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景鴻聽完仰天大笑,笑聲消散後,露出一雙血紅色的眸子,陰狠地盯着她:“本尊給你機會,是你自己不要!”
林南星掏掏耳朵:“我也給你一個機會,死的體面點兒,我不想看你橫屍街頭。”
她說的散漫隨意。其實心裡還是存了一分善念。
可憐他出生畸形,心裡才極度扭曲。
只是……不該害了旁人。
“放肆!”
穆景鴻大喝一聲!
手中那隻鬼陀羅瘋長不已,如有生命的鬼物,瘋狂地向着林南星伸去!
林南星慵懶地舉起手臂,纏繞在上面的白虺全身上下散發着淡淡的光芒,冷酷如世間的尊神!
小白遊走幾下,紅色的眼眸盯着急速而來的鬼陀羅。
鬼陀羅的花鬚子向外延伸,竟然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將林南星包裹於其中……
有小白在,它不敢近身,卻也不遠離。
紅色的鬚子如一根根抖動的血管,編織了細密的網。奇異的芳香散發開來,摧毀着林南星的神經……
鳳宿離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包圍圈中。
“南星,沒事吧?”他站在鬼陀羅的花鬚子下面,眉目清明,笑容卻透着那麼點詭異。一襲白衣暈染了淡淡的紅色。鳳眸裡也是妖冶的紅。
“沒事。”林南星揉着太陽穴,對着鳳宿離擺手。
“到我身邊來。”鳳眸中紅色一閃,他對着林南星一下一下的招手:“我保護你。”
“哦……”
她腦袋有點迷糊,腳步不自覺地就走了過去。
花須包圍網的外面,鳳宿離優雅地懸浮在半空中,鳳眸一掃裡面的情況,微微地眯起了眼睛……
這女人是魔怔了麼?
林南星癡癡看着一處花須織成的包圍壁,正在毫不猶豫地走過去……
那些花須都有着吸取人血的能力……
她只要靠過去,那張小臉蛋就別想要了!命也別想要了!
“她看到了有人站在那裡。”穆景鴻帶着淡淡的笑意:“很快,白虺就是我的了。”
“鬼陀羅的花……會讓人看到幻覺?”
鳳宿離薄脣已經緊緊抿住,宛若黑曜石的眸子裡,可怕的暗雲翻涌!
“不然呢?”穆景鴻操縱着手中的鬼陀羅,面上帶着詭異的笑:“若不是靠着這些幻覺,我怎麼能讓那些女人心甘情願地打掉孩子?這麼多年,穆家一個男丁也沒有出生,你以爲是偶然?那些穆家的子嗣,我一個沒留。”
“呵呵。”
他翻轉着那朵花。
花鬚子開始蠕動起來。包圍林南星的網又縮小了一圈。
“力量。人都是懼怕力量的生物。那幫老頭子若是知道有了別的男丁,一定會對我下手!我小的時候,他們嘲笑我辱罵我,長大了卻對我俯首聽命。”
穆景鴻的眸子一亮,看向了鳳宿離:“只剩你我了。”
“看來得快點解決你。”
鳳宿離掃了一眼包圍網裡的林南星,眸色一沉,三千墨發飛揚!一襲白衣風捲雲涌!
半空中驟然升起了可怕的氣流,空中的雲流涌動,遮天蔽日!
皇宮的大門前。
一羣鐵灰色服飾的死士已經悄無聲息地衝到。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他們都已經抱了必死的決心。
可這裡……呵呵……不需要。
司徒越早已掃平了所有障礙!
“這邊來。”黑色的勁裝身影出現了門口。司徒越脫去了那層溫潤的光芒,滿身的黑暗凌厲,宛若一把出鞘的劍!
死士們悄無
聲息地跟了上去。
司徒越走在前邊,正準備打開皇宮的大門。
“放箭!”
“放箭!”
兩個截然不同的聲音,卻同時響起!
剎那間,箭雨漫天。
無數道黑色的令箭遮天蔽日,劃出美麗的弧度朝他們射過來!
死士們本以爲萬無一失,走在進皇宮的大路上,除了放低腳步聲音之外,幾乎可以說是完全沒有防備!
他們想躲避,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此起彼伏的慘叫聲響起,等箭雨過後……只剩了很少的人了……
“怎麼樣?考慮考慮投降吧。”蘇雨澤靠着宮牆,優雅痞氣地磨着指甲。仔細看去,眼底卻有一絲恨意。
“兄長,與其掙扎,不如想想回頭怎麼跟父皇交代。”另一邊,是一身戎裝的司徒思源,滿面規勸。
“呵。”司徒越臉色已經蒼白,雙眸仍然發出了狠意:“你們不過是偷襲而已,現在勝負還很難說。”
究竟是誰!
是誰走漏了消息!
那個女人,明明被他關在了大殿之中,不可能對任何人通風報信的……
“你不也一樣是偷襲?”蘇雨澤收了玩鬧的臉色,俊臉陰沉了下來:“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
他給了這個男人足夠的機會。
希望他能對自己那個傻乎乎的妹妹好一點。
結果呢?
他只能看着妹妹不斷變得端莊大方起來,學會了虛僞的笑容,學會了隱藏自己的情緒!一個真正的幸福,不該是那樣的……
“那就來吧。”
司徒越揮手,一羣死士重新聚攏在了他的身邊……
街道上。
鳳宿離脣邊抿着邪魅的笑意,瞬間,雙眸光華大放!一收手,扯斷了纏繞在手上的鬼陀羅!
穆景鴻幾步踉蹌,差點沒有站住!
抹掉脣邊滲出的血跡,他怪笑:“鳳宿離,果然跟傳說中的一樣難以對付。”
他墨發三千飄搖絢爛不已,彷彿是一尊凌空暫放的墨色花朵,偏偏那一身的煞氣令人不敢向往!
不屑地看了一眼地上那個變異了的人,冷漠如冰:“雕蟲小技,也敢到我面前現眼。”
“打的真好。”
林南星啪啪啪地鼓掌。
她正坐在包圍網之中,饒有興趣地看着面前的一幕,顯然已經看了有一陣子了。
某人不爽地皺起了眉頭:“你不是被幻覺誘惑了麼?”
她剛剛眸子迷戀滿滿,往死神的觸手上撞去的樣子,根本不是裝出來的!可眼下,她好端端的,一臉狡黠地看着自己。
“哦你說那個啊。”
林南星瞟了一眼鳳宿離:“剛纔我看到你的幻影了。我叫他死變態,他應了。你說像你這麼變態的人,怎麼可能承認自己是變態呢?於是我機智地發現了不對勁,就從幻夢中醒來了。”
鳳宿離眼角抽了一下,然後又抽了一下。
嗯。他決定好了。今天打完這場架以後,一定要好好地犒勞自己。
至於犒勞自己的方式嘛,當然是好好調教調教某人。
“你也醒了?哈哈哈哈哈哈!”穆景鴻笑得可怕:“看來我不用點真本事,倒讓你們小瞧了!”
“早就醒了。”
林南星站起身來,小白乖巧地在她身邊打了哈欠。
她步步往前走,那張花須組成的網不停地往後退,它們對小白有着天生的害怕。
“很不巧的,剛好聽到了你虐殺沒出生的寶寶那段。”她手腕翻轉,讓小白爬到了她的手
上。白虺的哈欠裡似乎帶着什麼奇怪的東西,一旦靠近鬼陀羅,那些花鬚子都害怕得散開了。
網,自然也不存在。
她走了出來,桃花眸一緊:“穆景鴻,你殺了那麼多人,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輪不到你決定!”
他臉上的圖案越來越妖豔,忽然伸展雙臂,無數花須從他袖子中涌出,把旁邊沒來得及逃走的人通通捲起!
“啊……”
尖叫聲響了一下便消失了!
因爲那些花鬚子已經吸取了他們全身的養分!
那些人迅速乾癟……沒了生機。
像木乃伊那樣被花鬚子拋下,鬼陀羅的莖如同血管一樣,將那些生命的力量都吸入了穆景鴻的體內。
那半邊臉的圖騰又發生了變化,迅速瘋漲,最後竟然蔓延到了整張臉!
小白炸起了全身的鱗片,只等林南星一聲命令,便要撲上去咬斷穆景鴻的脖子!
“是時候了!”
穆景鴻大吼一聲!
手中的鬼陀羅花須彷彿瘋了一般撲向了林南星,這次連小白的威脅都不懼怕了!
就在快要接觸到她身上的瞬間,一個身影攔在了她面前。
可是那些花鬚子並沒有停下……
就在林南星的眼前,將花鬚子狠狠扎入了鳳宿離的身體裡!
“你瘋了?”
林南星瞪大了眼睛!
“我說了,誰都不能傷害你。”狹長的鳳眸裡是一種說不清楚的神色,涼薄的脣卻露出了一個讓她安心的笑意。
另一根花鬚子扎向了他的臉!
千鈞一髮的時間!林南星伸手擋住了鳳宿離的臉:“最起碼不要毀臉!”
鳳宿離:……
穆景鴻:……
心臟可以扎,臉不能毀?
這個女的是什麼邏輯?
那些花須陰狠地紮在了林南星的手上,小白勃然大怒,一聲嘶吼,對着花鬚子狠狠地落下了口!
牙齒剛剛接觸到那些花鬚子,立刻就發生了變化!
白虺身上的帶的毒,比世間任何一種東西都要毒上千萬倍!
那些毒順着花鬚子做的血管瘋狂倒流回了穆景鴻的身體!
扎進林南星手上的部分卻如飛灰一般煙消雲散了。
花鬚子急速鼓動,瘋狂地輸送着力量!
穆景鴻掐斷了林南星的那根,咧出了一個可怕笑容:“想要這麼毒死我?想得美!”
林南星笑笑,一點寒芒就隨着那根花須直接飛到了他面前,狠狠刺入!
誰在她面前傷害這張妖孽得天怒人怨的臉,也是別想的!
“哼。”
穆景鴻冷笑一聲,將那根針逼出了體外:“唔,這毒有些意思。只可惜,我的身體構造跟你想象得不太一樣。不過不要緊,等我解決了你們。可以慢慢將這毒逼出。”
他享受着來自於鳳宿離的力量。
臉上的紅色圖騰都有點凸出來了!
他們說話的這段時間,鳳宿離一直沒有動,絕世面容上是淡淡的嘲諷,任由那些可怕的鬼物吸取自己的血液。
“等等!”
穆景鴻忽然停下來了!
“這……這是什麼!”
他抱住自己的頭,開始拼命躲,想要抽回自己的鬼陀羅。
然後那個天神般的身影絲毫不動。
“還給我!”鬼陀羅鼓動得更加厲害!花鬚子莫名其妙地顫抖起來,可就是回不到穆景鴻的身邊去。
鳳宿離抿脣一笑:“本王的血,不是你們這種雜碎能享受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