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汐月氣得雙頰漲紅,她應該聽高嬤嬤的話,不讓錦繡出來見人就對了。錦繡長這麼大,還沒有被人打過,成親之後,楚遇也幾次三番地叮囑她,等於是把錦繡交到了她的手上,今天她竟然就讓錦繡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受了欺負。
“錦繡可不是奴才!”情急之下,魏汐月就忘記了錦繡的身份,脫口而出。
魏清淺便冷笑道:“不是奴才是什麼?難道還是這王府裡的郡主不成?亦或是王爺的側妃?姐姐成了王妃之後,就能這樣欺負你的親生妹妹嗎?眼看着妹妹被一個奴才欺負了,竟然就這樣放縱奴才行兇?”
魏汐月一驚,她竟然口不擇言,今天這件事情要是鬧大了,錦繡恐怕就要被曝光在世人面前了。
還是高嬤嬤冷靜地說道:“王妃殿下,這件事情的確是錦繡的不是,衝撞了丞相府的二小姐,讓二小姐受驚了,等下去之後,老奴一定狠狠地責罰錦繡。”
偏生錦繡還委屈地爲自己辯解:“是二小姐絆了我一腳……”
“一個奴才,做錯了事情,竟然還反過來污衊主子,這難道就是逍遙王府的規矩嗎?”魏清淺自以爲抓住了把柄,竟然得理不饒人。
魏汐月很快地冷靜下來,知道當務之急是要儘快將這件事情給處理掉,把錦繡給摘出去。
“清淺,那你的意思到底是要把這丫頭怎麼辦?”魏汐月儘量控制住自己的火氣,竭力做出一副平靜的樣子。
魏清淺聽出了魏汐月話語裡的息事寧人,心裡更加得意起來。看魏汐月這個賤人竟然爲了一個丫頭而對自己做低伏小,可見這個丫頭在王府裡的地位一定不簡單。
魏清淺不免又朝着錦繡多看了幾眼。心裡暗忖起來,這丫頭長相的確十分客人,看着又極其清純,而那個老奴才也對這丫頭多有維護,魏汐月這個賤人也極其寵愛這個丫頭。難不成真讓她說對了,這丫頭竟然就是爲逍遙王準備的妾室?
嘖嘖嘖,成親才幾天啊,竟然就給逍遙王準備了一個狐媚子,或者說,魏汐月在王府裡並不怎麼受寵?
不管是哪一種情況,魏清淺都開心極了,當即決定回去以後就將這件事情告訴太子,宣揚出去,看魏汐月還怎麼在外面擡起頭來。
至於馬上要搬進逍遙王府住下來的魏南音嘛……魏清淺得意地輕笑一聲,那個臭丫頭,現在還不知道在丞相府中高興成什麼樣子呢。她就暫且讓那臭丫頭得意一陣子,等她真正住進王府之後,她要她的名聲比魏汐月更不堪!
由於想到了魏南音,魏汐月就想到了家中那些人對魏南音的誇獎,什麼美若天仙之類的。一個乳臭未乾的臭丫頭,不好好在嶺南待着,非要到京城來。這雲汐國的京城只能有她魏清淺一個美人!任何對她將來的太子妃之位有威脅的人,不管是誰,她魏清淺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姐姐這個問題可難住我了。這丫頭做錯了事情,竟然還要污衊我,難道姐姐就能容忍這樣的丫頭待在身邊嗎?”
魏汐月越發不耐煩起來了:“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魏清淺得意地笑道:“自然是要這丫頭跪下向我磕頭認錯!”
看着錦繡明顯不服氣的神情,魏汐月的拳頭一點點地握緊,深吸一口氣,又一點點地鬆開。隨即就冷聲
道:“錦繡,還不趕緊跟丞相府的二小姐跪下磕頭!求二小姐原諒你!”
“王妃殿下!錦繡……”
“還不跪下!”高嬤嬤也明白了魏汐月的意思,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若是果真讓錦繡的身份暴露出去,也許王妃不知道什麼後果,可高嬤嬤對當年的事情可是記憶猶新。倘若再來一次……
錦繡被高嬤嬤一推,不情不願地在魏清淺面前跪下,磕了三個響頭,起來的時候,眼淚已經在臉上流淌成小河了。
魏汐月心疼極了,卻竭力壓制着自己的情緒,她就讓魏清淺先得意着,早晚有一天,魏清淺今日對錦繡做的事情,她要加倍在魏清淺身上討回來!
“清淺,我看你身上的衣服都溼透了,不如就在我這裡換一套吧,我前幾天做了好幾套新衣服,都沒有穿,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就拿去好了。”
魏清淺一陣竊喜,沒想到還能夠得到這樣的好處。魏先德清正廉潔,丞相府那麼大的開支,要是沒有魏汐月的親孃的陪嫁鋪子,這麼多年早就坐吃山空了。而秦素娥素來又是那樣小氣摳門的,因此,魏清淺平日裡的月例銀子少得可憐。
再加上爲了魏汐月的嫁妝,丞相府這次可是把老底都給掏空了,魏清淺這個季節的新衣服可還沒有做呢,要是能夠從魏汐月這裡白白那幾套新衣服去,那可不是賺着了?何況魏汐月已經做了王妃,想必新衣服也一定做得奢華極了。
魏清淺只顧着想穿上新衣服自己會怎樣嬌媚動人,太子的眼中一定是抑制不住的愛意,那些千金小姐們又是如何的嫉妒,完全沒有看到魏汐月眼底一閃而過的冷笑,連道謝都不曾,就趾高氣揚地跟着高嬤嬤去換衣裳去了。
“錦繡,你過來,到我身邊來。”
錦繡捂着發燙紅腫的臉頰,嗚嗚咽咽地哭着,卻還想着爲魏汐月着想:“王妃殿下,是錦繡不好,錦繡今天做的不對,讓王妃殿下和二小姐之間的姊妹情誼受損……”
“我和她哪有什麼姊妹情誼!”魏汐月冷冷地打斷了錦繡的話,“錦繡,你沒有什麼錯,今天是我讓你受委屈了。”
錦繡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聽到魏汐月安慰她的話,眼淚更是像斷了線的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淌。
魏汐月發動意念,從自己的芯片空間裡拿出白玉無痕霜,親自用指甲挑了一點,給錦繡受傷的臉頰塗抹上藥膏。不一會兒功夫,那已經紅腫了的臉頰就恢復到了從前的美貌。
錦繡也忘記了哭泣,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問道:“王妃殿下,你是變戲法的嗎?”
魏汐月就喜歡錦繡的這股子天真爛漫,就笑着哄她:“是啊,從前我在外面住的時候,跟着一個變戲法的學會了好多東西,這瓶藥膏就是我憑空變出來的。錦繡啊,你可千萬不要將這件事情告訴別人,不然,以後我就不變給你看了。”
錦繡眨巴着大眼睛,一個勁兒地點頭,那樣子別提多可愛了。
送魏清淺去更衣的高嬤嬤回來看到已經恢復了原狀的錦繡也嚇了一大跳:“小郡主,你的臉……”
錦繡摸着自己的臉頰,得意地笑道:“我這張臉是怎麼變好的,嬤嬤自己想去!”
高嬤嬤不說話,她早就從楚遇那裡得到吩咐,嫁進王府裡的這位王妃可是
神醫死神的關門弟子,不用說,錦繡的臉一定是王妃殿下給治好的。
“高嬤嬤,我那位好妹妹現在在什麼地方做什麼?”
高嬤嬤依舊是恭恭敬敬的樣子,甚至比先前還要恭敬了,誰對小郡主好,她就對誰忠誠恭敬:“回王妃殿下的話,二小姐現在在廂房,正對着王妃殿下的衣服,不知道挑哪一件好。”
魏汐月笑了笑:“無妨,不就是幾件衣裳嗎?都送給她又有什麼呢?走,嬤嬤現在陪我去瞧瞧去。”
高嬤嬤對魏汐月眼中的冷然神色再瞭解不過了,王爺的眼中就經常有這樣的神色。這兩夫妻,到底是有緣分的,不然,爲什麼連性子都這麼相像呢?
魏清淺果然就如同高嬤嬤說的那樣,正在廂房裡面對着鋪了一牀的衣裳,不知道要挑哪一件好,那一臉狂喜的神情,看了就讓人作嘔,一點都不像是丞相府的女兒家,倒像是個市井裡的潑婦。
就連伺候魏清淺更衣的紅杏黃桃都看不下去,一臉鄙夷。
魏汐月也沒有進去和魏清淺說話,而是站在門口處,衝着紅杏招了招手,同時還衝着兩個丫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紅杏見魏清淺只顧着挑揀衣服,也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情況,就躡手躡腳地走了出來。
魏汐月從袖子裡拿出一個小小的青瓷瓶來交給紅杏。這是她在來的路上從自己的空間裡拿出來的,看來做王妃,穿這種繁瑣的衣服也是有好處的,最起碼袖子寬大,從空間裡拿這種小小的東西也不至於被人給發現。
“紅杏,你拿着這東西,趁魏清淺不注意,悄悄灑在那些衣服上。注意了,你自己可千萬不要碰這裡面的東西,撒上東西的衣服也不要碰,告訴黃桃,讓她也不要碰。”
紅杏答應着進去了,一會兒,果然趁着魏清淺不注意,給每件衣服都灑上了這種無色無味的藥水。
魏汐月點頭笑了笑,又對高嬤嬤說道:“嬤嬤,你現在就進去,告訴魏清淺,就說我說的,這些衣服都送給她了。然後你親自收拾,記住,千萬不要讓自己的皮膚接觸到那些衣服。送走魏清淺之後,你派人將那些衣服接觸到的牀啊桌子啊什麼的,全部燒掉。還有,讓那些下人們也不要讓自己的皮膚接觸到那些傢俱,然後把這間屋子裡裡外外都打掃一遍。”
看魏汐月這麼鄭重地吩咐,高嬤嬤也緊張起來,王妃殿下這是做什麼呢?難道那瓶小藥水是什麼劇毒之物不成?
可高嬤嬤緊張歸緊張,卻一點害怕的意思都沒有,就算是毒藥,她也願意和魏清淺同歸於盡。誰讓魏清淺欺負了她家小郡主呢?
何況,高嬤嬤也想見識見識,這位新嫁王妃到底有什麼手段,能不能夠配得上她家王爺。
吩咐完這一切,魏汐月帶着錦繡轉身離去,她已經想到幾天之後魏清淺的表情了。可惜那樣精彩的表情她是看不到了,再過兩天,她就要跟着楚遇一起,送蕭冰玉出嫁了。
只是臨走之前,還有一件十分頭疼的事情要處理,馬上就要住進王府的魏南音怎麼辦?
對於這位同樣嬌蠻的妹妹,魏汐月的態度可就不一樣了,這邊高嬤嬤還在幫着魏清淺收拾衣服,那邊魏汐月已經找到了高總管,讓他即刻派人收拾了月汐園旁邊的清荷居,預備給魏南音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