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蠻夷皇子與童譽文他們的中間正好夾着蘇凌,所以蘇凌直接從那高坡之上往下衝,那犀利的箭咻的一聲便直接射在了她的右胸前。她那破敗的身子因爲箭的慣力直接從馬上摔了下去,蘇凌只覺得自己的身體都要裂開了,這種疼真是讓她想要立刻死去。
正在這個時候風雲突然變色,整個空間像是被瞬間凝固了一般,卻見到那被蠻夷團團圍住的童譽文居然能夠朝着蘇凌跑了過來,連帶着還有他身後的童譽宇,兩人的眼中只有蘇凌,反而忽視了身邊的情況。
在衆人的眼中只見兩人如同瞬間移動一般便直接到了蘇凌的身邊,童譽文剛好接住蘇凌,十八歲的少年,因爲戰爭的洗禮,身體強壯的如同成年的男子。
空間之中,小云朵立馬露出自己圓溜溜黑兮兮的小眼睛,“小世界出現了不同尋常的暴動,怎麼辦?”着急的上下浮動,然後咻的一聲便消失在了空間之中!不過只一會兒的時間它又出現在了主神界面之中,用着那如同白雲一般衍生出來的手擦擦自己的頭,聲音帶着一絲慶幸,“恢復正常了,嚇死雲了!”
可惜這一幕蘇凌沒有看到,因爲她如願的昏了過去。
童譽文直接抱起蘇凌,神色比之前不知道寒了多少倍,翻身利落而帥氣的上了蘇凌的馬,唯一的一次大聲喝到,“不留活口!”
“是!”震天的響聲瞬間便在整個快活崖的上方響起,原來那援兵之中還有童譽文的三千鐵衛。
童譽宇此時也顧不得什麼蠻夷,他看着蘇凌那慘敗的臉色,向來溫柔的眸子此時緊閉,抿着嘴脣,雙手無力的垂着,心中揚起了巨大的恐懼,“母后!”
“駕!”此時的童譽文便沒有搭理童譽宇,而是直接駕着那烈馬朝着軍營而去,他知道她的身體情況是如何的。
童譽宇一見也立馬上了一匹戰馬跟隨者童譽文離去!
軍營之中本因爲他們的皇子迴歸而應該歡慶,可是皇后娘娘卻危在旦夕。看着兩個皇子的樣子,無人敢靠近他們。
柔心見到蘇凌的樣子,便是直接落淚,最終喃喃的叫到,“娘娘,娘娘!”
這個時候童譽文與童譽宇並沒有在帳篷之中,因爲太醫要爲蘇凌拔箭,本以爲會很長時間,但是他們走出去沒有多久便看到軍醫出來了。
“三皇子!”
“如何?”童譽文的臉上除了寒光之外並未看出其他神色。
軍醫被童譽文的目光盯着有些懼意,弓着身子,“三皇子恕罪,臣無能爲力!”
這話一出,童譽文的雙手緊握,瞬間便鬆開了,神情之中帶着一絲的不明之意。
“什麼叫無能爲力?”童譽宇早就提心吊膽,如果以前他還不能徹底的認識什麼是死亡的話,現在他知道了,他的母后會沒有事情的!
軍醫突然就被童譽宇領着袖領,別看童譽宇人小,但是力氣卻不是一般的大,憋得軍醫整張臉都一場的通紅,卻不敢動,斷斷續續的說道,“皇后娘娘身體本就異常的虛弱,常年積病,一直以藥養身,本就是時日不多,這次再受到如此的重傷,這還好在右側,否則,娘娘定然已經…如果真的要取箭,危險性太大,臣不敢!”
其實他更想說,取出箭就等於是要殺了她。更何況蠻夷之箭,帶着倒鉤,他更加的不能取。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母后一向康健!”童譽宇聽到這個軍醫的一番話,下意識的就覺得他在說謊。
“八弟!”正在童譽宇想要揍他的時候,童譽文大聲的呵斥了一下,“放開他!”
童譽宇一愣,臉上依舊悲傷看着童譽文,“三哥,他在咒母后!”但是看着童譽文的目光,還是將他給放開了。
“她現在如何?”
老軍醫微微的擡頭看着此時表情很是平靜的童譽文,很難相信他是看重蘇凌,“臣只能竭力的保住她三日,三日之後…臣也無能爲力!”
童譽宇的眼中立馬便泛着淚光。
童譽文依舊沒有什麼表情,“那就有勞了,需要什麼儘管說!”說完之後便立馬進入了帳篷之中。
一眼便看到柔心跪在窗前爲蘇凌整理衣服,見到童譽文過來,淚眼婆娑的柔心什麼都沒有說便退居到了另外一邊。
童譽文只是站在蘇凌的面前,靜靜的看着她的面容,從受傷到現在彷彿整個人都老了不止一倍似得,臉嘴脣也變得慘白。
蘇凌皺了眉頭,從昏迷中清醒過來,此時的她如同第一次來一般,眼皮也是極重,費力的睜開,從朦朧到清晰,一眼便看到了眼前的這個精緻的少年。
習慣性的露出一個笑臉,“譽文!”只是她剛剛說出這句話,便見到眼前的少年突然之間就轉身離開了。弄的蘇凌很是莫名其妙,她都快死了,這傢伙也太不通人情了吧?
童譽宇整理好了自己的神情,不想讓蘇凌擔心他,剛要進帳篷,便看到自己三哥極快速的從自己的身邊越了過去。嚇了一跳,忙朝着帳篷而去。
蘇凌剛剛本欲想要臥坐着,但是根本不行,因爲箭頭還在她的身體之中,只要微微的一動便是全身的撕裂般的疼。
“母后!”見到蘇凌那虛弱的樣子,童譽宇還是忍住沒哭。
蘇凌側頭,失笑道,“過來,讓母后看看,好久未曾見過你,母后很想你!”
一句話,童譽宇的感情再也藏不住了,雖然沒有哭泣成聲,但是淚水嘩啦啦啦的流個不停,聲音有些沙啞,“我也想母后!”本欲如先前一般撲入她的懷中,但是現在他不敢,只能小心翼翼的坐在她的牀榻邊上。
“你瘦了,也黑了!”蘇凌實在是沒有辦法伸出手摸摸他,只能溫柔的看着這個八歲多的少年。
“恩,可是我也變厲害了!”童譽宇這次像是開竅了一般,自己拿着蘇凌的手放在他的臉上。但是接觸到她的手那一瞬間他變後悔了,因爲她的手上的溫度很低,低的像是沒有了溫度,明明她傷的極重,爲何偏偏是這幅模樣?她不痛麼?心裡又開始不好受了,眼淚流的更加的歡快了。
此時軍營的操練場中,十幾個精悍的鐵衣衛正對着一個穿着一身銀色鎧甲的披着頭髮的精緻男子,手中的長刀不知道何時換成了長矛,臉上還帶着戰場上沾染的血色,偏偏整個人卻給人一種沉靜的感覺,沉靜的可怕。
“呀啊!”十幾鐵衛大叫一聲,均快速的朝着那男子進攻。
刀光劍影過後,男子依舊安靜的站在中央,而周圍的那十幾個精壯的鐵衛已經倒在了地上呻吟不起。
周圍被強制下令留在這裡的人早已經見慣了這種場面,一個個都均筆直的站着。
“再來!”聲音沉穩,沒有絲毫的感情!
周圍的立馬便再次出現了十幾個鐵衛,大喝一聲,也毫不客氣的衝着那個十八歲的少年而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月亮早就已經升上了高空之中,此時操練場上佈滿了躺在地上的鐵衣衛,除了呻吟他們不敢抱怨一句話。
少年用槍撐地,仰頭望着高空的明月,灑在他身上的月光給他蒙上了一層光紗一般,如夢如幻。
碰的一聲,手中的槍最終還是掉落在了地上,少年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三皇子!”地上的其他的士兵一見立馬驚呼,但是纔出一聲,便見到之前還倒地的少年瞬間便站了起來,看着他沉重的腳步,其他的人沒有敢上前攙扶的。
童譽文撩開帳篷,腳步卻沒有在邁進一步,望着那躺在牀上,臉白如紙的婦人,及睡在另一邊定然是不肯離開的童譽宇。
“三皇子!”柔心剛好端了藥過來。
童譽文沒有說話直接接過柔心手中的藥。
“三皇子?”柔心小聲驚呼一聲,因爲童譽文接過藥後直接喝了一口。
“好苦,卻比不得她的茶苦!”
平靜的一句話,卻讓柔心淚眼朦朧,原來三皇子一直都知道,原來他纔是最爲關心娘娘的人,宮裡上下的人,除了少部分娘娘的心腹之外,其他的人娘娘都瞞着,但是瞞着並不等於其他的人不能發現,但是沒有,沒有任何的人會這般細緻。
“我來吧,你去歇息!”童譽文並未管柔心如何,而是直接端着藥便進入了帳篷之中。可是進去了卻沒有急着叫她,而是靜靜的看着她半響之後,察覺到她的不安穩,才慢慢的將她叫醒。
“喝藥了!”
蘇凌睜開眼睛便聽到了這麼平靜的一句話,嘴角裂開,“譽文吶,不知道還以爲你一點都不擔心母后呢!”
童譽文沒有說話,而是強制性的將藥碗遞到她的嘴巴邊上。
“生氣呢?”蘇凌目光灼灼的看着這個彆扭的少年。
“我沒有生氣!”
“你就是生氣呢!”蘇凌並沒有喝藥。
童譽文與蘇凌深邃的目光對視了十幾秒之後,冷聲道,“的確,我是生氣了,我根本就不需要你爲我擋箭!”
“我也不想爲你擋箭,你瞧瞧我身體都弱成什麼樣子呢,而且好痛!”蘇凌微笑的說道,完全就不像是痛苦的樣子。說完便就着那碗藥慢吞吞的喝了起來,雖然沒有用調羹,但是童譽文對她瞭解非常的深刻,她微微皺眉,或者是睫毛有着不同頻率的顫抖他便知道她如何了,所以蘇凌每喝下一口,那碗就自動的離開了,等到她可以喝的時候便已經到了她的嘴邊。
看着她將那一碗苦澀的藥喝完,就像是跟一個小孩子喝糖水一樣。
童譽文拿着空碗的手不知道爲何有些顫抖。
“譽文,以後母后不在了,譽宇就要靠你提點了,你要是想登上那個位置,母后不反對,母后只希望你們兩兄弟永遠的不要猜忌,一直都相親相愛可好?”
“我不需要那個位置,一直都不需要,是你強行將我拉進來的,怎麼纔到一半就想丟下我們?”童譽文真想對着眼前這個還不知道自己快要死了的一樣的女人吼叫起來,但是偏偏也是她的這一副樣子讓他如何提不起心中的怒氣。與其說沒有怒氣,應該是不肯,也不忍生她的怒氣。
蘇凌聽到童譽文的話,目光望着帳篷的頂點,很黑,但是她的心卻很靜,有他這番話,童譽宇以後定然不會有事的,“我也不想,但是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受傷!”
“狡猾!”童譽文聽到蘇凌說的這句話便直接後退了幾步,聲音偏大。
“呵呵呵!”蘇凌失笑,“是啊,母后一直都很狡猾呢!”側頭果真看到童譽文下意識的握緊雙手,“母后一直都在算計你,一直都在爲小八算計你,因爲母后知道母后的時間不多,母后等不到童昊南死,等不到小八登基,所以母后便想着利用你幫助小八,瞧瞧母后不僅狡猾還很壞呢!”
童譽文望着蘇凌的深沉的目光,裡面什麼都看不到,清冷的眼中閃着一絲的光芒,慢慢的隨着眼角掉落了下來,“到現在還在撒謊!你最好活着,否則,我不會幫小八,不會幫他的!”
說完一滴晶瑩的液體掉落了下來,滴入了那帳篷的毛毯之中,而它的主人便已經轉身離去了。
整個帳篷之內瞬間便沉靜了下來,片刻之後,便聽到蘇凌的聲音再次的響起來了,“小八,母后知道你都聽到了。”
童譽宇的身軀怔忡了下,並沒有擡起頭。
“母后不在了好好聽你三哥的話!”
“母后,你傷了三哥!”實在是忍不住了,童譽宇立馬擡起了頭,目光之中帶着一絲的淚珠,“明明你真心的對三哥好,明明三哥當您是親人,爲什麼要這樣說?爲什麼?”
三哥與母后是他最重要的人,傷哪個他心裡都不好受,他想要去找三哥替母后解釋,可是母后這邊他不敢離開,他怕他一離開母后就…
蘇凌搖頭,“以後你就會懂,小八,來,母后還有話要交代你!”
“我不聽!”交代二字,現在童譽宇非常的反感。
“母后沒有幾天了!”蘇凌自然是知道自己的身體。
嗚嗚…童譽宇一聽瞬間便哇哇的大哭了起來,彷彿只有這樣才能徹底的將他傷心發泄出來,可是這次不同以往,他怎麼哭,心裡越發的難受,“我不要母后離開我,不要,嗚嗚,我不要母后走!”
“傻孩子每個人都要離開這個世界,只是或早或晚而已!”
“母后爲什麼不早些告訴我們,你的身體不好!爲什麼要瞞着我!”
看着已經成熟了很多的童譽宇又如同一個小孩子一般衝着她吼道,知道他在委屈,再生自己的氣,“小八不是太醫,知道了也不過是陪着母后乾着急而已,是不是?”
“我不會,我會讓父皇給你找很多的藥,給你去尋找神醫,給你…”說道這裡,他停住了聲音,父皇?他是他的父皇麼?他母后病成這個樣子他可曾看過她?他可曾好好的帶過她?她爲什麼會變的這般的差?都是他,都是他的錯,他爲什麼要娶母后,娶了母后卻不對她好,不如李清荷的一半好?
如果,只要十分之一,只要十分之一的好,母后就不會是現在的這個樣子,想到這裡心中對童昊南升起一股怨氣,他怕他們,他怕母后,所以從來不幫母后,他怕三哥所以將他派來邊疆。
呵呵,那個懦弱的男子,真的是他曾經敬仰過,害怕過的父皇麼?簡直連一個小人都不如!
“母后,你爲什麼要嫁給父皇?”
“因爲啊,母后當時太笨了,被騙了!”的確原主冰雪聰明,長得好看,如果不是被童昊南給騙了,如何會無怨無悔的入那宮闈之中?“但是母后不後悔,因爲啊,母后有了你,有了你三哥!”
童譽宇蒙着自己的眼睛,但是還是止不住自己的淚水,他今日已經哭了很久了,可是怎麼還有這麼多的眼淚呢?明明他已經不輕易的流眼淚了。
這三日,蘇凌算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也許是因爲她覺得沒有什麼遺憾了,現在有了軍權,而又異常聰明的童譽文與童譽宇,她根本就不用擔心,所以原主的任務算是完成了,其實她想早一點解脫,不過還真的有些捨不得這兩個孩子。
這三日,童譽文也不知道自己怎麼過來的,他只知道他要殺,殺光所有的蠻夷才能解自己的心頭之恨。
這三日,童譽宇最是孝順,整日的圍在蘇凌的身邊片刻不敢閉眼。
但是三日之後,兩人靜靜的站在蘇凌的面前。看着她用最後的力氣將兩個人的手握在一起,然後她的手卻慢慢的滑落,嘴角依舊帶着她喜歡的笑容,眼睛卻永遠的閉上了,這也不會看到她那雙沉穩的眸子了。
柔心與一羣其他的人早就跪在帳篷之外,柔心眼中帶着淚水,雙眼早就腫的老大,她是從一開始便跟着蘇凌過來的人,當時她也懵懂的很,兩人經歷過多少的血雨腥風才活到了現在?
可是她還活着她的主子還是撐不住先走了,相握的雙手慢慢的流出了血水,努力的剋制住自己內心的悲傷。
一日的時光,整個軍營從之前的沉悶,到現在的煞氣沖天,殺意沖天,均來自於前面那個穿着一身銀灰色鎧甲的男子。
童譽宇望着自己的三哥,望着他懷中的那個盒子,是按照母后的吩咐將她火化,可是她的骨灰誰都碰不得,他亦如此。一直一直的被他的三哥捧在懷中。
他想起第一次看到三哥穿上那身戰甲的時候,母后曾經說過,那是她親自爲他挑的,最是合適他的,所以他在戰場之上便一直未曾脫過。
“柔心姑姑!”
一日的時光,柔心也不知道何時佈滿了不少的白髮。柔心姑姑也老了。
“去吧!”柔心依舊很是恭敬的看着童譽宇,低聲的說道。
“恩!”
望着那一大隊的人馬出軍營,彷彿如同之前在明國國都跟隨着娘娘送走了他們一樣,等到人影漸漸的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之中,柔心地下了頭,輕聲低嚀,“娘娘,柔心相信娘娘教導出來的三皇子與八皇子,原諒柔心晚隨了你一步!”
等到柔心走入帳篷之中,拿出了早就備好的瓷瓶子,打開之後,服下一粒丹藥,便靜靜的躺在牀上!
中午時分,一個小兵本欲將菜端上去,可是叫了半天都沒有反映,進去之後,不到一刻便慌張了的跑了出來,“衛軍醫,衛軍醫,出大事了!”
如前世一般,蘇凌冷宮病逝之後,柔心依舊上吊跟隨!忠僕絕不苟活於世。不管別人如何,她的眼中只有她的主子。
等到大勝而歸,童譽文與童譽宇只知道,軍營之中少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柔心,多了兩個不想看到的身影,正是姜業軒兩個人。
姜業軒本以爲自己的到來會讓整個軍營歡慶一趟,最起碼會有喜悅的氣氛,但是沒有。
李清荷牽着兩個孩子,同樣有些吃驚的看着沉甸甸的軍營,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嚴肅的表情,完全不像是歡迎他們。
而且剛剛來到時候不是聽說了,童譽文與童譽宇帶着明國士兵將整個蠻夷給滅掉了,這是好事,可是爲何,也未曾從他們的臉上看着喜悅的味道?
進入軍營中的大帳篷之中。小兵快速的奉上茶水,之後便準備離開。
李清荷見狀便忙將小兵叫住,“這位小哥,請問三皇子與八皇子呢?”
“回姜夫人,稍等片刻,我們的皇子定然會過來的!”
姜業軒注意到這個小兵居然直視這裡李清荷的面貌,沒有絲毫的尊重之意,連帶着回答的話語都說了我們的皇子!這讓他很是心驚,難道他沒有在這裡的這段時間還發生了什麼事情不成?
就是兩個孩子打了勝仗,但是之前他的功勞也不可磨滅的。
正當他還想問些什麼的時候,便見到那個小兵已經毫不客氣的退了下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等到了兩個人了。
只是看到這兩個人的神情與樣子,姜業軒與李清荷都愣住了。
童譽文比起兩年前越發的趨近於完美,身體修長,目光不僅僅是清冷還帶着一層犀利,整個身上也帶着一股莫名的寒意,懷中抱着一個小玉盒子。
另一個童譽宇,也許也是因爲戰爭的洗禮,高了很多,有些精瘦,有些黑,想來喜歡笑的臉上,居然也帶着嚴肅,目光之中帶着煞氣。懷中也抱着一個小玉盒子。
他們本來打算起身回明都,所以不同一直捧着蘇凌骨灰盒的童譽文,童譽宇是剛好在爲柔心收斂骨灰盒子。
“臣拜見三皇子,八皇子!”
兩人並沒有說話,直到了坐到了兩個主位之上,童譽宇纔開口,因爲童譽文是不屑開口的,童譽宇知道,“姜大人不必多禮!不知道姜大人來這裡所謂何事?”
一句話便讓姜業軒有些尷尬,他是來幫助他們消滅蠻夷的,可是現在蠻夷都沒有了,他…該怎麼回答?“臣是奉皇上之令…”
“喲,是父皇讓你們來的,正好這裡交給你們了,本皇子與三哥便先回朝了!”還未等姜業軒說完,童譽宇便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他的話。
聽了童譽宇的話,李清荷便是極爲的不舒服,他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真當他們是來打雜的?雖然有了點戰功但是也不必如此的驕傲拿捏,“譽宇怎麼與你夫子說話?”
李清荷還以爲她在童譽宇的心中是哪個他一直百依百順的仙女姐姐?
童譽宇直接冷笑的看着李清荷,當日就是她勸和着不懂事的他遠離自己的母后,“那請問姜夫人,本皇子該怎麼說?”
“譽宇,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怎麼,又是我母后的錯,還是說我隨了我母后?”童譽宇直接爆發了一般站了起來。
李清荷也沒有料到童譽宇突然變得這般的不好說話,而且雖然人小,但是卻一身的氣勢,就如當日第一次見到蘇凌一般,她也是這般的氣勢,她很不喜歡這種氣勢。讓她無端的有一種壓抑的感覺。所以不管是去哪裡只要有蘇凌的地方她定然是不會去的,正是因爲這樣,童昊南纔將她之前在宮中的院閣列爲禁地,不僅如此,只要她想去的地方,蘇凌定然是去不了的。
姜業軒見狀立馬將李清荷藏在自己的身後,“八皇子,臣妻並無傷害皇后娘娘的意思!”
“沒有這個意思?好啊,好!本皇子希望以後不要再從任何一人的口中聽到別人說本皇子母后的壞話,否則,本皇子是會讓她知道後果的!”還未說完,便看到童譽文已經起身了,明顯自己的三哥很不耐煩。
“姜大人與姜夫人做過的事情,本皇子定然會將它報告給父皇,希望到時候姜夫人與姜大人有所準備纔好!”童譽文離開之後最後說的一句話。
李清荷也許不知道童譽文說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是姜業軒早就收到了消息,聽聞之後大聲的說道,“三皇子這番話是何意思?那土魯的背叛我們不知情!”
童譽文所說的正是那個背叛他們明國,之前被李清荷誤認爲明國失去家園的男子的人,即,蠻夷的皇子名爲土魯。
童譽宇突然轉頭看着姜業軒,其實他也不過是被人神化罷了,他的確很有本事,可是說武,現在定然不如自己的三哥,說文,他如何能夠比的上他的母后?
“是不是,皇上自有定奪,天下百姓自有定奪!”說着便也在沒有理會兩個人,跟着童譽文快速的離開。
對於蘇凌已經逝去的消息他們並不知道,因爲童昊南一直瞞着蘇凌出宮的消息,所以對於軍營裡後來發生的事情,姜業軒也只是有些耳聞罷了,畢竟不知道何時開始,邊疆內他之前的手下貌似對他失了心,所有的消息再也沒有傳過來了。
半個月後的皇宮之內,肖總管快步的朝着內殿而去,神情無不透露出心急之色。
“稟報皇上!”看着那桌臺之上認真的批改着奏摺的童昊南,肖總管跪下了身子。
“說!”童昊南並未擡頭,而是依舊在奮筆疾書,“他們回來了?”
對於兩個兒子的能幹,倒是讓他吃驚了一把,想來也有他那個能幹的皇后的功勞吧!
肖總管聽聞,俯下身子,頭磕在地上,這些日子皇上可是沒有少收集一些珍貴的藥材,爲了什麼他心中有了些數,報備的軍官又一直不報皇后娘娘的消息,也不知道皇上在鬥什麼氣,軍官不說,他也就不問,現在…聲音帶着一絲的顫抖,“皇上節哀,皇后娘娘已薨!”
碰!
毛筆與奏摺瞬間便掉落了下來。
肖總管不敢擡頭,接着說道,“一個半月前,皇后娘娘爲了給三皇子擋箭,被蠻夷皇子土魯射傷,救治無能,娘娘三天之後便離世而去!”
童昊南只覺得自己的頭有些昏沉的可怕,有些無力的坐在了龍椅之上,深呼吸之後,纔好些,嚴厲的說道,“肖總管,你可知什麼是欺君之罪?”
“奴才不敢!”肖總管整個人顫抖了起來。
碰,桌子上所有的東西直接被突然站起來的童昊南揮到了地上,同時揮到了肖總管的身上,肖總管不敢躲。
看着這樣的肖總管彷彿就在說皇上奴才一切說的都是真的,瞬間童昊南便跌落在了椅子上,擡起頭,閉上了眼睛,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蘇凌…呵呵呵,真是可笑。這不是朕想要的。”
說完這一句後,便再次起身,揮着袖子腳步極快的衝了出去。
肖總管看着那明黃的身子瞬間便消失在了宮殿之內,忙擡起身軀,快速的跟了上去。
“皇后呢?”城牆之上,童昊南居高臨下的看着那一羣城的精英鐵衛。
可是這麼多的士兵,沒有一個人回答皇帝的話,連帶着被派來迎接的大臣都有些奇怪皇上什麼時候來的,忙跪着行禮。
“皇后呢?”童昊南目齜俱裂的盯着領頭的童譽文。
童譽文只不過給了他一個眼神,駕着胯下的馬,快速的進入了明都之內。
浩浩蕩蕩的軍隊也一起進入了明都之內。
一羣大臣看見三皇子與八皇子對皇上的態度有些不喜,可是令他們想不到的是,皇上居然沒有在意這些,直接追着他們下去了。
周圍百姓如此的多,肖總管忙將皇上攔住,“皇上,皇后娘娘的骨灰在三皇子的身上,您不必着急!”
“骨灰?”童昊南聽聞瞪大了目光。
肖總管一聽躬下身子,“這是娘娘的遺願!”
“她真狠!”聽聞童昊南差點站不住,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她這般做爲的是什麼?他既然能夠猜到,哈哈哈,真是可笑!寧死也不願意和他合葬麼?這不是她說了算!
因爲這一幕,之前一路傳來的關於皇后娘娘爲了救三皇子而香消玉軟的事情早就傳遍了,只是最後才傳入明國都城。
當然關於李清荷救的之前那位蠻夷王子也被人議論紛紛,同樣的無辜的李清荷夫婦自然也牽涉了進去,尤其是戰爭正在緊要關頭的時候,李清荷一個婦道人家,還帶着孩子去邊疆?
就說她的孩子是掃把星,一出生的時候戰爭起,蠻夷皇子爲奸細,災難生,現在還害的他們的皇后也死了。
不知不覺得便將李清荷與姜業軒推向了風口浪尖。
宮中,童昊南望着那鳳棲宮,周圍盡是鐵衛守護,皺着眉頭走進。
“大膽!”肖總管看着這個士兵居然敢攔着皇上,忙大聲的呵斥。
只是就算是如此,那個穿着鐵衛的男子並未有任何的表情,依舊保持着攔截的姿勢。
“這是皇上!”肖總管大聲的喝道。
可惜他面前的鐵衛就像是一個木頭一般。
童昊南心中也是憋悶異常,不是他不能拿這些鐵衛如何,而是他的侍衛比不得這些鐵衛是一定的,也不知道童譽文是如何訓練的,可是這個時候他根本就不可能跟他鬧開。
“主子發話,讓他們進入!”正在這個時候從鳳棲宮內出現一個小太監,這個小太監便是之前一直跟着三皇子的太監。見到放行之後,忙對着童昊南說道,“皇上,主子在後院!”
肖總管不敢出聲不敢說話,這個宮廷之中什麼時候都由三殿下說了算了?
也對,三殿下手中的兵權可從未交出來過,加上三皇子訓練的鐵衛,這便是他的所有本錢,他總算是有點理解了當初皇后娘娘的那番做法與苦心,不知道該爲三皇子與八皇子慶幸,還是該爲皇上悲哀。
今日皇上過來不過是要回皇后娘娘的骨灰,畢竟現在已經開始爲她準備好了靈堂。
隨着那小太監,很快便看到了坐在那亭子中的童譽文,玉盒就在他的懷中,但是在大理石的桌子上放置了一身鳳衣霞配及頭飾。
“主子皇上來了!”小太監低聲的說道。
童譽文擡起有些無神的目光望了眼童昊南,指着桌子上的衣服,“拿去入殮!”
“童譽文你在發什麼瘋?我要的是你母后!”童昊南的忍耐到了極限,從之前到現在,他連蘇凌的骨灰盒都未曾觸碰的到。
“你要不起!”童譽文眼中閃過一絲的寒光,語氣犀利,“也配不上!這個衣服拿去!”
童昊南握緊雙手,“不要以爲朕是我兒子,朕便不能對你如何,信不信朕可以立馬斬了你!”
只是童昊南的話剛剛落下不知道從哪裡突然出現了一個鐵衛,那巨大的刀便已經架在了童昊南的脖子上。
“皇上!”肖總管驚呼,忙跪下身子,這兩個人之間的鬥氣,不是他一個奴才能夠緩解的,但是也只能盡力求得三皇子,“三殿下,那可是您的父皇!”
“滾!”別逼他做一個弒父的人!
“童譽文!”童昊南何曾受過這種氣,爆怒的喝道。但是立馬他便感覺到喉嚨的刺痛,他不是在試探他,而是來真的,這個孽子,當初就不該留下他。
“皇上!”肖總管很想起來,可是卻發現自己的腳不知道何時已經軟了。
不用童譽文的吩咐,另外的兩個鐵衛便直接將童昊南架了起來,然後扔了出去。
皇上麼?現在這童譽文的眼中也不過是一個提線的木偶,只因爲童譽宇還小,需要學習的東西還很多,否則他現在就逼宮!
八年之後,童譽宇在童譽文的支持下順利的登上皇位。
童譽宇看着自己三哥高大的背影,落寞的坐在自己母后最愛做的軟椅之上,喝着那很苦的茶,他是想一一的體會母后過的生活麼?可是八年了,他不厭煩麼?
所有的惡事都是他做,而他只要做好他的皇上位置便可,低下頭,目光之中帶着一絲的閃爍,三哥對母后的感情不正常。
現在他纔想起他好像從與母后帶了一個月之後,便再也沒有叫過母后。如果真的要用一個詞形容那邊是,他與母后彷彿是平等的同一種人一般的對待。
“有事?”對面八歲的孩童已經成長了帥氣的小夥子,一雙眼睛像極了她!
露出一個微笑,“三哥,我們找個時間出去玩一玩吧,天天呆在宮中很悶的!”
“你的奏摺都看完了?”
“還沒!”童譽宇低着頭。
“等什麼時候你能遊刃有餘的處理這些事情,我便答應你的要求!”
“知道了三哥!”有些失望,“三哥,我不想娶妻!”
他與童譽文不同,沒有人敢跟童譽文提出讓他娶妻的事情。
“不想娶便不娶!”
聽到三哥的話,童譽宇笑了,他總是這般的寵溺他呢,無論他提出什麼要求,就像是曾經的母后,想到這裡他恍然大悟,他在履行母后對他的責任麼?
“三哥,母后去世好久了,我好想她!”
“恩!”
“母后會不會在天上看着我們呢?”
“不會!”
“啊!”不是每個人都是這樣安慰他的麼。
童譽文擡頭看着童譽宇,“她離開了就不會留戀。所以做好你自己事情便是對她做好的幫助!”
童譽宇總覺得自己三哥說話喜歡說一半留一半,可憐了他的父皇,正值壯年呢,就被被迫下位,不過也是他活該,既然發動政變想要殺了三哥,現在就在他的邱水閣度過一輩子吧,反正他喜歡。
至於李清荷,不可原諒,要不是她救人不分清楚,他們的母后又何至於這般快的離開他們呢?所以三哥遷怒了姜業軒撤了他的職,同時將那對災星雙胞胎,壓入了寺廟之中,交由佛家之人洗禮,印着衆人的心願洗去他們身上的災氣。
說來也奇怪,那雙胞胎自從進入了佛家之地之後,這天下果真太平外帶沒有什麼天災*了。一羣百姓真相了。
童譽文,番外。
童譽文是皇家的恥辱,是童昊南一身的恥辱,這句話一說出來,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他是衆人嘲諷的對象,任意打罵的對象,甚至連想要吃上一口好飯,都要被人侮辱或者是表演一段節目,有一個生病的母親的他習慣了這種生活。
可是有一天,他從十八層地獄的生活被一雙帶着薄繭並不算是特別漂亮的手拉入了天堂。
每每望着那雙算不得最美的眸子,他總是在想,爲何她偏偏挑中他?
她給他溫暖,給他飯吃,給他衣穿,甚至還養着自己那貪慕虛榮的母親,最後還爲他求得最好的人做老師,只因爲她說他聰明,不能浪費人才!
他覺得她很虛僞,可是偏偏他卻喜歡她的溫柔,很矛盾,矛盾的他都覺得可笑。
她的溫柔,她的笑容,甚至她的話語,都不過是爲了刺激她真正孩子。
他原以爲等到她的孩子回來了,他又可以迴歸之前的生活,所以他不能沉淪在這種不屬於他的笑容中。
可是他錯了,就算是她的孩子回來了,她依舊如往常對他一般,沒有任何的區別對待,讓他忍不住的想要靠近她,再靠近她,終於他能夠近身她,她身上總能傳出那種他安定的氣息。
她有一串極爲漂亮的手鍊,各個都雕刻着不一樣的荷花樣式,一看便知道那是極爲用心的人雕刻的,她有時候發呆也會常常的注視着她手鍊的地方,雖然隔着厚厚的衣服,但是他就是知道。
那是她的寶貝。可是後來卻不知道爲何,那個寶貝他再也摸不到了,也許是被她收了起來,也許她已經厭倦了。
可是越是靠近她,他越發的覺得她不對勁,很多的時候,他總想着是不是因爲她想着父皇?結果告訴他不是,因爲她生病了,他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裡立馬傳出一股難受的味道,比任何的時候都難受,難受的呼吸都很困難。
他聽到王太醫蒼老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說着一些安排的話,聽着柔心重複一遍,然後記下來,而她一直未曾出聲。
慢慢的捻起她吃的藥膳糕點,沒有任何的味道,她怎麼吃得下去的?喝着那苦的想要嘔吐的茶,他吞不下去。
他曾經無數次的對着熟睡在自己身邊的那個弟弟說過,“我很羨慕你有這樣的母后!”
可是這樣的母后卻讓他更加的心疼,他又不敢要。
所以他想着她希望自己成爲她最好的助力,他盡力去做,她希望自己與小八相親相愛他竭盡全力達到她想要的效果,她希望自己得到軍權,所以就算是粉身碎骨他也願意。
只因爲他之前的傷痕,她半夜起來爲他輕輕塗抹膏藥,直到好了爲止,她說過,你是母后看中的人,以後任何人都欺負你不得;只因爲他出去學藝那天,她說過,學好本領不是爲本宮,是本宮給你最強有力的武器保護自己;只因爲他生病了,她不顧自己身體徹夜照顧,她說過,以後生病也是晴天;只因爲出戰那天她說過,要是你不願意,本宮便是抗旨也要保下你!只因爲她能奮不顧身的爲他當下那致命的一箭。
他知道她在撒謊,他也知道她一直在算計,算計着他的心,算計着他的一切,卻又給他最真實的感受,呵呵呵,可悲的是他既然由開始反抗,到最後的心甘情願。
是啊,他一直都心甘情願的願意爲她做任何的事情!甚至有些事情不用她開口他便已經爲她做好了。他有時候很討厭這樣的自己,有時候有覺得這樣纔是真的活着。
他不知道,看着她的骨灰盒子,彷彿這裡有他一切的溫暖。閉上眼睛便能看到她溫柔的笑臉。
她說過,“譽文,小八就拜託你了,你是一個好孩子,爲你擋箭本宮絕對不悔,再來一次本宮還是會如此的做!”
看她多會說話?之前傷了他後,又在最後的時刻說着這樣的話。
那個噁心的男人,居然還好意思向他要她的骨灰?他有什麼資格?能夠給他一身鳳冠霞帔已經是看在他生養了他的份上了,他居然還想的寸進尺?所以連她穿過的鳳冠霞帔他也收了回來。
他知道那個男人估計是喜歡上了她,真正的喜歡上了她,可是那又怎樣?這樣冷清冷心冷血的女人,他相信從未喜歡過那個噁心的男人的。
因爲他直到死,還想要與她合葬在一起,他臉上悔恨的淚水,他一直都記得,可是卻不覺得他可憐,童昊南,是你自己造成了這樣的後果,所以你自己承擔。他可是很好心的將他與姜業軒夫婦合葬在一起,他不是喜歡李清荷麼,他成全他!
渾渾噩噩的過着不知時日的生活,她的兒子也很出色,越來越不用他的提點就能極好的處理事務,所以他越來越覺得這個世界很無趣。
“三哥!”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自己的耳邊響起,費力的睜開自己的眼睛,便能看到一個滿臉白鬍須的老頭,對了現在不知道過了多久了,瞧她最喜歡的小八也老了。
他也老了,連她的盒子也抱不動了。嘴角划起一絲的笑容,終於,終於可以離開了麼?慢慢的閉上了眼睛,瞬間他便感覺到自己的靈魂掙脫了那居肉身,伸出手想要捉住那個玉盒子,一眨眼,一個機靈,整個身體的感情瞬間便被剝離了出去,最後消失在那個小世界中。
眯了眼睛,一閃便直接坐在了高臺之上,下面依舊是那三千小世界,而不遠處司徒無雙正在與胖大官辯論這什麼。
司徒無痕的眼神帶着一絲的不明味道盯着下面一個一個的小光圈,就是這小光圈,裡面有着很多的人,有着很多的劇情,還有着她。
他有些瞭解爲何自己的父親這般看重這個小世界,爲何那些還未成神的人都想去這裡面歷練,雖然裡面的人物感情已經離開他而去,但是他心中依舊驚起波瀾。
想到那條荷花雕手鍊,他當時並未回到這裡,而是那感情還未從他的身體中剝離的時候迫切的想要給她的東西,這樣一個有趣的人類,死了多憋屈?也算是之前身爲小怪承蒙她照顧的報答!僅此而已。
“呀,八弟,你回來了,趕緊過來,你一定還記得,那個名叫蘇凌的,明明我就是在兩個世界遇到過同樣的名字的,一個是修仙界中,一個是神偷界中,他非得說沒有!”
司徒無痕甩開他的手,冷聲的說道,“你記錯了!的確沒有!”
“不可能的!”司徒無雙看着司徒無痕那堅定的目光,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他沒記錯的,第一次他是那個蘇凌的舅舅來着,第二次他是那個蘇凌的師兄,居然還被她耍!
可是看着兩人,均是搖頭,好吧,可能也許,真的是他記錯了,可是…算了,既然沒有就沒有吧!他也懶得追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