吧,忙了一整夜!”
裴老示意葉嵐坐下來,他這一把老骨頭比不上年輕人了,可就連裴老也沒有想到,葉嵐的醫術竟然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精湛。
若是放在他人手中,公輸仇這種情況只有等死了,就算是他也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大量的珍貴的藥材才能吊着公輸仇的一口氣。
但一個晚上的時間,葉嵐便將公輸仇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丫頭,我真是越來越好奇,你的醫術師承何人,究竟有誰有如此大的本事,能有這種本領。”
“神仙。”
笑着,笑意中幾許疲累。
儘管想睡上一覺,可現在公輸仇看似平穩,卻還沒有脫離危險期。
“裴老,你去休息吧,這裡交給我就好。”
“能行麼,你已經忙了一個晚上。”
裴老是真的累了,就連說話也沒有過多的力氣。
“可以的,這種情況我經歷的多了,裴老去休息吧,等到明日在替換我。'
“那老夫去睡覺了,捱了一晚上,實在是扛不住了!”
裴老也想要代替葉嵐,但現在,自己一來扛不住長時間的熬夜,而來若是發生了什麼,還是葉嵐在身邊比較好。
裴老顫顫悠悠的起身離開了房間,換了一身衣服之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中。
手術室裡只剩下昏迷中的公輸仇和葉嵐兩個人,和手術室門外守護着的暗衛。
熬夜吧,一晚上都不能睡了!
“墨鴉,給我弄點吃的。”
葉嵐聲音落下,門外如風吹過,不到一刻鐘,手術室被人敲響。
葉嵐起身打開門,看着墨鴉拎着一個食盒,食盒裡面散發着陣陣香氣。
“主人,進去吃吧外面風大。”
葉嵐摘下手套,洗乾淨了雙手吐着的一層防水防血的藥物,直接蹲在地上拿着筷子吃了起來。
看着如此疲倦卻還要強忍着的葉嵐,墨鴉心中閃過一抹心疼之意,但那感覺轉瞬即逝。
“不了,手術室需要無菌的環境。”
雖然現在這個時代的條件做不到無菌,但至少要保持室內乾淨整潔。
蹲在地上,長時間握着手術刀的手有些麻木了,葉嵐艱難的夾着一塊肉放在了嘴邊。
“你們家主子爲什麼喝酒?”
葉嵐相信,這些安慰一定是知道內情的。
此時,月色之下,一個身着黑色長衫的暗衛站了出來,撲通一聲,朝着葉嵐單膝跪在地上,表達自己的感謝之意。
“多謝神醫救了我家主子,這份恩情大義,我公輸家暗衛銘記於心。”
“別說那些有的沒的,我就問你們,公輸仇喝酒的原因,還有,我已經三令五申,不準出現酒類的東西,怎麼會出現酒?”
面對葉嵐的逼問,暗衛低下頭並不言語。
“你們以爲不說話就能矇混過關麼。”
那氣勢,那神色,那冷冽的威壓生生的壓抑着一衆侍衛的心臟。
往日懶散的少女全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如女王一般君臨天下的霸氣。
對,他們並沒有看錯,正是那股子君臨天下的氣息,無人可阻。
“回神醫的話,主子的母親過世了,主子傷心難過,這才……”
“哼!”
冷笑着,葉嵐將食盒中的菜販吃完,把面前的食盒推到了一邊。
“這是我最後一次救你們家主子,如果有第二次,從葉園離開。”
“多謝神醫。”
葉嵐起身,轉身進入了手術室關合上房門,不再理會門外的衆人。
手術室中,從黑夜到了白天,葉嵐每隔一段時間便摸着公輸仇的額頭,確認並沒有發燒的情況,送算失落下了一顆心。
此時,躺在牀上的中年男子緩緩睜開雙眼,蒼白的臉色幾許絕望與死灰之氣。
“我死了麼。”
艱難的開口,就連說話也牽扯到傷口陣陣疼痛
“公輸家主若是想死,只要從牀上跳下來,我這有一壺酒,喝下去就一了百了了。”
葉嵐手中拎着一壺酒精,這是專門消毒用的烈酒。
公輸仇眼神循着葉嵐的聲音看去,眼中一抹愧疚之意。
“讓葉大夫擔憂了。”
“救死扶傷是醫者的天職,不過我把話說在前頭,我能救公輸家主一次,但絕對不會像如今這般情況救你第二次,還有,一會叫人把診金送來。”
正巧葉嵐說完話,手術室的門被人推開,裴老換上手術室專用的白大褂走了進來。
“呦呵,公輸小子醒了。”
裴老 走到木牀邊,左看看右看看,點了點頭。
“恢復得不錯,公輸小子,要不是有丫頭耗費心神整夜整日的救你,你這一條小命怕是要交代了。”
裴老的一句話讓公輸仇更是羞愧難當,母親的死對他打擊很大,本以爲身體好了一些,便借酒消愁,可沒想到……’
“葉大夫,裴老,我公輸仇發誓,絕對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如此最好!”
裴老笑呵呵的打着圓場,顯然,葉嵐並不打算搭理公輸仇。
“丫頭,你去休息吧,整夜未睡好好的睡一覺去。”
裴老這麼一說,葉嵐還真的覺得睏倦無比。
熬了一碗藥放在一邊,洗乾淨了雙手,葉嵐囑咐了兩三事之後離開了手術室。
“今天誰也不見!”
“好!”
墨鴉守在門外,葉嵐脫下外衣躺在了牀上,閉眼睛不多時便睡了過去。
累了一整天,耗費了心神,葉嵐感覺自己已經許久沒有如此疲累了,就連夢也累得沒有關顧。
一覺無夢,等到葉嵐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夜晚的事情了。
月色透過窗子照在臉上,柔柔的,冷冷的!
“哈!”
打了個哈欠,簡單的洗漱了一下,葉嵐總算是精神了一些。
吱嘎——
推開門,月色打在臉上,已經秋季了,夜色冷入水。
緊了緊身上的衣服,葉嵐來到了手術室。
“人如何?”
裴老在葉嵐離開的這段時間一直守在手術室,見葉嵐到來,總算是吐了一口氣。
“還好,不過有時候氣血會逆行,如果調理不好的話,怕是會影響到日後。”
“能撿回一條命已經是造化了,還想着健全麼。”
並非葉嵐說話難聽,但事實就是這樣。
如果葉嵐再晚一步,就算公輸仇不死,後半生也廢了,從此以後,七國便少了公輸家主這個人。
“對了,你睡覺的時候二皇子派人來請你進宮。”
“又幹啥?”
不請自來一定沒好事。
宮中一切事物已經自動被葉嵐屏蔽到了黑名單中。
“這是二皇子的信,你看看內容,再決定要不要去,不過!”
話鋒一轉,裴老皺起了眉頭,“這一次,老夫覺得你還是去一次比較好。”
葉嵐打開信,看着信紙上的內容,一雙秀眉也是皺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