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壞人越來越靠近,聽得腳步聲逐漸向着這片森林靠近,白仁靜心裡咯噔起來,停止了呼救。
洞口上方有許多觥籌交錯的手電筒光,白仁靜擡起頭,驚恐不安的盯着洞口上方,生怕被他們發現這個洞。
豎耳仔細聽,有人在上方走了過來,來人腳步很輕,動作很慢,彷彿踩踏在樹葉上沙沙作響,卻步步向着洞口逼近。
沒錯,那個瞎子打着手電筒向着洞口走了過去……
照理說,瞎子白天夜裡什麼都看不見,打不打手電筒都沒有什麼關係。
可他卻很聰明,森林裡這麼漆黑,樹木,蟲獸也多,哪怕自己眼睛看不見,打亮手電筒,至少別人看得見自己,不會與人相撞,遇到危險也方便別人尋之。
瞎子大概離洞口還有十米遠,他摸索着走過去,動作很慢。他似乎找不到方向了,蹲下來,在地上左摸摸右摸摸,根據剛纔聽見的聲音,大致方向是在這裡。
奇怪?自己剛纔明明聽見有人的求救聲,現在怎麼沒有了?
這個瞎子的聽力果然比平常人要敏銳很多,所以他憑藉這個,比其他人先一步找到了洞口。
本來他自己眼睛瞎了,看東西不太方便,對森林的路又不太熟,剛纔他一直跟着其他人,現在他一個人脫離了隊伍,靜靜蹲在地上,將耳朵貼在地上仔細聽,顯得有點孤軍作戰,和手足無措的感覺。
那個瞎子的聽力還真給力,他似乎聽見了人的呼吸聲,就在他前方不遠處。
剛纔出來太急,他手上沒帶武器,他避免遇到危險,在地上摸索一陣,隨手抓了一根枯樹枝,用來探路。他拿着枯樹枝左看看,右探探。
頭頂上方,時而很安靜,時而傳來動靜,只要傳來腳步聲,嚇得洞底的白仁靜心裡抽抽的,一陣擔驚受怕,但就是沒人說話,她不好判斷是敵是友。
“別過來,千萬別過來啊!”白仁靜捂着胸口,呼吸急促起來,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洞頂,在心裡喃喃唸叨着:“他們要是敢碰我,我就自殺!不對,不對,要是我死了,總得給人留下點線索啊!”
“哥哥,你千萬得給我申冤報仇啊!”白仁靜這樣一想,她伏身在泥牆上,用手指甲狠狠用力,在洞壁慢慢刻下來幾個關鍵的字眼:刀哥,安子,瞎子,報仇。
然而,就在白仁靜刻字的同時,她感覺從後腦勺莫名傳來一股寒風,這股風來得好生怪異,冷如死潭,冰涼刺骨。瞬間,冷得她刻字的手指都抖了一下,雞皮疙瘩也乍然而起。
冥冥之中,白仁靜聞到了一股莫名的香氣,是從森林外面傳進來的,悠悠然,香味很淡,一縷一飄的化爲股子青煙傳了進來。
然而,白仁靜不知道的是,這青煙的香氣只有她聞得到。白仁靜仇字剛刻下,就被這股香氣給吸引住了。
她的眼前瞬間產生了幻覺,她彷彿回到了小時候,她父母帶着她和她哥哥一起去海灘上沐浴陽光,一起在草原上拍照奔跑,好不快樂啊。
回程中,她們一家人歡歡樂樂的坐在車上,突然,砰的一聲巨響,兩車相撞在了一起,車禍瞬間,後座的媽媽撲倒在了兩個孩子的身上,車毀人亡。
當救護人員將兩個孩子從媽媽身下拉出來時,渾身血淋淋的媽媽和滿頭是血的爸爸都已經當場死亡了。
白仁靜流着眼淚,從回憶裡回過神以後,她已經滿目無神,面臉一副呆滯木納的樣子。口中訕訕有氣無力的說着:“好香,好香啊,我從來沒聞見過這麼香的香味兒,可是爲什麼我好想哭?”
“怎麼我腦袋暈暈的?”白仁靜說完眼前一黑,搖搖晃晃的就暈倒了下去。
那道恐怖的聲音又躥進了她的夢裡。
詭異的笑聲,恐怖的地下室,還有綁在地下室木牀上披頭散髮的向裡側着身子正在瑟瑟發抖,哭泣着的女人。女人蜷縮在白布裡顫抖着抽泣着,女人似乎在做什麼噩夢,她一直在哭,哭得特別的傷心,以及牀旁三米外立着的戴着面具的手持菜刀的,一直在默默不語的黑影。
那黑影就那麼怔怔的看着她笑,不是微笑,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種笑。笑的人心裡瘮得慌,望着面前的黑影,白仁靜有一種即將將圓珠筆戳進血肉裡的忐忑不安。
不對,白仁靜覺得這個夢似曾相識,她晃晃悠悠的就像一縷魂魄一樣走了進去。她大着膽子推門進去,似乎並沒有驚動裡面的黑影。
牀上被綁着的不應該是田大寶嗎?怎麼會是一個女人?
白仁靜飄在門口,對綁在牀上的女人的身份懷疑了起來,同時也對她的生命安全擔憂了起來。
遠遠的望去,白仁靜覺得那女人哭得太傷心了。莫名讓她的心裡也躥出了一股難受的滋味。
那個女人又是誰?怎麼感覺她的側面有點熟悉?
一直在一旁看好戲,詭笑的黑影突然揮着刀,向着木牀上的女人步步走了過去,鋥亮的刀口在在漆黑的地下室裡顯得格外刺眼。
不好,女人有危險,那黑影要殺人滅口了!!!
我得想辦法救她,怎麼辦?我該怎麼辦?!白仁靜鼓足勇氣,一下子衝過去從背後用身體撞那個黑影,結果她的身體居然直接從那個黑影的身體穿了過去。
奇怪?自己爲什麼碰不着他,難道他是透明的?難道他是鬼!
說他是鬼可爲什麼腳尖是着地的?如果他不是鬼,還是說自己是透明的?難道我是在做夢?
那黑影距離木牀上的女人只有一米了!!!
不管了,管他是人是鬼,反正他也瞧不見我,我只要能把人救了,就跑!
不過,現在我該怎麼辦?那女人好像在做噩夢,根本不知道有人要殺她!對了,叫醒她!
“喂,你快醒醒,快醒醒,有人要殺你!”白仁靜搖晃着那女人的肩膀,結果她卻搖了一個空,嚇得她額上的汗水都滴了下來。
那黑影已經走到了牀邊,停在了女人的背面。
高舉着刀子,冷眼地望着木牀上掙扎的女人詭異的嘲笑着,遲遲沒下手,難道他在等待着什麼?
“你快醒過來!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