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什麼吵!”魏汐月臉色冷然,冷冷地環視了一圈衆人,待大家都安靜下來之後,纔對那劉總管說道:“你還不趕緊去!”
劉總管哪裡敢真的去啊。一個王妃竟然敢在太子娶側妃這天拆了太子府的大門,這要是真幹了,太子殿下還不得把他的皮給扒下來!太子殿下是不敢拿逍遙王妃怎麼樣,可對待他們這些奴才們那可是絕對不會心慈手軟的!
“你怎麼還不去!”
劉總管“噗通”一聲就跪在了魏汐月的面前,四五十歲的人了,一直哆哆嗦嗦地磕頭:“求王妃殿下饒了奴才一條狗命吧!”
“我要你這條命有什麼用!”魏汐月冷冷地說道:“你要是做不了主,就去告訴你家太子,就說我說的,兩位側妃娘娘都不肯最後一個進門,這委屈了哪一個都不對,我吩咐你們把大門卸下來,也是爲了他好。你就這麼去告訴他吧。”
劉總管戰戰兢兢地擡起頭來,一時還有些蒙神。這麼告訴太子殿下,的確將來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好像都沒有他什麼事情。可他實在是不相信,傳說中將逍遙王管得死死的逍遙王妃能夠這麼好心地放過他。
“怎麼還不去!難道要等着我親自去向太子殿下請示嗎?”
劉總管嚇得一個激靈,連忙跑去前廳。太子藍靖聽了劉總管的話,身子一顫,要不是還坐在椅子上,幾乎都要倒下去,那個歌姬連忙從太子身上站起來,擔心地爲太子遞去了一杯酒。
太子猛地喝下了這杯酒,整個人才緩過來。那個女人,她怎麼敢!這可是在太子府!誰給她的膽量,竟然敢拆了太子府的大門!還在這麼多人面前,這不是在打他的臉嗎?
“逍遙王,你怎麼看這件事情?”
楚遇正在爲魏汐月的大膽而覺得好笑呢,冷不丁聽到太子問他,擡頭一看,太子面色不善。楚遇差點沒有憋住笑容。是啊,要是任誰在新婚之夜這天被人給拆了自己家的大門,臉色都不會好看到哪裡去吧。
“這是太子殿下的家事,本王怎麼敢插手?”
“王爺不敢插手,逍遙王妃倒是對本宮的家事很殷勤啊。”
楚遇的眼神驟然收縮,不由得也冷冷地反擊回去:“太子府上至今沒有女主人,本王的王妃作爲今日到場的身份最尊貴的女人之一,又是太子側妃的親姐姐,恐怕還是有權問一問爲何新人遲遲不進門吧?”
楚遇對魏汐月的愛護,藍靖不止一次見識到。眼看楚遇咄咄逼人起來,藍靖的氣勢反而弱了下去,氣哼哼地說道:“那也不能夠讓人拆了本宮的大門啊!”
楚遇也不是那種得理不饒人的主兒,況且今天畢竟是太子的好日子,楚遇也不想將事情鬧得太大,見太子的氣勢軟了下來,順勢也就笑了起來:“太子殿下可不要冤枉本王的王妃啊。她也沒有做什麼啊。這不是讓太子府的管家來問問殿下嗎?要是殿下不同意,誰還敢真的拆了太子府的大門啊。
”
這裡面最樂呵的應當屬大皇子殿下了。
他已經躲在角落裡偷着樂半天了。沒有想到那位兇巴巴礙了他好事的逍遙王妃還這麼有趣。楚遇真是撿了個寶。
見事情鬧得差不多了,大皇子站出來打圓場了:“二弟啊,事情這麼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現在要麼其中一位側妃娘娘肯讓一讓,要麼就真的把太子府的大門給拆了。”
魏汐月雖然在氣頭上說了那麼一句話,但是冷靜下來想一想,卻覺得十分不妥。太子雖然奉了皇上的命令,對楚遇敬重有加,但未必是真的害怕楚遇,何況太子還對她恨之入骨,根本就不可能聽她的意見真的拆除了太子府的大門。這可是關乎太子府臉面的事情,要是今天真的拆了太子府的大門,太子以後可就在羣臣面前擡不起頭來了。
指不定太子現在心裡不知道在怎麼罵她呢。
要緊的是這個提議可是她提出來的,怎麼着得想個法子要把這件事情給壓下去,她倒是不在乎別人會怎麼看待她。可是李若寧方纔的話又無時不刻在提醒她,她現在可是楚遇的王妃啊。
魏汐月也不知道爲什麼,怎麼忽然這麼在乎楚遇的名聲和臉面了。眼前這件棘手的事情攪亂了魏汐月的心思,魏汐月一時之間也來不及去想那麼多,她只能夠安慰自己,只有楚遇的名聲保住了,她作爲逍遙王妃才能夠活的滋潤快活。更重要的是,報仇也能夠順利一些。
正着急着呢,李若寧忽然之間湊了過來,在魏汐月的耳邊輕聲說道:“你何不將這件事情化爲己用呢?”
魏汐月眼前一亮,低聲道了謝,正了正臉色,對紅杏說道:“走,咱們到大門那裡看看二小姐去,這麼熱的天氣,她坐在花轎裡,可不要中暑了纔好。”
魏汐月光明正大地領着丫頭又坐着小轎子到了大門口,果然見兩頂花轎正堵在太子府的側門處,誰也不讓誰。兩府的下人們都怒目橫視,不過總算還懂得一點規矩,沒有在太子府的門口打起來。
也幸好太子府佔了一整條街,還有親兵,纔沒有讓看熱鬧的百姓們到跟前來,不然,這個笑話傳出去,太子以後可別想在朝堂上做人了。
聽下人稟告說是逍遙王妃出來了,方雲書這顆心裡就七上八下的。逍遙王妃可是魏清淺的親姐姐!雖然一直有傳聞,說是逍遙王妃和丞相府的二小姐姐妹之間一直不和,那天在弘福寺,方雲書也親眼見到了魏汐月是怎麼對待魏清淺的。但是畢竟姊妹之間還是有血緣關係存在的。出了事情,姐姐自然會幫助妹妹,難不成還要幫助她這個外人不成?
坐在花轎裡的魏清淺卻得意極了,到底是姐妹,這會兒魏汐月出來肯定是幫她的。就衝着這份情誼,將來她做了太子正妃,也會不計前嫌,多多少少幫助魏汐月的。
不過,方雲書和魏清淺卻都想錯了。
魏汐月一坐進花轎裡,就冷着臉對魏清淺說道:“你怎麼這麼傻啊!以前對付
我的那些心思都跑到哪裡去了?在這個節骨眼上,你卻犯糊塗!”
魏清淺不好拿下蓋頭,卻也是一臉莫名其妙:“姐姐這是什麼意思?”
“你笨啊!你應該讓着方雲書,讓她的花轎先進了太子府纔對!”
“憑什麼啊!”魏清淺終於忍不住,也不顧什麼規矩了,一把扯下了蓋頭,狹小的花轎內,姐妹兩個怒目相對。
魏汐月不想在這悶熱的花轎多耽擱時間,乾脆就跟魏清淺挑明瞭說:“現在大家都知道你和方雲書爲了爭誰先進門而堵在大門口。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看你們的笑話?你們不進門,大家都要在悶熱裡等着你們,這會兒,心裡可都對你們有怨言呢!”
魏清淺嘟嘟囔囔:“有怨言就有怨言吧。我要是今天讓方雲書進了門,以後見到她,可都要矮她一截!”
“現在低人一等又能夠怎麼樣!要緊的是將來!”
魏清淺聽魏汐月話中有話,終於放下了敵對的情緒:“姐姐快教教我,將來要怎麼樣?”
“那你保證今天聽我的?”
魏清淺連忙點點頭:“只要將來能夠坐上太子正妃的位子,我什麼都聽姐姐的。”
魏汐月一笑,說道:“那你今天就讓方雲書先進門。”
魏清淺又沮喪起來:“爲什麼啊?”
“你這個傻丫頭!這麼多人都看着呢。你今天禮讓她,讓她進了門,誰不佩服你的胸襟氣量,誰不要在背後說你一聲好涵養!將來你再生養個兒子,推舉你做太子正妃的時候,不就容易得多了?”
被魏汐月這麼一點撥,魏清淺也終於明白過來,終究是心不甘情不願地吩咐下人:“讓方家的花轎先進太子府吧。”
後院的客人們都聽說了大門口的事情,知道是逍遙王妃頂着酷暑親自去勸服了親妹子,讓方家的人先進了太子府。雖然也有佩服魏清淺好涵養的,但大多都是在讚揚逍遙王妃大度。無形中,又將這份讚揚都轉嫁到了楚遇的身上。
太子在自己的婚宴上再一次被楚遇給搶了風頭,一股無名火無處發,全部都賴在了方雲書和魏清淺的身上。要不是這兩個女人爭風吃醋,他今天也不至於被人給奚落了!
當晚,太子藍靖東苑和西苑都沒去,就摟着宴席上的那個歌姬鑽進了書房,一夜風流之後,順理成章地將歌姬給擡成了侍妾,安排在書房附近的一個小院子裡住下,壓根就不搭理魏清淺和方雲書。
魏清淺和方雲書都吃了啞巴虧,卻都把這筆賬給算到了對方的頭上,自此以後,在太子府裡明爭暗鬥。
“愛妃今日算是給本王長臉了。”楚遇笑眯眯地看着換上了家常小襖的魏汐月,自顧自地坐在美人榻上,也不管魏汐月的臉色變了又變。
“你今天到底喝了多少酒啊?一張嘴說話,滿屋子都是酒味!”魏汐月嫌惡地看着楚遇,那架勢,恨不得將楚遇當做垃圾給扔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