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雪琴大病初醒,失血過多,再加上傷心過度,大哭一場,再次暈厥了過去。王旭站在邊上,也不去安慰,等到韓雪琴昏睡這才重新開了一副藥方,加了幾位調養心神的藥材,熬了一劑湯藥,給韓雪琴服下。
傷心傷神,傷心過度最是耗費心神,只有心中的鬱結發泄,才能舒緩,要是悶在心中,強忍住不哭,纔是大問題。
六點多吃了晚飯,白農新接白紫潔回去,診所裡面就又剩下王旭一個人了,當然,還有一個沉睡的韓雪琴。
王旭改動的藥方,主要就是以養神爲主,吃了藥之後,韓雪琴睡得很香甜,診所靜悄悄的,也沒有人前來打擾,王旭獨自坐在桌前翻看着醫書。
不知不覺,時間就到了晚上十點多,王旭伸了個懶腰,不經意的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忍不住一陣苦笑,這診所開業也算是第二天了,正經的病人沒來一個,雜七雜八的事情倒是不少。
走到診所門口,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氣,王旭正說關門睡覺呢,雲衝之和錢佑生竟然相攜而來。
“錢老,雲老,這麼晚了還沒睡?”王旭急忙笑着招呼,將兩人請進裡面。
“別提了,我們可沒有你那麼瀟灑,華老不徹底脫離危險,在場的醫生誰敢獨自離開。”錢佑生苦笑道。
王旭笑了笑,也不接話,心中也鬆了一口氣,照此看來,華朝陽應該是好轉了。之前拒絕醫治,他自然不操心華朝陽的死活,可是既然出手,他就會全力以赴,別看他早早走了,也只是操心診所的韓雪琴,心中已然牽掛着華朝陽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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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別說,一劑藥服下,晚上九點多的時候,華老的腫脹就開始減輕,連續排便五六次,整個人輕鬆了不少,我們這才得以解脫。”雲衝之接口道。
“小王這一次用藥,可是讓我漲了見識了,抓住腎之真陽真陰將枯竭而用補下啓中湯爲主的同時,又輔之調氣排水和通便泄濁,各方針對不同的病機側重,纔能有此奇效,了不得啊。”錢佑生笑道。
“不錯,小王這次的絕招嫁接另闢蹊徑,走前人之未走,也算是開了中醫辨證施治的先河了。”雲衝之也點頭道。
聽着兩人一個接着一個讚歎誇獎,王旭真有些受不了,趁着兩人說話的空擋插言道:“這可不是我的想法,而是我爺爺受到張景嶽《醫療雜誌》的啓發悟出的,我只是拿來運用而已。”
“對了,我早就聽雲老說你爺爺的畢生醫療筆記堪稱當代醫案的典範,不知道能否借給我看看。”王旭這麼一說,錢佑生急忙道。
“沒問題。”王旭點了點頭笑道:“要是錢老您有門路,將醫案出版刊印更好。”
“你真的這麼想?”雲衝之聞言眼睛一亮吃驚的問道,他當時在王旭的宿舍也只是看了一部分,就被裡面的醫案和治療手法震驚,這樣一本書,絕對是各大醫學流派的不傳之秘,沒想到王旭竟然願意讓刊印成書。
錢佑生更是欽佩不已,他當時聽雲衝之說起,早就心癢難耐,想要借來一觀,不過考慮到中醫的門戶之見,才一直沒好意思開口,剛纔不過是藉着機會厚顏說了出來,即便是王旭拒絕,他也不會惱怒,沒想到王旭竟然這麼大度。
中國的傳統醫學傳承數千年,從古到今名醫不計其數,不過真正流傳下來的醫案和絕招也不過九牛一毛,正是因爲不少流派掃敝自診,讓不少經驗失傳。即便是流傳出來的又有不少遺失在戰亂之中,真正有價值的醫案不少人都當爲瑰寶,願意拿出來分享的絕對是少之又少。
“我當然是認真的,醫案的價值並不是一兩個人珍藏,而是造福整個中醫界,我想這也是爺爺的心願吧。”王旭認真的說道。
“好,說的好。”雲衝之欣慰的點了點頭:“既然有你這句話,這件事就交給我和老錢操作,把它整理刊印出來。”
“真想見見你的爺爺,可惜了,一位杏林國手竟然不顯於世,幸虧傳承沒有斷絕啊。”錢佑生唏噓道。
時間已經不早了,錢佑生和雲衝之也沒多呆,閒聊了一會兒就告辭了,臨走的時候,王旭將王賀年的行醫筆記交給了錢佑生。
送着兩人離開,王旭直接關了門,衝了個澡,沉沉的睡去,昨晚一晚上沒睡,這一覺倒是睡得很香甜。
第二天早上,王旭迷迷糊糊的醒來,聽着外面響動,披上衣服走了出來,才發現韓雪琴拿着掃把在掃地。
“快放下,你的身子還虛,需要好好靜養。”王旭急忙過去拿掉韓雪琴手中的掃把,將她扶到一邊的椅子上。
“王醫生,我沒事,您救了我,我乾點活沒什麼?”韓雪琴說道,聲音低低的,很是悅耳。
“等你康復了,天天給我免費打工我也不介意,這幾天還是好好歇着。”王旭玩笑道,擡頭看了看時間,已經早上八點了,進去洗了把臉,打開了診所的門,外面一陣涼風吹來,竟然下起了雨。
“你家裡沒什麼人嗎?”站在門口,活動了一下身子,王旭纔回過身來,向韓雪琴問道。
“我們結婚以後,就和家裡分開住了,我老家是高川的,當時父母就不同意這門婚事,沒想到……”韓雪琴說着又忍不住黯然神傷。
“想開點,那種人不值得你爲他流淚。”王旭出聲勸慰道。
“我知道,經過這次的事情我也看開了,原本看在孩子的份上,不想計較,現在孩子也沒了,我也算是了無牽掛。”韓雪琴悽然的一笑,蒼白的臉色配着迷人的面龐,讓人不由的想要上前安慰一番。
“有時候美麗也是一種罪。”王旭不由的想起以前聽到的一句話,嘆了一口氣,也不多說,免得再次勾起韓雪琴的傷情。
診所開門不多會兒,白紫潔就來了,給王旭帶着早點,考慮到韓雪琴大病初癒,王旭又特意出去買了份稀粥。
吃過飯之後,韓雪琴向王旭提出告辭:“王醫生,我打擾了您這麼長時間,也該走了,有機會再來看您。”
“好吧,回去想開點,我再給你開幾服調理的方子,注意飲食,以後孩子還可以再要的。”王旭點了點頭,他的診所確實也不是久留之地,韓雪琴眼下醒了,留在這裡有諸多不便。
親自扶着韓雪琴,將她送上了出租車,看着車子遠去,王旭纔回到了診所,向白紫潔叮囑了一番,他就驅車去了省人院,說好的今天給華朝陽複診,他自然說話算數。
這一次到達省人院的時候,醫院雲集的名醫專家大多已經散去,昨天晚上華朝陽就開始好轉,今天早上更是精神了不少,省人院的院長唐飛深深的鬆了一口氣,照此下去,華朝陽拖延一年絕對不是問題。
“王醫生,您來了。”王旭來到病房,華正國和華花急忙迎了上來,看到王旭,華花的眼神明顯有些不自然。
王旭點了點頭,來到華朝陽的病牀邊上,看了一眼華朝陽的臉色,一邊給華朝陽把脈,一邊輕聲問道:“老爺子感覺怎麼樣?”
“好多了,昨晚睡了個好覺。”華朝陽點了點頭,露出一絲笑意。
“嗯,脈象強勁了不少,臉色也好多了,恢復的不錯。”王旭鬆開華朝陽的手腕,笑着點了點頭叮囑道:“按照昨天的方子繼續服用,五劑之後我再來。”
王旭一邊說着,一邊站起身來,向華朝陽父子告辭。
“王醫生,不介意和老頭子我說說話吧。”見到王旭要走,華朝陽突然開口道,一邊說着,一邊向華正國幾人看了一眼。
華正國幾人識趣,知道老人家要和王旭說單獨聊聊,都退出了病房,只留下了王旭。
王旭重新坐回椅子上,看着華朝陽道:“華老有什麼話儘管說。”
“王醫生是不是對我有怨念?”華朝陽開門見山的問道。
“怨念談不上,我只是不願意和您老打交道。”王旭實話實說。
“張青雲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受到制裁是應該的。”華朝陽嘆了口氣道。
“您老沒必要和我說這些,前來醫院的時候韓書記已經答應我了,張青雲會嚴肅處理,這也算是我讓步的條件。”王旭說道。
“看來你對我果然怨念很深,也罷,我教子無妨,你怪到我頭上也是應該的,不過這次你救了我,我華朝陽欠你一個人情。”華朝陽也不爭辯,淡淡的說道。
“您不用欠我人情,我其實是沒打算救你的。”王旭擺了擺手,無所謂的說道,一邊說一邊站起身來:“您老要是沒有別的事,我就先告辭了。”
華朝陽沒想到王旭如此直接,一點面子也不給他,苦笑着點了點頭:“好吧,我也不多說了,欠你的我們華家會記的。”
王旭頭也不回,對於華朝陽的人情,他不屑一顧,若不是韓廣林從中說情,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出手的,這一次已經有違本心了,以後他也不想和華家有什麼交集。PS:求一下推薦票,看書要投票吧,一本書離不開大家的支持,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