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蘇梓緩緩道：“民女的意思是說，王爺長得真的很好看，這個世上不知道有多少人願意爲了看王爺一眼而餓着肚子。對某些人來說，王爺可以抵得一頓飯。像民女這樣的普通人只想着守着自己的飯碗，卻是怠慢了王爺。”
“你的意思是本王在你眼裡還抵不上一頓飯？”寧宣眼神凌厲。
“廢話，不吃飯可是會餓死的。”蘇梓小聲嘟囔着，她的聲音很含糊，說的聲音也很小很小，她覺得面前那人肯定是聽不清的。
沒想到面前的人頓時黑了臉色，“蘇梓！”
蘇梓怔住，看着寧宣眨了眨眼，他突然這麼生氣是……聽到了？不能吧。蘇梓決定鎮定一點，免得自己暴露自己。
只見寧宣的臉色更黑，“你真當本王是個聾子麼？”
蘇梓呆住，不是吧？真聽到了？
“因爲民女是個吃貨。所以吃對於民女來說比較重要。”蘇梓解釋道。
“蘇梓，你很好。”寧宣說着，“既然你喜歡吃，那你帶本王去吃你喜歡吃的東西吧！——”
蘇梓沉默了。他可是九王爺，萬一吃出什麼問題來，到底算誰的？
“民女的例錢比不得王爺的收入，而且最近各種花銷也很大，再加上入宮的日子也快到了，還得買幾套衣裙……”蘇梓說道。
“直接說！”寧宣瞪了蘇梓一眼。
“我沒錢。”蘇梓小聲道。
“……”寧宣冷聲道：“所有費用我出。”
“王爺可有什麼忌口的東西？”蘇梓問道。
“並無。你還有什麼要說的一併說出來吧！——”
“嗯……”蘇梓略略猶豫了一下，“你要這麼出去？能不能換身衣服？”
寧宣看了看自己一身華貴衣裳，的確是有些不方便，他想了想，叫上和他一起的小太監給他重新尋了套普通的布衣。
蘇梓看了看，雖然一身華貴氣質還是不能完全掩藏但也好了很多，最角忍不住帶上了絲真誠笑容。
“這麼看着倒是順眼多了……”蘇梓輕聲道。
“是麼？”寧宣眼裡含着笑意朝蘇梓看來，換了一身衣服的他，一身的盛氣凌人收斂了許多，臉上的笑意顯得帶着幾分溫和。
“走吧！——”蘇梓努力壓下自己明顯加速的心跳……這個九王爺倒是有禍水的潛質，只不過禍害的對象是女人。
寧宣身邊的小太監打扮成了一個小跟班，緊緊跟在寧宣身後。
“你有沒有吃過冰糖葫蘆？”走出了蘇府，蘇梓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了很多。
“吃過。”寧宣話音剛落。一根小木棍就被塞到了他手裡。木棍上串着五個紅豔豔的糖葫蘆，入手也有些許分量，他不由怔住。
“這個是請你的，過一會兒可就要你給錢了……”蘇梓的步伐不變，平穩而快速地朝着一個方向走去。
寧宣看着手裡的冰糖葫蘆，紅豔豔的異常誘人，他又看了眼走在前方的蘇梓，一口朝冰糖葫蘆咬了下去。
入口的第一感覺是酸。從來錦衣玉食吃藥都要加昂貴的蜂蜜的寧宣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他幾乎覺得蘇梓是在整他了，可是這個酸又不是完全不能忍受。
寧宣皺着眉頭，他也是吃過冰糖葫蘆的，不過他吃的冰糖葫蘆很甜，完全是不一樣的口感。
又過了一會兒，寧宣嚼了嚼口裡的冰糖葫蘆，一股甜味順着舌尖傳到舌根，混合着酸味彷彿更甜了幾分。這種酸酸甜甜的口感卻是他從來沒有體會過的。
正要說些什麼，卻見蘇梓又遞過來一個糖葫蘆，只不過這個糖葫蘆的竹籤上只串了一個蘋果大小的糖葫蘆。
“如果覺得酸的話就吃這個吧，蘋果不酸。”迎面卻是蘇梓一雙笑意盈盈的眼。
“……”
“你吃的糖葫蘆是專門進貢的吧？”蘇梓說道：“我們老百姓種山楂，好的拿來賣，次一點的做成山楂片，酸得完全不能吃的纔拿來做成冰糖葫蘆，想必你吃的是拿最好的山楂做的糖葫蘆，卻是失了風味。”
“前邊巷子裡的臭豆腐味道也很不錯。”蘇梓笑着當先在前走着。
寧宣跟着蘇梓走到面前的巷子口就聞到一股臭味。
“這是哪家的東西壞了？”寧宣皺起眉頭。
“臭豆腐就是這個味道。吃起來可不一樣。”蘇梓語氣歡快了許多，“你的糖葫蘆吃不完就別吃了，等會兒還要吃別的東西呢。”蘇梓說着拿過寧宣手上的糖葫蘆塞到他身後的小太監的手裡。
寧宣身後的小太監嚇了一大跳，拿着糖葫蘆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蘇梓看了才知逾越，咳嗽了一聲拿過糖葫蘆遞給了一個相識的小孩子，“謝謝姐姐。”
孩子脆生生地說道。
寧宣一下愣住，小太監更是嚇壞了，一把把糖葫蘆從小孩子手裡搶了回來，還惡狠狠地看着她。
“嗚哇哇哇。”粉嫩的小女孩被嚇得一下哭了出來。
寧宣、小太監還有蘇梓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整得愣在當場。
小太監手裡的糖葫蘆也被他扔在地上。
蘇梓蹲下身哄着小女孩，替她擦掉臉上的淚水，“姐姐下次再給你買一串冰糖葫蘆好不好？”
哄了好一會兒，小女孩的眼淚纔沒有繼續往下掉。最後，蘇梓摸摸小女孩的頭才站起身來。
蘇梓依舊向前走着。
三人之間的氣氛明顯冷凝了許多。
蘇梓嘆了口氣，是終是她唐突了，那樣一個身份的人，即使再親和，也不會……更何況他也不是一個親和的人。
不過如果是一個有潔癖的人也也不會希望自己吃過的東西給別人吃吧。
走到寧宣身前，蘇梓擡起頭，“對不起。”
寧宣有些詫異地看着眼前之人。
蘇梓扭頭，繼續向前走着。
寧宣回頭吩咐了小太監一句什麼，小太監忙扭頭去了。
九王爺竟然叫他回去給那個小女孩買一串冰糖葫蘆，這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看來那個蘇家的小姐在王爺心裡還是有些地位的，以後他可不能得罪了她。
這麼想着，小太監忙領命去了。
再往前走了幾步，寧宣忽然問道一股臭味。
“這是什麼味道？”寧宣停下了腳步。
“你應該也是沒吃過的。這種有着臭味的東西肯定是不能拿進皇宮。就算你出來建府自立，去的地方也不可能有這樣的東西。”蘇梓說道。
寧宣猶豫了一下，又跟着蘇梓走了幾步，只見她拐了一個彎走進了一個小店。
“來兩份臭豆腐。”蘇梓一進店裡就喊到。
“好嘞。”一個臉上有許多褶皺的老人聽到後趕忙應了一聲，手上也沒停下，熟練地撿了幾塊臭豆腐下了油鍋。
“很快就好了呢。”蘇梓找到一個靠裡邊的位置坐下。
寧宣隨即也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