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越冷靜的喝罵聲讓蘇晴菲反而冷靜了下來。
反正每天都是這樣,她還有什麼好期待的呢?
脫掉自己的衣服,躺在了司徒越的身邊,黑暗之中,眼淚流了滿面。
手裡攥緊了林南星送的小盒子,這樣的情況下,她要怎麼對自己好?從小的教育便是夫爲妻綱,她的夫是這樣對待她的。
身邊的人是即將繼承皇位的太子爺又如何?
她能得到的不如一個平民的夫妻。
白天她了去了一趟離宮,親眼看到林南星和鳳宿離一起下棋的樣子,那個天神般的男人對外人如此冷酷,卻起身給了她一吻。
眼眸中瀲灩的溫柔,是她站在遠處都能看得清的。
那纔是愛吧?
自己這樣,算什麼呢?
“哭什麼哭?”司徒越感受到身邊的低聲哭泣,勃然大怒:“別忘了你是太子妃!多少女人夢寐以求坐上這個位置,你不要不知足!”
呵。她能坐上這個位置卻並不是枕邊人對自己的愛。
只不過是恰好她出生在蘇家而已……
蘇晴菲閉上了眼睛,淚水從兩邊滑落。她抓住了司徒越的衣服:“罷手吧,求你了!”
“你說什麼?”司徒越的聲音有點威脅的味道。
“我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但一定是很危險的事情。”蘇晴菲拉着司徒越,顫抖着求他:“你放手吧。不管是什麼,別去做了!”
“你一個女人,懂什麼?”司徒越不耐煩地甩開了蘇晴菲的手,怒氣衝衝地起身:“男人的事情你少管,還有,你最好別讓我知道你干涉了我的事情。不然有你好看。”
說罷推開大門就走了。
夜風陰冷地吹進來,吹冷了她臉上的淚水。
林南星悠然起身的時候,韓公公已經在離宮坐着了。
喝着離宮裡的茶葉,韓公公不得不感嘆,皇上對鳳殿下的寵愛真是誰都比不了的啊。
進貢的茶葉在離宮就當白開水一樣地喝啊。
“咳咳,王妃起身了麼?”韓公公在任何地方都會被封爲座上賓,即使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太子爺,也得對他恭敬有加。
可是離宮的這兩位,他可得罪不起。
林南星一邊慵懶地打着哈欠,一邊走了進來,揉揉眼睛:“韓公公?”
韓公公抹了臉上的汗:“王妃可算是起來了。奴才宣讀完聖旨還得趕回去伺候皇上呢。”
展開了黃色的帛,韓公公開始宣讀。
林南星單膝跪地,百無聊賴地聽完,她站起身來,從韓公公手中把聖旨拿來,隨手往桌上一扔。
“韓公公,這上面說的是什麼?”
韓公公一頭汗:“你剛纔沒聽?”
“啊……”林南星還是沒睡醒的樣子:“早上做了個夢,想不清楚了。剛纔在想那個。就聽到什麼一品什麼的。”
韓公公無語凝噎,最後一拱手:“恭喜王妃,成爲紫金王朝的女官,封了一品的官職,聖上考慮到王妃的隨性,給了完全的自由,可以不上朝,可以管自己喜歡的案子。”
“哎呀。”林南星一下子醒了,滿面飛花:“皇上爹爹真好。”
韓公公苦笑着告辭:“王妃今日起可以不必去寒山書院了,去那邊跟夫子講一聲便好。”
林南星吃過早飯後,到寒山書院去報道了。
兩扇別緻的大門開着,裡面已經到了不少人了。
剛一走進門,便聽屋裡議論紛紛的聲音都停下了。很多新來的學生都帶
着上下打量的神情看着林南星。
“是她吧?”
“嗯對。就是她。”
“呵呵,這樣的煞星,離她遠點纔好,聽說她扳倒了兩個大家族了呢?”
“毒婦。”
小聲的議論在私下裡響起。
聲音很小,卻好像故意讓她聽到一般。
新來的也都是氏族子弟,對於林南星的事情都聽說了。脣亡齒寒,林家和姚家確實作惡多端,一旦被端掉,就說明林南星也有本事讓他們的家族毀於一旦!
越是害怕,便越是憤恨。
尤其是那些家裡原本就做了惡事的。
林南星絲毫不在意,隨便找個位置坐下了。這些人對自己的厭惡,正說明了她如今能做到的事情已經讓他們本能地感到了害怕!
等他們更加害怕的時候,便會俯身下來,討好自己。
“咳咳。”兩聲特殊的咳嗽響在門口。
“污衊別人也要有個分寸。同是大家子弟,來到寒山書院還敢如此口無遮攔地諷刺別人,真當不會讓自家遭逢大難麼?”
穆景鴻冷然站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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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溫柔如兄長的他開口卻是嚴厲的說辭。
這樣的穆景鴻,沒有人見過。
清癯瘦削的他自有一種風骨,哪怕是角落地安靜地不言不語,都有奪目的風采。此刻站在教室的前面,風姿獨絕。
才智雙絕的穆家獨子,皇后的弟弟,誰敢不給面子?
說話的人通通閉上了嘴,不敢再說什麼了。
穆景鴻緊鎖的眉頭才淡淡舒展開來了,悠然安慰林南星:“這羣人平時在家跋扈慣了,父母沒有教育好。咳咳,讓南星姑娘看笑話了。”
“習慣了。”
林南星不在意地看着桌上貼的課程錄,那是蘇辭寒的筆跡,細心地標註好了她落下的喝必須補上的。
穆景鴻看着小女人的這個樣子,眼眸裡泛起點點的光華,卻在霎時間消弭於無形。
“前段時間聽說南星姑娘的頭部似乎摔到了,有些事情記不清了。不知是真是假。”他淡淡說着,面色上卻顯出點關切的神色。
“已經好了。”林南星仰眸,“今早接到了聖旨,有了官職,以後可以不必來寒山書院上課了。”
“哦?”穆景鴻淡淡笑着:“那是好事。”
嘴上雖然讚賞着,難掩神情上的失落:“那,南星姑娘今天就是最後一次來了麼?雖然同爲京城中人,姑娘身爲王妃,我足不出戶,咳咳,怕是以後沒什麼機會見面了。”
“嗯……”
經他這麼一說,林南星也感覺有點傷感,伸手摸出了一個精緻的小盒子:“上次多虧了穆公子送了玉料,才能跟黎夫子學瞭如何製作笛子。這個送給穆公子,當做是我的回禮了。”
“這是?”穆景鴻打開來,裡面異香撲鼻。
“斷魂續玉膏。”林南星俏皮地眨眼:“我做的,比桑羅國的還要好一些。”
家裡還有一大鍋呢。
再說那些鯤都被她製成魚乾了,想放多久放多久,再大不了還能回到深谷下面去取嘛。這東西雖然珍貴,她還送得起。
“這……”穆景鴻略有驚訝:“如此珍貴的東西……”
“穆公子收下吧。”林南星很認真:“這是我自己得來的東西,不倚靠任何人。”
還有一句話她沒說出口,萬一對他的胎病有什麼好處呢。
穆景鴻雙眸中斂着淡淡的光:“嗯。”將小盒子收了起來。
“阿楠,你
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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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辭寒上來就摸了林南星的額頭:“不是說摔壞了麼?看着還好好的啊?”
林南星無奈,看來她摔壞腦袋的事情還真是在朝野上傳開了。
“呃……沒有……”
她還沒來得及說完話,蘇辭寒放開了她的腦袋,神經兮兮地思考着:“咦,會不會是腦袋裡面摔壞了?”
“你丫才腦袋裡面摔壞了!”
林南星終於忍不住一拳揮上去,在清俊神醫的頭上砸出了一個熱氣騰騰的大包。
蘇辭寒抱着腦袋感嘆了一會兒:“嗯,阿楠哪裡都沒壞。”
回頭看見穆景鴻笑着,蘇辭寒摸了摸頭:“穆公子最近的臉色好看了很多嘛。”
經過蘇辭寒這麼一提醒,林南星也注意到。
這個病弱的公子臉色一向晦暗得很,今天不知道是怎麼了,也有點氣色好了起來。如星的雙眸寒光灼灼,比平時更加耀眼了。
“是麼?”穆景鴻摸了摸自己的臉:“大概是最近休息得比較好吧。”
“不像。”
蘇辭寒定定看了許久,忽然伸手:“給我把脈。”
神醫的一股子牛勁上來了,非得看看穆景鴻的情況。穆景鴻苦笑着:“不必了吧。咳咳,這件事情,我真的不想再抱什麼期望了。蘇兄饒了我。”
一抹苦笑看起來蒼涼之至,他跟兩人打了個招呼便去跟別人說話了。
看着那背影,蘇辭寒連連咕噥:“奇怪啊奇怪……”
不光是他覺得奇怪,林南星也覺得奇怪。
上次見到穆景鴻的時候,他還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
如今雖然仍然病怏怏的,但是皮膚下面的氣色好了起來,看着像是底氣恢復了。胎病是打根上來的。
他那樣子……倒像是好了似的……
外面的鐘聲響起,大家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黎潤進門見林南星身邊的位置空着,不免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那個臭小子,說來就來,說不來就不來,真把寒山書院當成自己家了。心裡這麼惡狠狠想着。
他也知道,只要鳳宿離再回來,他還是會屁顛屁顛地開心着。
“上課了。”
黎潤往臺前一站,那種自然而然地風度便顯現了出來。
下學後,林南星走到黎潤身邊,講了聖旨的事情。黎潤已經接到通知了,並不奇怪,只是一直東張西望的:“那個,鳳同學也不來了麼?”
“啊……是吧。”林南星勾脣一笑。
那個蠢貨的心思她可摸不透。
黎潤難掩失望:“寒山書院的大門永遠爲你們開啓,只要你們想回來,隨時歡迎。”
“謝謝夫子。”林南星告了謝。
這個時間,下學的人都已經走得差不多了,走出大門,見蘇雨澤歇歇倚着大門,痞氣的樣子很好看。
“蘇統領還不走?”
林南星腳步未停。
“等你。”蘇雨澤笑着跟了上來:“上次我們說的事情,辦妥了。”
“哦?”林南星算了算時間:“這麼快?親哥哥說的話,果然比我們這些外人說着有用。”
“那倒不是。”蘇雨澤很納悶的樣子:“之前我苦口婆心說了很久,她也不肯鬆口,不知怎麼的,今早又來找我,說是想通了。”
“那就好。”早知蘇晴菲會鬆口,上次在茶樓見到她的時候,她的樣子,已經不像是還有多少承受能力了。
“什麼時候來找我?”林南星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