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時分,林南星在自己的房中逗着小白玩。
下學的路上隨手拽來的一根狗尾巴草,搔着小白的鼻子。
小白一旦打瞌睡,林南星就用手中的狗尾巴草上前蹭蹭,弄得小白炸毛了!嘶嘶一下,睜開了自己綠瑩瑩的小眼睛。
憤怒地看着面前晃來晃去的狗尾巴草。
“嘖嘖。”
林南星揉揉小白尚且小巧的腦袋瓜:“喲,長大了,陪孃親玩一會兒都不願意了。”
小白聞言委屈地低了頭。
人家也很困很想睡覺嘛!
可是林南星這麼說了,它也不好再睡下去,只能滿足着林南星的惡趣味,百無聊賴地追着那根狗尾巴草轉來轉去。
白色的小身軀一旋一旋的。
最後林南星將手中的狗尾巴草轉得快了,它幾乎都快轉成了一團白色的光,然後暈頭轉向地趴了下來。
“哈哈。”
林南星托腮笑,溫柔的桃花眸裡都是喜歡。
小白委屈別過頭,不肯理她了。
林南星也不在意,只是看着面前的小白,桃花眸中慢慢浮上一層迷霧:“你跟我離開那裡也很久了。怎麼就不長大呢?”
這個問題她很早就注意到了,只是一直有要忙的事情。對這個也不甚在意。
今日想來,還是值得深思的。
蛇應該生長得很快纔對。
尤其小白的生母威武雄壯,是個那麼可怕的大傢伙。
可是眼前的小白彷彿永遠停在了幼年時期,吃的是越來越多,就是不長大。
若不是她現在是王妃,可以從廚房要來數不盡的吃食,還真想不到有什麼辦法滿足眼前這個小東西的胃口。
不要看它不大。
吃起東西來卻跟無底洞一樣。有時候甚至看不到那薄薄的小肚皮隆起來。
整日除了吃就是睡,眼下天氣正暖着,根本沒到冬眠的時候啊。
小白用自己的小身軀依偎着林南星,小舌頭吐出來,舔了舔她瑩潤的手指。
“可惜你呀,不會說話。”
林南星柔聲笑着,拎起了小白柔軟的身軀。
小白似懂非懂地看着她。
後忽然外面有人敲門了,司茶走了進來:“小姐,外面有人找。”
“哦?”
林南星將小白放下。小東西樂得遊動回了自己慣常睡覺的地方。
走出去,卻見外面是一個驚慌失措的小宮女,桃花眸中三分邪魅:“有事?”
小宮女看了眼林南星,戰戰兢兢地道:“王妃,奴、奴婢……”說了半天還說不下去。一旁的司茶提醒道:“不着急,你慢慢說。”
小宮女似乎是受了很大的驚嚇,順了氣,才慢慢道:“奴婢剛剛從祭祀大殿那邊回來,似乎是看到了一個人被吊在了房屋的上面!”
司茶聞言,悚然震驚!
小宮女的樣子快要哭出來了:“奴婢親眼所見,王妃……”
林南星的桃花眸中霎時冰冷!
“你帶我去看看。”
聲音冷漠如同冰雪,桃花眸中寒冰寸寸,望向了不遠處的祭祀大殿。
司茶忽地拉住了林南星的手。
回眸,只見司茶緩慢而鄭重地搖頭:“小姐,不要去。”她看了一眼那邊戰戰兢兢的小宮女,眼睛裡也浮上了冷意:“伽藍佛寺的事情司茶知道,只是這事怎麼看……都不像是那麼回事。”
林南星覆上了司茶拉住自己的手:“放心。”
連司茶都能想到的關
節,她如何想不到?
祭祀大殿那裡是皇朝祖先放置牌位的地方,平時裡沒有人去。就算有人打掃,也是在白天,大晚上的,這個小宮女怎麼會無緣無故去那裡?
再說了,就算是那邊真的出了什麼事情。
皇宮裡守衛重重。
她不去找那些侍衛們,偏偏跑到離宮來找她。
稍微有點頭腦的人都會發現這事不對勁。
林南星的桃花眸看向小宮女:“帶路吧。”
小宮女見她願意去,好似鬆了一口氣一般:“王妃這邊來。”匆匆在前邊帶路。
她還是要去,因爲這案件對她來說太有吸引力。
也因爲她想要看看,這次又是誰,藉着這個機會在背後設了套子給她。
小宮女匆匆走到了祭祀大殿的外面,手已經顫抖得發白:“王妃,就、就在裡面。奴婢不敢進去。”
“那你爲何晚上一個人到這裡來?”
林南星偏過頭,目光灼灼。
小宮女似乎是早就知道她會問這個,摸了摸手上的鐲子:“奴婢白天來打掃的時候,將這個鐲子落在這裡了。這鐲子是奴婢進宮前的相好給的,奴婢着急來找。所以夤夜來此。”
林南星只瞟了一眼那鐲子,脣邊便露出了冷笑:“哦?這鐲子晶瑩透亮,水色很足,又是翡翠。你有這麼有錢的相好,爲何還會賣身進宮?”
她淡淡地說着,卻不啻於把一把刀捅入了小宮女的心!
顯然她準備的臺詞不包括爲何鐲子的成色問題。
一下子便結結巴巴了起來:“王妃……奴婢沒有說謊!”她咬了咬脣:“如果奴婢說謊的話,天打雷劈!”
林南星聳聳肩,看向晴朗的夜空:“我相信老天聽到你說的話了。”
她不再跟這個小宮女廢話了。
推開了面前的大門。
吱呀一聲,彷彿某種洪荒巨獸對着林南星張開了自己的嘴。
沉默無聲。
卻隨時能把人嚼得骨頭都不剩。
她並不懼怕這個!
傲然走了進去。無論迎接她的是什麼,她都有十足的把握去面對!
重要的是揪出幕後的那個人!
進去了之後,半晌,裡面都沒有反應。
似乎在牌位龕的前面站了一個人。
她往前走了幾步,忽然,身後的門又發出吱呀的響聲,她幾步走到門口,大門已經被剛剛的那小宮女從外面鎖上了。
然後祭祀大殿裡面的燈一盞一盞地亮了起來。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個男人。
脣紅齒白,生得倒是十分俊美。身上穿着的長衫風流瀟灑,上下打量了一番林南星:“王妃的容貌果然名不虛傳!”
說話的聲音極爲輕佻。
喲,這次改成美男計了?
那男子顯然精心打扮過,身上穿着的衣服都薰了香。笑起來帶着挑逗的意味。
他似乎對林南星的樣子十分滿意。
林南星保持着自己面容上的淡淡笑意,眸光卻十分的冷:“把你那噁心的目光收回去,不然我會讓你這一輩子都見不到陽光。”
她說話的聲音很輕,威脅的意味卻很濃。
男人見她纖細瑩潤的手指已經落在了腰間的藥包上,淡淡收了自己的目光。
但是完全沒有放棄。
他步履從容地走了幾步:“呵,聽說王妃跟王爺不睡在一個屋裡啊,難道就一點也不想……試試別的男人的感覺嗎?”
他收了目光,嘴裡卻
仍然不乾不淨,帶着曖昧的氣氛。
試圖挑起林南星的情慾。
而從這個人的走路姿勢上來看,顯然也學過武。而且那種風度翩翩的樣子帶着貴氣,絕非一般人能裝出來的!
宮裡什麼時候有了這樣一個人?
林南星倒是奇怪了,這個人從來沒見過。她的桃花眸淡淡一眯,仔細打量着眼前的人,看起來是受過很高的家教的。
爲何此刻從頭髮絲到腳後跟,都裝出一股子淫賊的感覺。
裝得還這般像!
見林南星打量着自己,那男人也很開心,索性就地坐下,背後靠着牌位龕,揚起的俊俏面容有點風流瀟灑的樣子。
挑逗道:“怎麼?王妃想通了?”
他笑得極具邪意:“我的技術可是很好的。”
林南星依舊笑意盈盈:“別說本王妃不愛聽的話,不然我拔了你的舌頭。”
還以爲是什麼樣的圈套呢,鬧了半天就是這樣的事情啊?
虧她還如此戒備。真是好笑極了!
另一邊,皇上在書房正在批閱着奏摺,韓公公通報道:“聖上,蔓然公主來了,此刻正在外面候着呢。”
皇上擡眸,眼裡含了玩味的神情:“這麼晚了,這丫頭來做什麼?叫她進來吧。”
司徒蔓然快步跑了進來,看似天真的眼眸裡有點驚慌的樣子:“父皇父皇,蔓然剛剛看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皇上輕笑,這個女兒被嬌慣壞了,就是喜歡大驚小怪。
罷了,今兒奏摺也看煩了。
不如陪她鬧一鬧:“怎麼了?”
司徒蔓然看了看書房,只有韓公公一個人伺候着,才放下心來,壓低了聲音,有點神秘地道:“我剛看到了南星姐姐跟一個男人進了祭祀大殿。鬼鬼祟祟的。那男人還探頭出來,左右看看,才關上了大門!”
皇上聞言,神色一冷。
“你說的可是真的?”
“蔓然親眼看到的,怎麼可能有假?”
司徒蔓然撅起小嘴,有點不滿皇上的懷疑:“晚上蔓然無聊,帶人出去撲螢火蟲玩,看到南星姐姐這麼晚還外出,好奇嘛。沒想到她身邊的人不是離哥哥。”
司徒蔓然又是撅起了嘴:“父皇一定猜不到是誰。蔓然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呢!”
龍顏已經十分不悅,但是皇上強忍着衝動,脫口而出道:“是誰?”
“是思源哥哥呢!”
這次韓公公的臉色都變了幾變!
司徒思源!
原本是皇上酒後不小心臨幸了一個宮女生下的。宮女生了這個皇子後被升爲庶妃,可惜這個皇子也不爭氣,在外面到處尋花問柳讓皇上知道了。
乾脆將那個宮女貶到了冷宮中。
從那以後再也沒提過自己的這個兒子。
韓公公觀察着皇上的臉色,已經有點心驚膽戰了。
看來這事弄不好就成爲了皇宮裡巨大的醜聞啊!
那位小姐……雖然張狂恣肆,但是想來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不知道背後是誰做了這樣的事情……
皇上越聽臉上的神色越是陰沉。
“好了!”
他打住了司徒蔓然的話:“帶朕去看看!”
司徒蔓然大大的杏眸裡有着一閃而逝的狡黠神色:“嗯,父皇跟我來。”
皇上正心煩意亂沒有注意到。這一幕卻被韓公公看在了心裡。更是暗暗心驚……怕是今日的事情絕不好收場了……
但願那位小姐能逢凶化吉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