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蓋着的薄被被他掀開。
他的指尖觸到我肚兜後的繫帶,我不禁又羞又驚地制止道。
因背部受傷,我被扶回屋時,想必由其他宮女替我換下血衣,僅着貼身的肚兜,以免傷口因窒悶導致感染不退。
所以,當背部近乎裸露地呈現在他眼前時,我豈能鎮靜。
他卻語意悠悠:
“你自己能敷藥?”
“即便我不能敷,這宮中,自有能幫我敷的人!”
這句話下,帶着點賭氣的意味。
“白玉膏,本爲南疆的供品,你不怕他起疑,本王還要自保。”
“既如此,你給我這膏做甚?”
情急之下,我忘記自稱奴婢,他也並未見怪。
“本王屈尊,昨日開始,就替你敷藥,你還不知好歹?”
昨日開始?我臉上火燒一樣的燙,而他的手,已然拉開肚兜後的繫帶。
原本光潔的後背,現今,必定遍佈着猙獰的板痕。
“這宮裡給下人用的藥是極差的,幸好本王在徹搜南越後宮時,發現這瓶白玉膏,否則,你的後背若毀,又怎算一枚完好無損的棋子。”
“把白玉膏給我,我自己敷。”我的臉漲得通紅,將身子才欲扭轉翻過,卻被他的手用力地按在完好的肌膚上,不許我亂動。
“別動!否則,落了疤痕,可別怪本王后悔!”
轉瞬,他的口氣帶着幾分威脅的意味,他另外一隻手,迅速輕柔地將那白玉膏塗在我的受傷的肌膚上。
白玉膏的沁涼,和着背上火辣的刺痛,膠着成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這份感覺裡,或許還包括着,一些其他的意味。
十五載,第一次被一個男子,看了我的後背,那個男子,不是我曾經的夫君,於我,是否又可以算是種諷刺?
南越望族千金,素來所受的禮教,是身體髮膚,只可呈現於夫君面前,若被他人窺得,則必須自盡以全其潔。
而我,在這一刻,突然,並不想自盡,不是源於我的貪生,僅是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