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楚王,蘇相在大廳忙着爲您款待您的事做準備。”
楚木白輕挑了一下眉,臉上威嚴風度絲毫未減半分,“哦?那我可真是好生期待了。”
蘇慕染正想着有什麼法子能夠進到容庭園中,忽然身後傳來了急匆匆的腳步聲,來人滿頭大汗,聲音喘喘。
“楚王、楚王妃下官怠慢,大廳已佈置完畢還請楚王、楚王妃移步。”蘇文耀笑顏做出請的姿勢。
蘇慕染看了一眼面前大汗淋漓,眼神閃爍的蘇文耀,在心裡搖了搖頭。
就這?是個人都看得出你是多麼不希望有人接近容庭園......
楚木白不語。
蘇文耀自行緩解尷尬,乾笑了兩聲,伸出的手也收了回來。
“都怪我,怪我考慮不周,楚王既是來陪王妃回家以解思念,自是應該在府中多逛逛的,小女出嫁前常在這附近的一株海棠花樹下吟詩讀書,相必楚王妃應是十分的懷念,不若下官帶楚王、楚王妃過去。”
蘇慕染嘴角忍不住下撇了一下,隨即片刻又恢復到了正常,倒不是因爲什麼別的原因,真真就是因爲他說的這個未出嫁前八不離她是一兩歲剛會咿呀學語之時,反正自她記憶清楚之時她就在清園裡呆着了。
這麼說來的話她最應該留戀的地方應該是清園纔是,畢竟雖然清園冷清好歹也給她提供了一個寂靜的讀書之所,後來的蘇可吟在一次的詩會上才能大展頭角,不過悲催的是,差點被妒心極強的蘇可吟一把火燒死......
想到這裡,蘇慕染心地涌出一絲的悲涼之感,不知是原主的情緒感染,還是觸及到了自己的童年往事。
“不必了父親,清園牽引我的思念比一兩歲模糊的記憶曾在海棠樹下待的一時半刻深得多了,我是念舊,也很獵奇...”
蘇慕染轉過身看了一眼容庭園中的鏡像緩緩開口說道,“倒是這年少期期盼盼想來這容庭園同父親談笑說樂的願望一直未實現,女兒在心裡一直耿耿於懷、鬱結難消。”
說着蘇慕染低頭掩袖象徵性的啜泣了兩聲,楚木白將她摟在懷裡輕輕撫摸着她的頭,十分心疼的安慰着她。
“王妃莫哭,相信當時的蘇相也是太過繁忙了,一時忽略,不過現在本王覺着蘇相是有時間的,是吧蘇相?”
蘇文耀臉忽青忽白,臉色極度難堪,慌張的半天沒有言語。
蘇慕染看了一眼蘇文耀,當下差點一個沒憋住笑了出來,她強忍着肺部就要爆裂的痛苦,擡起頭眼泛淚花,一副感動至深又遺憾至極的模樣看着楚木白。
“殿下,父親繁忙就不要爲難他了,我素愛梅花,整個蘇府中我若記得不錯也只有父親的園中種着,今這園中的花又開得正好,不若殿下陪我在容庭園裡面逛逛。”
蘇文耀聽到之後感覺心腔就要炸了,梅花獨臨寒冬傲然不屈,在蘇文耀的心中他就像這梅花一樣高潔,所以一句話來說,他這梅花是用來裝逼的啊,裝逼的!
“不知蘇相意下如何?”楚木白淡淡的說道。
剛纔面上不說話已經是拒絕了一次了,這次再拒絕以楚王的手段,我這...再者說,之前楚王送過一封信...
想到這裡,蘇文耀一改之前陰鬱的神色,強擠出一個笑說道。
“楚王、王妃裡邊請。”
就這樣,楚木白摟着蘇慕染倆人十分恩愛和諧的樣子進了容庭園的院子,本來的倆人也只是爲了引出蘇可吟就可,並沒有此刻就翻了蘇文耀,所以二人也就真的只是賞賞了梅花、秀了秀恩愛......
蘇文耀在迎進去了楚木白和蘇慕染倆人後,因爲實在是做人心虛一直在旁邊盡職盡守的當着電燈泡,老臉羞得通紅。
暗房的空間中腳步捏捏的走來一個蓬頭垢面的之人,她請貼近門縫,眼睛狠惡的盯着門外的倆人。
門外,楚木白摘下一朵紅粉的梅花,臉容溫柔,伸過手爲她別在耳鬢,蘇慕染低頭淺笑,臉頰泛了粉色的暈紅......
恨意、嫉妒席捲了蘇可吟的全身,十指緊握,指甲入體,隱隱泛出斑斑血跡。
忽然一股甜香夾雜着血腥味撲鼻而來,蘇慕染立刻警惕了神色,眼神瞥向容庭園的一個偏僻房間。
這種混雜的氣味她很清楚是蘇可吟的,只因在此之前,在楚王府中每每她與楚木白有點親近,只要蘇可吟在身邊便一定會有這麼一縷若有若無的味道。
楚木白察覺到了蘇慕染的臉上異象,面容立即嚴肅的模樣,摟着蘇慕染腰的手自主保護欲的將她緊靠在他的懷裡,低頭在她耳邊喃喃。
“娘子......”
蘇慕染衝他示意了眼神,闊步朝着那僻靜的房間走去,一旁的蘇文耀本來是眼神胡亂的撒着別處,避免過於羞澀,這般忽然見楚木白風風火火的朝着其中的一個房間走去,心絃像突然斷了一樣。
“楚王,這是我夫人曾住過的寢房,您去怕是有失了您的身份。”
“滾開!”楚木白呵道。
蘇文耀嚇得渾身哆嗦,踉踉蹌蹌的還跟在後面,楚木白一腳踹開了房門,但見裡面整整潔潔的空無一人。
“楚王,這只是下官的先夫人生病期間我爲了好照顧她給她整理的一個臨時的房間,並沒有其他的什麼,您看是不是......”
蘇文耀的話還未說完,身後的蘇慕染心靈晃然一擊,“這是我娘生前曾住過的房間?她不是一直在......”
後面的話蘇慕染並沒有說出口,蘇文耀臉容顯現悲傷之色,擡起衣袖在眼角抹了一把淚。
“女兒你當時年紀還尚幼,你母親身患重病日日咳血已經不能言語,爲了方便照顧她,也爲了不讓你過於傷心,就讓她暫時在這裡住了下來。”
蘇慕染眼眶淚花不知何時聚集了起來,時而模糊,時而清明,聲音哽咽,“我孃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