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文書中出現的周賓,歷史上確有其人。
東吳鄱陽太守周魴(在演義中也有出現)之父,三國志中有記載:周魴,吳裨將軍、鄱陽太守。父賓,爲諮議參軍。
印刷術出現了!
但是要想看到成績,卻不是一兩日就可以做到。畢竟,與歷史上的印刷術不同,從雕版印刷到活字印刷,六百年的時間足以讓一個行業完善起來。工匠設備,等等諸如此類的相關事務,都不可能一蹴而就。好在馬鈞在瞭解了之後,對這印刷術也產生出來了巨大的興趣。
這是一件好事,而且是一件造福蒼生的好事!
馬鈞說:“主公放心,我一定會盡快做出完善的方案來……咱們有將做營,有足夠多的工匠,讓這套……哦,印刷術達到完美。不過,我需要時間,還請主公耐心等候,莫要太過心急。”
馬鈞說的不錯!
董擁有一個最大的優勢,那就是他的將做營。
如今的將做營,經過馬鈞蒲元等人的經營,已經逐漸的成爲了一個完善的機構。
在外圍,是依照着甘信所設計出的流水操作線,分門別類的進行各種部件的加工。這些部門,是開放的,甚至連曹操這種敵人,也很清楚這些事情。但是想要滲透進去,卻是很難。
因爲部門與部門之間,並沒有特別明顯的聯繫。
至少在許多人的眼睛裡,是這樣看待將做營。而且。將做營之中,還有一個不爲人知的部門存在。這個部門是當年費沃開發出來,如今以馬鈞蒲元爲核心,專門進行物品地改造完善。
董建起稱爲天工監,能進入其中的工匠。不僅僅是要求高超的記憶,更需要足夠的創造力。而且天工監在外人眼中。也不過是將做監中極爲普通的機構,從表面上看,無甚特殊。
至今,天工監已經改造成功了許多物品。
比如東漢時期地織機,經馬鈞之手,有五十躡而改爲十二躡(躡,腳踏操縱板),是功效大大提高;由蒲元和馬鈞聯合開發出來的翻車,能利用流水做動力。可以連續地提水灌溉。
其中尤以天工監少司姜,在一個非常偶然的機會,設計出了龍骨結構。
這龍骨結構,是用於造船業上。三國時期的船隻,大都以平底爲主。而龍骨結構的出現,卻使得這造船的技術,出現了一個大跨步的飛躍。船隻開始出現以尖底的形狀。船舷下削如刃。橫斷面成V字形狀,船下設置貫穿收尾的龍骨,用來支撐船身。不僅令船隻更堅固,同時抗禦風浪的能力,也隨之加強。
姜,涼州天水人。
涉藝頗多,時常有奇思妙想出現。曾經在敦煌爲獸醫。後來加入了將做營。得到了費沃地看重。
天工監設立之後,又有費沃推薦。成爲其中一員。
在天工監,諸如姜之類的人有不少。其中不泛在外人看來,如同瘋子一樣的人物。不過在加入天工監之後,這些人如魚得水,做出了不少的貢獻。比如西平車,也是由天工監出品。
董當然知道,一個事物從誕生到成熟,需要足夠的時間。
而將做營聚集了無數優秀的人才,把這印刷術交由馬鈞打理,相信他一定可以快而完美的做出成績。所以,董不着急……他能夠爲三學等候十年地時間,又豈能在乎這一點時間呢?
不過,馬鈞的另一句話,還是得到了董的重視。
“主公,若印刷術成功,實乃天下讀書人地福分。可是您準備把這一事業,交給誰來完成?”
成批的書籍出現,並且價格低廉。
可以想像的出來,天下士子會是如何的趨之若鶩。大批廉價書的推廣,自然是一件大好事。但如果讓董白白地奉送,卻是絕不可能。所以,董必須要尋找到一個足以和他合作地夥伴,這個人不但要有龐大的財力,而且在士林需有一定地聲名,以保證書籍的正常推廣。
可是盡數董的麾下,似乎獨獨缺少這方面的勢力。
不論是中山甄氏,還是西川張家,亦或者徐州麋家,很顯然都不足以擔當起這樣的重任。
送走了馬鈞之後,董又開始爲此而頭疼了……
黃月英足足睡了一整天,第二天清晨時醒來,精神已經完全恢復。
但是蔡琰卻忙碌起來。
因爲她攬下了爲黃月英說媒的事情。如果黃承彥是個普通人也就罷了,可偏偏出身沔南大族,又是天下文明的賢士。黃月英有這樣的出身,說媒的人,身份地位絕對不能比黃承彥輕了。
如果蔡邕還在的話,無疑是最佳人選。
但這位老先生自五年前飄然西去,如今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據他上次派人傳回來的消息,說是抵達一個氣候和環境頗爲舒適的地方。至於名字,蔡邕說是叫什麼賽爾住,還說是什麼大秦帝國的治下……不過,蔡邕所說的大秦國,肯定和董所知道的嬴秦不是一回事。
反正老先生如今是逍遙自在,似乎沒有回來的意思。除去了蔡邕,董手底下還真的就沒有什麼能和黃承彥相提並論的人物,這讓蔡琰很苦惱。
按照黃月英的意思,找個人把她老子接回來就是。
可蔡琰卻認爲,那樣會辱沒了黃承彥的身份,於禮數也不全,所以沒有采納。
爲此。董也很傷腦筋。
但整體而言,董回家後的十幾天,過的很悠閒。
同時也對長安城內地情況,有了一個大致的瞭解和熟悉,特別是對於佛教的發展。格外關注。
圖澄以佛師的身份,在長安城內大肆興建佛寺。
兩年中。他共侵佔了數萬頃土地,來作爲奉養佛寺的財源。信徒也在不斷地增加,僅長安城內,就達到了數萬人。相比太平道而言,這個數字並不是非常的醒目,卻令董暗自擔憂。
而且,圖澄在宣揚佛法地同時,隱隱把矛頭指向了董。
按照他的說法,佛已慈悲爲懷。當戒殺生。甚至認爲,只要放下屠刀,就可以往生極樂世界。
朝堂上亦有不少官員信奉此說。
所以當雒陽大捷傳到之後,有不少流言說,董打這一戰,只不過是爲了宣揚他個人的武力。一味的殺戮,將如何之如何。很多謠傳簡直就是無稽之談。卻偏偏有許多人去相信。
而陳宮,很顯然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時已仲秋,典韋的大隊人馬已經過了涇水。抵達鴻門亭。
劉辨傳出旨意,命長安開始淨街,準備歡迎董的迴歸。但是這時候,這謠言卻越發猛烈。
距離典韋抵達長安,還有兩天。
董這一天起的有點晚。蔡琰幾人都不在家。小文姬也不知道跑到了何處。
難得的清淨,董換了一身衣服。獨自來到演武場中,先是打了一套五禽戲,而後舒展身體,練了一趟拳腳。身子剛有點熱,正準備練練錘,活動一下筋骨,外面卻突然間亂起來。
“爹爹在哪裡?爹爹在哪裡?”
一聽這略帶稚氣的粗豪嗓音,董就知道是他地老兒子,董宥。
忙放下大錘,正準備出去看看是怎麼回事。董宥卻急匆匆的跑了進來,把董嚇了一大跳。
董宥鼻青臉腫,顯然是和人打架了!
在董的記憶當中,董宥可是很少吃過虧,更沒見過他如此狼狽的樣子。
連忙蹲下來,把董宥抱在懷中,“我兒,你這臉是怎麼了?又和人打架了不成?”
“不是,是哥哥,哥哥……”
董宥和董朔一向都是焦不離孟,雖非一母所生,可是卻比親兄弟還要親。
董心裡一緊,忙蹙眉問道:“你哥哥怎麼了?他在哪裡?”
“哥哥受傷了!”
“受傷?”
董腦袋嗡的一聲響,細目圓睜,大聲喝問道:“朔兒受傷了?他在哪裡?傷的嚴重不嚴重?”
“濟慈嬸嬸正在爲哥哥診治。”
董二話不說,抱着董宥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一邊走,他一邊詢問:“你哥哥是怎麼受傷地?”
“今天我和哥哥一起出去玩耍,在大恩佛寺外,看到一羣僧人追殺一個人,周圍的人視而不見。哥哥就看不過去,出面阻攔……那些僧人卻非常囂張,還說,還說……哥哥是,是……”
“是什麼?”
“他們說哥哥是妖魔降世!”
董朔董宥在外面胡鬧,雖說有時候也有出格的地方,但有一點好,他們不會拿家世來壓人。
這兩個孩子,長地隨董,和董冀頗有不同。
董細目一眯,沉聲道:“就因爲這件事,你們和那些傢伙打了起來?”
董宥搖頭,“不是,我和哥哥雖然生氣,但是也不想和他們計較。哥哥問他們,爲什麼打人?那些僧人要我們少官先是,還說他們是皇家的人,讓我們滾開。哥哥不答應,所以就打了起來。”
董朔在某些方面,頗有董卓少年時的豪俠氣。
雖經常惹是生非,但大多數時候,都是看事情不順眼,纔會出手。
這一點,董很喜歡。也大致的瞭解了事情的緣由。來到濟慈地住所,董一進門,就看見濟慈正在爲董朔包紮傷口。肩膀上有一處刀傷,鮮血汩汩流出,看上去有些觸目驚心。
“朔兒,怎麼樣?”
董朔卻咧嘴笑道:“爹爹放心,區區小傷,沒事地……是那禿驢抽冷子偷襲,否則豈能傷我?爹爹,那些禿驢太壞了!那個人已經昏過去了,結果他們還不饒他,硬是把那個人帶走了。”
“哪個人?”
“就是禿驢們追打的那個男人!”
董倒不放在心上,擡頭看了一眼濟慈,輕聲道:“朔兒地傷勢如何?”
“倒是沒有傷到筋骨……不過那些禿驢未免手太黑了,對小孩子也能下的去如此的狠手。”
其實,以董朔的體型,看上去哪像個孩子?
董朔揮舞着另一隻胳膊,“嬸嬸,我可不是小孩子。等我傷好了,一定會討回公道。”
董放心了!
同時,胸中一股火氣,騰的就竄了起來。
我兒子,就算是犯了錯,也只有我可以教訓。一幫子禿驢,竟敢如此狂妄,實在是太囂張了。
讓董宥留在房間裡,和董朔說話。
董出門,就見董鐵肅立門外,孟坦裴元紹和韓德,已經集結起巨魔士,齊刷刷的看着他。
“那些禿驢,來自何處?”
“是大恩佛寺的僧人……大恩佛寺屬於清涼寺的分支,由圖澄的弟子主持。那佛寺原本是一個破落戶的老宅子,後來被大恩佛寺佔居,而後又搶佔了周遭千餘頃土地,聚集了一羣長安破落戶,平日裡自稱是佛門弟子,是皇上的門下……整日裡橫行霸道,非常的囂張。”
董握緊了拳頭,細目眯成了一條縫。
“看樣子我離開長安太久了,有些人已經忘記了我的手段。欺負到我的頭上,真是活膩歪了!”
董鐵冷聲道:“小將也是如此認爲。”
“伯侯留在宅中守護,立刻派人讓夫人她們回來……小鐵,隨我一起,去會會那些高僧吧。”
董的聲音,好像是從肺裡面擠出來的一樣,陰冷,而且殺意凜然。