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 E408申請了教師指導。
李老師準時來到訓練室,她手裡提着一個小巧的黑色皮箱,正是宓茶的手.槍。
“能力者考試規定,不允許使用乙級以上的現代武器, 不過你這把袖珍手.槍威力不大, 屬於丙級, 是可以攜帶的。”李老師把皮箱打開, 將搶遞給宓茶。
“下個星期的一模, 不出意外應該是實戰演練的模式, 你可以把它帶上。”
“嗯, 我知道了老師。”宓茶接過槍來。
在此之前,李老師教過她一次, 可惜中間宓茶轉去突破能力, 使得之前的射擊手感完全荒廢,現在要重頭再練。
“雖然我現在教你如何使槍,但還是希望你儘量不要使用它。”李老師這話不是對着宓茶說的, 而是對着另外三人。
“這款袖珍手.槍的射程在五十米之內。”
“來攻擊宓茶的, 大多是刺客、弓箭手,或是敏攻型的攻科生, 五十米的距離,她們三秒便能抵達,慢一點的也就五秒,這麼短的時間裡, 宓茶可能連槍都沒能拔.出。”
“這一次,我們H市四所能力者高中聯考, 身爲錦大附中高三一班的學生,希望你們不要丟臉到把一個牧師推到前線去。”
三人立即立正, 用以表明自己的態度。
李老師點了點頭,這份態度還算端正,她於是目光又回到宓茶身上。
她調出了牆壁上的投影靶,扶着宓茶的肩、肘,幫她調好了射擊姿勢。
“還記得之前教你的麼。”
“槍柄卡在虎口,手均勻用力,手腕挺直,大臂帶動小臂,眼睛、缺口、準星三點一線。”宓茶站在李老師身前,按照她的指令一一調整姿勢,當她瞄準目標之後,就聽耳邊傳來了沉穩的聲音,“吸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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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擊發時屏氣,好,扣壓扳機——”
砰——
子彈打在了二十米外的靶上,被訓練室特殊的牆壁擋下,掉落在地。
九環。
柳凌蔭看得津津有味,“還挺帥。”
“現在可以呼氣了。”李老師拍了拍宓茶的肩膀,退到一邊,“接下來自己練習,慢慢把距離拉大。這是一款支援型袖珍手.槍,威力不是很大,射程也短,如果五十米之內,你沒能一發擊中對方要害,那下一秒死的一定會是你,她們不會給你射第二發的機會。”
“謝謝老師。”宓茶點頭,“我記住了。”
她會努力訓練的。
李老師頷首,幫宓茶複習了一遍之後,本想再對嚴煦叮囑兩句,可目光一瞥,看見了旁邊的沈芙嘉。
前天擂臺上,宓茶親吻沈芙嘉的畫面在李老師腦海中浮現涌動。
“……”這名幹練的退伍軍人難得遲疑了幾秒,片刻,她還是選擇了轉向沈芙嘉,“多注意場上的動向,保護好她。任何人的血條降了都沒有問題,可一旦宓茶的血條降了,那後續就麻煩了。”
宓茶的血條一降,法杖釋放閘口就會相應縮小,後續的輔助就會花費更多精力,十分費力。
“好的老師,我會的。”沈芙嘉點頭,她一時沒有察覺李老師這話中的深層用意,只以爲是對她的諄諄教誨,於是應得明朗利落,毫不扭捏。
見她如此,李老師也不再多說什麼。
“還有一件事。”她拿出一張報名表來,“正規考試報名時需要你們提供組合名字,你們要想一個隊名。”
“隊名?”
之前的考試都是錦大附中的校內考試,按照錦大附中的習俗,直接用寢室號作爲隊名。
幾人對視一眼,最後由嚴煦接過了表格。
她上下掃了一眼,回眸,望向了身後的隊員,“隊名就叫E408,大家覺得如何?”
“可以。”柳凌蔭不反對。
“也好,都熟悉了這個名字。”
幾人一致同意,嚴煦便將“E408”四個字填了上去,又在下面的成員名單上寫上了四人的名字和職業。
這時候隨手一寫的嚴煦沒有料到,在半年之後,E408這幾個字將響徹全國的,成爲各大高校爲之爭奪的隊伍。
當後來有人問到幾人的出身時,她們的回答不是錦大,不是錦大附中,而是一句——
“我來自E408。”
這個名號放之全國,遠比錦大附中四個字更加響亮。
不過現在的E408裡面,還都只是些稚嫩的小姑娘罷了。
“好了老師,”嚴煦把表還給李老師,“您看一下,有沒有錯漏。”
李老師掃了一眼,頷首道,“嗯,沒有問題。那你們就先練着,注意休息。”
“是。”
送走班主任,408幾人開始了今天計劃的訓練。
柳凌蔭繼續熟練她的凝空劍,前天場上的對手太不經打,凝空劍的威力並沒有完全施展出來,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
嚴煦和沈芙嘉則針對兩項團技做節省能力的研究,這兩項團技強則強矣,最大的問題就是耗能,每施展一次,就要同時花費掉兩人六至八成的能力。
宓茶則一邊練習她的小手.槍,一邊同時將增幅和恢復施加給同伴,好讓408的其他人儘快熟悉新增幅後的各項屬性數據。
作爲第一個踏入一班的牧師,聞校長爲宓茶匹配的E408是個極爲強悍的團隊,只要能夠克服內部的感情問題,這幾乎是被最爲偏愛的配置。
水系法師嚴煦主防。
六十二米之內的水元素如同鋼鐵一般,可以牢牢護住同伴;其本身踏實嚴謹的態度則很好地平衡了柳凌蔭衝動的性格。
火系重劍士柳凌蔭,她的力量在劍士這個行列當中屬於佼佼者,本身的身體素質一流,正面一對一的決鬥,哪怕是沈芙嘉也多次敗於她手。
當初即使是被付芝憶一劍穿心,柳凌蔭在“死後”也還爆發出了駭人的力量,擋住了一百二十餘斤的全身負重,將付芝憶撂倒在地。
冰系輕劍士的沈芙嘉可攻可守,招式靈活多變,善於洞察人心,作爲408當中第二名輸出,有效地彌補了柳凌蔭那過於剛直的攻擊方式。
此外,冰系和水系同出一脈,使得沈芙嘉和嚴煦的技能相輔相成,彌補了兩人攻擊力不足的缺陷。
當然,作爲高中的能力者,這三人最大的缺點便是能力不足。
等級過低,使得她們的能力庫並不充裕,不管是攻擊、防禦,還是速度都有缺陷,稍微高級一些的招式難以反覆使用,只是使用一回便會耗盡大半能力。
於是,她們的身後出現了宓茶——
一名十七歲突破七級,站在了同齡人之巔的天才牧師。
她處在這隻三角的中心,加固了這隻三角的各方面屬性。
試想,當整整150%的增幅施加到柳凌蔭身上時,整個錦大附中還有誰能和這隻暴怒的火系母獅正面交鋒,恐怕就是錦大的學生都得避其鋒芒。
更可怕的是,身爲牧師,宓茶卻有着一擊必殺的[複製]能力,當這個團隊出現問題時,她便是最後的殺器。
作爲四人的小團隊,E408的配置強於大部分隊伍。
只可惜她們一開始相互內鬥,整個隊裡四分五裂,導致期中前的每一場比賽都打得艱難無比。
但當她們醒過神來,懂得齊心協力之後,第四場、第五場練習賽皆是瞬間克敵。
而如今,她們將對上校外的敵人,不知道這回能否延續擂臺場上的勝利。
一月二日,高考第一次模擬考試,H市內四所能力者高中聯考。
週六進行語文數學兩門考試,週日上午進行外語考試,週一至週日——
進行能力者實戰演練模擬考試。
H市作爲省會城市,市內矗立着四所能力者高中,按照今年的分數線排名,依次是:
錦大附中、玉衡高中、輝大附中、伊雪高中。
這四所能力者高中的校長都由軍方指派,其中教導攻科的老師,大多都是退伍軍人,如李老師一般。
每年全國高中生能力者大賽,Z省出戰的兩支隊伍至少有一支出自H市,作爲羣英薈萃的省會城市,E408這次面臨的對手不可小覷。
按照教育局的分配,E408這回抽到了玉衡高中的隊伍,將在週二前往考點。
“玉衡高中今年的分數線只比我們低了一分,”前往演練場的路上,嚴煦的神色並不輕鬆,“可見,她們的實力不會和我們有太大的差別。”
沈芙嘉跟她所想一樣,“一般來說,能力者高中都附屬於能力者大學,因建造一所能力者高中所需的財力、物力、人力都太過龐大,沒有強硬的後盾,單憑一所高中的力量是很難辦起來的。”
高中需要物力人力支持,而大學則需要優秀的學生,兩者互惠互利,由此得以共同成長。
“就如伊雪高中,他們這些年一直排名最末,不管是硬件設施還是師資力量都無法和前三所相較,但是玉衡高中……”沈芙嘉皺眉,“他們是獨立的高中,這兩年竟隱隱有超越我們錦大附中的趨勢。”
“能力者高中的校長多由軍方直接指定,每隔五年一換。”柳凌蔭思索道,“玉衡這兩年異軍突起,很有可能是新上任的校長所爲。”
不知道會是個怎麼樣的人。
“我還是想不通,”嚴煦雙眉緊皺,“當初報考高中的時候,我仔細瞭解過各家高中的情況,三年前,玉衡高中佔地不過一二百畝,訓練樓都建不太起來,和一所普通高中無二,怎麼會在那麼短的時間裡後來居上?”
能力者的培養必須要雄厚的物質支持,這不是換一個校長就能做到的。
宓茶目光微移,“或許是有大家族投資?”
幾人於是看向了她。
“大家族投資?投資一個高中幹什麼,大家族從來不缺人才,就算要投資,也該投資能力者大學纔對,那樣對口性才高。”
“我也不知道。”宓茶搖了搖頭,伸手撫上了身上的防護服,“但是今年防護服突然更新,我總覺得隱隱有些不安。”
這款防護服軍隊中早就有了,但一直沒有下發到學院中,一是沒有必要,二是……
沈芙嘉握住了她的手,“的確,涉及能力者的事物一般輕易不會變動,以免掀起波瀾。突然更新防護服,這背後一定有什麼深意,只不過我們不知道罷了。”
宓茶靠在了沈芙嘉的肩頭,她左手是法杖,右手和沈芙嘉十指相扣。
不管外界如何,只要在沈芙嘉的身邊,她便奇異的安心。
四輛大巴抵達了演練場,四所高校的學生從車上下來。
所有學生都穿着一樣的防護服,但鮮明地化成了四個陣營,由各自的老師帶隊。
“好久沒來了,都有點陌生了。”柳凌蔭動了動肩膀,下巴微擡,對上了H市演練場氣勢恢宏的巨球總檯。
總檯之內,已然有一支評審隊就緒。
一名省教育局下派的主考官,兩名市教育局的副主考官,此外還有本省內各能力者大學派來的教授,總共十三人,將在屏幕前對整個H市的所有能力者高中的學生進行全方面的考覈。
但不管是什麼樣的考覈,都沒有差別。
因爲,如今的E408可不是從前的E408,今天這場比賽,她們勢在必得。
四個學校進入了等候區等候,錦大附中和玉衡高中分在了同一塊區域,輝大附中和伊雪則分在一塊。
坐下之後,宓茶手中的法杖轉了轉,散發出幾道柔和的光芒,將408幾人早起、坐車的疲憊消除,用最好的狀態迎接考試。
她們旁邊坐着E507,是一班裡唯一一個和她們同天考試的女寢,剩下的兩個女寢都在明天考試。
“你們也需要恢復一下嗎?”宓茶友善地問道。
大家都是一個學校一個班級出來的,在外面理應相互幫助。
童泠泠瞥了一眼宓茶,沒有說話,倒是隊長方琴藏在兜帽下面點了點頭,發出了一聲沙啞的,“麻煩了。”
四點多起牀,又坐了兩個小時的車,雖然她們肉.體沒有不適,但精神上多少有些疲憊。
宓茶點頭,手中的法杖發出了恢復的白光,這感覺令E507精神一振,之前態度冷淡的童泠泠也不禁望了過來。
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牧師的力量,竟如此舒適,明明實在嘈雜沉悶的等候大廳,可在白光滲透身體之後,周圍的一切都寧靜了下來,變得安逸、舒緩。
寧心靜氣,這是[恢復]的效果之一。
巫師方琴的眼睛從帽檐下露出來了些許,她不動聲色地望向了沈芙嘉。
難怪如此……
難怪沈芙嘉會和一個牧師在一起。
但這份和平是短暫的。
當宓茶展露技能之時,她們對面的座位上發出了一聲嗤笑,幾個女生湊在一起,一邊竊竊私語,一邊不懷好意地打量向了宓茶。
沈芙嘉的感官極其敏銳,她第一時間發現了對面的異樣。
小臂微擡,她的左手扣在宓茶的肩上,將她往自己懷裡帶了幾分,保護的姿態展露無遺。
柳凌蔭納悶地挑眉,“她們笑什麼,莫名其妙。”
她這聲不大不小,正好傳到了對面的耳中,其中一個身材高挑的女生漫不經心地瞟了一眼柳凌蔭,手指掩着脣,笑着開口,“我們在說,不知道今天誰那麼好運,能和抽到和你們比賽。”
“什麼意思?”嚴煦問。
“還能有什麼意思,”女生笑了出聲,“錦大附中的牧師這麼猖狂麼,不過是個拖後腿的廢物,也敢在人前顯擺?到底是名校,雞犬也配昇天了。”
“別那麼說,她在考場上來不及治癒,現在要是不唱兩句咒術,今天還有使用能力的機會嗎?”旁邊的女生附和着,兩句話一出,不少攻科生笑了起來,而這片區域中的牧師則紛紛低下了頭,或是面露羞憤,或是面露悲哀。
沒有突破九級獲得[增幅]之前,他們在其他職業面前永遠是低人一等。
誰都可以一枝獨秀,唯獨他們牧師,在賽場上必須依靠別人。
屋檐之下,必須低頭。
“你!”柳凌蔭蹭得竄了起來,她從出生到現在,還從來沒有人在她面前如此狂傲,儘管罵的是宓茶,但她依舊怒火中燒。
“我就說她們帶着個牧師肯定吃了不少虧,被戳到痛處了吧。”女孩旁邊的隊友笑嘻嘻地接話道,“聽說你們是錦大附中一班的,怎麼一班裡還有牧師,你們校長不想要升學率了?”
“難怪這兩年我們玉衡輕輕鬆鬆就趕上了錦大附中,她們的老師是怎麼分的隊啊。”
宓茶一怔,對方的眼神如此熟悉,她高一高二之時經常能看見這種眼神——
不屑、嘲諷,還有兩分高人一等的得意,得意自己覺醒的不是牧師能力。
前期的牧師,確實是戰鬥組中的負擔。
408幾人的臉色立即變了,在學校裡,一班學生大多聽說過299這個史無前例的分數,又見到能力者中心的車子停在了學校門口,因此對宓茶極爲忌憚。
但此時玉衡高中的學生可不知道,在她們接觸過的同學裡,牧師就是個垃圾,是弱不禁風的廢物。
柳凌蔭正要罵人,忽地一聲沉重的悶響在等候大廳爆開,震得人耳膜微痛——
磨盤大的戰斧砸在了地上,斧刃陷入花崗岩三寸有餘。
大廳裡的學生被嚇了一跳,無數雙眼睛落在童泠泠身上。
她半分未動,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彷彿是手滑,只冷冷地吐出一個字:
“吵。”
對面幾個女生見她凶神惡煞,又是個狂戰士,極不好惹,於是悻悻閉嘴,不再多話。
柳凌蔭也因此被嚴煦拉回了座位上。
宓茶被沈芙嘉護在懷裡,來時還算雀躍的表情黯淡了下去。
似乎總是這樣,在外人眼中,她永遠是個廢物,永遠配不上她的隊友。
“這玉衡高中怎麼回事,素質怎麼那麼差。”柳凌蔭雙腿疊交,忿忿不平地抱臂,“暴發戶就是暴發戶,和我們老牌名校沒法比。”
往前倒三年,玉衡的學生哪敢這麼嘲笑錦大附中。
嚴煦推了推眼鏡,沒有說話,她在觀察對方。
從外形上來看,對面這幾個女生四肢力量都很強勁,身體素質很高。
最左邊的女孩上臂粗壯,應該是個弓箭手;
她旁邊的是最開始說話的少女,少女腰間配着一把輕劍,是名輕劍士,不知系別;
再看右邊兩個,一個手裡拿着法杖,聽她們對牧師的不屑一顧的語氣,這應該不是牧師,要麼是法師,要麼是巫師。
最右側的女孩腰間也彆着一把輕劍。
整個組合,一名法科、兩名輕劍士、一名弓箭手,從陣容上來看,是個較爲均勻的組合,且能力波動也不弱,應該都有十級以上的水平。
還未畢業,就全員達到了十級,這支隊伍在玉衡高中必然是拔尖的存在,難怪說話如此猖狂。
沈芙嘉眼眸微沉,她不着痕跡地打量着對方,一邊按住了宓茶的後腦,將她的臉埋進了自己胸前。
宓茶突破了七級之後,對人體的感知更加敏銳,她貼着沈芙嘉的胸口,可以清晰地感受得到,沈芙嘉此時壓抑的怒火。
“沒關係,”她輕輕搖了搖頭,“我自己知道沒有給你們拖後腿就好。”
沈芙嘉摸了摸宓茶的頭髮。
她如此渴望權力,便是爲了有朝一日沒有人敢嘲笑她半句,再不會發生當初柳凌蔭的事件。
……
幾人在大廳裡坐了一個上午,中午十一點,終於輪到了她們的考試。
廣播裡響起了溫柔的提示音,“請錦大附中E408隊、玉衡高中冰魅隊前往A1區候場。”
四人起身,當她們打算出發之時,忽地發現,對面的四個女孩也一併站了起來。
冤家路窄,一模的對手竟然是她們!
雙方對視一眼,末了,那名身材高挑的輕劍士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目光輕飄飄地瞥了408一眼,隨後扭頭,什麼也不說,婀娜地率先離開。
言行姿態,傲慢至極。
“她們拽什麼拽?”柳凌蔭右手已經按在了聚炎上,“一副公主見到劉姥姥的模樣,她們是姓龍還是姓皇甫?”
“不要理她們,”嚴煦按住了柳凌蔭的手腕,“實戰演練和擂臺戰不同,關鍵是尋找標記物,而不是殺人。或許她們是在故意挑釁,從而打亂我們的節奏。不要落入她們的陷阱之中。”
柳凌蔭這才勉強按捺住火氣,一把甩掉嚴煦的手,忿忿地哼了一聲,“誰怕誰。”
她當時再怎麼瞧不起宓茶嚴煦,也還是見面三分笑,給兩人留下尊嚴。
玉衡高中的,竟比她還要惡劣。
一行人抵達了等候區,高考的實戰演練沒有錦大附中那麼嚴苛,每支隊伍都是四人一起進去,不會拆分,且每人手中都有一張地圖。
錦大附中不論是文化考試還是能力考試都要比高考難出一倍不止,宓茶甫一拿到地圖,還覺得有些怪怪的,潛意識覺得這應該是嚴煦或者沈芙嘉拿的東西。
大門打開,高考不發眼罩,直接傳送到位。
冰魅先E408一步進門,踏入傳送門之前,對方的輕劍士揮了揮手,嘲弄地笑道,“小牧師,可躲好了,千萬別讓我們發現了你。”
說罷,她一腳踏入了傳送門,消失不見。
408幾人對視一眼,沈芙嘉握緊了宓茶的手,“一會兒跟緊我。”
對方那句話,顯然是想拿宓茶開刀,賺取個人表現分。
“嗯。”宓茶點點頭,乖巧地貼在沈芙嘉身後。
傳送門二度打開,嚴煦餘光回望了一眼身後的夥伴,“準備好,按之前的計劃進行。”
三人頷首,“好。”
準備就緒,E408一腳邁過了傳送門。
當傳送的光芒平復下來之後,擺在她們面前的,是一片積雪的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