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冰藍白玉紅阿蓮

幾人吃罷早飯便出門去了,剛出門就有許多大嬸向阿蓮問早,還有拉着她嘮家常的,之後一路上也有很多人向阿蓮問好,然後衝典蓉他們微笑點頭。

真是熱情的村民啊,跟城鎮裡的人就是不一樣。這種淳樸的民風,典蓉真是許久沒見了,這不禁令她想起自己小時候住的村子,也是這樣和睦美好,如果不是那一場火,也許她還生活在那裡吧。想到這典蓉不禁黯然。

“蓉姑娘這是怎麼了?”

玉清榮關心的問道,阿蓮和柳如豔也轉頭看向她,典蓉笑着擺擺手,

“沒事沒事,只是想起以前的事來。對了,阿蓮姑娘,你還沒有告訴我們到底什麼是夜司呢。”

典蓉急忙轉移話題,阿蓮點點頭,

“昨天太晚了,所以沒來得及告訴你們,我們去那邊坐慢慢說吧。”

於是幾人來到一個街邊的涼棚坐下了,小二熱情的給他們端上了茶水,然後幾人便坐着聊起來。

“夜司其實就是在這裡歷代看守的人,是從入口布陣之後開始的,然後慢慢沿襲了下來,上一代夜司會選出一個合適的人選來繼承這個職位還有修補陣的方法,還有那間屋子以及一套武功秘籍。夜司可以根據當時的情況修補或修改陣法,然後再將破解的方法告訴村民。不過,這裡的人都是自給自足,基本上很少出去。”

“原來是這樣……”

三個人聽了之後點點頭,玉清榮又問道:

“那昨夜姑娘爲何會在村外的懸崖上吹奏樂曲?”

阿蓮聽了笑道:

“這是從第四代傳下來的習慣,夜深人靜的時候夜司在懸崖上吹奏樂曲,這是爲了讓村民安心,讓大家知道即使夜不閉戶也不用擔心有危險,因爲有夜司在守護他們和他們的村莊。”

“只是,姑娘爲何是用樹葉吹奏而不是樂器?”

“這個是上一代也就是我師父教我的,她說,即使是一片樹葉也可以吹奏出優美動聽的樂曲,樹葉到處都有,那種平凡的感覺更能讓人安心。”

“呵呵,說的有道理,樂曲不在乎用什麼方式表達,重要的是要表達的那份心情。”

“嗯,沒錯。”

柳如豔聽了半天插嘴道,

“那姑娘能不能爲我們吹奏一曲?”

“好,不過我們還是去郊外吧,峨眉葉吹起來更好聽。”

於是幾人起身向村北走去,來到村外,青草滿地,地上零零散散的布着一些樹,柳如豔走過去看,然後驚奇道:

“誒,這個樹葉是月牙型~”

阿蓮笑道:

“是啊,所以才被稱作峨眉葉,就是因爲像娥眉月的形狀~”

阿蓮走到樹邊從低處摘了一片葉子放到嘴邊,隨後一首清新的曲子流入三人的耳中,三人都安靜的聽着,周圍靜靜的,陣陣微風吹拂到臉上,樹葉被吹動的沙沙聲伴着樂曲迴盪在山谷中。

一曲完了,旁邊響起一個老者的聲音:

“白天能聽到阿蓮的葉曲真是稀奇啊~”

“阿常伯。”

“誒,這幾個人難道是……你怎麼能把村外的人帶進來呢?!”

看到他們三個人之後,老者突然變了臉色,怒視着他們,阿蓮見狀忙上前解釋,

“阿常伯,是我不好。我見他們幾個人露宿在林中才叫他們進來歇息的。”

“你知道他們的來歷嗎?不能隨便讓陌生人進村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我看他們不像壞人……”

說到來歷,阿蓮確實不知道,於是聲音漸漸沒了底氣,老者無奈的搖搖頭轉頭對他們三人說道:

“幾位,這個村子不歡迎外人,還是請你們趕快離開吧!”

被毫不猶豫的下了逐客令呢,三個人有些尷尬,不過典蓉還是微笑道:

“前輩息怒,我們這就走。多謝阿蓮姑娘的款待,請帶路吧~”

阿蓮本來還想說什麼,見狀也只好如此了,於是向老者道別便帶着他們回了村子,走了一會兒阿蓮便轉過來不好意思的笑着對他們說:

“讓各位見笑了,阿常伯就是那麼固執的一個人,請不要往心裡去~”

“前輩說的對,來歷不明的人是不應該進村的,阿蓮姑娘的好意我們心領了,我們還是就此告別吧。”

典蓉說道,其實她正愁沒有離開的理由,這下可好,能有人趕他們走那再好不過了,阿蓮似乎不太樂意,但還是點點頭帶他們走。

“幾位真的不能留到明天再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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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蓮還不甘心,繼續問道,典蓉搖搖頭,

“還是算了,我們還要繼續趕路,阿蓮姑娘請帶我們出去吧。”

“那好吧,各位請跟我來。”

於是阿蓮帶着他們來到村口,出去似乎並沒有像進來的時候那般繞,很快他們便走到來的時候的那片林子,三人轉身向阿蓮告別,

“多謝阿蓮姑娘,我們就此告別吧。”

玉清榮拱手道,阿蓮眼睛一轉,

“不如這樣好了,我再送你們一段路吧,剛好,我也出來看看外面的世界~”

典蓉算是無奈了,沒想到小村子的女孩這麼開放,這麼說來倒是大城鎮裡的女孩更含蓄呢,看看柳如豔,那還是尚書女兒,羞澀成什麼樣子,但是既然人家提出來了,那也不好拒絕,就讓她送好了,

“那姑娘隨意吧~”

典蓉淡淡的拋下一句,然後和柳如豔轉身走了。

走了半天,終於來到林子外面,典蓉不覺舒了口氣,總算是可以繼續趕路了。昨天忘了說馬的事,他們把馬就拴在林子裡的樹上,因爲怕馬進村子吵醒村民,所以沒有帶進去,剛纔出來看,它們還好好的被栓在那裡。不過,有阿蓮在,三人也不好騎馬,於是只好牽着。

默默的不知道走了過久,阿蓮還是一直跟着,一路上誰也沒說話,就那麼一直沉默着誰也不看誰。

突然周圍一片騷動,轉眼間,他們就被一夥人包圍了,這種地方,不用說,一定是山裡的賊寇。

“呵,這小子還真有福氣,旁邊跟了三個美女~”

“哼,帶一個回去給寨主做壓寨夫人,剩下的說不定就留給咱們啦~”

“呵呵,看起來一個個細皮嫩肉的,真是讓人流口水啊~”

“行了,別廢話了,趕快把那個男的幹掉~”

“看起來還挺有錢的樣子,這次真是收穫不小啊~”

“是啊~”

幾個賊寇的話不堪入耳,聽的典蓉不耐煩了,見他們撲過來,於是暗器出手,三個賊寇倒下了,這次用的是捻沙丸,中此暗器者會肚痛,一時半會是不會緩解的,於是那三個人躺在地上哎呦的揉着肚子;玉清榮則瀟灑的將玉扇左右一揮擊中兩人的脖頸,再飛腳一踹,翻身一掌,四個人立時倒在地上捂着痛處打滾;柳如豔拔劍之後兩道光影便看到她面前的兩人癱軟下去。

典蓉出手最快,所以看到了另外三人的動作,玉清榮的功夫她是第一次見到,果然名不虛傳,動作乾淨利索還很瀟灑,不負璞玉少爺的名號,柳如豔的招式她是見識過了,凌厲的很,雖然還不是很成熟,但是也霸氣十足,對付這種小賊小寇的絕對不在話下,但是最令她驚訝的還是阿蓮。雖然知道她也習武,但是沒想到已到如此境界。她一掌劈出去,一圈氣波盪漾,面前的四個人被氣波打中之後立刻噴血倒地。典蓉暗自驚道,這阿蓮年紀輕輕居然就有如此深厚的內力,真是不得不讓人稱奇,果然是高人藏村野。

對付這種小賊寇實在是沒什麼營養的打鬥,四人還不到一分鐘便解決了十幾個,幾人收回招式繼續上路。

“果然外面很危險,難怪高人要在村子外面佈陣。”

阿蓮感嘆道,柳如豔忍不住說道,

“是啊,所以阿蓮姑娘你還是快點回村子的好。”

“可是,我放心不下你們啊~”

阿蓮說着,真的是一臉焦急的樣子,玉清榮笑道:

“阿蓮姑娘放心,我們幾個人經常行走江湖,這樣的山寇還是難不到我們的,你還是趕快回去吧~”

“嗯,那好吧,你們路上小心,我就回去了。”

阿蓮點點頭,但是站在那裡顯得猶豫不決,典蓉正想是怎麼回事,就見她飛快的跑到玉清榮的面前踮起腳尖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然後轉身就跑,還一邊揮着手不一會兒便沒影了。玉清榮站在那裡愣了一會兒,然後尷尬的衝典蓉和柳如豔笑了笑翻身上了馬,說了句走吧,便自己騎着馬先走了。典蓉看着阿蓮的背影無奈的笑了笑,然後轉頭就看到柳如豔皺着眉看着阿蓮離開的方向,接着又轉頭看向典蓉,眼神充滿了迷茫和醋意,典蓉笑了笑拍拍柳如豔讓她上馬,然後兩人騎上馬慢悠悠的去了。

終於,告別了月耀村和神秘的阿蓮,三人再次走上了前往靈巒山的路。順着路,他們下一個要去的地方是柴薪鎮。不知道在那裡又會遇到什麼人什麼事。

江湖就是這樣,就算走遍天涯似乎也找不到一個落腳點,就算遇到再多人也都只是過客。沒有家,沒有親人,有的只是點頭之交,數面之緣的朋友和血海深仇不共戴天的仇人。每天都是刀尖上的生活,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江湖從來都那麼現實和殘酷。然而,卻也有不一樣的生活。患難兄弟,知己紅顏,隱居山林過平凡的生活,江湖也可以很美好。

一切,都只在態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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