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漢
什麼要推薦呂布?
薰俷卻是有另一番的打算……
就目前而言,呂布表現的很低調,甚至看不出什麼特別壞的性情出來,反而讓人覺得這人很不錯。至少董俷是這麼感覺,典韋和沙摩柯等人,也是有這樣的看法。
不管演義裡的呂布是否屬實,但把這樣一個人,留在董卓的身邊,的確危險。
就好像是一枚定時炸彈,誰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是什麼原因,就會出現爆炸。
薰俷還是心懷餘悸,也許讓呂布離開陽,離開董卓,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呂布生於幷州,對鮮卑人的習性非常熟悉。而且精通騎戰,在塞北也是赫赫有名。
這樣的一個人,與其讓他呆在關東做定時炸彈,不如放出去馳騁疆場。
也許到了塞北以後,呂布忙於征戰,就不會有心思高三捻四,豈不是皆大歡喜?
而董卓在聽到這個建議的時候,卻有些猶豫。
薰俷出兵朔方,華雄還在養傷。樊稠去樂浪,牛輔在隴西,豈不是身邊沒有人了?
韓猛,可爲將才,但卻不是帥才。
呂布要是也離開陽,那麼一旦再有戰事,該如何是好?
薰卓的這番猶豫,卻讓呂布心裡好像被貓抓了似的,癢癢的,有些無法忍耐。
出兵塞外,快意恩仇,原本就是呂布地理想。
他也沒想到董俷會推薦自己。心裡面有無限的感激。見薰卓不說話,呂布快走兩步,推金山倒玉柱一般的大聲道:“太師,呂布願出兵塞外,不平鮮卑,不回陽。”
劉協的臉色微微抽搐了一下。用一種惱怒憤恨的複雜目光看着董俷。
想要掌權,先平董卓。
欲平董卓,先除董俷。
這是劉協私下裡自己想出來的方針。
可有一個問題,放眼天下,有幾人是董俷地對手呢?
除了呂布,似乎再也沒有第二個人能和董俷面對面的來一場惡戰。
劉協都已經想好了,讓人暗中接觸呂布,挑撥幷州和涼州將領之間的關係。而後趁機收買呂布。只要能收買呂布,從某種程度上而言,劉協就掌握了可以抵抗的力量。
哪怕不能消滅涼州軍,只要呂布能控制陽,他就能以皇上的名義,招天下兵馬。
到時候,這漢室江山,還不是他劉協說了算?
劉協想的非常好,甚至已經準備這樣付諸於行動了……
哪知道董俷一句話,就把他苦思幾晝夜纔想出來的主意給毀了。而且手段很高明。
不愧是能寫出平流三策的董西平啊!
劉協對董俷現在是又恨又愛。殊不知,連薰卓李儒都沒有覺察到他地心思,董俷又怎麼可能知道劉協打得什麼主意?相反,董俷這是對呂布懷有強烈的戒心呢。
李儒輕輕點頭,表示可以這麼做。
薰卓在三思之後,心一橫。“既然奉先這麼要求,那我就許你摔本部八千人馬出征。”
八千人馬,說多不多,說少不少。
卻極有利於呂布征討塞外。
這時候,楊彪又站出來說道:“溫侯既然願意出征塞北,卻是極好的事情。塞北朔風剛烈,部落之間的關係又錯綜複雜。溫侯雖勇武,但也需要有謀主相助纔好。”
這楊彪黃宛。雖然是士人,但是在一些大是大非的問題上,卻是看的透徹。
薰俷不禁暗自讚歎,又有些羨慕呂布。
同時出兵塞北。自己要想盡辦法來招攬士人,可是呂布……
李儒陰惻惻的說:“不知楊大人可有人選?”
“雍州北地郡有泥陽人傅巽,表字公。其人瑰偉博達,有知人鑑,可爲謀主。”
所謂知人鑑,通俗一點說,就是知人之明。
說這個人好像一面鏡子,一眼可以看穿對方的心思。
呂布要征討塞北,所面臨的是錯綜複雜的關係,地確需要這樣一個人前來相助。
薰俷一蹙眉,忍不住說:“太尉有些厚此薄彼了些吧。我也要領軍出征朔方,爲何只與溫侯,而不與我謀主?”
薰卓笑而不語,看着楊彪黃宛。
那意思是說:沒錯,做事不能厚此薄彼。既然你們可以助呂布,那也要助我家西平。
楊彪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吳忠侯不必着急,君出兵朔方,揚我大漢雄風,與溫侯都是我漢室冠軍侯。我亦有一人,願向吳忠侯推薦。只是不知道吳忠侯敢不敢用此人?”
說罷,楊彪黃宛都忍不住看着董俷莞爾。
這兩個老傢伙,分明是想要看我的笑話?只要你敢推薦,我就敢用!
其實,董俷早有招賢的想法。甚至已經讓羊續爲他擬好的內容,準備到安定發榜。
被楊彪黃宛這一逼,董俷怒了!
大步上前,立於大殿的正中央,洪聲道:“自古受命及中興之君,莫不求賢人君子共治天下。今天下紛亂方起,百姓流離失所,願求賢才襄助,成就中興大業。孟公綽爲趙,魏老則優,不可以爲滕、薛大夫。‘若必廉士而後可用,則齊桓何以霸世?今天下得無有被褐懷玉而釣於渭濱者乎?但求其能,不求其德,唯纔是舉,我皆可用之。“
這極爲繞口的一句話,說地是擲地有聲。
特別是那最後一句,但求其能,不求其德,唯纔是舉……
一番後,說的楊彪黃宛臉色大變,而董卓李儒,則是目放精芒。
是啊,這天底下有本領地人多了去。或許有些人的德行略有虧欠。但不可否認,那是有大能的人。若爲了些許德行,而棄
,豈不是太過於可惜了一些嗎?
薰卓的手,忍不住開始顫抖起來。
李儒則暗自點頭:今日西平這一番話出口,只怕今後天下有能者。都將紛紛來投。
與西平如此,與岳丈,豈不同樣如此。
忍不住開口道:“太師,西平此言,實乃大善警句。何不張貼榜文,令天下人知?”
“甚好,甚好……哈哈哈哈,吳忠侯說的好。說的好啊!”
這老子誇兒子,是不需要半點地保留。
朝堂之上的士人,莫不臉色蒼白。
—
楊彪和黃宛,原本只是想戲弄董俷一下。可沒想到董俷這一席話,卻破了士人的局。
按照楊、黃二人的想法董卓雖有千軍萬馬,卻沒有治理天下地人。
就這麼扛着,你就算再厲害,又能怎麼樣?到了最後,還不是向士人乖乖的低頭?
而董俷現在這一段話,傳揚開來……
楊、黃二人。有點不敢去想那後果會是怎樣。
薰俷目光灼灼,看着楊彪黃宛,“人無完人,誰都有缺點。這世上沒有敢不敢用的人,只有你會不會用的才子。我雖粗鄙,卻能勉強做到人盡其用。但不知二公要爲我推薦何人?”
絕不能爲其推薦賢良。否則這薰家子以後可真地是不得了。
楊彪黃宛相視一眼之後,就拿定了主意。但被逼到這個份上,二人又不能不說。
一咬牙,黃宛說:“吳忠侯,豫州潁川有一賢士,此人姓胡,名昭,字孔明。有商山四皓之氣節。又有蕭何韓信之才德。不過,胡昭天性淡漠,只怕吳忠侯難以徵辟。”
胡昭?
這名字好陌生啊!
不過這傢伙居然叫孔明,和諸葛亮一樣。也叫孔明?
薰俷心中不免感到很奇怪,按照楊彪黃宛所說,此人這麼有本事,爲何演義中無名?
猶豫了一下,董俷說:“能不能徵辟是我的事,多謝二位指點。”
回去以後,還是問一下岳父,看看這個胡昭,究竟是什麼來頭,居然也叫做孔明?
薰俷想到這裡,暗自下了決心。
“胡昭?”
回到家中後,董俷立刻就找到了蔡,把朝堂上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蔡聽罷,不由得苦笑起來,“阿醜,只怕你這一次真的是要有麻煩了。這個胡昭,年二十八歲,是潁川大大有名的人物,性格淡漠,脾氣倔強,連許多潁川士族都奈何不得他。骨頭硬的很,何進當初甚至三次徵辟,卻沒有前來。後來何進一怒之下,派人強請胡昭。這傢伙倒好,置家中田產不顧,帶着家人,躲進了深山。胡昭這個人,最講求的就是氣節,你想要徵辟他?恐怕比羊續還要麻煩一些。”
薰俷聞聽,不由得連連蹙眉。
怎麼他所遇到的士人,一個兩個的都是這樣子?
可是又在朝堂上和人打賭,董俷自然不可能就這麼輕易的認輸。
找來了法衍,把事情和他一說,那法衍卻忍不住笑了。
“主公,待君子和待小人,必須要用不同地辦法。似胡昭這種君子,你用正常的手段,是不可能招攬過來。要想請他出山,唯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用強硬的手段。”
“可是岳丈說,此人的骨頭很硬啊。”
“骨頭硬,我們就把他弄酥了……主公何不把他強請過來,若是答應了最好,不答應,就把他困在帳下。主公想以誠待人,可這人卻天生分有高貴低賤之說,不能一視同仁。”
“這樣一來,會不會冷了天下士子的心?”
法衍嘿嘿直笑,“道貌岸然之輩,自然會覺得齒冷。可主公以爲,這樣的人會來爲主公效力?今日主公在朝堂上發佈招賢令,選擇地時機再好不過。只怕過了今天,這滿天下的寒士都會對主公心嚮往之。到時候,就算胡昭不應,又有何關係?”
薰俷心中一顫,忍不住連連點頭。
“季謀先生所言極是,我倒是着相了……不錯,有些人,你越是客氣,他就越不知天高地厚。我當立刻派人前往潁川,將那胡昭強行徵辟。若不肯前來,那就當場格殺……不爲我用者,他人也休想用之。這世上本就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法衍原本只是想要董俷把人抓來,可不成想,董俷做的更絕。
沒錯,面子是人給的,你若是不要臉,那可就怪不得別人做的狠辣。
這動盪年月,好心腸的人往往活不長久。只看你胡昭,是不是一個識時務的人吧。
躬身一禮,“主公所見高明,法衍受教!”
當下,董俷命晏明史渙二人點齊五百精兵,連夜出發,趕赴潁川。
所下的命令更爲果決:聽話就請來,不聽話就綁來,若要反抗,就地格殺。我生要見人,死也要見屍。
命令下達之後,董俷把這件事也就丟在了一遍。
因爲接下來,他還有更重要地事情要做。
奶奶已經爲他選好了日子,十日之後,迎娶任紅昌。同時典韋、沙摩柯、董鐵和呂布四人,也將在同一天迎娶新人。
薰俷所要去考慮的,不是新婚會如何,而是新婚之後,他就要離開陽。?-?有速度,更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