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副幫主哈哈大笑,招呼着周圍的兄弟:“聽到了沒有,這個小妞還嫌一個不夠呢。”
周圍的大漢都哈哈大笑起來,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死期將近。
一羣人圍成的圈之中,只有林南星神色泰然:“一個確實不夠,你們一起上吧。”
“先讓大爺嚐嚐滋味。”副幫主再也忍不住,率先撲了過去。
沒有意料之中的溫軟,自己摟了個空。
剛要回身,後邊的脖頸一疼,三枚銀針插入了自己的後脖子當中。
身後傳來女人清澈的聲音:“滋味好麼?”
他來不及回答,直覺得自己心口涌上來一口熱血,忍不住,吐了出來。
周圍的幾個人見狀大驚。他們根本沒看到這個女人是如何繞到副幫主身後的,只見三枚銀針在月下散發着可怕的冷光。
一口黑血便噴到了地上。
“你……”副幫主話都沒有說出來便倒了下去。眼睛突出,嘴角流出黑血。
林南星看着那具死透的身體,露出輕蔑的笑容,這種貨色也值得她動手?還以爲是什麼樣的人物呢。
周圍的人四散開來,有人喊着:“妖女!她一定是妖女!”
林南星步步逼近,向他們後退的方向走去。此刻她臉上絕美的笑容看在那羣大漢的眼裡,是致命的誘惑,更是致命的毒藥。
傳聞凡是含着毒藥的植物都有絕美的色彩。
哪怕是動物身上帶着的毒,那種動物在生前也有着絕美的芳華。比如毒蛇總是顏色豔麗,鶴頂紅的色彩比血還美。
眼前的女人就是這樣的毒藥,她越美,她的毒就越烈!
最後誰也走不了,都將死在她的紫衫下。
“你們剛纔不都想上來試試麼?退什麼?”她清澈的聲音在夜色之中迴盪。
手上還有的幾枚銀針發出點點的亮光,嚇得人心驚膽戰。
“這些人交給我處理吧。”赤水從樹上跳了下來,走到林南星的身邊:“看姑娘的意思,要殺的人已經解決了。”
他委實沒有想到這樣單薄的一個身體裡蘊含着那麼大的能量。
剛剛在樹上他看的一清二楚,她步伐很有章法,輕輕一繞到了那個副幫主的背後。出手穩準狠,不知道師承於誰。
“是你!”眼尖的人認出了赤水。立刻嚇的心膽懼喪,四散奔逃。
赤水去追那羣人了。
林南星沒有跟上去,割掉一截副幫主的衣服,臨走時擡頭看了一眼樹冠。
那人應該還在樹冠之中站着,她的桃花眸中目光冷冷,收回自己的目光,走了。
回到自己的鋪子,林南星敲開林多臥室的大門:“喏。”把東西扔到了他懷裡,“我回去睡覺了,明天早上我希望看到你已經起牀站在鋪子門口迎客了。”
林多看看手裡的東西,上面還沾染着一點黑血。
但是他清清楚楚的知道,這是副幫主的衣服!他猛然擡頭,只看到林南星關上了自己的房門。她果然說到做到了。
那麼自己也該說到做到。
林南星晚上睡得晚,早上難免起不來。聽到外面隱隱約約傳來嘈雜的聲音,走出門去,院子裡沒有秦伯忙碌的身影。她簡單洗漱梳洗一下,挽起頭髮換了衣服走到前邊的鋪子去。
只見秦伯氣的臉通紅:“姑娘何時給你治過病!莫要無賴人!”
“怎麼了?”林南星走了過去,面前的
人自己確實不認識,但看起來面熟,應該住在附近的街坊鄰居。
林多沒有應付過這種場面,黑着臉站在旁邊。
秦伯氣哼哼的說:“一大早來看病的,說姑娘不給窮人看病,還說、還說……”秦伯氣的說不出口。
林南星拿起桌上的水遞給秦伯:“秦伯慢點說,沒事的。”
她語氣淡然,遞過來一杯水,莫名讓人心頭一安,好像天大的事情砸在那雙瘦弱的雙肩上,她都能扛下來。
秦伯喝口水,胸中那口不平的火氣散了好多:“她說姑娘給人開的藥不足分量,以次充好。”
“我知道了。”林南星仍然淡定,“秦伯,你先後院吧,這邊我來處理。”
“姑娘你小心,有事喊我。”秦伯有點不放心。
林南星拍拍身邊擺着一張黑臉的少年:“放心,這裡還有林多。”
秦伯回了後院,林南星才坐到診桌後面的椅子上,悠然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擡眸,目光落在眼前的婦人身上:“敢問來診何病?”
婦人一身市井打扮,吊梢眼,幾分尖酸刻薄,見到林南星掩不住眼裡的不屑。林南星依稀記得自己似乎在開張的那天看過她的身影。
“我說大夫,你這兒不給窮人治病,是不是太勢利眼了!”開門便是一句莫須有的指責。
林南星心裡便有數了。又是姚宛如派來的人,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清理她派來找茬的人,她竟然一點知覺沒有,還敢不斷找茬,真當她林南星是好欺負的?
“你來我這兒治病了,我沒給你治?”林南星眼皮都不擡,一樣的開門見山。
婦人撇撇嘴:“當然了!”
“你不是窮人?”林南星擡眼,目光灼灼,看得她心裡發毛。
“我、我……”婦人一時結巴了。
林南星緊追不放:“你不是窮人怎麼知道我不給窮人治病?你是窮人的話,我已經給你治病了,爲何又來說我勢力?”
婦人轉了轉眼珠,立刻換了口風:“我剛纔沒說完,我說的你當然沒給我治過病。”
“唔。”林南星面上掛了個譏諷的笑意:“那好,我沒給你治病,你怎麼知道我開的藥分量不足,以次充好?”
婦人被她噎得一愣一愣的,自己也底氣不足了起來:“我是聽……”
“聽旁人嚼了幾句舌根你就要跑來質問我,我現在告訴你姚家的藥鋪裡沒有一樣藥材是真的,好了,你可以去鬧了。”
說罷林南星不再理這個婦人,坐下看自己的醫書。
婦人站在那裡,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紫脹了麪皮,一想姚老闆還在外面等消息呢,兜裡的一錠銀子不能白收。一咬牙,心裡一狠,直接走到外面坐地下哭喊:“無名醫館欺負人啦!”
既然說不過她,只能硬來了。
她收了人家的錢,纔不想還回去。
林多沒見過還有這樣不講理了,當時就皺了眉,回頭問林南星:“我去讓她閉嘴?”
“先不用。”林南星安穩如泰山。
這只是前奏而已,正主兒還沒出場唱戲,怎麼能就掐斷在這裡呢?
她還等着呢。
婦人坐在門口,嚎的震天價響:“欺負窮人,不給窮人看病!藥材以次充好!”嚎得周圍的商戶街坊都出來看熱鬧。
邊嚎邊抹眼淚,可惜乾打雷不下雨,一滴眼淚也沒有。
旁邊有幾個男人推着其中一個男人:“老
張,哎哎,那不是你媳婦嗎?怎麼跑醫館去了?”
老張瞬間臉色通紅,上去拽婦人:“快回家,在這裡丟什麼臉!”
“你知道什麼!”婦人一把推開自己的丈夫,繼續滿地撒潑:“哎呀,無名醫館欺負窮人。”
“你又沒病,你來醫館幹什麼!”老張受不了鄰居的目光,只想把這個丟臉女人拉回家。
“你閉嘴!”婦人撒潑上癮了,沒注意吼了自己丈夫一句。周圍那麼多人看着,老張的臉當時就掛不住了,一個巴掌甩了上去:“老子叫你回家!”
“你打我?”婦人捂住臉,這回真的眼淚下來了,嚎的更加大聲。
她不能走,這戲得演到姚老闆出場。要不一番辛苦不就白費了?
沒多一會兒,一頂轎子就擡了過來。
旁人掀開簾子,姚宛如下的時候趾高氣揚,這次她信心滿滿,一定要讓這個小丫頭好看!
“怎麼了這是?”假模假樣的走過來,問了婦人一句。
婦人見錢主兒登場了,立刻眼淚嘩嘩流:“姚老闆,你快主持公道啊!這家醫館欺負人!”
“有什麼事情跟我說,我就不信誰還能欺負了你去。”姚宛如把事先準備好的話說的極溜。
“我來這家醫館看病,他們嫌我是窮人,對我百般刁難。”婦人隨口胡扯:“最後,最後還叫那個男人把我推了出來,我一跤跌在這裡的。”
“我?”林多皺眉,不明白她的意思。
“對!就是你!”婦人逮住大喊。
見外面的戲演的差不多了,林南星才慵懶起身,放下手中的醫書走出去,倚在門框上,繼續看好戲。
婦人看到她出來,對上那張面無表情的俏臉,不知怎麼的就心虛了。喊的聲音也沒有之前大:“姚老闆,你可要爲我主持公道啊!”
姚宛如拍了拍的手,以示安慰,面對林南星眉目之間盡是不善的神色:“女大夫,你這樣做有損醫德,我們行當容不下你!”
連問都沒有問一句,直接把剛剛婦人說的一切敲定成了事實。
看來事先是精心準備過的,比前幾次好多了。
林南星淡淡問:“你們的行當是什麼?”
說起這個,姚宛如的腰桿子不免又硬了幾分:“三百六十行,每行有每行的規矩,每行也有每行的龍頭。我姚記藥鋪便是醫藥業的龍頭,管着京城裡大大小小的醫藥生意,出現這樣敗壞的事情,我有權把你逐出這個行業!”
原來還有這麼一檔子事。
林南星見她拿出一枚古玉的扳指作爲信物,接過來在手裡看了看,又還了回去:“行業龍頭是怎麼選出來的?”
姚宛如冷笑,以爲她想質問這個,要知道自己的這個行業龍頭可不是捏造出來的:“每三年有一場比賽,贏得的人便可以做醫藥界的行業龍頭。這你都不知道?”
“我還真不知道。”林南星略一思忖,那麼說,上一次的比賽是她贏了,“下一次在什麼時候?”
姚宛如摸了摸自己滿頭珠翠,短粗胖的手指上似乎又多了一個戒指,滿臉不屑:“怎麼,想挑戰我?”
“怎麼?姚老闆不敢說?”林南星淡淡地笑,看似人畜無害。
姚宛如經不起她一激,脫口而出:“怎麼不敢說?一般每次比賽都選在四月份開始,請上非常尊貴的人做評審!”
“哦?”林南星眼眸之中含了一層深意:“那麼說,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