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玉真有些尷尬的收回自己的目光,卻反問蘇梓,“先生你在看什麼呢?”
剛纔兩個人的目光都是看向了寧宣的那個帳篷,卻是在看不同的人。
蘇梓有些尷尬的搔搔頭,說道:“沒事,我就隨便看看,時間不早了,趕緊睡吧!——”
第二天早上,蘇梓便隻身一人前往霞飛關中購買藥材。
因爲付玉真要幫助這裡的老大夫照看病人,人員有限,而藥材已經出現短缺,老大夫把所需要的藥材名稱都寫在了紙上,全權拜託蘇梓去採購藥物了。
蘇梓只是帶了幾名士兵而已,把所購買的藥材全都放到了馬車上,這樣來回也就方便了一點。
一上午的時間,蘇梓都在不停的奔波着,爲了價錢也是費了不少的口舌。
霞飛關不比南關人情淳樸,一聽說打仗了,全都提高米價菜價,就連治傷救命的藥材的價格也是上漲了幾倍有餘。
爲了說服藥商,整整一上午蘇梓的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可是價格就是一點也不肯鬆懈,現在她口乾舌燥,就想着弄一碗涼茶喝。
走到一家茶樓前,蘇梓也是累了,便招呼那些士兵們一起進去喝點水。
此時正逢戰事,茶樓中也沒有幾個人,就算是有人,也都是幾個人擠在一張桌子上,對於現在的戰事胡亂的說上一番而已。
二樓之上,卻都是達官貴人的所在,他們是什麼時候都不會分什麼戰事不戰事的,只要不會對他們造成影響的,他們依舊是該幹嘛就幹嘛。
正當蘇梓剛剛接過涼茶正要飲用的時候,一名小二笑呵呵的來到了她的面前,小聲說道:“公子,樓上有人請。”
樓上?蘇梓順着二樓的窗戶看過去,只看到了一點點露在外面的袖子,根本就看不出那個人到底是誰。
而且,她還是第一次來到霞飛關,怎麼可能會有人認識她呢?
“公子,請吧!——”小二看蘇梓還愣在那裡,便小聲催促了一句。
雖然心裡好奇,但是蘇梓還是起身在小二的指引下,往二樓走去,她倒是要看看,那個人到底是誰。
二樓還算是空曠,還有幾個小包間,小二把蘇梓引到了一個包間門口之後,便不管不顧的徑自下樓了。
蘇梓好奇的看了一下週圍,最後鼓起勇氣擡手正要敲門的時候,房門居然自己拉開了一道縫。
蘇梓一愣,隨即輕輕的打開了房門,探進去腦袋往裡面張望了一下。
裡面的佈置很簡單,在臨近窗戶的位置,坐着一名身穿黑色錦繡衣服的男子,而他的身邊還站着一個臉色冰冷的男子,在他的腰間,還彆着一把長劍。
現在霞飛關戰事不斷,富貴人家出門攜帶着長劍也不算是什麼稀罕事情。
蘇梓微笑着對那名男子笑了一下,結果他好像就沒有看到蘇梓一般,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動容。
“咳咳……”沒有辦法,坐在那裡的那個男子彆着臉,蘇梓根本看不到他,而能看到的那個卻好像是一個冷冰冰的木頭一般,她只好假裝咳嗽來吸引那個男子的注意了。
咳嗽聲一落,那個身穿黑衣的男子便回過頭來,對着蘇梓點了一下頭。
那是……男子面容溫和,卻雙眉入鬢,無形之中增添了一份凌厲之色,而且他的眼眸之中雖然此刻是溫和的,可是卻給蘇梓一種魄力壓人的感覺,他身上的氣勢太強大了,就算是沒有表情都讓人有些壓抑。
蘇梓忍不住有些後悔來到這裡了,這樣一個男子一看就不是什麼普通人,找上自己估計也不是什麼好事。
“公子,請問你找我來有什麼事情嗎?”蘇梓小心翼翼的問道。
似乎那個男子看出了她的緊張,勾起了一下嘴角,開口說道:“你不必緊張,我也不是什麼壞人,請坐吧!——”
既然對方這樣客氣,那她也不能太過疏遠,隨即蘇梓還是坐在了對面。
她的眼角餘光不停的打量着那個男子,心中很是確定,他們之前肯定沒有見過,那這個人找自己到底是幹嘛?
蘇梓忍不住把自己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沒想到男子居然嗤鼻一笑,說道:“我剛剛在二樓第一眼見到公子就覺得有緣,所以便貿然邀請公子上來一敘,給你造成困擾,還請原諒。”
原來是這樣,雖然感覺有點小題大做,但是蘇梓還是很客氣的擺擺手,示意他不必介意。
“那,不知公子怎麼稱呼?”蘇梓問道。
男子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了出來,“流星。”
“流星?”蘇梓的心直接被這個名字震驚了一下。
流星轉眼即逝,把自己最輝煌的一面展示給了衆人,還沒有容得他人回味,便永遠的消失不見……
蘇梓有些神傷,只是勉強笑了一下,不在言語。
“公子如何稱呼?”流星反問道。
“蘇梓。”
兩個人之間突然陷入到沉默當中。
從一開始進來,蘇梓便感覺到渾身的不舒服,至於到底是哪裡不舒服,她也說不上來,總是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就好像是……有人在偷窺她一樣。
沒錯,就是這樣的感覺,一直縈繞在蘇梓的心頭,讓她心裡發顫。
想到這裡,蘇梓立刻就感覺到了那種感覺的侵襲,一擡頭,正好與流星的目光相對,他此時正好看着自己,難道就是因爲他的目光自己纔不舒服的嗎。
流星看着蘇梓的目光中,陰冷,卻又帶着一絲狡黠,好像是獵人看着他陷阱裡面的獵物在拼死掙扎一般,是一種血腥的快樂。
這樣的眼神,讓蘇梓真的受不了了,她立馬站起身來,就要起身告辭。
“蘇公子,你難道就不想知道我讓你上來的真正目的嗎?”當蘇梓的手都已經放在了門把上的時候,流星的聲音恰到好處的在她的身後響了起來。
說實話,剛剛流星所說的那個理由蘇梓根本就不相信,可是她實在受不了他的目光了,所以纔想要倉皇逃跑的。
“你想說嗎?”蘇梓回過頭來,反問道。
流星勾起嘴角一笑,指了指蘇梓剛纔的座位,說道:“你坐下吧,我會跟你說出來的。”
蘇梓無奈的看了一下那個座位,又看了看流星,此時他的眼神已經不是那麼犀利,至少那種讓她不適的感覺已經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