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在手兮,美人我有!
曹操感覺很**。可他很快就後悔了,因爲他身邊有個更**的人,遮掩了他的光芒。
九尺多高的巨漢,騎着一匹比普通馬要高出一頭的純血西涼馬。
曹操覺得,他就不應該和董俷走在一起。雖然也騎着馬,可是比起象龍,顯然不是一個等級。個頭本來就矮,如今連戰馬都矮了一頭。何況那象龍本是西域馬王,豈能容一匹普通戰馬和它並肩。只哼了一聲,曹操的馬就不由自主的落後半個身子。
這感覺,分明就是個跟班的小廝嘛!
典韋和沙摩柯的戰馬,比不上象龍,可那也是西涼少有的純血寶馬。
當曹操被三個巨漢夾在中間的時候,人們的目光經常會自動略過他,落在董俷身上。
醜歸醜,可別有一番陽剛之氣。
那文士衫的型號很大,可穿在董俷的身上,依舊是鼓鼓的。身上的肌肉把那文士衫撐得格外有型,把面容的醜陋,倒是也遮掩去了幾分,引得路邊人嘖嘖稱奇。
手裡的摺扇,明顯也比董俷的摺扇小了一號。
曹操倒是可以理解。這摺扇在他手裡可能正好,但是若放在董俷手裡,勢必就小了些,想必是特製的吧。
不過,感覺上就好像被壓了一頭。
曹操悄悄的把摺扇收起來,心道:我不和你比**。回頭我去找別人。
成蠡和董鐵,帶了二十名巨魔士,跟在後面。
這一行人大搖大擺地走出迎春門後,在大街上東張西望,又引來了許多好奇的目光。
曹操強作歡顏,熱情的充當地頭蛇,介紹兩邊的風物。
可很顯然,董俷這三人對這種東西沒有興趣,盡是往人多的地方走。招引更多目光。
從走進陽的那一刻開始,多方的目光就在注意着董俷。
心裡非常清楚,在這樣的情況下去招攬人,和別人接觸,只怕是要很多人不放心。
薰俷既然決定要把調子放的高一些,索性就把一切行動都放在那些人地眼皮子下。推倒花園,建立演武場。唐周等人不是沒有勸阻過薰俷。可關鍵在於,這麼多目光注視着你,你有什麼秘密可言嗎?好吧,既然大家願意關注,我就讓你們看。
在大宅門內操練人馬,包括今天的出門,董俷就沒想過要低調行事。
那巨魔士一個個如狼似虎。令行人遠遠看見,立刻躲閃一旁。曹操很無奈,想當初他任陽北都尉,最忌諱的就是這種橫行於市的行爲,沒想到今天卻也要參與其中。
“孟德兄,今天怎麼這街上的文人士子這麼多?”
曹操醒悟過來,忙回答道:“哦,今天是許子將月旦評的日子。故而各地士子。都雲集陽,以求得許子將金口評定。俷公子,有沒有興趣也卻參加這月旦評呢?”
薰俷一皺眉,“那許劭,不是南陽人嗎?怎麼跑陽來了!”
評書裡曾經提過此人。
想當初董俷覺得,這個人應該屬於那種很了不起的隱士。可在這個時代,董俷才知道。這許子將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說穿了。這個傢伙就是掛羊頭賣狗肉地虛僞小人。
不過。他的月旦評的確是很有名氣,也很有權威。
如果能得他評定。甚至比得到那孝廉、茂才之類的功名更加有用。
薰俷並不想要什麼虛名,可想想,覺得去看一下,也沒什麼差池。畢竟,這月旦評在當時還是一件了不得的盛世。
曹操笑道:“許劭其人……嘿嘿,也是個膽小怕事的傢伙。南陽兵禍,他第一個逃走。後來跑到了陽,就繼續他的月旦評大業。如今,這聲名反而越來越盛了。”
“孟德兄似乎對此人沒有好感啊!”
曹操冷笑一聲,“我對他從來都沒有好感。當初若不是想要靠他地評定重返陽,我甚至不屑於找他。那廝還衝我拿架子,我把寶劍朝案子上一放,給了我一個治世能臣,亂世梟雄的評定。梟雄不梟雄,我無所謂。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如冠軍侯霍驃騎那般,爲我大漢開疆擴土,馬革裹屍還,何嘗不是人生一大幸事?”
薰俷不由得沉默了……
這,真的是評書裡那個梟雄曹操嗎?
“孟德兄,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薰俷只說了一半。後面的半句卻是:只要這大漢江山不亂,你定是治世的能臣。
氣氛好像突然變得壓抑起來。
曹操嘆了口氣,沒有接董俷這個話茬子。
一行人從迎春門轉入正陽門大街,遠遠的就看見一幢宅院門口,有許多士子正在恭候。
大門緊閉,外面人聲嘈雜。
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跑過去敲門。
“都站在外面做什麼?”
曹操笑道:“沒什麼,這也是許劭老兒故作神秘地噱頭。說是一月只有三評,誰能進的大門,就爲誰做評定。早先本初也來參加過,還沐浴更衣,非常的隆重。過去一叫門,這大門就開了……其實,也不過就是趨炎附勢而已,裝什麼世外高人啊。”
看起來,曹操對這個許劭的感官
一般的差呢。
薰俷騎在馬上,笑問道:“那上次孟德兄你是怎麼進的大門呢?”
“我?”
曹操神秘一笑,“這個不可說,不可說!”
看他那臉上的笑意,董俷就能猜出,這黑廝定然用地不是什麼正道地招數。無非坑蒙拐騙,至於怎麼進去地,曹操不願意說。薰俷也懶得去問,興致勃勃地看着。
等了半天,也沒看到一個人進去。
薰俷有點不耐煩了,“一個個好像呆頭鳥似地站在門口算哪門子事情?若是我,過去一腳踹開大門,不就得了嗎?”
聲音大了點,被周圍的士子聽到。
立刻站出來一羣人大聲指責,說什麼董俷不懂禮數,有違先人之禮。
一開始。薰俷還懶得去理睬這些傢伙。
大家都不容易,在門口站了半天,也沒敲開大門,心裡憋了一股子火氣,也難免。
可這些人卻是不依不饒,破口大罵。
別看一個個手無縛雞之力,可罵起人來卻是花樣百出。
有人說。文人最***尖酸刻薄,罵人不帶髒字,但句句和你祖宗十八代發生聯繫。
薰俷那是什麼性子,一開始是覺得無趣,但漸漸的,臉上就起了陰翳。
至於沙摩柯和典韋,有點聽不明白這些讀書人之乎者也。引經據典的那些罵人話。
不過見董俷的臉色不好看,這兩個人也有點生氣了。
很明顯,這些人在進行人身攻擊啊!
“西平,莫要衝動啊!”
兩個人聊了一路,彼此也都算是熟悉了,曹操乾脆直呼董俷的表字,以示關係親密。
“不是罵你,你自然不會衝動。”
“西平。若這裡是在南陽,你幹什麼都可以。可這兒是陽,這些人中間有不少出身太學。而許劭又很得皇上的青睞,你若是招惹了是非,這幫人定然不會饒你。”
“他們饒我?我他媽地能饒過他們就算他們祖宗燒高香。”
薰俷勃然大怒,馬鞭遙指那緊閉的大門,“爾等一羣腐儒。被一個虛僞小人騙得好像白癡一樣站在這裡。我好心的點醒你們一條路。你們居然不識好人心。翻過來罵我?罵我也就罷了,居然還敢罵我家人?爾等那聖賢書。難道都念到狗肚子裡去了嗎?”
這一聲巨雷般的怒吼,好像霹靂一聲,令門前頓時安靜。
光顧着罵人痛快了,卻忘記了斯文……
薰俷這一怒,周圍的巨魔士同時發出咆哮。
**戰馬唏溜溜暴叫不停,刀槍並舉,在陽光下閃爍寒光。
沙摩柯摘下鐵蒺藜骨朵,在地上蓬的一砸,“那個混蛋罵我二哥,給我站出來!”
站出來?
這時候站出來,那纔是傻鳥一個!
看這幫人的架勢,分明是惱羞成怒。若是被他們砍了腦袋,那絕對是非常不划算。
但也不是沒有膽子大地人,用帶着顫抖的嗓音說道:“你等一幫粗鄙武夫,懂什麼聖賢之道?有膽子,你過去砸開大門,我等立刻向你賠禮。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容得你這鄙夫撒野?那門內,是連皇上都敬重的許先生,豈能容你無禮?”
“若我砸了大門,我也不要你們賠禮,滾出來獻上你們的狗頭,可敢?”
薰俷怒吼一聲,四周鴉雀無聲。
“你敢砸,我就把這腦袋給你!”
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在人羣中吼了一句,立刻讓衆書生呼喊起來。
開玩笑,一個鄙夫,憑什麼對我們呼來喝去?我等可都是讀那聖賢書,知大道的人。
曹操也看出來了,董俷是真的火了。
“西平,別衝動!”
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董俷一聲怒吼:“巨魔士,給我砸了那大門。我倒要看看,那掛羊頭賣狗肉的虛僞小人,有甚本領。”
薰鐵和成蠡,那是素來唯董俷命是從地人物。
聞聽立刻大喊一聲,帶着巨魔士催馬就衝向了許劭的大門。
士子們那曾見過如此蠻橫的人物,居然在這鬧市中,衆目睽睽之下跑去砸許劭的大門?
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就聽轟隆一聲巨響。
那大門很結實,可怎麼能經得起巨魔士的轟砸。三兩下,諾大的硃紅大門轟然倒塌。
薰俷縱馬衝上大門臺階,厲聲喝道:“許子將,我兄弟三人今天,就請你評上一評。”
曹操被董俷這種膽大妄爲的舉止真的嚇住了!
老天,這世上還真有這樣地人?蠻勁兒起來了,看樣子天王老子都無法勸阻啊。
逃走?好像有點不義氣。
不走的話,定然被一羣士子罵死?
曹操想了想,心道一聲:也罷,今天就陪着這董蠻子發一次瘋吧,反正已經到了這地步。
想到這裡,曹操催馬也上了臺階。
在門口大叫道:“子將先生,我們已經進的門來,還請點評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