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寧啓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今晚,和寧啓的一番對話,也是讓寧翊得到了不少消息,看來皇宮之中已經不太平了,想到這裡,再看看已經醉倒在桌子上的寧啓,寧翊的心裡頓時就萌生了一個念頭。
命人找來了馬車,將寧啓和寧翊一起送回到皇宮之後,寧珍宮的人也早早的得到了消息,站在宮門口等待着,一看到醉得一塌糊塗的寧啓,春花秋月幾個人便趕緊走上前去,手忙腳亂的將他扶回了寧珍宮。
而寧翊,則是直接前往朝陽宮了。
來到朝陽宮的時候,寧宣還在大堂之中坐着,不僅墨夜在這裡,就連四皇子寧時也在這裡。
一看到寧翊進來,三個人臉上的表情各異,卻誰也沒有說來到這裡到底是爲了什麼事情,寧翊坐下之後,踏青上茶,然後便站在了寧宣身後,一臉平靜的不說話。
本來墨夜他們幾個過來,很有可能就是要說皇上中毒的事情,可是踏青一個下人在場,終究是有些不合適吧?
寧宣擡起頭來看了踏青一眼,隨即對着他冷聲說道:“你站在這裡幹什麼,退下去。”
這樣的冷冽口氣,還真是有點出乎踏青的意料,他有些尷尬的看了一下墨夜和四皇子還有二皇子,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退了下去。
其實他留在那裡也是爲了寧宣好,今天他不是難受了嗎,本來踏青就想着讓寧宣在醒來之後看看太醫,沒想到寧宣根本就不聽,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三個皇子又是分着前後腳來的,說不是商量好的,誰信啊。
可是在踏青眼裡,再重要的事情也沒有寧宣的身體重要。
在踏青離開之後,寧翊看看墨夜,有看看坐在自己旁邊面若冰霜的寧時,突然笑着說道:“我本來以爲這個時候會來打擾九皇叔的人也只有我一個了,沒想到大哥和四弟也來了,你們來,是爲了什麼事情啊?”
墨夜低頭不語,而寧時卻是開口說道:“父皇被人下毒,我聽說之後就趕緊回來了,這件事情一直都是九皇叔負責的,我就想來問問,看看事情有什麼進展。”
說完,寧時和寧翊一起看向坐在那裡不說話的墨夜,他來的最早,可是一句話都沒有說,這到底是有幾個意思?
墨夜沒有說出自己的目的,反而是笑着對寧翊說道:“二弟,你今晚看來是喝了不少酒啊,剛剛一進來就聞到了一種酒味,不過看來也是好酒。”
聽到此話,寧翊也是哈哈大笑起來,“大哥,你的鼻子還真不是一般的靈,我的確是喝了點酒,本來父皇被人下毒我是不應該如此的,但是我的心裡也是鬱結,就是想不明白了,父皇好端端的怎麼就會被人下毒呢,這一次幸虧是發現的早,不過下毒者是一定要被找到的!”
看來,寧翊此次前來的目的是和寧時一樣了,墨夜也是點點頭,“我也是爲了此時而來,父皇身體不適,我們也不能一個勁的追問父皇,還是請九皇叔給我們一個明白話吧,這樣我們的心裡也能明白一點。”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寧宣的身上,這也不得不讓他面對所有人的質疑,事情已經過去兩天,他這樣大肆搜查皇宮,如果一點消息都沒有,那也是太過喧鬧了吧?
畢竟這裡是皇宮,寧宣不管不顧的將所有人的的寢宮都搜查一遍,且不說會落下多少埋怨,至少那也會引人來的不滿。
其實寧宣也沒有搜查多少人的寢宮,就算是想要搜查寧翊的寢宮,他會同意嗎?
那些宮女太監們的寢宮,肯定是第一個要搜查的,其他人的則是各自寢宮中下人的住所,這樣一來,也算是給他們主子面子。
要知道,皇上的聖旨上,可是把所有人的寢宮都徹徹底底的搜查一遍,要不信的話,那聖旨現在還在他手中呢。
事到如今,寧宣也不打算隱瞞了,直接將自己的一些發現說了出來。
“靈鷲草?皇宮之中怎麼會有這種齷齪東西?”寧時立馬皺眉說道。
這種東西絕對是不能在皇宮之中出現的,既然出現了,那肯定就是有人用它來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不管是誰,此事不僅是涉及到皇上,還有後宮所有人,一定要調查清楚!
對於靈鷲草,皇宮之中的人都不算陌生,卻也是避而不談,因爲此物是從民間流傳到了皇宮中,當初在民間可是那些下流之人爲了騙女子而專門研製出來的。
靈鷲草燃燒起來,無色無味,卻能讓人在吸入之後產生幻覺,不知不覺間被男子奪取貞-操,早在幾十年前,先皇當政的時候,就已經下令絕對不許這種東西出現,怎麼還會在皇宮中出現呢。
寧時的憤怒,寧宣也是看在眼裡,可是他最奇怪的是,會是什麼人將這種東西帶到了皇宮,而且此物既然已經燃燒成灰燼,那就證明已經用它做過事情了,那還留着灰燼做什麼,而且分量不少,看來應該是用處很多才對。
難道使用此物的人還擔心有一天會有不願意看到的人中了此物的毒性?
儘管如此,寧宣也是沒有說明,這個東西是在鸞妃宮中發現的。
要知道,鸞妃是一直都備受皇上寵愛,她根本就用不到靈鷲草這種東西,而且鸞妃性情高傲,更是不屑此物,就算是發現了,她也會在第一時間公之於衆。
那到底是誰藏在了鸞妃宮中呢,還是……以前就在那個廢棄的房間中曾經居住過的人?
“這件事情,也僅僅只有我們幾個人知道,此事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你們誰也不要說出去,否則的話,就連本王都保不了你們。”
可以看出寧宣對此事的注重性,既然話都說到這裡了,幾個人也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些答案,也沒有多加停留,起身一起告辭紛紛走了出去,寧宣看着他們的背影,眉頭微皺。
墨夜和寧時還有寧翊一起往外面走去,寧翊在前,寧時和墨夜並肩走在後面,走在小路上,寧時卻突然說道:“大哥,二哥,我就不再奉陪了,時間不早了,兩位路上小心。”
一邊有一條分岔路,雖然有些陰暗,卻是回到寧時寢宮的捷徑。
寧翊和墨夜一起點點頭,對於寧時,他們也是很放心。
呆寧時走後,寧翊和墨夜對視了一眼,兩個人對彼此都沒有什麼好印象,更是不稀罕一起走,隨即,兩個人也是客套了幾句,分別往不同的方向走去。
在他們幾個人離開了朝陽宮之後,寧宣又是一陣頭痛傳來,無法遏制,痛的他只好握拳往桌子上砸去。
聞聲趕來的踏青一看到寧宣的樣子,急的趕緊大喊,“爺,您這是怎麼了,怎麼了這是?”
此時寧宣本就頭痛,而踏青還在那裡大呼小叫,惹得寧宣一陣陣的白眼,在寧宣感覺稍微好了一點之後,寧宣直接瞪了踏青一眼,說道:“你喊什麼呢!本王本就頭痛,你還在這裡大呼小叫!”
踏青也是知錯,趕緊給寧宣遞來了一杯茶,小聲說道:“爺,您這樣一個勁的忍着也不是個辦法,要不找個太醫看看是怎麼回事吧?”
寧宣皺着眉頭沒有說話。
第二天早上,皇上已經病情轉輕,此時都已經能下牀走動,寧宣來到之後,跟皇上說了一會兒話,把調查的事情跟皇上說了之後,還沒有怎樣,又是一陣頭痛。
此時皇上還在一旁,正好太醫也在,趕緊讓太醫給他號脈診治,可是半天過去了,太醫居然一點都沒有查出來,細查之後,也只能推說自己無能。
這樣的說辭換來皇上的好一頓埋怨,寧宣也是趕緊給太醫說了兩句好話,這纔將太醫打發出去,而寧宣卻早已經頭痛許久,便把調查下毒者的事情推給了皇上另覓其他人來解決,而他則是說要好好休息一下。
幾日下來,寧宣的頭痛越來越頻繁,太醫們也是束手無措,病發時頭痛欲裂,過後卻又一點感覺都沒有。
這樣下去,終究不是辦法,寧宣便向皇上說了一下,直接出宮往外面找找奇醫良藥。
這還是寧宣將蘇梓送出宮以後第一次出宮了,此時已經到了冬季,天氣寒冷,一陣陣冷風吹了過來,卻也是讓行人的腳步便的匆忙起來。
寧宣身上披着黑色狐狸毛的大氅,霸氣盡顯,走在人羣之中也格外顯眼,踏青緊隨其後,時刻緊張着寧宣的狀況。
“你幹嘛這樣死死跟着本王,離遠點。”寧宣不知道看到了什麼,突然站在那裡看的入神,沒想到踏青沒有預料,直接一下子就撞到了寧宣的後背上。
踏青趕緊後退了幾步,低着頭對寧宣小聲說道:“爺,咱們還是別在外面吹風了,萬一您又頭痛起來怎麼辦?”
其實外面的風真的很冷,而且寧宣此時吹的已經有些頭痛,微微皺起了一下眉頭,他左右看了一下之後,便往距離最近的一家酒樓中走去。
暖酒入喉,一陣酒香飄來,寧宣深深嗅了一口,隨即便有些沉醉的放下了酒杯,想來,他已經有很久都沒有喝酒了,現在只是聞上一聞味道,就感覺到一陣頭昏,難道他連酒都不能喝了嗎。
正在這個時候,一真叫好聲從窗外傳來,吸引了寧宣的注意力。
那是幾個賣藝的雜耍人,此時正在人羣之中舞刀弄槍,把式看起來不錯,倒是有幾分力道,不過如果真的用在戰場上,估計還沒有等他一個花招耍出來,就被人給砍了。
此時看看也算是不錯,至少能讓人的心情好上一點,其中還有一個不足十歲的孩子,他看起來底子不錯,如果多加訓練的話,說不定還能成爲其中高手。
想到這裡,寧宣也是心中一動。
“哎哎哎,幹什麼呢你,要飯要到這裡來了……”一陣嘈雜聲將寧宣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原來是有一個身穿破爛,手拿破碗的乞丐走進酒樓之中要飯來了。
“大哥,行行好吧,我已經幾天沒有吃飯了……”說話的乞丐聲線有點細,聽起來就好像是一個女子一樣,看那個身材,還真是夠瘦小的。
“去去去,這裡是酒樓,想要飯啊,去外面,這裡不歡迎你,快走,要不然就直接把你打出去!”小二此時正忙着呢,哪裡有那麼多的閒工夫跟一個乞丐廢話,話已經說絕了,要是乞丐還在這裡逗留,估計就只能被打出去。
寧宣本來的心情還好,看到小二和乞丐在門口那裡咋咋呼呼的說個不停,立馬就有些不悅的說道:“你過來吧,桌上的菜隨便你吃。”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愣在了那裡,畢竟寧宣身着不凡,怎麼會對一個乞丐這樣好,既然有人免費請客,小二也不好意思攔着他,隨即揮揮手,示意乞丐過去。
乞丐也沒有想到居然會有人請他吃飯,在看到寧宣的時候也是愣了一下,站在那裡不知所措。
此時踏青都有點不耐煩了,這個人站在那裡是什麼意思,都說請他了怎麼還不過來,“我家爺叫你呢,要過來就趕緊過來。”
被踏青一說,乞丐才終於反應過來,有些不自然的看了寧宣一眼,這才低着頭猶猶豫豫的坐在了他的面前,埋頭吃了起來。
寧宣的目光重新回到了窗外,可是一看,卻也有點失望了,那些賣藝的已經收拾了攤子離開不見了。
隨即,寧宣就趕緊說道:“踏青,出去看看剛纔在外面賣藝的那些人,問問那個少年的下落,如果他們願意就說我請他們吃飯。”
踏青一開始還沒有明白寧宣的意思,被催促了一句這才反應過來,看了一眼坐在那裡的乞丐,隨即趕緊點點頭,往外面追了出去。
端起酒杯來,寧宣剛送到嘴邊正好聞到了酒味,立馬眉頭皺了起來,又把酒杯放了下來。
乞丐一直埋頭吃着,剛纔寧宣的話他也是聽到了,雖然沒有擡頭,卻還是說道:“這個桌子上可是盛不下那麼多人,你要是請他們吃飯,就帶着他們去別的桌子上。”
此話一出,寧宣也是被眼前的這個小乞丐的話說的愣了,好大的口氣,完全把自己當成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