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匆忙返京,太子妃到
月色朦朧,星光暗淡。夜幕蒼穹之下,一隊裹在黑色斗篷裡的人,正策馬狂奔,朝着前方的建寧都城而去。
官道兩邊,樹影斑駁,在夜間,恍若魑魅魍魎般,令人心生恐怖。
可惜,這羣人似乎行色匆匆,根本沒有受到左右兩邊的風景影響,只是一心一意向前方而去。
手中的鞭子,不時的抽在馬匹身上,換來一聲聲的嘶鳴,四蹄如飛。
當先一人,斗篷下的身形顯得有些臃腫,在馬匹奔騰間,不時看到在他懷中露出一角銀白色的斗篷帽子,原來,竟是兩人共騎一匹。
身體隨着馬匹的奔跑而不斷起伏,趙晟顥有些心疼的摟緊懷裡的人兒,垂眸看向她:“清兒這一路辛苦你了,下半夜咱們就能進入建寧,回到王府你好好休息。”
懷裡,披着銀白色斗篷的人兒微動了一下,擡起曠世絕美的容顏,看向一路將自己護在懷中的男人,綻放了一個動人的笑容:“我不累,倒是你別太擔心了。皇上吉人天相,應該不會有事的。”
感受到楚清的擔憂,趙晟顥抿脣輕‘嗯’了一下。嘴角隱隱浮現的笑容,希望她能放心,可是眸底深處的那抹擔憂卻難以掩飾。
楚清收回眸光,心中輕嘆了一下。
她知道此刻自己多說無益,只有等到趙晟顥親自見到皇上,瞭解情況後,他纔會放下心來。
大約十天前,他們原本還在金銀樓中過着悠閒的生活,卻不想一封來自建寧都城的密信,打碎了一切。
信中寥寥數筆,只是大概的說了一句楚皇病重。
當時趙晟顥的臉色就變得極差,立即下命快馬加鞭的趕回建寧。甚至,爲了簡約時間,放棄了大隊隨行,車馬開道,直接帶上近衛和楚清,日夜兼程的趕路。
這一路上,風餐露宿,極爲辛苦。而楚清也第一次看到了趙晟顥鐵血的一面,在這種類似急行軍的過程中,他的任何一個決定,一舉一動都沒有了以往的紈絝氣息,猶如一位在疆場廝殺多年的統帥一般。
以往,她更多見到的是趙晟顥柔情似水,玩世不恭的一面,如今再見到他這一面,只讓她越發的愛他,愛他的全部。
收回飄遠的心神,楚清輕輕蹙眉。這一次,楚皇的病來得太過突然,也太過詭異。
在接到信息之後,他們在趕回來的路上,繼續派人打聽具體情況,卻得知這次楚皇得的病,居然連御醫都查不出來。
據說,楚皇發病後,進入昏迷,幾日才能迷迷糊糊的醒一次,就是醒來也是神情恍惚,難以開口。
就連已經被冊封爲太子的趙晟乾,都很難見上一面。
楚清低眉沉吟,在心中思索不斷。
清冷的月光灑下,照映在趙晟顥俊美無濤的臉上,線條都顯得比以往的更加冷硬了幾分。他的雙脣,緊抿成線,英挺的眉微微蹙起,深邃的眸底冰冷一片。
唯獨,在眸光落在懷中的嬌軀上時,纔會浮現一些溫度。
風,從耳邊刮過,吹得身上的斗篷獵獵作響。打在臉上,細膩的皮膚,都變得有些微微通紅,變得有些麻木。
馬蹄不歇,星夜中,官道上,只剩一道黑色的流光掠過。
下半夜,建寧城的城牆終於顯示出若隱若現的輪廓,目的地近在咫尺。
“清兒,再堅持一下,我們馬上就要到家了。”趙晟顥柔聲的對懷裡的人兒說了一句。
“嗯,不用擔心我。”楚清輕應了一聲,對趙晟顥勸慰。
塵土飛揚,十幾騎千里良駒狂奔到安寧城牆下,在煙塵中慢慢顯露身形。
“前方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天未亮,城門未開。負責值夜守城的士兵,看清了城牆下突然出現的人馬,立即緊張的質問,並有人去通報守城大人。
馬匹一字排開,趙晟顥與楚清所騎的一乘被護衛在中間。
隨着那問話之人的話音一落,城牆上傳來甲冑之聲,很快,就有無數軍士高舉火把,站在城牆上,神情戒備的凝視衆人。
火光照亮了這一方天地,驅散了黑夜。
黑騎黑斗篷,在火光下逐漸清晰,卻帶給守城的軍士一種肅殺之感。
楚清被趙晟顥圈在懷中,遮擋了容貌,露出在外的眼睛向城牆上看去。
在那些搖曳的火把中,守城軍士的面容表情,被映襯得晦暗難明,在他們身後,有的只是無邊的黑暗。
“我等是逍遙王府侍衛,快開城門。”趙晟顥身邊的阿福,騎馬向前一步,對着城牆上的守軍高喊。
逍遙王府在南楚大地是有着絕對特權的,不僅可以自由出入皇宮而不用接受檢查之外,還能在任何時候隨意進出南楚任何城市。
可以說,除了軍營之地可能會比較受阻之外,逍遙王府這個旗號,可以偏行天下。當然,這個天下指的是南楚的天下。
阿福音落,城牆上的軍士微動了一下,讓出一人的空隙。一位穿着將軍服的守將站了出來。
此人長得虎背熊腰,鬍鬚傾軋,滿臉橫肉,樣貌十分的粗獷。他右手握在腰間佩掛的刀柄上,冷漠的注視着下方一行人,緩緩開口:“閣下有何憑證證明爾等是逍遙王府之人?”
這聲詢問,聽上去似乎沒有任何問題。
可是,趙晟顥卻微微蹙了蹙眉頭,雙脣抿得更緊。
阿福身下的馬匹在原地踏了幾步,聽到詢問,眸中也燃起一絲怒火,卻又很快壓了下去。他從懷裡掏出一塊令牌,大力一拋,直接扔上了城樓。
這突如其來的莫名物體,嚇得守城軍士人人緊張,手中的武器都拔了出來。
倒是那守城將軍巍然不動,伸手接住令牌,接着火把的光芒,放在眼前看了一眼。
趁他檢查之際,阿福湊近趙晟顥身邊,壓低聲音道:“王爺,情況似乎有些不太對。以往咱們只要報出逍遙王府的名號,便會立即打開城門不會多問。今日卻如此刁難,而且這個守將屬下並未見過,看他滿臉煞氣,應該是上過戰場的,不像京中的守備軍。”
趙晟顥幾不可查的點了點頭,並未說話。
見此,阿福不留痕跡的退了回去,以免讓人起疑。
本來,他們並沒有特意的去掩藏趙晟顥的行蹤,可是如今事有反常,他們自然不會輕易暴露趙晟顥也在其中的重要消息。
阿福仰起頭,看向那守城將軍,高聲問道:“怎麼?我這王府令牌可是有問題?讓將軍檢查如此之久?”
那將軍冷嗤一聲,似笑非笑的看向阿福:“令牌是真,可是卻也無法證明這就是你們的東西,本將軍怎麼知道,這令牌你們是從何處得來?”
阿福雙眼一眯,握住繮繩的手捏緊,頓時發出‘噼啪’的響聲。其餘的人身下的馬匹也躁動起來,似乎對這守城將軍的話,都十分的不滿。
唯有趙晟顥身下的馬匹沒有一點動作,他的氣息也十分的平靜。
“看來此人是故意刁難,只是不知道這是他自己的意思,還是受人指使。”楚清低吟着開口,聲音小得只有趙晟顥能聽見。
趙晟顥微微低下頭,斗篷擋住了他大半張臉,只露出妖冶的脣。
脣角輕勾,他對楚清輕聲的道:“別怕,一切有我。”
在趙晟顥懷裡微微點頭,楚清不再說話。
“這位將軍是在有意刁難在下麼?”阿福再次開口,聲音也冷冽了些。
可惜,這守城的將軍,似乎根本不把逍遙王府放在眼裡,只是不屑的冷哼:“本將軍也是職責在身不敢有誤,並非刁難。若是閣下再拿不出證據證明自己是逍遙王府的人,那邊速速退去,等待天明城門打開之際,按照規矩接受檢查入城。繼續胡攪蠻纏下去,本將軍只好問你們一個擾亂軍務之罪了。”
“哼。”阿福冷嗤,眸底殺意暗涌:“將軍好威風啊。”
那守城將軍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在火光之下顯得格外的陰蟄,那雙眼裡射出的火花,絲毫不讓的對上阿福的視線。
“摘下斗篷。”突然,趙晟顥淡淡的說了一聲。
阿福一愣,心中雖然一時間不明白,卻依舊按照趙晟顥所說的做了。拉下斗篷,露出他那張平凡,卻在建寧都城人人都知的面容。
果然,在阿福露出真容時,那守城將軍臉上的表情,幾不可查的微微一變。
一直默默注視着他的楚清心中可以肯定,這個守城將軍一定是認出了阿福。
逍遙王身邊的福祿壽喜四大護衛,乃是皇上所賜,多年來一直陪在逍遙王身邊,聽候差遣,在建寧都城,恐怕三歲的小孩都知曉。
作爲軍方的人,作爲守城將軍,又怎會不認識福祿壽喜的老大阿福?就算他以前不知曉,但在坐上這個位子時,也會將權貴信息都一一瞭解,以免衝撞了貴人。
此刻,不止守城將軍認出了阿福,就是他身邊的那些軍士,也大部分都認出了阿福。頓時臉色一變,眸光在自己的將軍和阿福身上來回遊離。
阿福面容平靜,不卑不亢的開口:“將軍懷疑令牌有假,那我這張臉,將軍可也懷疑是假的?”
冷淡的語氣中,已經隱藏怒意。而且他這般一說,若是這守城的將軍還要繼續糾纏,那可就是什麼什麼心,路人皆知了。
守城將軍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神情有着幾分掙扎,緊抿着脣不言不語。
那灼人的眸光,似乎要在阿福身上戳出洞來。
少頃,他的眸光慢慢掃過其他人身上,突然笑了起來,語氣軟了不少:“阿福大人說的是哪裡話?末將也只是職責所在,若有得罪還請多多包涵。阿福大人要進城,末將這就安排人打開城門,只是不知這隨行之人都是……”
他這番話,分明是又想在其他人身上做文章。即便是留不下這羣人,也要搞清楚這其中有哪些人。
楚清在趙晟顥懷裡微微搖頭,呢喃細語:“如此垂死掙扎,反倒暴露了真實的目的。就是不知道是何人指使他要監視阿顥你返回建寧城。”
“一會便知。”趙晟顥微微一笑,不甚在意的回答。
楚清輕揚眉梢,看了這個胸有成竹的男人一眼,沒有再說話。
“怎麼?難不成將軍還打算一一驗明我這些兄弟的正身之後,再開城門?在我大楚律法中,負責守城的將領,可是沒有審查王府近衛的權力啊。”阿福冷笑着,眼神輕蔑的看向城牆上的守城將軍。
臉上的肌肉狠狠一抽,守城將軍強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阿福大人說笑了,末將也就是隨口問問。”
語畢,他高擡手臂,厲聲喝道:“開城門。”之前接住的逍遙王府令牌,也令人送了下去。
隨着他的一聲令下,緊閉的厚重城門緩緩打開,當門縫敞開足夠一騎穿過時,趙晟顥一馬當先,手中皮鞭一抽馬臀,身下馬匹立即如黑旋風般衝了進去。
在他身後,王府近衛紛紛效仿,氣焰囂張,嚇得開門的軍士慌忙避讓,更甚者有人跌落在地,手腳並用的往後退去。
那奉命送還令牌的士兵,突然覺得手中一鬆,再看過去時,原本拿在手中的令牌已經不知去向,而逍遙王府的人馬已經離自己大約有了十丈的距離。
很快,黑色的流光,就消失在街道上。
“哼!”守城將軍一拳砸在城牆上,望着人消失的地方,眸底陰蟄難明。
奔行中,趙晟顥淡然吩咐:“派一人回去。”
只是簡單的幾個字,阿福卻明白了其中的含義。當下就看向身邊一人,後者會意,雙腳一夾馬肚,調轉馬頭,向後與衆人背道而馳。
“你要派人去監視那守城的將軍麼?”楚清仰起小臉,看向趙晟顥。
趙晟顥微微頜首:“如果他們的目標在我,今夜無論他是否確定我在不在這支隊伍中,必定都會向他上面的人稟報。我也想看看,到底是誰如此在意我的動向。”
說到最後,趙晟顥的眸光已經完全的寒了下來。
內城、皇城……
城門緊閉,把守更爲嚴格。可是在趙晟顥的指揮下,卻一路暢通無阻的返回了逍遙王府。
他如此囂張的行爲,在楚清看來,似乎有一種故意的打草驚蛇的感覺。
他們離京已有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裡,建寧都城還有南楚皇室中的變化,他們也只是偶爾在情報中得知。
但如今的情況,瞬息萬變,即便是趙晟顥和楚清,在到達建寧時,都有一種陷入泥沼之中的感覺。
既然如此摸不清,看不着,還不如干脆打草驚蛇,主動引起各方注意,好好看清楚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回到王府中,趙晟顥心疼楚清的連日奔波,抱着她回到寢殿,又親自服侍她睡下之後,才召集衆人到王府密室中商討事情。
眼下最迫切的便是要知道楚皇趙琮的病情,還有就是建寧城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何一段時間內,會讓人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直到天色矇矇亮的時候,趙晟顥才佈置完畢,正打算休息一下,那派去監視守城將軍的近衛卻趕了回來。
在書房裡,趙晟顥召見了這個近衛。
揉了揉微微發脹的眉心,趙晟顥看向單腿跪在地上的近衛:“他去見了趙晟熙?”
“屬下折返回去,小心監視。大約半柱香後,那守城將軍騎馬去了一處莊園,小人暗中跟隨,親眼看到了那莊園的主人是大皇子,而那守將所求見的人,也正是大皇子。只是小人離得稍遠,無法聽到他們交談的內容。”近衛低着頭,語氣十分恭敬。
大皇子趙晟熙,常年待在軍營,又不喜住在宮中,若那守城之人是他的心腹,倒也不是不可能。
趙晟顥心中思索了一下,拂袖令近衛退下,自己也起身,向寢殿而去。
路上,趙晟顥邊走邊思量,若是這件事與趙晟熙有關,那麼是什麼促使了他這樣做?這件事中,又是否有趙晟皋的影子?
引得皇子之間,如此暗涌,恐怕也就只有那剛剛宣佈的儲君之位了。
不得不說,趙晟顥在頃刻之間,已經猜出了大部分。
儲君的確定,逼迫得自命不凡的大皇子答應了與趙晟皋的合作。而兩人合作的目的,就是爲了那至高無上的皇位。
趙晟顥回到寢殿,楚清還在熟睡。
坐在牀邊,他凝視着眉宇間還有一絲倦意的楚清,眸底的寒冰化開,變成滿滿的心疼。
他纔剛剛說過,要楚清陪着他一起過着甜如蜜糖的日子,卻不想剛說完,就連累她陪着他晝夜奔波。
愧疚之色,浮現眼底,趙晟顥擡起手,輕撫着楚清的睡顏,想要拂去她面容上的倦色,又好似想用指尖一筆一劃的勾勒出她的容顏。
楚清這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才幽幽醒來。
睜眼時,身邊的牀鋪冰冷,寢殿中也不見趙晟顥的身影。微微搖頭,楚清心中嘆道:看來這人又是一夜未睡,只是不知如今事情有了何等的進展。
起身時,殿中守候的侍女立即前來服侍。
這次楚清走得着急,身邊用慣了的四婢都沒有跟隨。不過按照腳程,估計最多十天後,她們也會趕到建寧,當然,隨行的自然還有楚清的浮屠衛。
洗漱完畢,用了膳後,楚清依舊不見趙晟顥的身影,只能問向侍女:“王爺可有來過?是否有交代?”
侍女恭敬的道:“王爺陪了王妃一會,福大人有事來報,王爺便離去了。臨走時,吩咐奴婢不要打擾王妃休息。”
楚清幾不可查的點點頭,心中沉吟:如此着急的離去,看來事情是有了一些進展了。
楚清不知緣由,一時間也閒了下來,無事纏身。用過膳後,便在王府花園走散步,一來是思索着詭異後面的真相,二來也是在等着趙晟顥回來,好問問究竟。
在花園中待了一會,卻突然有人來報,說門外有位人要見她。
楚清疑惑,卻還是見了來人。
當來人脫掉身上斗篷後,楚清才驚訝的發現,來的人居然是當今太子妃桑悠傾。
“你怎會得知我回來了?”楚清忙拉着桑悠傾坐下。暗中打量着也同樣已爲人婦的桑悠傾,見她面容光澤,神情也不錯,才放下心來。
她視桑悠傾爲知己,好友,自然不希望她的婚姻只有政治的因素。雖然她如今和趙晟乾之間,或許還談不上愛情,但是相敬如賓也是極好的。
只是,讓楚清奇怪的是,爲什麼桑悠傾會如此隱晦的來找自己。
桑悠傾微微一笑,對楚清解釋:“自從父皇病重後,我便派人暗中守在王府外,昨個夜裡總算有了消息,我料定是你和王爺趕了回來,今日便尋了個機會,匆匆來見你。”
“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楚清微微蹙眉。
她和桑悠傾一向都在冰肌樓見面,如今她卻這般佈置,想來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讓她不得不冒險如此。
桑悠傾道:“如今太子殿下形勢微妙,大皇子和三皇子之間來往頻密,建寧都城風雲暗起,就連父皇的病也是疑點重重。我雖是太子妃,卻感覺有人日夜監視,不得已,才如此來見你。”
她們之間是妯娌關係,若是在冰肌樓裡暗會被人發現或許還難以解釋,但是直接登門拜訪,那就容易被理解了。
不過,這也是桑悠傾想到的保護之色,如果能不被發現她見楚清,自然是最好的。
“皇上的病到底是怎麼回事?”楚清似乎也從她的言語中,瞭解了一些此刻建寧城的情況。但她最關心,或者說趙晟顥最關心的事,便是趙琮的情況。桑悠傾既然是太子妃,自然會有一些瞭解。
桑悠傾抿脣,四下看了看,才低聲對楚清道:“太子殿下曾經說過,父皇的病情似是人爲。”
“什麼!”楚清眸子倏地一縮。
這個消息,確實把她驚到了。雖然在來的路上,她也設想過這個可能性。但卻比不上此刻的親耳聽聞。
如果趙琮這次的病情是人爲,那麼這背後將會有多大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