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五.六萬做了套全身美白, 柳凌蔭摸着自己吹彈可破的肌膚,高高興興地來了學校。
重金之下必有迴響,她現在的皮膚甚至比原先的更加水嫩軟彈,真可謂冰肌玉骨, 直追宓茶的膚質。
做完了美白, 柳凌蔭還順便去做了個髮型, 由內而外地徹徹底底保養了一番之後, 才千嬌百媚地推開了E408的大門。
“姐…”姐回來了!
後面四個字卡在嗓子眼裡。
柳凌蔭瞪大了一雙貓貓眼, 來時想了一路的如何對沈芙嘉炫耀自己現在的等級, 可她萬萬沒有想到, 剛一推開門,她就能看見這種場景。
沙發上, 那對愚蠢的情侶相吻着, 如膠似漆,媚眼迷離。
這個場景柳凌蔭不少見,可這一回沈芙嘉給她玩出了新花樣, 她一邊親着宓茶, 一邊執着她的手,爲她戴上戒指。
桃花眼半瞌着, 朦朧沉醉,她啄吻着宓茶的脣角,藉着親吻的那點可憐的間隙,柔情四溢地開口, “茶茶,我的寶寶……我會一輩子好好保護你的。”
她說着, 將那枚戒指緩緩推進了宓茶的手指上。
“嘉嘉,你對我真好……”宓茶如法炮製, 執起了沈芙嘉的手戴戒指,“那我也一輩子保護你。”
“夠了!”柳凌蔭一掌拍在了宿舍門上,怒吼道,“這才第一天!”
太噁心了,太噁心了,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噁心的畫面,膩得她快吐了。她知道寒假回來會看見這種肉麻的場景,可爲什麼要讓她回來的第一天就撞見!
宓茶這才聽見動靜,她被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肩膀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
沈芙嘉立即將她摟進懷裡,不悅地瞪向了柳凌蔭,“你幹嘛那麼大聲,嚇壞她了。”她很快扭頭,蹭了蹭宓茶的頭頂,“寶寶不怕。”
柳凌蔭五官縮了起來。
神經病啊。
有外人在,宓茶頓時收斂了不少,理智回籠,她不好意思地退開了沈芙嘉,望向了柳凌蔭,歡迎道,“凌蔭,你回來啦,寒假怎麼樣?”
聽見宓茶這麼問,柳凌蔭終於有機會炫耀自己的等級,她立即收斂了怒意,踩着貓步而來,倚在了沙發背上,雙手抱着胸,媚笑一聲,“一般般吧。”
“我感覺你提升了好多。”宓茶問。
“也就是提升到了九級上階而已。”柳凌蔭揚起了聲調,她睨向了沈芙嘉,其間的嘚瑟如大壩堤洪,自“九級上階”四個字拔高重音後,又輕飄飄地落了下來,化成了一聲自嘆自憐式的謙虛,“唉,還沒破級呢。”
一個月連升兩階,怕是隻有她柳凌蔭才能做得到了。
沈芙嘉看出了她的挑釁,氣定神閒地微微一笑,“那恭喜你了。”
柳凌蔭對這個反應不滿意,她垂下了右手,塗着紅色指甲油的指尖在沈芙嘉身後的沙發背上緩緩劃過,又深深嘆了口氣,“我哪裡比得上宓茶呢。對了沈芙嘉,你這個寒假應該提升得不少吧?”
“嘉嘉已經八級啦!”宓茶驕傲地回答。
柳凌蔭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什麼?”
“討厭呀茶茶。”沈芙嘉掩脣,輕笑了兩聲,嗔了宓茶一眼,“實力這種東西又不是拿出來炫耀的,你這麼說,凌蔭該不高興了。”
她喊的是凌蔭,不是柳凌蔭,故意在噁心。
“這不可能!”柳凌蔭瞪大了雙眼,臉上的矯揉造作全退了,“我們去宓茶家裡的時候你才九級下階,一個月突破一級,沈芙嘉,你以爲你是宓茶嗎?就算是宓茶也不可能有這麼快的速度,你是不是又自虐了?”
她顧不上炫耀,臉上浮現出了擔憂。“你可別幹傻事。”
沈芙嘉的驕傲她是知道的,去了一趟百里家,她勢必會受到刺激。
她本來是個喜歡折騰的性子,柳凌蔭真怕沈芙嘉爲了快速提升把自己給折騰沒了。
“我沒事。”見柳凌蔭如此焦急,沈芙嘉心中不覺一暖,遂正了臉色,如實將冰嗜的事情告訴了柳凌蔭。
“現在媽媽在嘉嘉四周佈置了暗衛,一旦出現情況,就會遏制住嘉嘉。”宓茶同樣愁眉不展,“但這都是治標不治本的,我在想等直升考後找個時間回一趟百里谷,看看本家有沒有可以徹底治癒嘉嘉的方法。她體內帶着這樣一把劍,就像是帶着一顆炸.彈,實在是太危險了。”
“沒關係的茶茶。阿姨既然沒有將我隔離起來,證明這把劍還不至於太過危險,只要我不動用它就沒什麼事兒。”
沈芙嘉搭上了宓茶的手,“你爲了我已經多次惹得叔叔阿姨不高興了,我不想你再爲了我惹怒百里家的長輩。甚至……甚至你體內的陰輪也是因我而起,我已經斷送了你太多的前途,你就不用再爲我操心了。”
“那怎麼行。”宓茶立即轉向了沈芙嘉,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一眨不眨地注視着她,“出現陰輪纔不是嘉嘉的錯,是我自己心智不成熟。不管怎麼樣,即使只有萬分之一的風險,我也不能讓你去冒。剛剛纔說了,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看着這樣堅定的宓茶,沈芙嘉不禁動容,眼眶微熱,“茶茶……”她搖了搖頭,“我什麼都沒有爲你做過,你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你怎麼會這麼想。”宓茶跟着溼了眼眶。
她擡起手,撫上了沈芙嘉的長髮,聲音之中,帶着沙啞的哽咽,“嘉嘉對我很好、很好,爲了我,你差點死在了狼羣裡面。是我不好,是我太自私,只想着自己,如果這一個月裡我能來看你一次、哪怕只有一次,你也不會受到那把劍的影響了。”
“不,不是的,是我太懦弱了纔會被它利用。”沈芙嘉撲進了宓茶的懷中,枕着她的肩膀,“茶茶,我一定會保護好你,一定不會讓你受到傷害。”
“我也是,我一定會保護好嘉嘉的。”
“茶茶,你真好……”沈芙嘉揚起下巴,“親親……”
“給你親親。”
柳凌蔭:……
兩個人從一本正經到相擁而泣到抵死纏綿不過兩分鐘的時間,她實在是沒眼看,越過沙發,進臥室找除她以外的唯一一個正常人去了。
都沒有人在意她昂貴的全身美白!
臥室裡,嚴煦正在整理直升考的預備資料。
聽見開門聲,她扭頭便見柳凌蔭妖妖趫趫地站在門口,還做作地清了兩聲喉嚨。
在成功吸引了嚴煦的目光之後,柳凌蔭伸出了一隻食指,有意無意地繞着胸前的髮絲。
快看她的指甲油!
快看她做的頭髮!
快看她做的美白!
“你來了?”嚴煦推了推眼鏡,見到柳凌蔭,她顯得很高興。
“嗯,我來了。”柳凌蔭終於嚐到了點人間溫暖,笑容柔媚了兩分。
還是嚴煦對她好。
“你這個寒假都在炎地,一定又沒有複習。我給你準備了十套綜合卷。”嚴煦一指左側,“已經放在你的桌子上了,答案一併給了你,你自己對,有不會地再來問我。”
繞着頭髮的手指一僵,柳凌蔭一腔的話語卡在了喉嚨裡,她乾乾地應了聲,“……啊、哦。”
“四月一號就是直升考,只剩下二十天的時間,月底還要參加資格證的考試。”嚴煦嚴肅道,“宓茶在家裡請了數學老師補習,你千萬不能落下,否則好不容易獲得的入隊名單就失效了。”
“我知道,我會學習的啦,這個一會兒再說。”柳凌蔭走到嚴煦身旁,近距離地盯着她看,“一個寒假不見,你就不覺得我有什麼變化嗎?”
她眨着眼,在嚴煦面前原地轉了一圈,全方位展示自己的美貌。
暗示到這個地步,傻子都該知道要誇她了吧。
“變化?”嚴煦捏了捏眼鏡腳,上下打量了柳凌蔭一遍,“你塗口紅了?”
柳凌蔭抿了抿脣,她面無表情地望了一會兒嚴煦,半晌,硬邦邦地蹦出個字來,“是啊!”
她哪天沒塗啊!
……
隔了一個寒假,408終於又聚在了一起。
半夜三更,宓茶趴在沈芙嘉的胸口玩她的頭髮,耳朵裡是一隻和沈芙嘉共用的耳機,正聽着英語。
沈芙嘉攬着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拍宓茶的小屁股,那裡肉肉的,手感很好。
她一扭頭,見牀簾外還有燈光,忍不住笑着勸了句,“柳凌蔭,明天還要上課呢,你要寫到什麼時候。”
“寫到死。”柳凌蔭頭也不回地刷卷。根本沒有人在乎她的美貌,讓她熬夜熬成黃臉婆算了。
“不用那麼着急。”嚴煦從座位上側過了身,接話道,“明天開始一天一張就行了。”
柳凌蔭卯着勁兒沒有搭腔,筆尖發泄地唰唰唰寫個不停。
“好了好了,不就是沒有誇你漂亮麼。”沈芙嘉扭身,小臂撐在了身下,另隻手將牀簾撩起,露出半張臉來。
“我看到了,你做了頭髮,又去美了膚,還提升到了九級上階,你真了不起。”
柳凌蔭捏筆的指關節一白,愈加暴躁,“你在諷刺我?”
“怎麼會呢。”沈芙嘉輕輕淺淺地笑出了聲,清泉似的悅耳,“我是真心誇獎你。”
柳凌蔭轉身,朝她臉上丟了塊橡皮,“閉嘴吧你!”
沈芙嘉立即合起了牀簾,橡皮打在了牀簾上,掉落在地,發出啪嗒一聲輕響。
嚴煦見時間差不多了,收拾收拾了自己桌上的資料,站了起身準備上牀睡覺。
“柳凌蔭,明天班主任還要開早會宣佈這學期的日程。今天還是早點睡吧,免得第二天精神不集中。”
“就是呀。”宓茶的聲音從牀簾後傳了出來,“早點睡嘛凌蔭。”
“哼。”柳凌蔭不滿地哼唧了兩聲,從哼的力度來判斷,她的態度軟化了不少。
“睡你們的,別煩我。”只還是嘴硬。
宓茶擡頭,和沈芙嘉對視了一眼。
“她都這樣說了,那就睡我們的。”沈芙嘉順了順宓茶的頭髮,圈着她躺了下來。“明天一早還得去食堂排隊呢。”
“那好吧。”宓茶點頭,縮進了沈芙嘉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慢慢地陷入了夢境。
當408逐漸陷入沉寂之後,隔壁的407驟然爆出一聲駭人的聲響。
宿舍的大門被一把推開,砰的一聲撞在了牆壁上。
牀上的慕一顏和秦臻被這巨響震驚,立即翻身下牀,出來察看發生了何事。
兩人迅速出了臥室,就見門口站着個提着劍的人影。
“誰!”慕一顏警惕地高喝一聲,秦臻立即將一旁的大燈開關打亮。
當看清來人後,兩人微微一愣,緊接着怒氣叢生。
“付芝憶你有病啊!大晚上這麼吵我們還怎麼睡覺!”
正是姍姍來遲的付芝憶。
她站在門口,青色的長劍抗在肩上,像是挑了根扁擔。
付芝憶見到兩人後露齒一笑,“顫抖吧我的朋友們!”
“神經病啊你!來得那麼遲還發什麼瘋。”慕一顏上去掐她的胳膊。
她剛一靠近付芝憶,就覺一道風從耳邊掠過,揚起了髮絲二三。
眨眼之間,付芝憶已經來到了秦臻的面前,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慕一顏一頓,眼中閃過驚愕。
好快的速度。
“爺突破了!”付芝憶拍着秦臻的後背,拍得砰砰作響,力大無窮,“爺九級了!爺會飛了!”
聽到了這話,還在當貴族的陸鴛這才慢吞吞地從臥室中走了出來,她靠着門框,上下打量了一番付芝憶的狀態,用陳述句的語氣問道,“終於九級了?”
輕劍士在五級開啓御劍能力,唯有風系劍士,九級便可御劍。
一個寒假下來,付芝憶突破了九級大瓶頸,已然達到了九級下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