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年根本就攔不住,在加上王公公此時已經開始亂說話了,陳平年無奈只能趕緊將王公公拽出了醫館。
剛剛出了醫館,王公公就要往前面衝,陳平年拉車不住,只好大聲喊道:“王五,快點攔住他!”
王五是練家子,一看網公共此時已經失控,隨即上前一個手刀砍在了王公公的後頸上,頓時他兩眼一翻,就沒有了動靜。
等到王公公醒來的時候,目光怔怔的看着房頂,看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這裡根本就不是皇宮。
黑暗中,陳平年深深的嘆息了一口氣。
“你怎麼沒有回宮?”王公公突然問道。
陳平年聽到聲音趕緊回過頭來,“你可算是醒了,王武下手重我一看你昏迷了還能放心走嗎。”
坐起身來,陳平年的雙手搭在膝蓋上,腦袋耷拉着,說道:“平年啊,你說咱們這一輩子,到底是圖的什麼?”
兩個人本來就是無父無母的孤兒,一起流浪到了京城,爲了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界上活下去,兩個人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還義結金蘭成爲了異姓兄弟。
要不是當年靜德皇后賞賜給他們的那兩碗香噴噴的米飯,他們恐怕早就餓死在街頭了。
爲了報答一飯之恩,兩個人一起進宮做了太監,然後絞盡腦汁找到了靜德皇后當面向她致謝。
兩個人那個時候也小,根本就不知道皇宮的深淺,這一路千辛萬苦的走過來,着實不易。
本來就是相扶相持,可是到了最後,靜德皇后的仇還沒有報,陳平年就不行了,失去了支撐自己走下去的動力,王公公也是徹底的支撐不下去了。
“你若是走了,我也就不活了……”還沒等陳平年說話,王公公先說出來了這樣一句讓陳平年震驚的話。
他立馬就一瞪眼,厲聲說道:“你瞎說什麼呢,我要是走了,你更應該活下去,靜德皇后的仇,不能不報!”
這句話,幾乎是陳平年拼盡了全身的力氣嘶吼出來的,因爲用力過猛,他一下子扯破了喉嚨,彎下腰劇烈的咳嗽起來。
“咳咳……,你,你必須堅持下去,咳咳……噗!”還沒有等陳平年說完,他就覺得嗓子一甜,一口鮮血噴涌而出,直接吐在了地上。
陳平年也是愣在了那裡,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居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王公公一個翻身從牀上下來,連滾帶爬的來到了陳平年的身邊,哭着說道:“你這是何苦呢,我也只不過是說句氣話,你怎麼能就這樣作踐自己呢!”
目光怔怔的看着地上的那一灘血,陳平年沒有做出任何的迴應。
王公公以爲,陳平年是因爲剛纔的喊叫聲加上心中有氣這才一下子吐血的,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剛纔用了多大的力,這一口血是怎麼吐出來的。
伸手扶住王公公顫抖的身軀,陳平年目光堅定的說道:“答應我,全勝,一定,一定要爲皇后報仇!”
陳平年用的力氣很大,指甲都摳到了王公公的肉裡面了。
王公公一個勁的點頭,哭着說道:“我答應你,我答應你!”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覆,陳平年也是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兩道清淚順着眼角流了出來。
眼看時間越來越晚,陳平年讓王五先回宮跟皇上說了一聲,自己會晚點回到皇宮去。
“來,今個咱們兄弟二人就好好的喝一杯,多少年了,咱們連一起喝酒的機會都沒有,今天不醉不歸!”
兩個人的面前擺滿了酒菜,陳平年拿起酒壺給王公公倒上一杯,然後又給自己倒上。
本來王公公還擔心陳平年身上的毒,可是看他這樣高興,又不忍心拂了他的興致,猶豫再三還是端起了酒杯,對陳平年說道:“好,今日咱們兄弟二人不醉不歸!”
酒杯相碰,兩個人一飲而盡。
酒過三巡,酒不醉人人自醉,王公公和陳平年說起了以前的往事,時不時的開懷大笑,陳平年偶爾咳嗽兩聲,王公公雖然心裡擔心,可臉上卻並沒有表現出來什麼。
“哎呀,平年啊,當年咱們還說同年同月同日死,我現在一點事情都沒有,你卻成了這幅樣子,看來,我終究是要比你長壽啊!——”王公公笑着,臉上是得意的神色,卻把自己的右拳暗自握緊,骨節分明。
陳平年不以爲然,一揮手說道:“胡說,我告訴你,你別看我現在這個樣子,但是我最少還能再活零年,零年以後,我就端着小酒和燒雞去你的墳上,喝着小酒啃着雞腿攙着你,就是不給你吃。”
陳平年癡癡的笑着,王公公臉上也帶着笑,目光卻是看着他怔怔發呆。
最後,兩個人一起醉倒在桌子底下,不省人事。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都已經快要到中午了,陳平年頭痛欲裂,本來想要伸手扶一下額頭,沒想到低頭一看,自己的身上居然被密密麻麻的繩子全綁住了,根本就動彈不得。
“哎,這是怎麼回事,全勝,全勝你在哪裡?來人啊,快來人啊!”陳平年大聲喊着,卻根本就沒有一個人來回應他。
等了一會兒,外面似乎有人經過的聲音,陳平年又一次大聲喊了起來,“快點來人啊,救命啊,救命啊!”
從外面經過的人聽到了陳平年的聲音,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推開了門,在看到陳平年的樣子時,也是一愣。
那個人身穿黑色的衣裝,雖然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但是星眉朗目,長的精神抖擻,乍眼看去,還有一股盛氣凌人的氣勢。
“少俠,救命啊少俠!”一看到有人進來,陳平年趕緊求救。
阿飛來到這裡,只不過是想要半點事情而已,沒想到走的時候居然還聽到人呼救的聲音,看這個老頭子一身衣裝也不像是普通人,怎麼會被人五花大綁的捆在了椅子上呢。
難不成是……
阿飛想了想,決定先問清楚了再救人也不遲。
“你是誰,怎麼會被人綁在這裡?”明明是詢問的語氣,可是阿飛的眼神卻像是在質疑陳平年。
陳平年自然知道絕對不能把自己的身份說出來,只好哭喪着臉說道:“我本來帶着兒子來京城做生意,沒想到那個不孝之子看上了青樓的女子,非要娶她進門,我不同意,這個兔崽子就把所有的錢都拿走了,還把我灌醉了捆在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